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師父稍微解釋了下這個酒的成分後,師父就點點頭,然後倒了一些在手上,用力搓了搓。


    麥芽香混著酒精的味道傳出來後,他就撚亮了一張火符,火符遇酒後,將師父的整隻手都點著了。


    陽火純淨,不含人間煙火氣,不會灼傷人。


    師父那隻著了火的手一靠近綠色的符咒,就見那看起來紙做的符咒,突然變成了一團團綠色的蟲群。


    蟲群畏熱畏光,很快擴散開來,師父即刻揮動手掌,營造出一股熱浪,將原本想要逃離的蟲群全都卷進了火焰之中。


    不一會兒,蟲群被陽火焚燒殆盡,而粉紅色的高跟鞋也掉在了地上。


    我們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鞋頭對著我們,就像是大哥姐真的穿著這雙鞋站在了我們麵前一樣。


    大哥姐的任務完成了,還差點兒遇險。


    我們也是時候兌現我們的承諾了。


    師父先疊條小船,將大哥姐的魂魄收進去,這件事結束後,又重新去市場找了新的公羊頭,並完成了鑄魂儀式。


    給了大哥姐一雙比人類更具通靈能力的眼睛。


    當時將大哥姐的靈魂收好以後,警察們也到了。


    之前龍道長受人所托,跟警察們也都認識,於是就將整件事說了一遍。


    其實事情很明顯了,有人蓄意謀殺,養鬼害人。


    潑水節還沒過,這人肯定還藏在酒店裏,必須趁著現在將他抓住。


    經過上次的事情,警察們都有了心理陰影,不願意將這件事搞大。


    任何事情一旦有了媒體的幹涉,就會變得複雜,他們同意兩位師父的觀點,要將事情在今天之內解決掉。


    事情商定好,師父就交給幾位警察每人一張護身符,以免他們在查房的時候遭遇危險。


    等到酒店將前後門全都鎖上以後,警察們就立刻開始搜查。


    然而就在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一陣喧囂,龍道長聽著聲音不對,跑到外麵一瞧,發現有一個男人正扒著一條床單製成的繩子,從頂層往下溜呢。


    還在參與潑水節遊街活動的人們瞧見了,看他光著身子,以為他遇到什麽危險了,於是立刻喊人救他。


    但我一眼就瞧出來,那就是那晚對著旅行團冷嘲熱諷的人。


    也就是養鬼人!


    警察們當時見他臉色煞白,嘴唇發青的樣子,還覺得我們小題大做,要那個護身符沒有用。


    開了那間房的房間衝進去,當即就要伸手拽那個床單。


    但就在他的手摸到那床單的刹那,我就眼看著那警察打了個冷戰,然後神色就變了。


    兩隻眼睛全是眼白,沒有瞳仁了。


    這是被鬼上身了!


    還好我反應快,立刻從我額頭上抹了一把,將那官印先印在手心,然後猛地朝警察額頭拍了過去。


    滾燙的灼燒感傳到手心,燙的我冷汗直流,但就在此刻,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與尖叫聲。


    緊隨而至的,就是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從高空墜落到地上了。


    這個東西,毫無疑問,就是那“養鬼人”。


    不,準確的說,是養鬼人暫時使用的一具肉身。


    想想剛剛那肉身蒼白發青的臉色,估摸著應當是具屍體。


    可鬼魂為什麽要選擇用屍體作為附身對象呢?


    我這邊正想著,師父已經帶人衝到了我跟前,他咬破手指,在那被附體的警察後心寫了一道符,然後我的手就被彈開了。


    但師父來不及扶住我,因為那鬼魂還在警察體內。


    在我被彈開以後,他即刻掏出腰間別著的槍對準了師父。


    那一刻我嚇得形神俱裂,即刻彈射而起,直接將那個警察撲倒了。


    槍道更改,第一槍打到了師父旁邊的電視機。


    那槍技術落後,後坐力特別強,警察被附身了,握槍的姿勢不準確,被崩了虎口。


    疼痛瞬間喚醒了警察本來的靈魂,他的瞳孔恢複了正常。


    我當時撲在警察身上,出於職業素養,他幾乎是一個翻身就直接拎著我的胳膊站起來,將我推到牆上了。


    師父原本想撲上來將我扯開,但經我提醒過後,就即刻捏訣念咒,上報地府:


    惡鬼傷人性命,須嚴懲。


    現今持槍在手,危險至極。


    茅山掌門請令,求十殿閻王賜我斬殺大權。


    師父念完請神令,原本就被咬破的手指便再次淌出鮮血,落在地上後,竟然燙的地板冒了白煙。


    這就是道家掌門得了地府神職的特權,凡人之血加持了神罰之力,可以斬妖除魔了。


    見狀,師父兩指成劍,在那警察驚恐的眼神下,朝著他的脖子猛地一劃。


    下一秒,警察映在身後的影子的頭,竟然就掉下去了!


    那顆頭掉在地板上,映在牆麵上的影子,也像是冰淇淋一樣,漸漸地融化了。


    隨著那顆頭的融化,這一層所有房間的兩扇窗戶都被兩股小旋風吹開了。


    我知道,這是那些被養鬼人迫害的小鬼重獲自由後,放心去投胎了。


    警察驚魂未定,說那養鬼人到底是誰啊?


    師父說“養鬼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惡鬼。


    我說既然是惡鬼,用咱們茅山法術滅了也就是了,您怎麽還要上報地府之後才行事呢?


    師父當時沒說話,隻衝我搖了搖頭,那意思就是不方便說。


    等後來回國以後,師父才跟我說了實話。


    那惡鬼的身份不普通,是從地府跑出來的。


    我問師父是怎麽確定的,師父說惡鬼不敢輕易附身活人,就是擔心判官的生死冊上會有顯示。


    屆時地府一定會派陰兵去捉他。


    可死人就不一樣了。


    頭七過後,靈魂離體,屍體就成了無主的殼子。


    這個時候,那惡鬼便趁虛而入了。


    這惡鬼越獄,現在是戴罪之身,按照規矩應該押回地府受盡煉獄之苦後才做裁決。


    我師父這是屬於越俎代庖,所以必須得知會地府一聲,省得被地府以濫用神職為由奪去官印。


    從泰國回來以後,師父有好幾天都沒什麽精神頭。


    我以為是師父使用官印追凶,損耗陽氣太過累著了,於是後麵的案子,隻要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就都自己接了。


    這其中有兩個小故事還挺有說頭,我簡單的跟你們講講吧。


    有一天,街道辦的徐主任帶著一個急的滿頭大汗的男人臨近天亮的時候來敲門,說是有急事兒。


    師父昨晚喝下了杜神醫給配的安神藥,這會兒正睡著,我就沒吵他,自己跟著走了。


    在過去的路上,徐主任跟我介紹,說他旁邊的這個男人姓鄭,叫鄭偉民,是這附近一處大樓施工隊的包工頭。


    由於工期臨近,但施工進度太慢,鄭偉民擔心不能如期交工,於是就帶著自己的施工隊連夜開工。


    就在昨天晚上,施工隊正在趕工的時候,突然,有個叫江兵的工人,突然像是撞了邪,變得力大無比。


    他在大樓裏麵又砸又摔的,暴怒無比。


    七八個老爺們兒都按不住他。


    按理說大樓還沒精裝修,裏麵都是鋼筋水泥,一般人就算是砸,也砸不壞。


    可江兵一棒子掄過去,就能給牆上砸出一個坑來,倆手一使勁,就能把樓梯上的不鏽鋼扶手給掰彎!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把一樓給砸的沒法看了。


    有的工人想了個招,用套馬的功夫將江兵的脖子給套住了,然後一群人一塊兒使勁往後拉,再將他其他地方一起捆住。


    這才勉強製服了他。


    臨近天亮的時候,江兵不知道為啥,突然安靜下來了。


    他像是喪失了記憶,對於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印象了。


    工友們問他是不是去了什麽不該去的地方,是不是碰上了髒東西,江兵也一個勁兒的搖頭,說沒有。


    鄭偉民多少懂一些鬼神之說,他知道一旦雞叫了,有些惡鬼就開始消停了。


    然而一旦太陽落山,它們就又會卷土重來。


    為了不再蒙受損失,鄭偉民翻遍了自己的電話本,終於找到了徐主任的聯係方式,將這事兒告訴他了。


    那個大廈也屬於我們街道的管理範疇,徐主任也擔心自己管理的轄區出亂子,當下也不計較被吵醒,趕緊帶著鄭偉民找我們家來了。


    我聽他們倆說完,心想這個江兵肯定說謊了。


    因為就他的這個表現,我可以確定,一定是衝撞了什麽以後被附身了。


    但到底是什麽,我當下還沒什麽思緒,想著得看見江兵再說。


    等我們來到工地,遠遠地就看見一片低矮髒亂的工棚裏麵亮著燈。


    鄭偉民怕我們摔著,連忙打開了手電,給我們照亮,說這裏坑坑窪窪的,別崴了腳。


    手電打亮的瞬間,我就先看見外麵的雜料堆裏,散落著一片紅紅綠綠的東西。


    見狀我立刻叫住鄭偉民,問他那堆東西是什麽。


    鄭偉民拿手電掃了下,說那是他們建造工棚的時候,挖出來的一個小棺材。


    我一聽立刻走過去看了看。


    但很不幸的是,那小棺材已經被這些工人當成柴火給劈爛了……


    我挑出幾根湊在一起,才能勉強看出來棺材板的模樣。


    那棺材板上沒有下棺材釘的痕跡,這是很奇怪的。


    自古以來,凡是棺材下葬,就沒有不釘棺材釘的。


    正所謂蓋棺定論,沒封棺,就意味著生者對死者的挽留。


    死者投不了胎,一腔怨氣很快就會促使他化成厲鬼!


    這是很不吉利的。


    鄭偉民見我皺著眉頭,以為我在因為他們亂挖他人墳墓而感到不快了。


    於是就在一旁絮絮叨叨的為自己辯解。


    但我其實還真的沒什麽不快。


    其實呢,施工挖地基的時候,挖出死人棺材,是比較常見的事情。


    對於鄭偉民他們這樣的工人來講,更是常事。


    以前剛入行的時候膽子小,真挖著什麽了,還以為是古董,會主動上交給國家。


    後來在社會裏待得時間長了,心眼兒多了,碰上值錢的,基本上就都會自己留下。


    鄭偉民說那個小棺材看著用材不錯,當時他們還以為是古時候哪家的小少爺千金的墳墓呢。


    心想裏邊兒估計也有不少陪葬品。


    畢竟,古時候隻有有錢人家的小孩兒死了,才會給專門打個小棺材。


    那私人訂製的小棺材可比一般的大棺材貴多了。


    按理說,小棺材都給打了,還差陪葬品麽?


    於是,鄭偉民和其他的工人們便十分雀躍的將棺材給打開了。


    但讓大家十分失望的是,裏麵隻放著一個穿著紅肚兜的瓷娃娃。


    說到這裏,鄭偉民想了想,說哦對了,就是電視劇“西遊記”裏麵的那個紅孩兒長得一樣。


    聽到這裏,我心中一頓,然後問鄭偉民,那瓷娃娃身上是不是貼著符咒。


    鄭偉民立刻搖搖頭,說沒瞧見有什麽符咒。


    他說如果真的看見符咒了,他們肯定當時就放回去了。


    我一想也是,於是就問他那個瓷娃娃在哪裏,我要先看看。


    鄭偉民連連說行,然後進了工棚的大門後,先跟自己的工友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帶我們進了他的房間。


    他說那個瓷娃娃他拿出來本來想去潘家園問問價的,於是就先放自己房間了。


    但是他在房間裏找了半天,後來出來驚恐的跟我說,那瓷娃娃不見了!


    他指著自己床鋪下麵的皮箱,說原本就放在裏麵了。


    但是現在不見了!


    我說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江兵給偷走了。


    鄭偉民一下子也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即刻帶著我們到了關著江兵的小屋,然後踹開了門。


    這哐當一聲巨響,將屋裏看守江兵的工人給嚇了一跳。


    他們看見頭兒怒氣衝衝的樣子,以為出什麽事兒了,連忙上前詢問。


    但鄭偉民卻推開這些工人,徑直走到江兵身邊,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潑了上去。


    冰涼的茶水將原本體力透支的江兵給澆醒了。


    水流順著衣領流進脖子裏,凍得他一個激靈後,就罵了句娘。


    然而當他抬起頭,發現用水潑他的是鄭偉民以後,又有些心虛的把頭低下去了。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肯定是他幹的。


    鄭偉民也不跟他囉嗦,直接問他,說我房間的那個瓷娃娃,是不是你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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