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兩口子都看懵了,說這是怎麽個意思啊?


    我師父將孩子抱起來,指了指那倆金鐲子,說這孩子讓人上了絆腿鎖。


    就跟那犯人腳上的鐐銬一樣,把兩條腿給鎖住了。


    彪哥聽的一愣一愣的,還往兒子腿上看。


    說鎖在哪兒呢?沒瞅見啊!


    我師父讓他不要急,之後讓我去供桌上取一盞香燭過來。


    等我把香燭取來,師父就接過去,在孩子的兩腿之間來回晃悠了幾圈。


    晃悠的時候還用手護住火苗,怕燙到孩子。


    大概兩分鍾以後,師父又拿起吃的在一邊逗弄孩子,那孩子就掙脫了父母的手,搖搖晃晃的朝他走過去了!


    彪哥跟他媳婦兒頓時就紅了眼圈兒。


    但還不敢哭出聲,好像以為自己在做夢,夢醒了沒準兒孩子就又不會走了……


    我師父笑嗬嗬的安慰他們,說這香燭上有祖師爺賜給的功德,陽氣極盛。


    陽火燒斷了鎖鏈,孩子以後多多鍛煉,就能跟正常人一樣走路了。


    彪哥聽了哐當一聲就跪下了,給我師父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我想攔都攔不住。


    師父趕緊將人扶起來,說這事兒還沒完呢。


    他讓彪哥等回去以後,將孩子腳腕上這倆金鐲子絞了。


    找個專門做金飾的地方,讓師父熔了他們,徹底去了晦氣才行。


    彪哥一聽這個,方才還熱淚盈眶,感激涕零的神情頓時就變了。


    那種常年在市井街頭拚殺的戾氣一下子就溢了出來。


    他說這金鐲子是一個常年跟他稱兄道弟的朋友送的。


    收到金鐲子那天,他們家裏人還誇呢。


    說這足金價不低,加上那精湛的雕花工藝,倆鐲子加起來怎麽也得有個萬把塊了。


    那會兒買個房子才多少錢啊。


    但這都是別人的私事了,我跟師父向來不過問這些。


    交代完以後就讓他們回去了。


    彪哥臨走給供桌上放了個大紅包,我們送客回來才發現。


    足足有一萬塊錢。


    那時候再把人追回來也不太好,索性留了一半,剩下的都捐給災後重建中心了。


    過兩天彪哥又介紹了自己的合夥人過來。


    那人姓郝,我們後麵就叫他郝經理。


    郝經理跟彪哥一樣,也是在道上混的人。


    那人的氣場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樣,眼珠流轉之間都流露著精明與狠厲。


    他說從半年前起,自己這後背就一直疼。


    醫生看了不少,但終究也沒有治好。


    時間長了,他就覺得自己體質越來越差,老覺得身上冷津津的。


    師父想了想,問他身上有沒有玉石項鏈之類的東西。


    他說沒有。


    後來又問他後背上有沒有紋身。


    他一開始也說沒有,但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來,說自己的衣服內襯上,縫著一個辟邪用的小葫蘆。


    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他邊說邊脫了外衣,將那個紅色的綢布小葫蘆指給我師父看。


    我師父看了一笑,說這是您母親給縫上去的吧?


    郝經理連連說是,就是他媽給縫的。


    他媽說兒子一天到晚在外麵瘋癲亂跑,得加個保平安的葫蘆才行。


    我師父說令堂這話說的倒是沒錯,可這葫蘆的方向縫錯了。


    葫蘆嘴向外才能吸汙納垢,向內則是吸你的陽氣。


    得虧了你天天在外麵人群裏混著,還能蹭上一些別人的陽氣來彌補自身的虧空。


    你要是個成天獨居的人,不跟人接觸,時間長了,體質就會變得越來越虛。


    說著師父就拿剪刀把那個葫蘆拆掉了。


    拆掉以後用火燒了,燒剩下的灰燼黃裱紙包成一個三角交給郝經理,讓他隨身帶著。


    還囑咐他回去以後每天上午脫了衣服曬背,不出一個月,背上的酸痛就會減輕。


    郝經理接聖旨一樣的雙手捧著,連連道謝。


    跟彪哥一樣,臨走前也留了個厚實的信封。


    我跟師父也跟上一次一樣,留下一半,把剩下的一半捐掉了。


    送走郝經理,我還跟師父說呢,這民間的講究真是不少。


    好多看似不起眼的小物件,真的碰上了懂行的人,就能把人折騰個半死。


    師父說這些小把戲都源自厭勝之術。


    我問什麽是厭勝之術,師父還沒來得及跟我解釋,下一位受害者就登門了。


    這次來的是一個小姑娘,人我認識,姓方,家就住在胡同口。


    後麵我們叫她方姐。


    方姐是個挺靦腆的姑娘,來的時候還挺不好意思的,怕給人添麻煩。


    我師父讓我給方姐倒茶拿點心,說街裏街坊的,不用客氣,讓她有什麽事兒就說。


    方姐說她最近覺得自己有點兒不對勁,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所以不太確定。


    我師父問怎麽個不對勁法。


    她說她最近老是能聞見燒紙味兒。


    就是那種給過世的親人燒元寶紙紮的味道。


    但現在也不是七月半,周圍地上也沒有燒紙過後的痕跡,那味道是從哪兒來的呢?


    方姐本來一開始都沒把這個當個事兒。


    可前兩天她去市裏參加企業培訓,居然又聞見了燒紙味兒。


    這市裏車水馬龍的,到處都是戴著紅箍執勤的大爺大媽,總不能還有人當街燒紙了吧?


    然而她去了市裏多少天,就聞了多少天燒紙味兒。


    問了同事,他們卻都說沒聞到。


    這個時候她覺得有些害怕了。


    師父問她現在能聞到那股燒紙味兒麽。


    她仔細聞了聞,說現在沒有,平時也都是傍晚那會兒才能聞到。


    聽她這麽說,師父突然話題一轉,然後問方姐家中父母是否健在。


    方姐一開始愣了下,但隨後就答道,父親早亡,隻有母親還在。


    但母親身體不是很好,一直跟著哥哥在老家生活。


    後來師父又問她要她母親的照片,方姐立馬從錢包裏翻出一張全家福出來。


    師父看了看,說你們母女倆長的還挺像。


    方姐點點頭,說從小家裏人就說她是她媽媽的翻版,脾氣秉性長相都一模一樣。


    就連生日都是在同一天。


    聞言我師父抬頭看了方姐一眼,說你跟你母親是同一天生日?陰曆還是陽曆?


    方姐說是陰曆。


    師父一聽趕緊讓方姐回憶下她是從什麽時候能聞到燒紙味的,最好能精確到天數。


    因為他懷疑有人在利用她種生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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