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麽接下來就讓我為您詳細講講那個可以獲得巨大利益的計劃好了。”


    第102章


    和安茹公爵商議好了今後的對策,雖然陸楠對安茹公爵的演技不抱任何希望,但他隻要本色發揮就行。由於她和安茹公爵在公開場合都表現得很冷淡,就算聚在一起都是在公事公辦的商討國事,倒也不必擔心其他人會覺得奇怪。


    不過陸楠卻沒有立刻跑到騎士先生的麵前去開始表演,這樣做也未免太刻意。而且騎士先生是個名人,得知他回到王都的消息後,跑到他暫居行宮去拉關係套近乎的人絡繹不絕。裏麵不乏那種虔誠的信徒,完全是抱著瞻仰聖人光輝的目的。但大多數貴族都隻是想跟他攀上關係,從而某得好處。像弗蘭德斯公爵這種誰都想拉攏一下的人,自己不好隨便出麵,依舊派出了心腹前去拜訪,還帶去了大量寶貴的禮物。看來他也很清楚,如果可以將這位騎士拉入自己的陣營,等於徹底掌握了整個東方軍團,還得到一名聲望武力都不得了的幹將。


    隻是騎士先生對這方麵完全沒有興趣,根據陸楠派去監視的探子回報,他不但拒絕了一切宴會舞會的邀請,平時更是深居簡出,每天除了鍛煉身體就是看聖經跟對著天主祈禱。專門準備的豪華房間和各種玩樂的設備他碰都沒有碰過,睡在底樓一個簡陋的小房間,不喝酒,也不怎麽吃那些昂貴的食物,艱苦樸素得一如苦行僧。


    見他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不願意放棄的弗蘭德斯公爵又以侍女的名義送去了好幾個美麗的女子,從青春少女到成熟婦人應有盡有。但就在這些侍女被送去的那一天,騎士就冷著臉把企圖勾引自己的女人粗暴的丟出了大門,嚇得其他女人也紛紛跑掉了。


    弗蘭德斯公爵一貫的手法無非就是威逼或者利誘,可惜這兩種手段對騎士都沒有任何作用,還被狠狠削了麵子,氣得他暴跳如雷,私下大罵“那個可惡不識好歹的鄉巴佬”,一時間成為了整個王都的笑談。


    本來還傳言騎士被女王緊急召回是因為被忠誠受到了懷疑,而且東方防線的財務出了問題,跟他還有不好解釋的關係。陸楠隨便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種無稽之談肯定是弗蘭德斯公爵弄出來的,目的就在於離間她和騎士先生的關係。等到騎士先生因為受到冤屈而感到憤怒的時候,弗蘭德斯公爵再假惺惺的跳出來做好人。這種手段陸楠已經從弗蘭德斯公爵那裏見識過好多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於是她故意漏出風聲說自己要把騎士召回來問罪,果然弗蘭德斯公爵就迫不及待的動了手。但是現在陸楠完全沒有把騎士抓起來問罪的打算,還把他好吃好喝的安排在隻有王室才能居住的行宮,在公開場合再三聲明自己對他的忠誠毫無懷疑,隻是想著他長年在防線作戰十分辛苦,特地將他召回來表示嘉獎。之前陸楠就說過這個月會召開一次盛大的秋季宴會,現在她可以宣布,這個宴會是為了讚賞騎士的功勞而舉行。


    這下子流言瞬間不攻自滅,弗蘭德斯公爵前麵打著要為騎士先生討回公道主持正義的幌子,企圖去刷他的好感,一眨眼也變成了自行打臉。至此他哪裏還不明白自己是被女王給算計了,當著陸楠的麵他還是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異樣,不過私底下……陸楠覺得他大概已經把自己罵得狗血噴頭。


    所以距離騎士先生回到王都已經過去了三天,陸楠一次都沒有召見過他,更沒有急吼吼的去試探拉攏。想必他隻要不是個傻子,前麵發生的精彩大戲足以讓他對目前王都的狀況了解一二。既然他都能沉得住氣,陸楠也就樂得裝傻。反正她的目的就是把騎士拖在王都不要立刻回到防線。於是她根本沒有阻止那些絡繹不絕去行宮拜訪邀請的人們,實際上她巴不得人越多越好,讓那位騎士大人不得不耗費時間去應付這些人。


    實際上陸楠這邊的事情還有一大堆,每天忙得分身無術,暫時沒功夫去刷騎士的好感。隻是在騎士回到王都的晚上,她躺在床上睡不著,思考著用怎樣的手段去博取他的忠誠和信任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個被自己遺忘了許久的問題。


    她為什麽不試著搞一搞釀酒技術呢?


    想到這件事,完全是陸楠思索著作為現代穿越人士,起碼也該弄點黑科技產物出來收獲好處吧。但是那些太需要專業知識的東西陸楠一竅不通,私下她倒是抽空利用可動用的資源弄出了肥皂。可是製作的過程不但非常複雜繁瑣無法大規模生產,光是最基本的原料油脂,就是一個巨大的問題。在普遍大家都窮得不行,大部分底層老百姓一輩子都難得吃兩回肉的時代,哪裏去找足夠供應的油脂?根據陸楠的了解,這裏不太流行養豬,大家也不怎麽吃豬肉。而牛這種生物數量稀少,隻有貴族才養得起。最普遍的肉食,基本都是來源於羊。一般的人家能養得起幾隻羊都非常不得了,又要指望羊毛織布,又要盼著用羊奶賺錢,哪裏舍得殺掉,隻是要用脂肪做肥皂。


    要是等手上有足夠的資源和人力,倒是可以試著弄個專門的養殖場,大規模供應原料,再流水線生產,推廣到各地去賺上一筆。不過眼下嘛……陸楠身邊就沒幾個可以信任的人,隻怕是還沒弄出個雛形,技術早就被人偷學,外麵山寨遍地了。在這方麵,陸楠絕對不敢對香檳公爵的操守抱有任何期待。這家夥為了錢和權力連自己親爹親媽都能賣了,何況她這個掛名的情人。


    於是陸楠最後也隻弄出了一點點試驗產物自己偷偷摸摸的用,暫時不打算推廣,還生怕被人學了去。經過這件事她對折騰這些東西也失去了興趣,加上忙於學習和處理政務,幾乎忘記了發展其他技能。


    想到釀酒,還是她思索騎士先生會想要什麽。既然是個長期作戰經常受傷的戰士,那肯定很需要消炎消毒的東西。這個年代的醫療技術就不需要再多說,大眾完全不懂對傷口消毒的重要性,所以經常會發生隻是受了點小傷最後卻活活感染而死的悲劇。陸楠琢磨著要是自己能弄出酒精,肯定會瞬間將騎士的好感刷爆。但是要弄出酒精的前提是得有酒……現在人們喝的葡萄酒,肯定不行的吧。


    說到葡萄酒,陸楠也是瞬間一臉血,隻能無語看天。哪怕往後的時代把歐洲的葡萄酒吹得多麽多麽高端洋氣,眼下這種玩意兒,在陸楠看來,根本不配被叫做酒,叫醋還差不多。偏偏日常生活裏無論是高高在上的貴族,還是位於底層的平民,都寧願喝這種難喝得要命的東西也不肯喝水。最開始陸楠還對此覺得非常不理解,酒難道還比水便宜不成?後麵她才漸漸明白,這個時代鑄鐵技術還不發達,鐵質鍋具沒有出現,而人們也沒有燒開水的概念,直接喝生水最後患病拉肚子活活拉死不是什麽新鮮事。


    而這裏的人又沒有什麽衛生的概念,什麽髒的臭的都往河水裏傾倒,所以一旦身上有傷口又接觸到這種被汙染的水源,就非常容易導致感染生病最後掛掉。這也是為什麽普遍大眾都不喜歡洗澡的一個原因。他們可不明白什麽汙染和感染,隻知道水不幹淨。於是逐漸就演變成了洗澡會導致生病的觀念。


    人們不知道為什麽喝水會導致生病,而喝用同樣的水釀製的葡萄酒卻沒事——當然陸楠知道那是因為酒精有殺菌的作用,但其他人卻領悟到了比起喝水,還是喝葡萄酒更安全。


    隻不過這樣的水釀出來的葡萄酒能有多好喝?像陸楠這樣的身份還稍微好點,至少會選擇沒有受到汙染被隔絕的幹淨水源,而且能有資格進入王宮的無一例外都是新鮮釀製的葡萄酒。一般的人根本沒錢買這樣的高級貨,隻能喝那種陳年的葡萄酒。老實說,香檳公爵跟她吐槽過,難喝得要死,又酸又臭。陸楠實在是想象不出究竟是種什麽口味。但就她喝的所謂高級貢品葡萄酒而言,還比不上現代超市裏麵那種二十多塊錢一瓶的打折貨。而且還必須趕緊趁著新鮮,不然立馬就變成一瓶葡萄醋。


    但是根據安茹公爵的說法,能喝得起陳年葡萄酒的人都是少數,底層的人隻能喝由小麥釀成的酒。聽起來好像和現代的啤酒差不多,但是口感和質地……可想而知。陸楠還由此得知,原來會釀酒還是大多數底層女子必須會的一門技術,不然她們嫁都嫁不出去。


    麵對這般血淋淋的殘酷現實,陸楠隻能再一次慶幸,還好她是來當女王的,不然……不然陸楠想都不敢想會是怎樣的結局。


    對於被汙染的水源,陸楠能想到的辦法隻有一個,盡量告誡人們不要飲用那些河水,也不要喝生水。但她對此不太抱什麽希望。根本上還是得把飲用水和生活用水區別開。那麽唯一的解決辦法隻有打井了——沒錯,根據陸楠的了解,現在的人們壓根就不知道通過打井來獲得幹淨的地下水。可是到底應該怎麽打井,陸楠也是一頭霧水。想來想去,這個突破口隻能從那些東方商人身上打開了。


    而對於釀酒,陸楠還是很有自信的。東方釀酒的曆史可謂源遠流長,而用糧食發酵而成的白酒,不論是質感還是濃度都比現在的葡萄酒強。至於酒精蒸餾技術嘛,雖然有點困難,幸好目前的玻璃製造技術還不錯,陸楠覺得可以試試。實在不行,光能弄出白酒,也足夠她大賺一筆了。


    但陸楠身為一個普通市民,怎麽會知道如何釀酒呢?


    這就要感謝偉大的農業頻道,曾經陸楠在大學時代跟著室友一起天天中午看該頻道的某個講述農業技術的節目,亂七八糟的學到了不少養雞養鴨種田喂魚的知識。像釀酒什麽的,雖然不可能和節目裏說的那樣做到如此專業,但是具體步驟跟相關事宜,陸楠還是非常清楚的。當然,實際操作起來肯定會遇到諸多困難,但起碼不是兩眼一抹黑的瞎搞啊。


    所以這幾天陸楠沒去找騎士,除了想先拖著他,也是因為她在冥思苦想著製酒的步驟以及需要的材料。其他的還好,雖然比較難辦,但好歹她現在是一國之主,發話下去,自然有人會為她張羅好。但關鍵在於原料和最最重要的酒曲。要陸楠說,最方便簡單的自然是糯米酒了,現代很多家庭裏做的醪糟其實就是這玩意兒。但是眼下她哪去找糯米?於是她隻能從小麥上麵打主意。


    當年的節目裏倒是很詳細的講述了如何利用小麥蒸煮發酵產生菌絲,可看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了。陸楠把需要的材料羅列出了一張長長的單子,然後就直接交給香檳公爵,叫他去置辦。


    香檳公爵看著單子上寫出的東西,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竹子,棉花,大缸……丁香,人參,胡椒,桂花,肉豆蔻?對不起,陛下,您是打算做什麽?開香料鋪嗎?”


    “您別問這麽多,隻要告訴我能不能弄到就行了。”


    香檳公爵長長的歎出一口氣:“一般的東西還好,但是這些香料確實非常難弄到,而且價格十分昂貴。再說您寫出的一些香料我連聽都沒聽說過。大概隻有那些東方的商人才能滿足您的需求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聽他這麽說,陸楠還是十分失望。她再次感到了如今自己所處地域的落後。不過她轉念一想,何必這麽麻煩呢。雖然對釀酒的曆史不太了解,但是唐朝肯定釀酒的技術已經很不錯,他們絕對有現成的酒曲啊。


    但問題在於怎麽弄到手。


    陸楠相信隻要肯付錢,那些東方的商人絕對什麽都願意賣給她。要是給出的錢足夠多,隻怕是連一些很機密的技術都可以買到,比如鑄鐵什麽的。但是這樣一來對方一定會獅子大開口,搞不好還會在技術上做手腳,把他們當成人傻錢多的狗大戶狠狠宰一刀。陸楠對那些東方老鄉的操守可不太信任,俗話說無奸不商,她不認為唐朝的商人就肯定都是童叟無欺的君子。


    無意識的用手指敲打著桌子,陸楠陷入了沉思。香檳公爵不知道為何她忽然不說話了,見她一臉嚴肅,隻好站在一邊等著。過了好一陣,陸楠忽然問:“那些商人最近如何?在行宮還安分嗎?”


    她哪來的時間去搭理這些商人,再說她也是故意冷著他們,不想被他們看出自己對於一切東方的技術和工藝都貪婪的渴求。甚至連香檳公爵都不知道她心裏的盤算,隻以為女王陛下想通過和這些商人做生意賺一筆而已。


    “還算安分吧,為首的那個男人非常老練,不該做的事情不做,不該說的話也絕對不肯多說一句。要不是您事先提醒過,也許還真的會被他從侍從侍女嘴裏反套出多餘的東西。不過他一起的幾個人嘛,就不那麽老實了。我和他們中的幾個私下接觸過,看來隻要肯花錢,也不是不能打動他們。”


    香檳公爵的笑容也跟那種奸商差不多了,陸楠覺得他祖上絕對是做生意起家的。


    “嗯,很好,您做得非常不錯,繼續下去,不要吝惜。我這裏還有一些珍貴的珠寶首飾,一會兒都給您,您大可以用這些去收買他們。”


    “可是,陛下,我不太明白,您為什麽要這樣做?不過隻是一些卑賤的商人,還是來自東方的異教徒,有必要對他們這麽熱情嗎?”


    香檳公爵疑惑的問,陸楠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她實在是很難和香檳公爵談論一番關於技術和人才的重要性。既然她不是那種智商300還熟知一切工藝的外掛人士,當然隻好想盡辦法的挖別人牆角了。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不介意勾結幾個東方的奸細叛徒,給她弄點目前的高新技術以及工匠藝人呢……


    第103章


    總結起來好像並不是多麽複雜的事情,但陸楠卻花費了整整一個上午跟香檳公爵仔細商議決策。這個人的人品不值得信任,生活作風也大有問題,但不可否認,他依然是個很能幹的人——前提是他願意認認真真的去做。像這次涉及到賺錢,而且還是賺大錢,他就顯然幹勁十足,跟以往那種一看就是敷衍的態度截然不同。好不容易送走了死纏爛打想和她一起吃午飯最好再順便一起睡個午覺的香檳公爵,陸楠不禁頭痛的按住太陽穴,心想為什麽他就不能和安茹公爵一樣做個安靜的美男子,沉迷工作,無心娛樂呢。


    但凡香檳公爵稍微可靠一點,陸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邊又要用他,一邊卻把他當賊提防。她想香檳公爵對如今的狀況肯定也大感頭痛。可他並不是不知道改變現狀的辦法,隻是不願意去做。說白了她和香檳公爵不肯踏出主動的一步,等著對方成為那個首先付出信任的人。但問題就在這裏,顯然他們都不會做那個傻子。


    看來她也隻能繼續和香檳公爵這麽虛情假意下去了。不過至少比起老奸巨猾的弗蘭德斯公爵,以及看似正直其實滑不留手的富瓦伯爵,香檳公爵起碼還站在她這一邊不是嗎。


    看著書桌上層層堆疊等待她閱讀簽字的文件書信,陸楠難得的產生了一種疲憊,丟下手中的筆,站起來走到窗邊,活動著酸痛的脖子,毫不意外的聽到骨頭傳來輕微的哢嚓聲。


    “說起來已經好久沒有去騎馬了,一忙起來就徹底忘掉了堅持鍛煉身體,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陸楠有些無奈的想。隨著時間的推移,氣候是越來越冷了。陸楠由於沒有多少在國外生活的經曆,所以無從比較。可是,歐洲的秋天就已經這麽冷了嗎?還沒到正兒八經的冬天呢,估計外麵的氣溫已經降到了接近零度。陸楠可不想在寒風中策馬奔馳體會被風吹臉的滋味。回想起大學曆史專業的室友好像說過,中世紀某個時段歐洲有段時間特別的冷,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好倒黴的遇上了這個時期。但是最近送上來的文書裏麵確實有不少關於下麵的村莊城鎮遭受寒流人畜死傷的報告。對此陸楠確實也無可奈何,畢竟如今不論是財力還是人力,都決定了她無法派出什麽物資和救援隊伍,更談不上去賑災了。於是她隻能下令暫且免除自己管轄範圍內所有居民三個月的賦稅。反正國庫已經那樣了,不差這點可憐巴巴的錢。


    但是她隻能對自己領地下這樣的命令,而管束不到其他領主的封地。雖然她可以強迫那些領主也這麽做,可陸楠不至於善心大發到那樣的地步。那些領主老爺們不會體諒陸楠的仁慈,隻會罵她是個傻娘們。而且教會都沒發話說免除教區內的賦稅,陸楠免收自己領地賦稅的事情已經很出格,她不能再冒著激怒貴族的危險。


    曾經覺得當國王皇帝的感覺一定很不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等到自己真的成為了女王,陸楠卻發現現實並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好。教會和領主就像是兩重壓在身上的枷鎖,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極大的牽製。跟東方被人們熟知的君主專製不一樣,這裏的國王,與其說是國王,不如說隻是領主中的一個。除了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上的事情可以為所欲為,其他領主的事情國王基本沒什麽發言權,哪怕名義上那些領主是自己的封臣。封臣們會象征性的給國王納稅,遇到緊急事件也會服從國王的召集令派出自己的軍隊。如果國王有什麽特別的需要,隻要別太過分,大部分領主還是會給國王一點麵子。如果是查理大帝那種打下江山的君主,迫於他的威望和武力,想必封臣們會乖乖聽話。但是眼下的陸楠嘛……嗬嗬,還是別做夢了。


    至於教會,他們不過來找陸楠的麻煩就要謝天謝地,認清目前教會的勢力多麽可怕後,反正陸楠是不會傻乎乎的自尋死路。說起來就很是氣憤,她身為女王,還得努力想辦法開創財路,喂飽下麵的人民,抵禦外敵,每天忙得死去活來。但教會的人什麽都不用幹,就坐在教廷裏唱唱讚美詩,自然有大把大把的錢流進口袋。教會最大的一條財路就是賣贖罪劵,陸楠從宮廷隨從的手裏見過,做工粗糙的一張破紙,居然也好意思訂出一個天價,偏偏從下層平民到貴族老爺,大家都搶著買。到底他們是不是出於自願,陸楠覺得看看教會下屬的審判所越來越壯大,這個問題就不需要詳細討論了吧。


    想到教會那群吸血蟲陸楠就頓時滿心不爽,她當然想弄掉教會,不說他們壟斷了思想和文化的傳播,到處散布些愚民思想。就衝著他們敢自行圈地還把稅收裝進自己腰包,沒有那個君主會覺得很開心,這是活生生的從自己嘴裏搶食啊。但先不說陸楠準備以什麽名義來推翻教會的問題,她哪裏來的軍隊和軍費?又不是打遊戲,點點鼠標軍隊就建立好了。跟後世隻是精神寄托完全不一樣,如今在廣大人民的心裏,真真正正相信著上帝的存在,陸楠要是敢隨便動那些教堂,也許下一刻那些被洗腦的人們就會在教會的唆使下打進王宮,甚至都不用花費教會自己的一兵一卒。


    想要徹底瓦解教會的絕對權威,好像隻能走開啟民智發展科學的道路。不過想想現在的文化水平跟大眾的普遍素質,陸楠就隻能苦笑。這不知道是多麽漫長的一條道路,根本不是短短幾十年就能改變的。連陸楠自己宮廷受過係統教育能讀書寫字的人都找不出來多少,還想什麽基礎教育開辦學校呢……


    所以陸楠徹底放棄了發展人民的想法,也不打算浪費精力去搞什麽科學文化了。反正她的目的就是成為可以名留青史的偉大女性帝王,歐洲曆史上著名的帝王她不太熟悉,能說出來的也就隻有亞曆山大,凱撒,屋大維,以及拿破侖和彼得,好像他們也沒誰是靠文治出名的嘛。至於陸楠自己國家裏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嗯,都說了略輸文采稍遜風騷,陸楠對文成是徹底死了心,還是一門心思的走武德吧。


    於是問題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搞武德起碼得先有兵有馬有裝備吧,組建軍隊的前提是手裏得有大筆的軍費吧。人口不是韭菜,割了之後馬上就會長出新的,現實裏一個正常的男人從出生到可以加入軍隊起碼也要十七八年的時間,培養成熟練的士兵更是需要大量的物資和經驗。擺在陸楠眼前的兩大難點,一是沒人,二是沒錢。


    錢至少還可以想辦法賺,但人口……這真不是想要多少就能瞬間產出多少的東西。要不她為什麽會費力不討好的去征集那些流氓一樣的雇傭兵呢,還不是因為確實整個洛林地區已經沒有多少可以壯丁可拉了。但是那些雇傭兵來自五湖四海,身上帶著諸多惡習,指望他們跟正規軍一樣聽從號令想都別想。也隻有那個叫做瘋狗的雇傭兵頭子由於來自雇傭兵職業化的阿爾泰,稍微好一些,而且借著他的赫赫凶名,能夠壓製得住那些桀驁不馴的強盜流氓們。


    但他就是不聽話啊!陸楠相信他肯定可以帶著那些雇傭兵順利打下她看好的那塊部落領地,但是這家夥會不會大肆搶奪後把戰利品全吞了,陸楠就不敢保證了。她想要去攻占那幾塊土地,一是為了借此向教會示好,二也是想著可以趁機掠奪一把,再順便抓捕大量當地人口回來補充匱乏的勞動力。所以帶兵的人必須可靠服從,不會想著中飽私囊之類的。看看那個野性難馴誰都不肯放在眼裏的家夥,他會乖乖遵循陸楠的意思去做嗎?而且他喜歡隨意屠殺俘虜的喜好陸楠也是有所耳聞,不然他為什麽會得到一個瘋狗的外號,就是因為他這種惡習,不光殺男人,連老人婦女和小孩都不放過。據說最多的一次他徹底殺光了整整一個城鎮的人,最後地上的血都浸濕了土地,至今那個地方還是被人說起來就為之變色的鬼城。


    陸楠倒不在乎他殺人的愛好,隻是把他放出去,東西自己吞了,俘虜還全殺了,那陸楠圖個什麽?豈不是變成了徹底的冤大頭。所以她費盡心思的把那位聖騎士留在王都,也是打著用他去代替瘋狗的主意。隻不過比起瘋狗,這位先生好像更加不好掌控。陸楠覺得靠他對上帝的虔誠,要去打異教徒他肯定還是願意的,就是搶錢搶人這件事,恐怕他不會答應。


    “啊!好煩!”


    想來想去,想得頭大如鬥,陸楠崩潰的一頭撞在玻璃上,為什麽安茹公爵隻是個文職人員沒法上戰場帶兵呢?不然她就完全沒有現在的煩惱了嘛。至於自己親身上陣去打仗什麽的……對不起,陸楠沒有膨脹到這種地步。


    想到了那個該死的雇傭兵,陸楠忽然記起好久都沒去看望他了。權當是活動身體加散步,她隨便叫了幾個護衛就熟門熟路的去了地牢。隻不過她沒想到,在關押雇傭兵的牢房裏,居然還有意想不到的人在。


    “您怎麽在這裏?”


    見到一身黑色牧師裝扮的洛雷托神父,陸楠奇怪的問。


    神父麵上帶著一個溫和謙卑的笑容,態度恭敬的回答:“您不記得了?這是您的命令,叫我來感化這位不肯聽從天主教化的先生。”


    “……”


    當時隻是隨口一說,後麵發生的事情太多,陸楠早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她本來都沒指望這個神父會乖乖聽從,所以見他居然還真的履行了自己的命令,不禁非常奇怪。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比起從那不勒斯回程路上,他對自己的那份戒備和冷漠,現在他的態度可謂好得可疑。不但不見了那份厭惡,陸楠甚至還從他的笑容裏感受到了侍女們嘰嘰喳喳討論的“溫柔”。


    “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鬼,不會真的是被安茹送來魅惑我的吧?”


    可惜對於常年都保持著被害妄想的陸楠而言,這種溫柔隻會讓她頓時全心提防,火速思考其中可能隱含的無數陰謀。一時間原本那張很喜歡的俊俏混血臉孔也讓她感到無比的討厭起來。


    當然了,如今的陸楠不管心裏在想什麽,旁人休想從她的表情神態裏察覺到一絲一毫。陸楠對神父歉意的一笑,便轉頭看向了那個被拷著一隻手坐在牆邊的男人。


    “所以他現在感受到天主的仁慈了嗎,神父先生。”


    神父含笑不語,隻看雇傭兵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答案不言而喻。


    雇傭兵看起來很想和陸楠說話,但是由於神父在場,他便緊緊閉上了嘴,想必要不是被束縛著無法起身,他絕對會跳起來扭斷神父的脖子。陸楠沒有特地打聽過雇傭兵的過去,但是考慮到他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擔任過教會的打手,他對這些神職人員的感想也不必多說了。所以當時陸楠讓神父來給他傳授天主的愛,對兩個人都是滿滿的惡意。


    “看來您還得繼續加油才是呢。”


    陸楠不無諷刺的對神父說,換做以前她大概還會耐著性子跟他演一演,試探一下他到底有什麽陰謀。但是現在她已經懶得這麽做,因為圍繞在她身邊的大多數人都別有用心,她要是一個個都想去搞清楚,那基本每天什麽都別幹了。


    陸楠的態度可謂十分惡劣,但是神父卻毫不在意,報以寬容的微笑。不得不說他的長相和氣質實在是很符合這種打扮,起碼就賣相而言,完全符合一般人對神父這種職業的幻想。陸楠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覺得教會實在是應該把他當成推廣教義的吉祥物。這造型,這氣質,絕對在廣大女性市場大殺特殺啊。難怪宮廷裏的女人們幾乎一夜之間都變成了神父的迷妹。


    其實以時下的主流觀點,神父這種明顯混雜了異族血統的人應該飽受歧視才對。但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身份還是他那種好像隨時都能散發出光圈的氣質,好像宮廷裏的人對他感觀都不錯。連弗蘭德斯公爵和富瓦伯爵這兩個知名的種族主義者居然都沒有公開說過他的壞話。陸楠不得不感歎,這家夥搞不好才是那個自帶瑪麗蘇光環的人吧。


    “您這是準備離開了嗎。”


    見陸楠好像打算走人,神父帶著柔和的笑,用悅耳的聲音輕柔的問。他的聲音確實太好聽了,幹淨清澈,聽他說話就像是有潺潺的泉水流過耳朵,幾乎稱得上是一種享受。隻不過陸楠從沒見他在自己麵前如此謙卑的模樣,頓時更是疑心大起。


    “嗯,我就不打擾您在此傳遞主的仁愛,您努力。”


    “啊,那正好,我也覺得今天差不多,該回去準備晚上的祈禱了,您應該不介意我跟隨您一起回去吧。”


    神父親切的說,露出一個純粹得猶如少年般的微笑,然後他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陸楠身邊,擺出一副要陪她一起走的姿態。


    “當然不介意,請吧,神父先生。”


    陸楠倒想看看這家夥想玩什麽幺蛾子,如果他真的打算用這幅好像純潔無害的模樣來跟自己玩美男計那一套……陸楠不介意用現實教他做人。話說他是不是真的覺得自己這個女王其實是個弱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好像不少問女主啥時候回檔的,放心,她很快就要回檔了。


    還有讀者說女主為什麽不把那些不聽話的大臣貴族們幹掉……


    這又不是當魔教教主好吧!


    另外再補充一點,牧師和神父其實都是一個意思,隻是基督教和天主教的稱呼不同。由於目前沒有基督教隻有天主教,所以牧師在本文中代指具體的職位,比如這位神父擔任的就是宮廷牧師的職位。我怕一會兒牧師一會兒神父的大家看懵了,特別解釋一下。


    第104章


    看出神父不顧自己的冷淡硬是要跟著一起走,陸楠猜測他是有什麽話想私下說,於是在離開地牢的路上,她示意跟著的護衛們稍微後退一些,隨後直截了當的開了口。


    “好了,現在不必擔心有人偷聽我們的談話,有什麽想說的您盡管可以說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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