事出突然,連我都沒反應過來呢,一道明晃晃的帶著寒光的刀子,就從鞋櫃的門縫中間伸出來了!


    也得虧小語當時是蹲著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刀猛的伸出來,沒有紮到小語身上。


    看到刀子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猛地朝著鞋櫃上麵踹了一腳。


    這一腳直直的踹在了那個人伸出來的手上,疼的在裏邊兒悶哼了一聲,連刀子也沒握住,掉在了鞋櫃外。


    小語反應很快,即刻撲過去將刀子給撿了起來,然後拽著我就往外跑。


    此時小區裏麵的人越來越多,看我們倆拿了把刀子往外狂奔的樣子,嚇得立刻叫了保安。


    保安拿了電棍擋在了我們跟前,厲聲怒斥著,讓我們把刀子放下。


    小語認識後麵站著的一個年紀大一些的保安,見到他以後立刻大聲求救,說林隊長,快報警,趙輝進我家了,他要殺我,這把刀就是他的!


    林隊長聽見這話以後,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便一臉明了的點點頭,掏出手機開始報警。


    但就在電話剛剛接通的時候,小語家所在的那棟樓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保安們一聽立刻如臨大敵般的抄起電棍就衝了過去。


    小語有些不放心,也跟著跑了過去。


    我不放心小語,沒辦法,也隻能跟著一塊兒往回跑。


    等我們到了小語家樓下,就見挨著那棟樓的前麵的空地上,一個大爺,正單腿壓著一個男人的後背,死死地將他按在了地上。


    那男的嘴裏罵罵咧咧的,一直想要掙脫,可不論他怎麽使勁兒,就是動彈不了。


    我問小語,這是你說的那個趙輝嗎?


    小語見狀先是鬆了口氣,然後才點點頭,說沒錯,就是他。


    警察這時也趕過來了,將趙輝抓走以後,連帶著將我和小語也一起帶走做筆錄。


    到了警局我才知道,原來趙輝也是小語的一個網友。


    之前倆人在網上聊得挺好,加上都是單身男女,情投意合以後,就打算在線下見麵。


    但小語沒有想到,這個趙輝竟然暗中偷偷地跟蹤她。


    小語當即意識到自己被這個人偽裝的假象給騙了,於是就果斷的跟他斷了關係。


    趙輝後來不知道怎麽的,竟然找到了小語的手機號,一直給她打電話道歉,求原諒。


    那個時候的手機還沒有拉黑的功能,小語被他煩的受不了的時候,就威脅趙輝,說要報警。


    趙輝惱羞成怒,在電話裏破口大罵不說,還揚言要弄死小語。


    不過從那以後,趙輝真的就再也沒有打過電話了。


    小語當時以為這事兒到這裏就算了了。


    沒過幾天,家裏就出現了靈異現象。


    可能是這兩件事離得太近,小語想當然的就將兩件事聯係到了一起。


    小語本來想著,這趙輝能打聽到她的電話,就能打聽到她的住處,於是將家裏的門窗都檢查了一遍。


    但並沒有發現有什麽被撬動的痕跡。


    因此,這件事就一直懸在她的心裏,弄得她十分不安。


    所以,她才想要找我來,看看那道童音說的門,到底指的是哪裏的。


    本來這件事審問下趙輝就能知道結果了。


    可趙輝這個人,鬼精鬼精的。


    他仗著小語家裏沒有監控,沒有除了我跟小語外的別的人證,死活不承認自己蓄謀殺人的事兒。


    警察說,你既然沒想著殺人,那你去人家家裏偷偷藏著,想要幹嘛?


    趙輝給出的理由顯然也是早就準備好的。


    他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將自己當初追求小語乃至於采取了激進的手法導致倆人關係破裂的事情說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奸詐,故意將倆人的關係說的十分曖昧,還將倆人曾經在聊天室裏聊天的內容展示給警察看。


    讓警察相信倆人其實就是情侶關係。


    趙輝偷偷來到小語的家,其實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是來求原諒的。


    警察說那你求原諒,為什麽要帶刀子啊?


    趙輝立刻就回答說,那刀子是用來切蛋糕的。


    他知道小語喜歡吃老奶油蛋糕,喜歡刀子切硬奶油的感覺,特意買來的。


    而小語看見那刀子,擔心趙輝對她的新男朋友行凶,於是先下手為強,先把刀子給搶走了而已。


    警察沒法調查當初小語和趙輝在電話裏對罵的錄音,所以,趙輝這套說辭,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沒法子,警察就帶著刑偵專家,來到了小語家裏采證。


    但趙輝很顯然是真的抱著殺人的目的來的,沒在小語家裏找到任何足跡或者是指紋。


    當時趙輝被我踹倒了以後,小語拉著我往外跑,那個空檔,他又忍著劇痛,將鞋櫃上的指紋都給擦掉了。


    所以警察們在小語家裏找了很久,也沒能找到能夠直接指認趙輝企圖殺人的證據。


    小語聽到這些以後,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沮喪。


    辦案的警察安慰她,說你也不用難過,雖說蓄意謀殺的罪名定不下來,但是擅闖民宅的處罰和罪責,是跑不了的。


    可能會被判個三、四年。


    三、四年?


    小語說趙輝差點兒殺了她,竟然就判三、四年?他要是從裏麵表現好點兒,減完刑,那豈不是一、兩年就出來了?


    我當時聽了也覺得有些荒謬。


    我說你們沒問問趙輝,他是怎麽拿到小語的電話和居住地址的?


    這些也屬於個人隱私,非法獲取個人隱私,也是犯罪啊。


    怎麽說都不能三、四年就出來吧?


    結果警察看了小語一眼,又看了看我,說趙輝告訴他們,小語的手機號是在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互換了的。


    小語聽了以後立刻拿出手機,說不可能,如果是互換的話,她的手機通訊錄裏麵應該有趙輝的電話號碼。


    說著,她就拿出手機,調出了手機通訊錄。


    小語當時還以為自己找到了給趙輝治罪的突破口,信誓旦旦的給警察展示,說你們看,這裏麵根本就沒有趙輝的名字。


    結果當警察翻到底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條沒有備注姓名的電話號碼。


    點開以後,發現了數條與這條號碼的通訊記錄。


    小語看了以後兩眼一黑:這不就是趙輝的手機號嗎?


    他是什麽時候存上去的?


    我扶住小語,我說你們倆見麵那天,你的手機離過身嗎?


    小語想了想,突然啊了一聲,說吃西餐的時候,趙輝不小心將黑椒醬的醬汁甩到她身上了。


    她去了趟洗手間,大概隔了得有五分鍾左右才回去……


    我說那就對了,他應該就是趁著那個時間將你們倆的手機號互換的。


    趙輝早就策劃好了一切,為了得到你,他準備好了所有可以對外人道的合理的說辭。


    不過這些也沒有證據,所以,就算是知道了,也沒法給趙輝治罪。


    警察離開以後,小語就靠在沙發上不說話了。


    她臉色慘白,眉頭緊鎖,呼吸的聲音也分外粗重。


    看得出來真的是被趙輝這個人渣氣得不輕。


    師父一天一宿沒見著我了,給我打電話,問我到哪裏去了。


    於是我就將這個事兒跟師父說了。


    師父想了想,說也不是沒有見證者。


    聞言,我眼前一亮,說您的意思是,那盆仙人掌?


    師父嗯了一聲,然後讓我去問問那盆仙人掌,他說的“門”,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聽了以後立刻掛斷電話,得到小語的同意後,進入她房間的陽台,將那盆仙人掌搬了出來。


    我將那盆仙人掌放到地上,然後問小語,從警局回來以後,有沒有洗過手。


    小語搖搖頭,說還沒來得及洗呢。


    我說那太好了,你快去廚房拿一個雞蛋,當初哪隻手拿過那把刀,就哪隻手握住那個雞蛋。


    小語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等到她握著雞蛋出來,我就給那棵仙人掌拜了拜,跟它說了聲抱歉,然後從它的頂端,拔了幾顆嫩刺出來。


    等拔完以後,我就抻著小語握著雞蛋的手,放到仙人掌附近,然後讓她盡全力將那顆雞蛋給握碎。


    小語勁兒不小,我話剛說完,就聽啪嚓一聲,那顆雞蛋就被她給握碎了。


    在雞蛋碎掉的瞬間,原本長在仙人掌身上的花苞,突然就倏地一下盛開了。


    幽幽的花香一經傳出,小語的眼神就迷離了。


    我親眼看著她像是夢遊似的站起來,然後走到防盜門前,將門打開,徑直走出去了。


    一路跟著小語走到了小區門口的保安辦公室。


    隔著一道玻璃窗,隻見小語定定地看著裏麵正在給出入的汽車做繳費登記的林隊長,然後開口說了幾個字:小語,門衛!


    臥槽!門衛!


    原來這個門,說的不是家裏進出的那個門,而是門衛!


    我下意識抬頭向上麵看去,發現在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小語家臥室的陽台。


    也就是說,那仙人掌居高臨下,無論門衛室這邊發生什麽事兒,它都能看見。


    可為什麽原來它沒有和小語說明白呢?


    不過當時也來不及讓我想清楚這個問題了,因為林隊長已經給別人做好了登記,準備起身出來了。


    見狀,為了不打草驚蛇,我連忙將小語給背起來,然後快速的離開了。


    等到家以後,我先找了個紅圍巾,將仙人掌蓋上,然後去廚房往手心裏倒了點兒醋,往小語臉上一彈,小語就晃了晃神,立刻清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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