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陸楠大發雷霆嚴懲了幾個擅自闖進她的房間男人之後,差不多沒人再敢隨便出現在她麵前自以為深情款款的表白和吟詩了。陸楠也為此鬆了口氣,她一天到晚都為了正事忙得要命,哪有心思理會這些。要再不狠狠殺一殺這股歪風邪氣,她就要像曹丞相那樣宣稱“吾夢中好殺人”了。


    她的行為讓大臣們感到欣慰又畏懼,欣慰的是女王陛下並沒有像一般女人那樣沉迷於戀愛而是專心國事,而畏懼則是因為一個對男人不感興趣的女人肯定更加難以掌控。更要命的一點,陸楠雖然才十六歲,按照這裏的習慣她已經可以結婚生孩子了。身為女王,早日結婚產下合法繼承人也是必須的使命。見陸楠雖然好像跟香檳公爵有點曖昧卻又不像是情人,平時更是潔身自好到讓人心生疑惑的地步,大臣們不禁擔憂起她的婚姻和生育問題了。要是陸楠不快點結婚生孩子,一旦她出了意外,好不容易才安定一點的帝國勢必又要掀起新的動蕩。


    大臣們有心探下口風,卻又不敢直接當麵詢問陸楠,七拐八彎的,最後還是由貝赫倫夫人出麵,含蓄的試探了一下陸楠的態度。陸楠倒是非常吃驚大臣們居然已經開始關心這個了,她當然沒有想過不結婚什麽的,婚姻對她來說也是一樁有利可圖的交易,隻是需要慎重考慮對象和最後得益。而且陸楠心想她還沒開始鼓吹男性入贅婚姻,怎麽可能現在結婚。生了孩子豈不是到頭來什麽都便宜外姓人了。看來是時候再去拜訪一下上勃良第公爵,盡快完成曾經完成過的協議。


    打定主意,看著貝赫倫夫人因為長久沉默而顯得有些不安的臉,陸楠不禁生出了一股惡趣味,她端正表情,嚴肅的說:“我沒考慮過結婚,更沒想過戀愛。”


    “那怎麽行呢,陛下,身為女性,總是需要男人嗬護的呀。”


    貝赫倫夫人沒想到陸楠會給出這麽一個答案,而且看樣子她還不像是在開玩笑,想到平時她真的對那些追求者一點興趣都沒有,無數求婚的信件看都懶得看,不禁急了。她不敢說繼承人和延續子嗣的問題,隻能從這個角度勸說。


    “嗬嗬。”


    陸楠露出了一個霸總意味十足的笑容。


    “我不需要任何人來嗬護,在成為女王的那一刻起,我就拋棄了一切軟弱和畏懼的感情。我已經暗暗起誓,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帝國。一定要說的話,我也隻會和帝國結婚,帝國就是我永遠唯一的配偶。”


    貝赫倫夫人嘴角抽搐,她不知道陸楠這番話是真是假,隻是對於女王那股強橫的氣勢深有感觸。她心想起碼大臣們想通過婚姻來製約女王的打算肯定是要落空了。就女王這模樣怎麽可能乖乖的放下一切成為某個男人乖順的妻子,更別說單純的專心生孩子遠離朝堂了。


    而其他侍女則是沒想到那麽多彎彎繞繞,一個個為陸楠的霸總宣言而激動不已,加上平時陸楠行事就很果斷又對侍女們溫和體貼,她們不敢大喊大叫,還是漲紅著臉無比崇拜的看著陸楠。有幾個還很遺憾的想,為什麽這麽好的陛下不是個男人呢,要是男人的話,哪怕給她做一輩子的情人也願意啊。


    陸楠看著一幹閃爍星星眼的小姑娘心裏還是挺得意的,由於她經曆了好幾次,對這些姑娘大致的脾氣性格都心中有數,想刻意的博取她們的好感簡直小事一樁。她沒指望這些侍女們能有多麽的忠心不二,起碼她希望可以通過一係列的手段來控製她們,讓她們別隨便將自己的私事說出去。她選的都是那種性格單純家境很好的年輕姑娘,哪裏經得起她的各種套路,很快就把她們都刷成了自己的迷妹。而這些迷妹裏最狂熱的一個就是那個露易絲.讓.赫倫。上一次裏陸楠就曾經選過她當自己的侍女,對她印象深刻。雖然這妹子話多得要命整天嘰嘰喳喳,但行事還是很可靠的,而且對陸楠有一種迷之崇拜。所以這一次陸楠鬼使神差的提前把她選了進來。結果她每天都忙著給其他侍女洗腦灌輸諸如女王陛下最好女王陛下最棒的觀念,活活的一個粉絲會頭號會員。陸楠都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這份狂熱。


    其實陸楠想過要不要再給羅塞一個機會,畢竟她算是跟隨自己最久的人,而且做事確實很細心穩妥。可是她給陸楠留下的回憶不太美好,陸楠還是覺得像她那種把嫁人看得最重要的類型總有一天會為了男人背叛,所以將她排除在了名單之外。但是賽莉西亞和其他幾個老麵孔陸楠還是照樣選了。熟人,用著放心。


    貝赫倫夫人還想勸說,但是陸楠沒有興趣去聽那些無聊的廢話,不耐煩的揮手示意她退下。貝赫倫夫人隻能咬著嘴唇悻悻離開。這時侍女們才興致勃勃的湧過來,熱烈讚美陸楠,陸楠一邊含笑聽著這些小姑娘嘰嘰喳喳,一邊開始了走神。


    為了打消侍女們渴望嫁人的想法,陸楠沒少給她們灌輸女人當自強,靠男人不如靠自己的觀念。而這些貴族小姐們平時沒少看自己家裏男人們花天酒地的糜爛生活,頓時被陸楠打開了新大門,已經多少把陸楠當做崇拜的偶像和精神導師了,陸楠覺得這樣很好。當然了,她也不會刻意幹涉這些侍女們的婚姻,她們願意嫁人就去嫁人,隻是別想得到她的重用了。陸楠當然知道這樣做其實很不公平,跟現代裏那些歧視職場已婚女性的人沒什麽兩樣。但她真的不敢太過相信那些有了丈夫和孩子的女人,丈夫還算了,孩子真的是無數女人的死穴。陸楠見過太多太多原本很要強獨立的女人為了孩子忍氣吞聲的事例。她可不想去挑戰老板和親生孩子在一個母親心目中的地位。


    有時候陸楠簡直覺得懷孕生子是對女人的束縛,甚至是一種詛咒。她的一個大學好友,自從結婚生子後徹底失去了自我,每天就是圍著孩子轉,什麽理想和興趣都放棄了,陸楠覺得她簡直像是變成了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她心想難道有一天自己也會因為生了孩子而變成那樣嗎?陸楠不知道,但是她對生孩子這件事確實充滿了抵觸和厭惡。


    “真是一點都不想生孩子啊。”


    陸楠在心中悲歎哀嚎。


    第146章


    陸楠說了那一番話後,加上她威赫日重,大臣們暫時都不敢再提結婚的事情。不過依然還是有很多來自四麵八方的領主和其他國王寫來求婚信件,希望能和她締結婚約。陸楠沒事的時候就隨便看看解悶,可謂五花八門,有些求婚者僅僅隻是個偏遠地方的小領主,竟然敢大著膽子向她求婚。陸楠好笑的同時也再次體會到了帝國的衰落。想必至少十年前他們肯定不敢這樣做。雖然他們未必存著侮辱的意思,可能隻是抱著買彩票的心理——萬一中了呢。陸楠依然為此非常不快,拿了個小本本把那些膽大包天家夥的名字全部記下來,有朝一日必定要從他們身上找回場子。想想都覺得可氣,她堂堂女王,未來皇帝,居然淪落到連鄉巴佬土貴族都敢上門碰瓷,不報仇簡直都不是人。


    而其他身份比較符合的求婚者,陸楠也不是很滿意。目前西方地圖勢力最大的就是她自家帝國,其他倒是還有幾個國家,但都是些小國,陸楠根本看不上。按照她的想法,唯一能在地盤和身份上配得上她的隻有拜占庭帝國。盡管這幾年他們因為各種原因也在走下坡路,看著還是比那些小國王像樣。而且從曆史和家族而言,拜占庭皇帝馬其頓家族也是個名門,差不多有接近兩百年的曆史。陸楠還是很想能和拜占庭聯姻,攜手共同抵抗庫曼人的。


    然而非常不幸,因為宗教問題,還沒有天主教國家跟拜占庭聯姻的前例。比起那些被教會斥責為異教徒的野蠻人部落,他們對待信奉東正教的拜占庭態度很微妙,沒有打進異教徒黑名單,但也談不上多熱情。陸楠打聽到目前拜占庭皇帝年紀年紀差不多五十左右,有四個兒子和一個公主。按理說長子應該是他的繼承人,可是按照他們的繼承法,大兒子和二兒子出生的時候他還不是皇帝,三兒子出生時妻子才因為他的繼位變成皇後,所以三兒子的繼承資格高於大兒子。可是偏偏皇帝的大兒子好像很有才幹,獲得了不少大臣的擁護,三兒子如今才十二歲,完全沒有和大兒子對抗的力量,皇帝似乎正在煩惱這個問題,陸楠估計發展下去不亂都不可能。


    比起帝國,拜占庭才是緊靠庫曼,首當其衝,而且最近幾年他們各種天災瘟疫就沒消停過,還要麵臨非常有可能的王位更迭戰亂,陸楠還是不希望拜占庭大亂,因為他們算是阻隔庫曼與西方大陸的最後屏障了。


    唉,要不要給那位東羅馬皇帝也寫封信去試探一下態度呢?陸楠陷入了沉思。她覺得可以一試,要是真的成了也不算太出格,搞不好皇帝還會欣喜若狂,覺得她腦子進水白送家產。可是陸楠又怎麽可能會讓孩子跟隨父姓最後把帝國變成拜占庭的一部分,她當然想借著聯姻反過來從拜占庭那裏得到好處。但這樣的話皇帝肯定不會答應入贅的請求,即便是抱著交好的念頭,最多隻會送個沒繼承權的兒子。而且拜占庭的繼承法還不是分封繼承,沒有繼承權的皇子極大可能光杆一個,那這婚結來有什麽用。


    算了,這種事情想想都不靠譜,最後陸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但她還是寫了封言辭懇切的信讓信使去送給遠在君士坦丁堡的拜占庭皇帝,並且還一並送去了一些禮物,表達了友善之意。陸楠依稀記得曆史上教會對拜占庭發動過多次遠征洗劫,後麵還搞出了幾次十字軍東征。但是在這個時空雖然教會和拜占庭關係依舊不好,但還沒有公開發生過正式衝突,陸楠覺得刷刷好感總沒壞處。要是有朝一日真的發生庫曼全麵進攻,能集結起與之對抗的估計隻有拜占庭和帝國了。陸楠不覺得那些七零八落的小領主有能力抵禦異教徒的侵襲。


    對於陸楠的這個決定,大臣們不置可否,沒有公開反對,但態度很不以為然。幸好沒人覺得陸楠是個異端偏向異教徒。陸楠自己都沒抱什麽希望,就當是和鄰居打招呼好了。所以在半個多月後信使帶回的信件裏,拜占庭皇帝態度不冷不熱,全篇都是外交辭令,她一點都不意外。總之算是個還行的開頭,總比信都懶得回好。不過皇帝回贈的禮物還是挺奢侈的,起碼不像是那種隨便湊數的東西。


    嘉獎了信使一番,陸楠漫不經心的詢問起了他在拜占庭王都的所見所聞,信使卻苦著臉回答說他們全程都被軟禁在驛館,除了幾次進皇宮覲見皇帝,根本沒有什麽機會到處參觀走動。陸楠撇撇嘴,又問起他對皇帝的印象如何。


    “看起來還是很威嚴,年紀比較大了,而且身體不像是很好的樣子。”


    “那他的幾個兒子您有見到嗎?”


    信使被陸楠盤問了半天,生怕是自己哪裏沒有做好,嚇得戰戰兢兢的:“有見過,雖然他們嚴禁我們四處走動,但態度還是很客氣的,還專門舉行了一個正式的宴會款待,基本上皇室的人都出席了。大王子大概有二十來歲,看起來很精幹,二王子性格比較沉穩,三王子還是個少年,看不出什麽具體的性格,四王子更年幼了,隻是被抱著露了一麵而已。”


    陸楠思考了一會兒,又問了幾個其他問題,親切表示信使和隨行人員表現不錯,她會給予正式的獎勵,看他千恩萬謝的離開,陸楠才轉頭詢問書房裏一直沒吭聲的弗蘭德斯公爵:“您怎麽看。”


    弗蘭德斯公爵眼睛裏閃爍著精光,倒沒有故意裝傻:“看來拜占庭的局勢很不妙啊。”


    陸楠點了點頭:“是啊,否則為什麽要刻意禁止我們的信使走動參觀呢,未免也顯得太小氣了,不像是一個大國該有的行事。”


    “不過雖然他們的皇帝態度冷淡,還是表達了想要和我們交好的意願,不然的話隻要單獨接見信使收下信就行了,根本不必舉行正式的宴會。我估計庫曼人給他們帶來的壓力很大,皇帝已經開始扛不住了。”


    陸楠長歎一聲:“我們也不清楚到底拜占庭和庫曼人的交戰情況,萬一拜占庭抵擋不住,那整個西方大陸就基本等於徹底敞開在庫曼人的鐵蹄之下,而我們洛林就是第一個遭殃的對象。公爵,老實說我寧願縮衣節食的給拜占庭無償送去各種物資和錢財當做援助,也希望把戰爭拒之門外,不要讓我們的國土沾染死亡和戰火。”


    弗蘭德斯公爵臉上浮現出了憂慮之情,貨真價實的苦笑著回答:“陛下,我理解您的這份心情,我又何嚐不想呢。但眼下我們連維持自己邊境防線的開支都快堅持不下去了,還談什麽支援其他國家。”


    說到錢的問題陸楠就隻能閉嘴了,她敲了敲桌麵,忽然問道:“教會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最近倒是接到了教廷附近的駐軍頻繁調動的情報,而且貌似羅馬城市和附近地區都發生了多次激烈的交戰,死傷無數。據說城外焚燒屍體的火焰連續五天五夜都沒有熄滅。”


    弗蘭德斯公爵麵無表情的說,語氣不是很好,陸楠估計他和自己一樣都覺得教會簡直愚不可及。要訓練出一個合格的騎士是多麽的難得,結果全部都毫無意義的死在了內鬥裏麵。而且這樣一來,教會原本就衰退的聲望肯定會再創新低,這對帝國來說不是什麽好兆頭。而且按照教會的一貫作風,等到他們結束這場變亂,肯定會內部人員大換血。而新上任的那些吸血鬼絕對會更加貪婪的搜刮地皮,搞不好還會給他們下達什麽奇怪的命令來索要好處。


    “教會這次的亂子鬧得太大了,根本隱瞞不住,我擔心消息一旦擴散開,周邊那些異教徒部落會趁機聯合再次對我們發起進攻。唉,過去十幾年教會對他們展開了無數次的血腥鎮壓和洗劫,他們早就滿心仇恨,期待著報複的一天了。結果教會倒自己先打成一團,反而要我們去幫他們擋災。”


    由於這一次陸楠對弗蘭德斯公爵態度不錯,沒有把他當成敵人戒備提防,弗蘭德斯公爵雖然沒有徹底臣服,起碼也表現出了友善的傾向,說到教會的時候沒有掩飾自己滿心的不快,看來他給教會擦屁股擦得也是很厭煩了。


    陸楠點頭讚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自己私下跟庫曼人聯係的事情說出來,她覺得弗蘭德斯公爵知道後估計無法接受。他能忍受自己跟拜占庭眉來眼去,卻不見得能認可和異教徒勾勾搭搭。畢竟弗蘭德斯公爵本質上還是個教徒,討厭教會是討厭,內心深處和這個時代大多數人一樣,對天主懷著虔誠之心。隻不過嘛,在麵對權力的時候他大概就暫時性的失憶,將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跟弗蘭德斯公爵例行公事的商討了一陣最近的各種大事,最後當然沒有得出什麽好辦法解決,隻能暫時觀望。陸楠批閱了一陣公文,按照慣例去聯係了兩個小時的騎馬,隨帶學了學基本的射箭和擊劍技術。她沒指望當個高手,學點花架子也比根本一竅不通強,而且就當是鍛煉身體好了。擊劍她真的就隻能學個架勢,因為氣力跟不上。但是射箭還是可以練練技術和準頭。陸楠還專門自製了兩個啞鈴替代物每天晚上舉一千下,以此來加強臂力。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未必都有親臨戰場的機會,但還是很想有朝一日橫刀立馬裝個逼什麽的。學習了差不多兩個月,擊劍她是真沒天賦,教她的老師已經徹底無語了,每次看他憋屈的說著違心讚美陸楠都覺得難受。但是射箭方麵陸楠還有點悟性,她當然拉不開那些強弓,隻能用特製的小弓,但準頭和時機都把握得不錯,得到了大力讚美。教授她的老師表示不久之後她就可以開始練習移動靶了。


    陸楠對此美滋滋,要知道自古弓兵多外掛啊。而且她還想到自己可以搞一搞弩箭這種利器,已經開始偷偷摸摸的努力回憶畫設計結構圖了。


    騎馬射箭搞得灰頭土臉,又經曆了洗頭洗澡換衣服,過了好幾個小時陸楠才重新回到書房。一進門她就發現書桌正中放著一封密封的信件,絕對是離開之前不存在的東西。她疑惑的詢問了門口的守衛,他們都說沒人進出過書房。陸楠滿腹狐疑的拆開信件一看,雖然沒有署名寫得還含含糊糊,毫無疑問是朱利安寫來的密信,裏麵隱晦的提到他已經順利的將口信傳遞給了蘇丹並且出示了信物,蘇丹相信了他的來意,而且沒有一口拒絕。但是蘇丹想要和陸楠親自見一麵,並且表示不答應這個條件一切免談。


    看完信後陸楠隨手就把它給燒了,第一個想法不是蘇丹奇怪的要求,而是這封信到底怎麽放進書房的。自從知道了王宮裏有朱利安的同夥,陸楠已經前前後後以各種理由排查了無數次,但始終沒有找出可疑的人。但是她也也嚴格限製了王宮裏隨從雜役的活動範圍,不允許隨意走動,還搞了連坐製度。如此一來要是有誰無故消失或者行蹤可疑,不可能瞞過她的監視。


    那麽問題就來了,這封信又是怎麽變魔術一般的被送進書房的呢。


    陸楠知道朱利安對公主毫無惡意,可還是忍不住產生了深深的忌憚之情。她不能容許不受控製的力量在眼皮子下活動自己卻一無所知。也許,她應該加快利用朱利安的腳步,早日將他以及背後的勢力一起解決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東西方宗教分裂的問題這裏就不仔細說了,有興趣的可以自行查閱資料。反正就是西方諸國信天主教,拜占庭信東正教,互相覺得對方是異端。我這裏設定的背景是還沒公開撕破臉,但是關係比較惡劣。按照曆史的話這個時間段拜占庭還在搞聖像破壞運動,更是和天主教格格不入了……


    第147章


    抱著沉重的心情坐在舒適的扶手椅上,陸楠又開始習慣性的用手指敲打桌麵,盯著眼前的一堆文件開始發呆。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那個隱藏在王宮裏的殺手是誰,要知道她已經把王宮常駐人口的底細翻來覆去查到了祖上三代,比政審還嚴格。這樣都能不暴露,朱利安的神秘組織能量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既然查背景沒有任何問題,陸楠能想到的可能性隻有兩種,要麽就是他們安插勢力比調查時間還早,從很早開始就已經針對性的進行了布置,要麽就是某個家世清白的人被替換掉了,而陸楠沒有發現破綻。但是考慮到朱利安偶爾不經意說漏嘴得到的信息,他是為了實現公主母親的某個理想才投身邪惡事業,而且陸楠覺得那些聽從他吩咐的人手多半還是公主母親的人。這樣一來時間就合不上,除非他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則不可能提前幾十年就高瞻遠矚的布下伏筆。


    從實際角度出發,比較靠譜的就是替換了,這個年代的大多數男性都留著大胡子,而且西方人少年跟成年的長相差異還是挺大的,找個機會弄死原主換上精心訓練的替代者不是不可能。不過這樣的話可選擇的餘地就比較小了,起碼不能選那種和家人天天接觸的……


    思及此處,陸楠搖鈴叫來了貝赫倫夫人,吩咐道:“有件事麻煩您去處理一下,之前不是請您排查過王宮裏所有侍從和雜役的背景出身嗎,現在請您再去仔細看看,到底有那些人曾經有過長時間離開家族的經曆,總結一個名單給我,記住,要隱蔽的進行,不能被人知道。”


    貝赫倫夫人茫然不解,但她已經學會了不要多問,溫順的點了點頭。她問清沒有其他事就行禮告退,陸楠冷漠的盯著她的背影,隨即又叫傳令官去召集香檳公爵進宮。等了半個多小時,對著氣喘籲籲的香檳公爵,陸楠壓低聲音說:“您手上有可靠的人吧,請您幫我一件事,去盯著貝赫倫夫人,不管什麽行動都不要放過。”


    香檳公爵氣都還沒喘勻,聽到這個命令不禁臉色為之一變:“她有問題嗎?”


    陸楠不置可否,高深莫測的說:“這個您就別管了,隻需要完成我交代的事情。”


    香檳公爵聳了聳肩膀,默認了陸楠的話:“叫我就隻有這件事?”


    “那您還想有什麽事,說起來,上次我催促盡快找尋東方商隊的事情您辦得如何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反而聽說您好像和某位伯爵府上的一堆雙胞胎姐妹花打得火熱……”


    香檳公爵立刻露出一副忠心為國繁忙得不得了的表情,焦急的說:“啊呀,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處理,放心,陛下,我一定盡快為您帶來好消息,請允許我告退。”


    看他匆匆忙忙的跑掉,陸楠無語搖頭,有時候她是真的搞不懂香檳公爵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麽,以及,為什麽每一次她剛剛對他產生了一點好印象,他就會在下一刻用惡劣的行為讓一切回到原點。情人無數的他難道不明白無論如何女人都希望得到唯一的愛嗎?那他一邊拚命對自己曖昧一邊又毫無顧忌的跟其他女人交往,幾乎就像是在告訴陸楠“別當真我就是隨便說說看”


    。這種虛假的追求陸楠就是想吃也沒法捏著鼻子硬吞啊,太侮辱人了。騙人也騙得有誠意一點好不好。


    “我是不是應該組建一支專屬的密探呢。”


    想到自己對貝赫倫夫人的懷疑,陸楠摸著下巴思索著。她雖然把很多事務都交給了貝赫倫夫人處理,宮廷裏的人都以為貝赫倫夫人很受她信賴,其實陸楠一直都很防備她。她可還沒忘記曾經貝赫倫夫人硬生生被皮埃爾的死亡給嚇瘋最後還離奇死亡的事情。至今她都不知道貝赫倫夫人是裝瘋還是真瘋,以及她最後是不是被殺人滅口。可以肯定的是貝赫倫夫人知道一些秘密,而且她搞不好還和朱利安背後的神秘勢力有關聯。就算皮埃爾的死亡現場確實堪比恐怖片,作為一個成熟穩重見多識廣的成年女性,陸楠不信她會被嚇得那樣。陸楠完全有理由懷疑之所以一直排查不出可疑人物,就是貝赫倫夫人搞的鬼。


    其實陸楠手上還是有不少可以充作暗探的人手,但是陸楠不太信任他們。她想相仿東方的錦衣衛弄一個隻聽命皇帝監視所有大臣貴族的組織,那麽這些出身貴族的人第一個就得被排除。可靠一點的話還是要從民間選那些家庭構成簡單,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但是這樣陸楠依舊不放心,她覺得自己的疑心病越來越厲害了。所以最後她想到的方法是從孤兒入手,最好是從嬰兒階段就開始培養。但是這樣做的話,最快可以得到成果起碼也是十幾年後了。所以,現階段她還是得暫時找點人來用著。


    想著想著順手拿了張紙陸楠已經準備開始寫個具體計劃了,忽然想到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她應該思考的是庫曼蘇丹要求會麵的事情啊。


    “嗯,這家夥到底想幹嘛,不會是打算騙我出去再趁機把我弄死吧。”


    自言自語的說著,陸楠背著手在書房裏轉悠起來。


    “不過他應該沒這麽傻,而且能處於目前的位置,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沒腦子的笨蛋,想也知道我不可能不做任何防備的去見麵。而且要是我膽子小的話肯定會立刻拒絕……難道是想借此來試探一下我的誠意?”


    轉了幾圈,陸楠再次坐到書桌前,刷刷刷寫了一封簡單含糊的紙條,還故意用左手寫的避免萬一被其他人得到當做不利的證據——她這行為跟通敵賣國也差不多了。本來可以正大光明進行的外交活動,因為一個愚蠢的宗教問題,硬是搞得和不能見光。她想停戰又有什麽錯!


    斟酌再三,陸楠在紙條裏表示可以見麵,但是具體地點必須商議一下。寫好後她仔細的把紙條卷好,雖然不知道朱利安到底是怎麽來回傳遞信息的,但估計還是塞到花園的老地方就行了。陸楠站起身正想借口散步去塞紙條,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一來一去順便討價還價,差不多就是小半年了,她要的是盡快達成停戰,哪有那麽多時間浪費。萬一那個蘇丹再話癆點,扯個兩三年都不奇怪啊。


    於是陸楠銷毀了寫好的紙條,走到牆壁上的地圖前駐足觀望了一陣,找到了一個她覺得不錯的地方。那是一個叫做辛格的地方,既不位於帝國境內,也不屬於庫曼人的管轄,或者說那是個三不管的荒涼之地。就是因為地理位置上很倒黴的夾在帝國和庫曼的緩衝地帶,每當發生戰爭,那裏就會被波及到,最後基本已經沒有什麽固定住民了,變成了強盜和土匪的樂園。也正因為如此,不管是帝國還是庫曼,甚至拜占庭,沒有哪國勢力對這個不毛之地感興趣,更談不上布置駐軍。陸楠覺得要見麵的話選這裏比較能彰顯誠意。


    陸楠重新寫了一張紙條,並且估算了一下大致的路程和時間,寫明見麵可以,地點她就選在了辛格。為了不浪費時間,她將會在送出這張紙條半個月後出發。如果蘇丹接到紙條後也立刻出發,那麽他們差不多可以在相同的時刻碰頭。不過蘇丹要是懷疑她會事先設下陷阱,不答應也行,她就當是出門旅遊。


    “感覺口吻好像有點挑釁……算了,就這樣吧。”


    檢查了一遍陸楠發出了感歎,隨即重新卷好紙條,叫來侍女打著散步的旗號去送信了。她琢磨著下次應該和朱利安說好換個地方,否則老是固定在這個地方,她覺得遲早會被懷疑。


    她不能確定蘇丹是否答應,如果稍微慎重一點的性格,極有可能是不會來的。但不知為何陸楠總覺得蘇丹會答應下來,哪怕沒有見過麵,陸楠依稀感覺他是個膽大妄為的人,她對這次見麵還挺期待的。不過陸楠也想好了萬一他不答應的計劃,她就順路去東方邊境視察一圈,權當慰問群眾好了。


    “說起來安茹那家夥差不多也該到邊境了吧,不知道和阿弗裏談得怎樣了。”


    想到邊境就想到了阿弗裏,想到阿弗裏就想到了軍費,陸楠的心情瞬間就變得不好了。前幾天她已經和上勃良第公爵達成了秘密協議,她確保公爵小姐的安全以及家族財產,而上勃良第公爵交出手中控製的所有皇家產業以及賬目,還有相關的人員。但這是個涉及範圍太廣闊的事情,不可能短短幾天立刻交割完畢。再說陸楠暫且還得瞞著其他大臣,不能被他們發現自己已經跟上勃良第公爵一夥,免得打破朝堂微妙的平衡。所以目前陸楠依舊沒錢,最多隻能偷偷提前看下賬簿過癮。


    散完步回到書房,侍女們麻利的給她換好的就寢的睡衣,陸楠趁著精神不錯,趕緊的寫下了兩個命令的草案。一個是她打算打著招募雜役的名義麵向平民召集一批識字的人充當自己的探子,雖然大臣貴族們肯定會反對,陸楠準備用“拉近和平民的關係順便培養王室親民形象”這個借口來說服他們。隻要說清楚不會給這些人任何特權更不會給他們封頭銜領地,估計貴族們也不會反應多麽激烈。


    第二點嘛,就是她預備打著教會的旗號建立一個類似福利院的機構,專門收養合格的棄嬰和年幼孤兒。看過那麽多電視小說都告訴她,心腹,還是得從娃娃抓起。這是做好事,陸楠準備用自己私庫的錢,想必貴族大臣也沒啥好嗶嗶。但是這樣一來,具體的選址,建設,人員,培訓……想想就又是一大堆必須親力親為的事情等著,陸楠不禁有點兩眼發黑,哀歎這可真是自找苦吃。


    唉,沒辦法,自己想出的點子,哭著也得做完。陸楠隻能自我安慰前期吃苦,後期就犀利了。


    刪刪減減的搞完計劃書,打算等著明天再具體宣布實行,陸楠心想到時候免不了又得和那些貴族大臣展開激烈的辯論說服,還是早點睡覺養精蓄銳。她發現自從當了這個女王,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書房看文件簽名,召見大臣詳細盤問,為了各種屁事兒跟大臣吵架,既不蘇爽也不拉風。哦,對了,還有沒完沒了的無聊社交跟宴會舞會。


    思及此處,陸楠就有一種衝動把香檳公爵召進宮來發泄壓力的衝動,但最後她隻是深呼吸,做了半個小時瑜伽,又自學了一個小時的西尼文,頓時覺得四大皆空,無欲無求,還是早點睡覺,狗命要緊。


    躺在床上陸楠難得的陷入了失眠,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剛剛培養出了一點睡意,就被激烈的敲門聲從朦朧中叫醒。她沒好氣的翻身下床,打開門看見貝赫倫夫人一臉歉意的站在門口,心裏有火也不好發泄。因為是她自己下令隻要是有重要的事件,不管她在幹嘛,都必須第一時間通報。


    壓抑了一下心中的煩躁,陸楠擠出了一個笑臉:“出什麽事情了,夫人,別告訴我是庫曼人打進來了。”


    貝赫倫夫人顯然不能欣賞她的幽默,無語的遞上一封信:“陛下,這是從教廷發來的信件,據信使說這是教皇親筆,您看……”


    陸楠接過信件,貝赫倫夫人已經很機靈的搶著去點亮了屋裏的燭台,還把睡袍找來披在了陸楠身上。陸楠坐在床邊,一把撕開了信封,掏出裏麵折成三折的薄薄信紙看了起來。貝赫倫夫人提心吊膽的站在一邊觀察她的表情。雖然陸楠基本不在貝赫倫夫人麵前談論政務方明的事情,但是貝赫倫夫人又怎麽會不知道前不久教廷發生的一係列變故呢。她知道女王一直都因為教會故意拖延不給她舉行皇帝加冕儀式不滿在心,好像還和幾個大臣商討過怎麽對抗教會的事情。貝赫倫夫人緊張的咬著下唇,非常害怕教會會針對女王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


    陸楠很快就看完了信,從鼻子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隨手就把信紙揉成一團。貝赫倫夫人見狀驚心膽顫的問:“陛下,怎麽了?是教皇斥責您了嗎。”


    陸楠並不奇怪貝赫倫夫人為何如此驚恐,因為假如教皇真的公開斥責她,甚至更近一步,以開除教籍來威脅她,差不多等於宣判了陸楠社會性死亡。這樣一來她身邊的所有人都討不了任何好處。


    “別擔心,夫人,教皇不至於那麽傻,公開和我作對。”


    陸楠輕蔑的說,把手裏的紙團隨意一丟。


    “不過嘛,與其說是教皇親筆,我看是某個其他人親筆的吧,他還真的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貝赫倫夫人不知道陸楠跟神父的恩怨情仇,疑惑的看著她,陸楠也不想解釋,隨意的說:“我們可敬的教皇陛下邀請我再次前往教廷,用詞非常的熱情誠懇。”


    貝赫倫夫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禁又開心起來:“是要為您準備加冕儀式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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