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一個方向,往安徽南部趕去。一路上荒蕪的田野上野草萋萋,除了蟲鳴鳥叫、居然看不到人的影子。偌大的村子人煙稀少,除了偶爾有受驚的野狗從官道上掠過,幾乎看不到動物的影子。斑駁的大樹沒了樹皮的保護、遮掩已經枯萎。水斕偶爾看到衣裳襤褸、麵黃饑瘦的百姓從破敗的房舍裏走出、撿拾柴火。


    如今已臨近黃昏,在接近這村子時,烏格便將馬車停了下來。三人破敗的村子裏逛了一圈後,找到這村子裏的村長,詢問他,可有官員來賑災。


    這村子的村長是一位老者,算是這村子裏最德高望重的人。他見水斕三人儀表不凡,不敢怠慢,忙拱手說道。“好讓三位知道,前不久的確有位賈姓官員前來派發過賑災糧食,也下發了來年耕種的種糧。”


    “既然下發了來年耕種的種糧,為何我們來時看見田野荒蕪...沒有一點播種的跡象。”


    “村裏隻剩下老弱病殘怎麽種地啊。”


    老者搖了搖頭,憂傷的說道。“青壯年幾乎都逃荒去了,留下我們這群老的老、小的小,怎麽種地啊!俺聽俺那口子說,村裏有些人家已經開始吃種糧了。”


    “窩草,沒吃的不知道打獵啊!”


    顯然沒搞清楚狀況的水齋大大咧咧的開口了。“實在不行,你們也該采集野菜吃啊。”


    “......”老者懵逼了,半晌才悻悻的問。“我們剩下的這村人老的老、小的小,怎麽打獵。再說野菜.,它認識老者、老者不認識它啊。”


    “額,”水齋尷尬的擾擾頭,看向了水斕。“二弟,你認識野菜不。”


    “......”


    他隻知水邊長有水芹菜,認識車前草,知道蒲公英,其他的根本不認識啊!


    水斕鬱悶的看向了烏格,期待他能認識一二。


    烏格汗了,他絞盡腦汁的想了半晌,支支吾吾的給出了一個答案。“魚腥草算嗎?”


    “算。”


    水斕、水齋異口同聲的回答。


    ............


    水斕三人在這敗落的村子過了一夜,到了第二日,在村子家裏用過早飯後,水斕留下一袋糧食,便坐著馬車離開。烏格駕著馬車一路前行,他們走走停停,不過幾天的功夫,便到了安徽南部的馬鞍山附近。這一夜,水斕三人沒有去百姓家住宿,反而找了一處算是荒山野嶺的地方,露宿。


    晚餐依然是烏格打來的獵物,幾隻野雞、外加一大堆樹林裏采集的野蘑菇。這次水斕沒有煮蘑菇湯,而是將幾隻野雞開膛破肚後,將采集來的野蘑菇洗淨放進了野雞的肚裏後撒了少許鹽、孜然,架在火堆上翻烤。


    三人說說笑笑的將食物下肚後,便坐在火堆旁,聊起了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對此,烏格不免向水斕感歎道。“這敬哥兒也算一位人物,隻是有些優柔寡斷、做事瞻前顧後的,如果換做是我,早就把這群陽奉陰違的狗東西們砍了......”


    “賈敬有他自己的考量。”


    不是人人都像馬力那混蛋做事無顧忌、後台又強硬的。賈敬雖襲了寧國公的爵位,但偌大的寧國府、他除了能夠依靠自己外、也隻有榮國公賈代善的幫扶,不像馬力、也不像烏林那臭小子,賈敬每走一遍都會再三斟酌、連細節都推敲周詳了才會走下一步。


    賈敬帶著尚方寶劍卻沒有像馬力那樣肆無忌憚的出手,說心裏話,賈敬此人反而比馬力更適合做官。但也隻是適合做官而已......至於做人嗎...咦,好像和他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們,都有一處不靠譜的地方。


    先說他的大哥,水齋童鞋。容貌和體型極不搭配就不說了,就連那智商...嗯,也是低於正常人水平,性格渾不咎、又愛好美色、口味和皇帝爹一致卻偏愛性格火辣的妹子。


    再說水娟。嗬,水斕也不知水娟在成長過程中究竟是怎麽長歪的,以至於外人對她的印象都是——我糙,猛虎下山,男人們快躲開。除了心甘情願虐成抖m的賈赦敢要她,不然,尼瑪的整個大雍朝都不敢娶她。#賈赦上輩子絕逼拯救了銀河係,所以今生又來拯救大雍朝的俊傑們了。#


    然後王子勝,嗬嗬噠。喜愛喝花酒、性格懶散、胸無大誌,給人永遠的印象都說弱得沒二兩肉、像竹竿兒一樣的身材。水斕琢磨著,王子勝最大的誌向或許就是把如今名門京城、絕色花魁賽西施給娶回家。通過這點嘛,水斕幾乎不用腦子想、就知道王子勝真給這塞西施贖身、並且娶回家的話...嗬嗬噠,估計大哥以後還想找他的伴讀玩耍的話、隻能在夢中約見了——聽說王老爺子最擅長做一道名菜,竹筍炒肉。


    再說賈赦,嗯。水斕給他的定位是吉祥物,不求他有多大的作為,隻求他能在水娟的監督下別時不時的賣蠢就行。


    接著說馬力、張鼎。


    馬力就不說了,他就是一地地道道的賤人,八卦不說還特嘰霸長舌,而張鼎呢,表麵上正氣盎然,男人味十足,實際上嗎卻婆婆媽媽,比奶媽子還要煩。仔細一瞧,貌似自己身邊真的沒正常人。


    想到此處,水斕瞄了一眼已經適應帶刀侍衛的烏格,不由搓了搓下頜,心裏感歎道。好在還是有比較靠譜的人存在。


    但烏格真的如水斕所想是靠譜的存在嗎。嗬,就水斕這吸引各種奇葩隊友的體質來說,烏格的靠譜隻是暫時性的。而且就水斕的烏鴉嘴技能來說,一般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水斕入睡前才覺得烏格靠譜呢,結果第二天一大早......


    “這事怎麽一回事。”


    水斕看著將自己團團包圍、拿著木棍、鐵刀、比之強盜更像農民的強盜,麵部表情開始漂移起來。“為什麽沒有叫醒我和大哥...”而是等我們睡到自然醒。


    “我見大爺、二爺睡得香就沒忍心叫醒大爺、二爺。”烏格摸著腦袋,特不好意思的說道。


    泥煤......


    默默地伸出中指朝著烏格比了比,水斕運氣,掛上一抹如沐春風微笑後,正準備和這群不專業的劫匪嘮叨嘮叨時,水齋大喝一聲,差點讓水斕岔了氣。


    “爾等鼠輩~~吃你爺爺一刀~~”


    那傳統京劇一揚二頓的調子直接讓水斕偏過頭去、用傳說中最明媚憂傷的角度仰望著萬裏無雲的天空。父皇你把大哥生得如此蠢萌,你知道嗎!


    第20章 少年成名,名揚天下(六)


    刀光劍影間,水齋左右手共持一把尚方寶劍,他飛舞著,以旋轉的姿勢、衝進了強盜堆裏。在‘咿呀~哦~咦’的京劇調子配合下,那是各種配件漫天飛。在水斕不忍直視捂住眼的瞬間,那群估計才剛剛由農民轉職成強盜的家夥們、留下一句‘青山不在、綠水長流,這硬茬子我們天地會記住了...’便拎著被割斷了褲腰帶的褲子屁顛屁顛的跑來。


    啥,天地會!


    水斕在水齋打完運氣收功時,有些茫然的掏了掏耳朵。他沒聽錯吧,尼瑪天地會。這隻是一個架空的朝代,怎麽連清朝著名的民間組織也跑出來了.....瞧著那幾個灰溜溜逃跑的身影,不知為啥,水斕突然有了幻滅的衝動。


    嗯,剛才一定是得了耳疾,聽錯了。


    很有阿q精神的水斕也沒叫烏格去追趕那逃竄的攔路賊人,而是在簡單的吃過早餐後,又讓烏格架著馬車,繼續往馬鞍山山腳前進。這一天,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的,直到臨近黃昏時分,水斕提議找個風水寶地露宿時,不知從哪山坳裏鑽出幾夥賊人,將水斕三人乘坐的馬車團團圍住。


    這幾夥賊人武器都十分的精良,從小跟著父親在軍中曆練的烏格甚至從中可以看出一些弓箭來自軍隊,不由得烏格收了臉上一直掛著的憨厚表情,轉而嚴肅的對水斕小聲的說道。“大爺,二爺,有些不對勁!”


    “可不是不對勁嗎!”


    水齋直愣愣的盯著拿著狼牙棒的領頭人,“弟弟你瞧,連狼牙棒這種傳說中的武器都出現了,可不是不對勁嗎。”


    “......”


    已經對水齋智商表示絕望的水斕靜靜地瞅了一會兒水齋,然後果斷調頭對烏格說道。“德誌(烏格的小子),你的意思是.......”


    “二爺,如果小的沒看錯的話,他們手中拿著的武器有一部分出自軍中。”


    “軍中。”


    水斕猛然眯起了眼睛,再次問道。“德誌你確定。”


    “小的自小在軍中長大,各種軍製武器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來的。”


    “有意思,居然在這馬鞍山山腳下的賊人手中發現了軍製武器...”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不是貪官貪得無厭、連軍需物品都敢倒賣,就是軍中有人與賊人勾結,不管是那種情況,水斕心中都十分的不舒坦。就好像新娶了一個媳婦、結果媳婦紅杏出牆、卷了你的家產還跟奸夫一起跑了。


    水斕被自己的聯想膈應壞了。心中朝天豎了中指,水斕轉而低聲的問烏格。“你和大哥加起來能幹過這群賊人不。”


    “成功率不大。這幾夥賊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烏格說話間,那領頭拿著雙手狼牙棒的賊人策馬向前走出幾步,衝著烏格喊道。“這位大哥你今年貴庚!”


    清脆如百靈鳥的問話聲、頓時讓下定決心、準備抽刀子保護水齋、水斕二人衝出包圍的烏格愣了。“你問這話是啥意思!”


    那手持狼牙棒的賊人長相十分的好、濃眉大眼,瓊鼻小嘴,古銅色的皮膚沒有減少她的姿色、反而增添了一絲難得一見的韻味。


    顯然這手持狼牙棒、看起來威武不凡的漢子其實是位英姿勃發的妹子。隻見她聽聞烏格這麽問,那古銅色的肌膚浮上了一抹紅暈。


    “大哥你就說說嘛!”


    地道的安徽方言讓水斕和水齋同時得了個寒顫,在烏格僵硬的瞬間,水斕戳了戳站在他身旁的水齋,低聲說道。“哎呀我的嗎,原來賊人的首領不是漢子而是妹子啊!”


    水齋滿臉不可思議的猛點著頭。“看她長相,看她前麵一馬平川,如果不是她開口,我也以為她是位英俊的漢子...咦,二弟你說,他問你未來的大舅子貴庚是幾個意思!”


    “能有什麽意思,看上我們大鳥同誌了唄!”ps:大鳥、烏格的諢號,由太子冠名。


    “嘖,眼光真差...”水齋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居然沒看上我們。”


    #喂,大哥你關注點錯了吧!#


    水斕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虛汗後,神補刀道。“或許人家妹子不走尋常路,看中大鳥的內涵呢~”


    一聽這話,水齋立即用苛刻的目光掃射烏格的下半身,對比自己的、做比較後,水齋頭一揚,特別嘚瑟的說。“勞資比他更有內涵...”


    “......”


    勞資說的內涵不是指這個,你個蠢萌貨!


    默默咽下熱血的水斕拒絕再次和水齋說話,水斕轉過頭,開始注視後續發展。這時,烏格已經從僵硬狀況中醒來、也聽到了水斕、水齋二人的補刀話語,對於女賊人問話已經有初步了解的烏格,抽著唇瓣,幹巴巴的說道。


    “今年二十二了。”


    “...奴家...今年十九了。”


    “果然看上大鳥了!”一旁看戲的水齋再次插嘴道。


    烏格沒有理會水齋的插刀行為,他心中淚流滿麵,麵上卻極其鎮定的說道。“你多大了關我鳥事。識相得趕快讓開道,不然小心你大~鳥、呸,你爺爺我跟你拚命。”


    直接不給情麵的話讓這手持狼牙棒的女賊人臉色那是一陣青一陣白,許久過後,女賊人一咬牙,豁出去的道。“你陪我打一場,我輸的話放你們離開,如果我贏了我要你做我的壓寨相公。”


    此話一出,水斕三人麵色那是相當的怪異。為表關心,水斕假咳幾聲後,問烏格。“德誌,你有把握打贏這妹子嗎。”


    烏格點點頭,顯然信心十足,於是水斕夥同水齋、兩人一起為烏格打氣。或許是嫌水斕二人太過鼓噪,在兩人單打獨鬥的前刻,女賊人說道。“你們兩個小白臉閃到一邊去,到時誤傷了可不關我事。”


    水斕、水齋二人果斷的滾到一旁。在兩人刀光劍影、狼牙棒和雙刀互砍時,水斕搖了搖頭說道。“這妹子說我是小白臉,我承認,但大哥你...”符合小白臉這定義嗎。


    水斕話中的調侃水齋並沒有聽出來,一聽水斕這麽說,水齋頭一揚,咧嘴露出了一口好牙。“我臉白呀~怎麽就不是小白臉了。”


    嗬嗬,你這答案竟然讓我無言以對!再次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虛汗後,水斕開始將目光投放到了這場決定未來、終生幸福的打鬥中。


    問:妹子輸了放我們離開,贏了留下做壓寨相公,那麽平手呢!


    答:幹脆妹子放下家當跟我們一起走得了!


    經過馬鞍山山腳下,啼笑皆非的‘比武招夫’過後,水斕一行多了一位戰鬥力和烏格不相上下的妹子。由於妹子喜歡長相憨厚、威猛不凡的漢子,水斕和水齋直接被其認定為‘小白臉’給無視了過去,一路上對著烏格各種拋媚眼,各種獻身,直弄得烏格這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那叫一個欲哭無淚。經過幾天的趕路,水斕一行人出了馬鞍山,正式前往宣城。而在趕路的途中,水斕也讓烏格從這叫佳人的妹子口中套出,他們一夥賊人的武器到底是怎麽來的。


    “那是軍隊裏的軍需官給我們的...”佳人毫不在意的將那倒賣軍製武器的官員們給賣了。“他們和我們黑風山寨的人一直有聯係,他們給我們武器、我們幫他們殺人,各取所需。”


    “簡直目無王法。”烏格麵色難看的對水斕說道。“二爺,看來我們的行蹤被人透露了。”


    “我們在金陵改道是臨時做的決定,除了我們三人沒有任何人知道!”水斕並不認同烏格的觀點,在他看來,我們估計是被那與賊人勾結的官員們看成肥羊了,畢竟他們一路上出手大方,幾乎可以用揮金如土來形容。“我覺得吧,我們估計被當做肥羊了。不信你問問佳人妹子。”


    “他們給我們的消息的確是說有肥羊路過。”


    佳人妹子回答道。不過在她說完後,或許是為了怕她看上的漢子誤會,佳人妹子連忙補充說明道。“我們一般隻劫財不劫色的,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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