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算是文玩行裏麵的蟲兒,一聞見這味兒就知道,這倆肯定是剛從地底下上來。


    這是倆盜墓賊!


    幹他們這行的,要麽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王老板心裏雖然知道不應該收盜墓賊的貨,但是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收到過真正的寶貝了。


    於是抱著一腔好奇心,還是打開了那兩個男人帶來的東西。


    還別說,這倆人帶來的東西的確十分的新奇,連王老板琢磨了半天都沒看出來是什麽。


    那是一個十分精巧的盒子。


    盒子外麵是漆麵的,即便是粘了土,仍然能夠看得出以前精美的工藝。


    屬於一眼大開門的真品。


    那盒子上麵有很多不同的金屬按鈕,還有輪鎖。


    這盒子看著就跟現代社會的保險箱一樣。


    王老板當時就動心了,想把這東西收了。


    那倆人也沒什麽見識,幾番討價還價下來,2萬塊錢就同意出手了。


    等到那兩個人走了以後,王老板才發現剛才給他佛牌的那個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但是他卻沒有把自己的佛牌帶走。


    當時王老板收拾東西的時候,把這個佛牌還有那個小盒子一塊拿著放到裏屋去。


    但是經過一個門檻的時候,王老板不知道怎麽的,按了下那個小盒子上麵的金屬鎖扣。


    下一秒,就見那小盒子上麵的金屬方塊按鈕突然之間被打開了。


    王老板心下一涼,突然意識到這不是什麽保險箱,而是一個藏有暗器機關的殺器。


    眼瞅著幾根細細的毒針飛射而出,王老板以為自己馬上就要飲恨西北了。


    誰知道,他手裏的那個佛牌上的鏈子突然斷了。


    那鏈子的珠子劈裏啪啦的撒了一地。


    王老板腳踩上去直接摔了個後仰。


    而也就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些毒針貼著王老板的腦門,全部都射在了他後麵的牆麵上了。


    從那以後王老板就相信了那個抵賬的人的話。


    這個佛牌的確是有靈性的。


    也是從那天開始,王老板就一直戴著這個佛牌,不離身了。


    師父問王老板帶上這個佛牌到現在有多長時間了?


    王老板算了算,說怎麽著也有半年左右了。


    半年?


    我說你帶了這麽長時間,難道都沒有察覺出來有什麽異樣嗎?


    怎麽現在突然間來找我們了?


    王老板苦笑一聲說要提異樣也不是沒有,但說出來還挺讓人難為情的。


    我說您都到這步田地了,還有什麽難為情不難為情的,保命要緊,還是趕緊說實話吧。


    王老板點了點頭說,小兄弟你說的沒錯。


    於是他便小聲的告訴我們,說他帶的這個佛牌,就跟他養了個小老婆一樣,讓他人到中年以後第二次回春了。


    這事兒還要追溯到他以前出的一次車禍。


    那次車禍裏,他別的地方沒有怎麽傷著,唯獨大腿根兒那塊兒傷的不輕。


    也是從那次受傷以後,他作為男人的尊嚴,便漸漸的沒落了。


    盡管王老板有兒有女,子孫滿堂,可是男人是到了80歲都能夠生孩子的人。


    他才50歲的年紀,就已經失去了男人的尊嚴,這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鬱鬱寡歡。


    然而自從帶上了這個佛牌,已經逝去的青春突然又回來了。


    說到這個,也是王老板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當中唯一一個出格的地方。


    王老板先罵了自己幾聲混蛋,說他的確是背著媳婦兒在外麵有人了。


    但是他也沒認真過,都是露水情緣罷了。


    男女雙方你情我願,圖個快活而已。


    起初他不知道是這個佛牌讓他恢複的青春。


    直到有一天,他將這個佛牌不小心落在了自己情人的家裏,他再回去找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這個情人正一縷一縷的薅自己的頭發,腦袋上甚至都出血了。


    當時他還沒有把這事兒往佛牌的身上想。


    等到他將這個佛牌又帶回自己的身上,他的情人也恢複了神誌。


    一恢複了神智,他的情人就連哭帶罵的往他身上招呼,讓他以後不要再來了。


    王老板也是個喜歡較真的人,當即就問他的這個小情兒,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幹嘛突然之間發瘋?


    他的小情兒看了一眼他胸口上的佛牌,說你自己不小心落下了她,她就拿我出氣!


    我可惹不起你這位正宮娘娘了,你們倆趕緊離開我家!


    這話說的王老板雲裏霧裏的。


    但從那天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內,王老板發現自己又沒有男性的尊嚴了。


    等到他思前想後的把這些事情串聯起來,這才意識到,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可能都跟這個佛牌有關。


    於是他就特地的擺了一個供台,一直燒香磕頭的給這個佛牌道歉。


    大概求了快一個月的時間,這個佛牌才原諒他了。


    他美好快樂的生活就又都回來了。


    這種好日子一直持續到我們上次去他店裏買東西。


    當時師父問他這房間裏麵為什麽這麽冷,王老板並沒有撒謊騙我們,他是真的沒有察覺出來這房間的溫度。


    還是後來他的兒子帶著他去日常體檢,這才查出了他腎衰的結果。


    腎主水,當一個人的腎髒出了問題,那麽這個人身體的保溫機能就會遭到破壞,對於外界的溫度感知也會不那麽靈敏。


    最典型的一個症狀就是容易出虛汗。


    他兒子也是男人,對於自己老爸到外麵偷吃的事情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


    於是看到檢查結果的時候,就規勸老爸趕緊收收心,不要再在外麵胡搞了。


    王老板也被這個檢查結果嚇到了。


    眼看著兒子就要結婚生子了,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飲恨西北,於是就聽了勸,真的收了心,不再去外麵胡搞了。


    但他心裏想著不去胡搞,可身體卻並不聽他的話。


    以前那些快樂的衝動,現在卻變成了折磨他的法咒。


    以前這種感覺來的時候,他隻要隨便給哪個小情兒打個電話,就能夠快快樂樂的將這股子衝動泄掉。


    但是現在他決定收心了,也就斷了這個念頭了。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以往對於他來說再正常不過的衝動,現在卻有了愈演愈烈的架勢。


    他就好像是被人暗中下了什麽藥,身體裏麵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但是外麵的感官卻是猶如墜入冰窖。


    折磨的他上天入地,生死不能。


    我們在場的都是大老爺們兒,談起這種男士的話題,也沒有什麽忌諱。


    王老板說到這裏,杜神醫突然進來了。


    杜神醫說自己是醫生,讓他把褲子脫了看看。


    王老板知道逃不過這一劫,於是認命地解開了褲腰帶。


    當我們看到他那裏的時候,頓時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隻見那裏腫脹不堪,體型龐大,青筋直爆,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了。


    我忍不住問了王老板一句,我說你這樣子自己都沒有什麽感覺嗎?


    竟然還能心安理得的坐在這裏跟我們吃涮羊肉。


    這個羊肉可是發物啊。


    但王老板卻臉色灰白的搖了搖頭,說這就是他來找我們的原因,他現在不僅那裏沒有感覺了,就連尿都尿不出來了。


    但即便是這樣,他每天仍然會有那樣的衝動。


    而且就像他剛才說的,每次這種衝動來的時候,他都感覺自己的體內有上萬隻螞蟻在爬。


    昨天如果不是兒子,發現他尿失禁了,他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呢。


    我說那都既然這樣了,你怎麽還帶著這塊佛牌啊,還舍不得摘下來呢?


    王老板苦著一張臉說不是他不想摘,是隻要他一把這佛牌摘下來,他那裏就跟被人閹了似的疼。


    為此他還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有一個脖子上掛著蛇的女人一直在警告他,說如果他敢拋棄她,立刻就會跟他同歸於盡。


    他聯想到自己之前那個被薅了頭發的小情兒,立刻就意識到是那個佛牌在警告自己。


    因此,這佛牌他也就不敢輕易的往下摘了。


    一說到這裏,王老板又哭了。


    他說他現在坐的時間長了都受不了,因為腰疼的厲害。


    這就是很典型的腎衰的標誌。


    那天尿失禁的時候,他明顯在自己的白褲子上麵看到了血。


    說明他開始尿血了。


    他被嚇得不輕,走投無路之下,想起了我師父的話,於是就趕緊找來了。


    聽王老板這麽一說,師父便問他,說你以前對這個佛牌做出過什麽承諾嗎?


    王老板立刻很篤定地搖了搖頭,說從來沒有過。


    這個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了葛軍,然後又換了種問法。


    我問王老板,我說那您在和您的那些小情兒逍遙的時候,有沒有在床上對他們做出過什麽承諾呢?


    我這會兒把王老板問的麵紅耳赤的。


    但看他的這個表情就知道,我應該猜對了。


    師父也立刻明白了我這個問題的意思。


    他說,之所以這個佛牌裏的女人會對你產生這麽深刻的感情,是因為你的小情兒都被她附身了。


    你每次以為是在和你的小情人歡樂快活,但事實上,這歡樂快活的對象都隻有這佛牌裏的女人一個人而已。


    也就是說,你每次做出的那些海誓山盟的誓約,訴說的對象都隻有她一個人。


    這個女人信了你的話,所以對你產生了極強的占有欲和控製欲。


    王老板聽了這話,還有心情自嘲呢。


    他說這個女人要真的這麽稀罕我,怎麽還會置我的身體健康於不顧呢?


    師父說,因為等到你的肉體滅亡了,他就能徹底控製你的靈魂,到時候你們兩個就真的能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話說到這裏,不知道王老板是不是受了驚嚇,他的褲子又變濕了。


    這是嚇尿了。


    而且他說的沒錯,他的尿液當中真的滲透了一絲絲的紅色。


    看來他的腎衰已經很嚴重了。


    屋裏的尿騷味兒越來越嚴重,王老板一邊難為情,一邊又因為身體虛弱,壓根就邁不出幾步。


    一時間急的又哭了。


    我立刻回房間去取了一些毛巾和幹淨的換洗衣服。


    但還沒來得及給他做整理,就見王老板已經昏厥了。


    師父說他混到了也好,不用再麵對接下來一些更難堪的場麵。


    於是我們給他清理過後,就直接把他放到床上了。


    師父拿起他脖子上的佛牌,仔細端詳了一下。


    發現裏麵的確有一整節十分精致的蛇骨,那蛇骨上麵還纏繞著很多頭發。


    在蛇骨和頭發周圍浸泡著的,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屍油。


    我一邊端詳著一邊嘟囔,我說就這麽小小的一個東西,竟然就能儲藏著如此大的怨念,泰國的這些巫師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師父指了指那裏麵的一麵玻璃板,說你看到那玻璃板上麵的咒語了嗎?


    我在那玻璃板後麵放了一塊紅布,於是玻璃板上麵透明的刻字立刻就印了出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上麵的咒語竟然寫的是漢字!


    怪不得夢裏的那個女人能夠跟王老板無障礙的交流。


    原來是個華人!


    而那上麵的咒語寫的也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紙婚書。


    婚書寫的措辭十分的強硬,明確的標識了山無棱,天地合,夏與雪,冬雷震震,乃敢與君絕!


    這從側麵也反映出來,凡是被這佛牌裏的女鬼認定的男人,幾乎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圈了。


    可這個佛牌不也是另外一個人送給王老板的麽?


    他這不也是間接的等於把這個佛牌給拋棄了嗎?


    為什麽那個抵賬的人沒事呢?


    師父想了想,說看來那個人比王老板要精明許多,不是那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人。


    他定然已經識破了這佛牌的邪氣,克製住了自己的欲望,這才沒有被這個女鬼纏上。


    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斷開這個女鬼與王老板的連接。


    但是現在連摘下這個佛牌都不行,似乎任何強硬的辦法,最先傷害的都隻有王老板本人而已。


    可師父卻在旁邊笑著搖搖頭,說你這個孩子還是歲數小。


    杜神醫也是一直在旁邊嗬嗬笑,說韓笑你跑個腿吧,去王老板家裏,把他的媳婦兒給請過來。


    來之前記得要讓他媳婦兒把他們的結婚證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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