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把葛軍勸住,就聽森林深處傳來了幾聲槍響。


    伴隨著那幾聲槍響的,還有男人女人越來越近的嘶吼聲以及求救聲。


    但是有的人嘶吼到一半,就像是突然被捂住了嘴一樣,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隨著奔跑聲越來越近,放在我們前麵的三炷香,竟然也開始劈裏啪啦的爆起了火花。


    那火花就像是我們過年的時候買的呲花一樣,瞬間就將我們這一片的區域給照亮了。


    我當時心裏已經有些害怕,會將那幾個拿槍的人引過來。


    於是就想衝過去把那三炷香拔了。


    但還是太晚了。


    我聽見了那個熟悉的東北男聲:這邊有人燒香布陣,看來天不亡我,你們快跟我走!!


    我當時心裏一沉,拔香的手一頓,快速地對葛軍耳語了幾句。


    我說對方有槍,無論他們說什麽做什麽,咱們都不要反抗。


    先保住命再說。


    葛軍也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迅速的把手裏的行軍鏟給。藏到了身後,然後將手電打亮了。


    對方一行人即將跑到我們跟前的時候,突然被我們的手電給照的眯了眼睛,不得不停了下來。


    而此時此刻,我也剛好看清了他們的真麵目。


    當時跑到我們跟前的,一共5個人,4個男人一個女人。


    這5個人身上都穿著十分專業的戶外衝鋒衣,手裏也都拿著家夥。


    我快速的看了一遍,發現除了獵槍以外,竟然還有挖墳探穴專用的洛陽鏟。


    但此時此刻這些洛陽鏟上麵血跡斑斑,直到這一刻,還在往地上不停的滴著血。


    由於我們的戶外手電光照也非常的強,他們在氣喘籲籲的同時,還在不停地用手擋著這強烈的光照,整個人就顯得十分的狼狽。


    還是那個之前被稱為劉大師的東北男聲率先開了口。


    他一邊擋著眼睛,一邊對我們說道:哥們兒,江湖救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給個麵子,救救我們吧。


    我還是有些忌憚這些人手裏的獵槍,於是就回了他一句。


    我說你們手裏拿槍的拿槍,抄家或者抄家夥,現在居然還要求我救你們一命,你真夠逗的!


    這個劉大師是個人精,一聽我這麽說,立刻就意識到我是有些害怕他們手裏的獵槍,當即就衝身後的那兩個拿槍的人吼了一嗓子,讓他們把槍放下。


    那個之前就擔任翻譯的男人,立刻就把這句話翻譯了過去。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這個翻譯是一個個頭很小的男人。


    這個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我們華國人,看氣質長相也不像是高麗人。


    那小豆丁的眼睛,以及外翻的兩顆板牙,倒是像極了小鬼子的長相。


    可小鬼子怎麽跑到這裏來給高麗人和華國人當翻譯了呢?


    然而那兩個高麗人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始終不肯放下手裏的槍。


    並且還一個勁兒的指著。我們手裏的手電筒意思應該是讓我們把它關了,以免把後麵那個東西給招過來。


    那個劉大師見狀,立刻就衝著那兩個高麗人擺擺手,說小地方來的人就是沒見識,沒見這大師在這裏設下了鬼見愁三道關麽!


    我聞著這裏還有鹹味兒,想必還撒了鹹鹽做加持,對吧?


    我見這個劉大師居然識貨,突然有些訝異看了他一眼。


    劉大師也是頗為自得,他說有了四道保險,天亮之前我們就沒有什麽危險了。


    他一邊說那個小翻譯,一邊給那幾個高麗人轉達。


    沒想到那幾個高麗人一聽完,立刻就把槍舉起來對準了我跟葛軍,還嘰裏咕嚕的衝我們說著高麗語。


    那小翻譯聽那幾個高麗人的話,臉上的表情也有幾分尷尬,他轉過頭來對我們說:兩位高人既然有本事,想必再做一個一模一樣的,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兩位老板的意思是,讓你們再做一個法陣,把這個騰出來給我們用。


    我一聽他這話都氣笑了,連那個劉大師都被身後這幾個人的無恥行徑給驚呆了。


    葛軍更是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立馬操著京腔給他們來了一句國粹。


    想必是葛軍的情緒感染到了那幾個高麗人,他們立刻就開了槍的保險,要衝我們開火。


    那個劉大師像是還有幾分良心,他立刻就攔在了我們之間,然後有些為難的看著我說: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位道友,要不然你就同意了吧。


    這個劉大師剛剛還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沒想到也是個虛偽至極的人。


    他自己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自己不開口,要讓身後那幾個拿槍的說出來。


    虧我剛才還在心裏肯定了一下這個人的品行。


    想到這裏,我衝他們冷笑一聲,我說他們不懂行,你這個大師也不懂行嗎?


    要是真打死了我們兩個,這法陣見了血,也就沒用了。


    那劉大師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似乎在腦子裏麵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這個法陣的法門和忌諱,最後不得不衝著那翻譯點了點頭,示意他將我剛才說的話翻譯出去。


    那翻譯也是一臉的失望,但還是按照劉大師說的,跟那幾個高麗人翻譯了。


    他翻譯完了以後,那幾個高麗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是氣急敗壞的嘰裏呱啦說了一堆話,其中有一句我聽懂了,是狗崽子的意思。


    看來是被我剛才的話給氣著了。


    但是也不得不信了。


    這時一直在旁邊不出聲的女人開口了。


    他先是走到我跟前,然後操著一口十分流利的普通話問我說:這位先生,我先替我的同伴對您說聲抱歉,生死攸關之際,人們往往容易失去理智,還請您別見怪。


    我見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她應該是這幾個人裏麵的頭目。


    因為她在說話的時候,其餘的幾個人都安靜的聽著,沒有一個人敢插嘴,而且看著她的眼神,明顯帶著十足的敬意。


    我剛才說的話唬住他們了,此刻也鬆了一口氣,我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於是也笑著對那個女人說:我當然理解,大家萍水相逢,無冤無仇,自然是以和為貴的好。


    那個女人見我十分上道,臉上的表情也愈加滿意了起來。


    她從自己的兜裏麵掏出了一個信封,然後朝我遞了過來。


    我一下就看出來那信封裏麵放的是錢,而且還不在少數。


    旁邊的那個劉大師眼睛也瞪圓了,我當時心裏就在猜測,這是不是當初這些人要許給他的錢。


    隻不過這個工作沒有做好,這個錢他自然也就收不到了。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我看到這厚厚的一個信,封也沒有伸手,隻是開門見山的對那個女人說道:無功不受祿,還請這位姐姐有話直說。


    那女人見我不收,估計是以為我嫌她給的少,於是就把自己手上帶的卡西歐戶外電子手表摘下來了。


    這個表是東瀛貨,我之前在文物局上班的時候,閑來無聊,看雜誌上麵刊登過廣告。


    代言人是到現在都家喻戶曉的一個意大利男明星,得有快八十歲了。


    這塊手表價值不菲,國內根本買不到。


    所以就算是二手貨,要是能夠找到合適的買家,也能夠賣他個六位數。


    我見這個女人下了血本兒,就更不敢伸手要了。


    為了說清楚我的意思,我直截了當的告訴她,想借我的法陣避難可以,但是天亮的時候必須要離開。


    我能答應的也隻有這些,其他的事情我做不了。


    聽完我說的話,那個女人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失望,但是看她眼底流轉的神色,我就知道,她心裏一定在想,天亮以後他們就安全了。


    他們手裏還有槍,到時候興許不花一分錢,就能讓我幫他們辦事。


    於是下一秒,她就十分感激的衝我鞠了一躬,說一定會報答我的大恩大德。


    旁邊的那幾個男人見狀,不管聽沒聽懂,也跟著衝我鞠了躬。


    我這個時候也懶得跟他們計較剛才的事情,隻是讓他們將身上帶血的衣服,以及他們手裏沾了血的洛陽鏟都扔了。


    血氣會破壞法陣,要想保命,現在就必須得聽我的。


    當翻譯把我說的話告訴他們以後,他們先是有些懷疑的看了看對方,然後又看向了那個女人,等著她發號施令。


    女人率先將手裏的洛陽鏟朝遠處扔了過去,其餘幾個人立刻有樣學樣,也把帶血的東西全都扔了。


    等到他們身上沒有血跡了以後,我才讓他們站到這三炷香後麵來,並挨個地往他們身上撒了一些鹽巴。


    劉大師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冷靜下來了,還是惦記上了剛剛那塊卡西歐手表,在我給眾人身上撒鹽巴的時候,他也從自己的包袱裏麵。拿出了幾個三角形的護身符。


    在他裝作十分大度的將這些護身符分發給眾人的時候,不出意外的我聽到剛剛那個女人冷冷的問了一句:你既然準備了護身符,為什麽剛剛不拿出來呢?


    劉大師倒是也不遮掩,他語氣十分自然的回道:你壓根兒也沒給這護身符的錢,等咱們出去了,這些錢你們該付還是要付的。


    在劉大師發放到我這邊的時候,我把那個護身符打開看了看。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上麵的符咒竟然畫得十分清晰利落,一看就是符咒爛熟於心,一氣嗬成的。


    但這個符咒我沒見過,即便我已經翻遍了我們茅山門派的法典。


    可既然會用符咒,說明這劉大師一定是我道家門派的弟子。


    我心裏雖然好奇,但是一想到這個劉大師為人虛偽,見錢眼開,就不想跟他生出太多的交集。


    所以當即把那張符咒折好,打算閉嘴不再說話了。


    可那劉大師卻像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跟我這個道門中人湊近乎拉關係,我不開口問他,他就主動湊上來,想要自報家門。


    然而還不等劉大師開口,就像剛才原本已經恢複了平靜的那三炷香,竟然又劈裏啪啦的爆起了火花。


    與此同時空氣中的血腥味,連帶著皮膚上汗毛的灼燒感也越來越重了。


    我和葛軍躲在朱砂的圈子裏麵,尚且還能夠感受的這麽明顯,朱砂圈外的那幾個高麗人已經開始不停的撓自己的臉了。


    劉大師明顯也覺得周身不自在,但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一定的道行,倒是沒像那幾個高麗人那樣,已經快要將自己的臉撓出血痕了。


    那個打頭的高麗女人十分的精明,他見我們三個一動不動的樣子,立刻就有些不忿的低聲說道:為什麽你們沒事?


    我是懶得搭理她的,能讓他們在我這兒躲風頭,我已經很給麵子了。


    劉大師惦記著自己的傭金,當即就回複說:旁邊這兩位主兒有鬼見愁大陣護著,自然沒事。


    貧道是童子身修煉,自小周身氣場純淨,陽氣旺盛,對於邪祟的入侵,自然也比你們能扛。


    那個小翻譯已經癢的受不了,這會兒也沒心思翻譯了。


    劉大師的話激怒了他,他隨即從自己的兜裏掏出來一把手槍,對準了劉大師,惡狠狠的警告他,說你最好想個辦法幫我們也扛一扛,不然咱們就在這兒同歸於盡了!


    誰都沒想到一個瘦瘦小小的人,竟然身上帶著家夥。


    劉大師性命,當即就勸那個小翻譯不要激動,他指了指那個小翻譯隨身攜帶的水壺,說你們趕緊活一點兒濕泥,然後凡是裸露在外麵的皮膚都抹上。


    森林裏的泥土濕潤,常年不照陽光,陰氣極重。


    喝了水抹在皮膚上麵,能夠減少你們的陽氣外泄。


    那東西搜索不到你們的陽氣,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傷害你們了。


    劉大師說完之後,還下意識的向我求救,讓我告訴他們,他剛才沒有撒謊。


    那小個子一看,劉大師的眼神隨即又把槍對準了我,惡狠狠的問我,劉大師剛才有沒有撒謊。


    見我鄭重的點了點頭之後,那小翻譯便立刻照做,將水壺裏的水都倒在了地上,然後開始往臉上和手背上抹濕泥。


    那女人全程聽我們說話,也立刻翻譯給自己的手下。


    然後這幾個人便開始手忙腳亂的倒水和泥,然後往臉上手上塗。


    還別說,塗完了以後這幾個人真的不撓了。


    可還不待他們喘口氣呢,就聽黑暗的叢林深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陣巨大的腳步蹬地的聲音。


    而巧合的是天空的雲彩突然散開,露出了一彎明月。


    明月慘白的亮光,通過森林樹木的間隙透過來,將我們四周的視野打亮。


    讓我們看清楚了那巨大的腳步聲的主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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