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官吏的一番話,瞬間得到一眾官吏的附和,他們紛紛高舉著手出聲說道。


    “楊司馬言之有理!”


    “我們雖然也貪墨了銀兩,可我們貪墨的不過百貫,即便巡察使的人過來,也罪不至死啊?”


    “刺殺巡察使大人的結果,隻有死路一條啊!”


    “你們看宋州和德州刺史府的人,就是因為派人去刺殺巡察使,現在落了個家破人亡的局麵。”


    “他們不少人貪墨的銀子並不多,可因為參與了謀害朝廷命官的行動,最終的結果就是三族被抓去長安。”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隻有被砍頭這一條路!”


    別看齊州刺史府的這幫官吏官職不算太高,可他們心裏對各自所犯之事,比誰都清楚,


    現在周邊的一眾州府的人,已經被巡察使抓捕的差不多,而他們處於孤立無援的局麵。


    如何和巡察使硬碰硬,那就跟找死沒有什麽區別。


    齊州刺史李思行看到一眾刺史府的官吏,全都被巡察使的人嚇破了膽,他白哲的臉色瞬間露出憤怒之色。


    這幫人當時跟他一起貪墨銀子的時候,一個比一個還要喪心病狂。


    而現在看到巡察使的人即將過來,一個比一個害怕,而且還跟他推辭自己的罪狀。


    都是一窩老鼠,彼此之間貪墨多少銀子,他難道還不清楚麽?


    “嗬嗬。”


    李思行冷笑兩聲。


    他隨後站起身來,銳利如鷹眼的目光在大堂內的一眾官吏身上劃過,過了數十息的時間後,他聲音冷冷地說道。


    “你們現在跟我說這些話有用麽?”


    “你們每個人貪墨了多少銀子,我想巡察使的人肯定比我還要清楚。”


    “現在大家都跟我打啞謎,一個二個裝無辜,怕不是想的太多?”


    “如果你們還這樣心存僥幸,我想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沒必要在他麵前裝蒜。


    所以李思行直接把問題用最直白的話說了出來,而且絲毫沒有顧忌這幫官吏的尊嚴和臉色。


    現在都死到臨頭了,講這些虛禮還有什麽用?


    大堂內,一眾官吏因為李思行的這番話,而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沉默許久。


    齊州司馬楊成賢再一次冷笑道:“李刺史,雖然我們大家都貪墨了不少的銀子,可我們和你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


    “當時大家分贓的時候,你可是仗著刺史的威儀,直接要了六成的利。”


    “現在出大事了,是不是也要你這個刺史來負主要責任?”


    其餘齊州的一眾官吏,他們聽到司馬楊成賢的這番話後,原本動搖的心再一次堅定起來。


    這幫原本被說的沉默不語的官吏,全都站起來神色激動說道。


    “楊司馬說得對,李刺史拿的最多,這個時候應該出最大的力氣。”


    “不能我們哪一點蠅頭小利,就冒著被夷三族的風險,去刺殺刺史大人吧?”


    “我讚同楊司馬的話,讓刺史大人先上!”


    “刺史大人府邸中,可是豢養著不少的死士,這些活由李刺史打頭陣最合適!”


    他們打定主意,準備讓最沒有人緣的刺史李思行去做,他們看情況伺機而動。


    即便到最後刺殺失敗,他們也能把所有的責任丟到李思行的頭上去。


    看到這幫齊州刺史府的官吏如此無恥,李思行的臉上因為憤怒,而露出了一抹獰笑。


    “你們作為本刺史的下屬,倒是打得了一手好算盤啊!”


    “竟然讓本刺史去當這隻出頭鳥,誰給你們這麽大的臉?”


    “是不是本刺史這些年太好說話,你們都忘了誰才是齊州的天麽?”


    說實話,這些年因為他太好說話,而讓這幫官吏有些得寸進尺了。


    因此隱忍了數年的李思行,這回麵對生死危機,徹底不裝了。


    而刺史府的一眾官吏,平時欺負李思行習慣了,因此大家對他現在發怒,並沒有絲毫的懼怕。


    特別是這些官吏的小頭領,齊州司馬楊成賢,他更是諷刺著是說道。


    “李刺史,你也不必嚇唬人,大家都是朝廷命官誰又比誰高貴?”


    “況且我們都是秦王府的老人,而你隻是齊王李元吉的麾下的人,你混在我們中間已經是陛下對你天大的恩賜!”


    “難不成你還想倒反天罡,壓我們一頭不成?”


    李思行曾經是齊王李元吉麾下第一謀士,在玄武門之變後,李元吉被李世民射殺,因此李元吉便改了門庭。


    雖然李世民欣賞李思行的才能,可李世民的一幫下屬,可不怎麽看待得起他。


    這也是齊王府的人,排斥李思行的最主要原因。


    “呼呼~”


    李思行深深地呼了幾口氣,他想把心中對著這些人的殺意壓抑住。


    而就在這時,刺史府的別駕和長史,也紛紛站起來諷刺著說道。


    “李刺史,既然大家都不想被巡察使的人一網打盡,而你又是我們齊州的最大的官吏。”


    “不如你把這個重擔挑上,先派遣刺史府的死士先出手?”


    “我們也組織家中的侍從,準備對刺史府的人進行第二波的襲殺?”


    別看這些人說的大義凜然,可他們的話語全都透露著他們自私自利的性格。


    作為曾經李元吉麾下的重要謀士,李思行對這幫鼠目寸光的人,心裏感到又可恨又可笑。


    他最後的一絲耐心,也在這些蠢才的言語下消磨殆盡。


    “鏘!”


    李思行直接抽出腰間的長劍,指著這幫下屬說道。


    “本刺史最後再說一遍,願意跟我一道襲殺巡察使的人,站在本刺史的左邊。”


    “不願意襲殺巡察使的人,站在本刺史的右邊。”


    “機會隻有一次,本官勸諸位要慎重選擇!”


    李思行說完以後,雙目冷冷地看著這幫人,臉上的殺機盡顯。


    大堂內,一眾官吏看到那邊閃爍著寒芒的利劍,心髒懼怕地劇烈跳動起來。


    “難不成李思行玩真的?”


    這幫官吏的心中,瞬間露出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可總有一些不怕死的人,以為持劍的人在開玩笑。


    齊州司馬楊成賢厲聲嗬斥道:“李思行,你想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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