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幫我翻譯完,凱特就嗤笑一聲,然後嘰哩哇啦的說了好幾句。


    看蘇西那個猶猶豫豫的模樣,我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但凱特說英語太快了,我真是一點兒沒聽懂。


    等到蘇西挑著撿著給我翻譯過來後我才明白,原來凱特是覺得我不靠譜。


    她說在大不列顛本地都招魂失敗了,更不要提在這隔了好幾萬公裏的地方了。


    我當時一聽就急了,我說既然你不相信我,那跑好幾萬公裏過來幹什麽啊?


    慢走不送!


    說完我就起身要走。


    但蘇西這時候拽住了我,她回頭又跟凱特說了幾句,大意就是行不行的也得試試,不能因為害怕失望就連試都不敢試了!


    有蘇西在中間盤旋,凱特歎了口氣,還是打開自己的皮包,從裏麵拿出來了一塊男士腕表。


    蘇西見我不去接,趕緊從凱特手裏接過來,然後衝我笑笑後,塞進了我的手裏。


    我一看這手表就無語了,這麽好的表,估計得有個六位數。


    我總不能放到銅盆裏燒了吧?


    再說了,看凱特那個舍不得拿出來的樣子,肯定也不會同意我燒啊。


    想來想去,我也隻能效仿外國靈媒,請魂上身了。


    等到蘇西將我的話轉達給凱特後,見她點頭同意了,我就戴上了那隻腕表,然後朝凱特伸出了手。


    凱特猶豫的握住我的手後,我就拉著她到一旁的桌子兩側坐好,將我們兩個握著的手放在了桌子上。


    說真的,那塊腕表其實很有問題,我一戴上就覺得陰森森的,凍得我關機疼。


    我讓凱特放鬆,至少在這個時候,先將我當成她的兒子,收斂下自己的脾氣。


    凱特被我說的有些不悅,可為了兒子,還是深呼吸一口氣,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看向我的時候,眼神裏明顯罩上了一層母性的光輝。


    此時,我握著凱特的手用了些力氣,另外一隻手則沾了香灰,一下一下的旁邊的桌麵上寫布魯斯的名字。


    在我寫名字的時候,嘴裏也念著招魂咒。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從小缺少母愛,剛剛被凱特眼裏的母性光輝給感染到了。


    在產生共情的瞬間,招魂咒還不待念完,我就覺得自己渾身都疼。


    像是被人給暴揍了!


    周圍的陰氣越來越重,我睜開疲憊的腫痛的眼皮,看向眼前的凱特,開口就是流利的英倫腔:mother!


    “我”一開口,凱特就哭了。


    從小的皇家利益迫使她捂住了嘴巴,但豆大的眼淚還是爭搶著湧出了她的眼眶。


    然而此時的“我”看著凱特哭泣,心中不僅沒有生出一絲動容,反而十分暴躁且充滿埋怨的責備凱特道:oh save it,i''ve seen enough!


    這個意思就是,省省吧你,我受夠你的眼淚了。


    這真是一個當兒子能說對母親說出的話麽?


    凱特臉上也是一陣難以置信,可不待她開口,“我”再次打斷了她,“我”說:i‘m d i died,that i don''t need to suffer the bully any more!


    i told you i had been bullied,and you would''t believe me.


    so save all the tears,it''s toote to regret.


    布魯斯的意思是,他很慶幸自己死了,因為他不用再被欺淩了。


    而且他早就告訴過凱特他被欺淩了,可是凱特不相信。


    所以現在哭也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聽完布魯斯的指責,凱特如遭雷擊。


    她紅著眼眶看著朝思夜盼的兒子,抽噎著跟他道歉,說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凱特其實有千百句話想說,但此時此刻,懊悔與愧疚占據了她的靈魂,壓迫的她喪失了語言能力。


    除了抱歉以外,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我當時盡管被布魯斯附身了,但也能感覺的到這個孩子的善良。


    盡管他嘴上責怪母親,但是看著凱特蒼白憔悴的臉色,他也早就不生氣了。


    在我看來,他當時似乎十分恐懼。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就告訴凱特,為什麽之前要在家裏製造靈異現象。


    “mother,those bastards won''t let me go,they put a curse on me! ”


    什麽?


    布魯斯說那些欺淩過他的人詛咒他?


    可是布魯斯已經死了呀!


    為什麽要詛咒一個死人呢?


    話說到這裏,布魯斯應當是回想起了什麽恐怖的畫麵,因為我當時明顯感受到周遭的溫度下降了,凍得我自己也連著打起了冷顫!


    緊接著,我的意識被拉扯進了一個陰森可怖的公墓。


    看那公墓的周邊環境就知道,這是很典型的英式墓地。


    布魯斯這是帶著我來到他的墓地了。


    我的意識跟著他奔跑,眼前的畫麵就像是在看事實錄像直播,畫麵晃動的很厲害。


    而就在“我”即將跑到自己的墓碑前的時候,“我”的頭皮一疼,整個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薅著頭發給提溜起來了!


    然而頭皮的劇痛還沒消失的時候,“我”的腹部就迎來了重重一拳。


    肝腸寸斷的痛楚逼得“我”不禁彎了腰,可我的頭發還被拽著,根本就彎不下去,隻能生生受著。


    “我”想看看打我的人到底是誰,可真的太疼了。


    劇烈的疼痛下,“我”根本睜不開眼睛。


    等到眼淚不受控製的流出眼眶,周圍頓時傳出一陣口哨聲和哄笑聲。


    頭皮的劇痛稍減,“我”無力的被摔趴在地上,牙齒磕在地上,不僅吃了一嘴土,連嘴唇也磕破了。


    血液的腥味兒稍微讓“我”清醒了一些,“我”睜開眼睛,慢慢地抬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站在我眼前的穿著破舊衣裳的流裏流氣的陌生男人。


    看著這些男人寒酸以及粗俗的打扮就知道,他們是生活在威爾士社會最底層的“庶民”。


    是的,庶民。


    新時代裏,我們國家的人們在聽到“庶民”這個詞的時候可能都會覺得有些陌生。


    畢竟大清都忘了很多年了,那是隻有在封建時代才會有的階級稱謂。


    但在大不列顛,社會階級分明,一些貴族階級仍然會將一些出身平凡的窮苦人家稱之為庶民。


    這些庶民有的身上都露出了屍斑,說明也不是活人。


    他們嘴裏不幹不淨,見“我”抬頭打量他們,骨子裏的自卑感在這一刻爆發,即刻又將我圍起來暴揍一頓。


    而就在“我”捂著腦袋承受著他們的暴擊的時候,突然發現,這些庶民的手上腳上,甚至是嘴上舌頭上,都連著一條若隱若現的光線。


    原來,這些庶民的靈魂被人做成了提線木偶!


    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著他們,讓他們來找布魯斯的麻煩的!


    當下,我理解了布魯斯的提示後,神魂歸位,便立刻在現實世界中醒過來了。


    當我清醒過來之後,發現凱特還在自責的流著眼淚,於是就抖擻抖擻精神,拍了拍握著的她的手,說別哭了,我知道布魯斯為什麽總是給你托夢,並且在你家製造靈異現象了。


    凱特可能根本沒反應過來,他還以為“我”仍舊承載著布魯斯的靈魂。


    所以當下愣了半晌後,便收斂起了方才脆弱悔恨的神情,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後,鬆開了我的手。


    她挺直了腰板兒,但這次沒再用下巴尖兒看我了。


    凱特緩了緩後,才衝我點點頭,示意她準備好了。


    我說當初那幾個欺淩布魯斯的孩子,盡管也出身好,但終究不是皇族,階級遠低於布魯斯。


    所以他們心生嫉妒,才一直欺淩布魯斯。


    你依靠你的皇族影響力,將那幾個孩子給開除了,他們將這種恨意發泄到了布魯斯的身上。


    即便他死了,也不肯放過他。


    於是就用巫術控製死屍的靈魂,讓他們找到布魯斯,繼續欺辱他的靈魂。


    布魯斯受不了這種欺淩,所以才跟你求救的。


    在我說完這些推測後,凱特一改方才平靜的狀態,眼睛瞪得溜兒圓,怒火暴漲,幾乎要吃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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