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也不太清楚他的具體情況,不過聽聞他出身不詳,據說是某個貴族和阿爾泰女人的私生子,也因此他沒有正式的姓名。因為他從小就凶狠好鬥,十幾歲的時候成為傭兵,更是殺了不知道多少人,所以大家都叫他瘋狗。久而久之,這就成了他正式的名字了。”


    “這麽說他很厲害咯?”


    “也不能說多厲害,反正就是個私生子,再能打又能怎麽樣,還不是隨時都會死在荒郊野外,屍體被野獸啃食,靈魂無法得到安息。”


    香檳公爵不屑的撇撇嘴,看見陸楠一臉好奇,他覺得也許女王隻是喜歡這種故事,便一股腦的把自己知道的傳言都說了出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秘密。


    “那家夥能非常囂張,誰都不放在眼裏,據說是因為他暗中投靠了教會,在為教會幹些不能見光的髒活。”


    “嗯?”


    這一點陸楠倒是聞所未聞,不禁真的好奇起來。香檳公爵環顧四周,還神秘的去檢查了門是不是鎖好,這才靠著陸楠坐下,小聲的繼續說下去。


    “我想您大概也知道,教會偶爾會以異端的名義去抓捕一些……雖然有錢,可是卻沒身份的人。他們當然不想走漏消息,但又害怕派去的人萬一被發現,反而惹來醜聞。所以他們習慣性的會找一些傭兵殺人滅口,這樣就算出了漏子,也可以推說不知道。把所有的罪狀都推到傭兵身上。”


    “這種替罪羊傭兵也願意嗎?”


    聽陸楠這麽說,香檳公爵笑了起來:“陛下,您還是不太明白那些傭兵到底是怎樣的人。他們天天都在賭命,隨時有可能因為隨便什麽原因死掉。哪怕用血肉換來些酬金,想要養家糊口還是十分艱難。幹他們這一行,太容易不小心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了。所以哪怕明知教會隨時會把他們甩出來頂罪,起碼得到了教會庇護的日子裏,他們可以過得輕鬆些。”


    陸楠默默的聽著,看著香檳公爵神采飛揚的臉,冷不丁的說:“我還以為您也不會知道這些呢,看來您並不是想象中那樣除了吃喝玩樂之外什麽都不清楚的人嘛。”


    香檳公爵僵硬了一下,隨即笑道:“這些都是我偶然聽說的傳言而已。”


    陸楠嗬嗬一笑,語氣稍微帶上了一絲尖銳:“但是按照您之前對傭兵輕蔑的態度,我不覺得身您會記住這些您看不起野蠻人的事情。而且您怎麽明白傭兵生活的艱難?按理說您完全不會意識到這點才對呀,就像我一樣。莫非,您和傭兵接觸過?”


    這並不是陸楠在胡說八道,上位者和下位者,由於階級的天壤之別,根本不可能了解對方的生活。而且按照陸楠見過的大多數貴族的尿性,他們也不會有知道的興趣。香檳公爵之前對傭兵表現得那麽看不起,口口聲聲說他們是野蠻人。那麽居然以傭兵的角度出發來說明他們的艱難就很可疑了。正常情況下,他不是應該回答“誰知道那些野蠻人在想什麽,可能是想抱住教會的大腿吧”才對嗎。


    “怎麽可能?都說了是不知道從誰那裏聽到的,陛下您是在胡亂懷疑些什麽啊。”


    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冤屈,香檳公爵很氣憤的揮著手臂,憤憤不平的說。陸楠盯了他一會兒,看來他是不會承認,而且自己也沒什麽證據,就安撫的對他笑了笑。


    “開個玩笑而已,您不會那麽小氣吧。看看剛才您在大臣們麵前對我做的事情,比這個可要過分得多。我說什麽了嗎?嗬嗬嗬嗬。”


    香檳公爵隻好附和著笑了幾聲,不過這樣一來,他失去了繼續和陸楠糾纏的興趣,隨便扯了點其他的就起身告辭了。臨走前陸楠囑咐他不要忘記應該做的事情,派出人手去召集願意來洛林的雇傭兵。香檳公爵垮著臉難以置信的說:“您還當真要找雇傭兵,我還以為那是在說著玩呢。”


    陸楠輕笑:“看來您還不了解我,公爵,我這個人不太喜歡在正事上說笑。請您盡快,我非常著急。”


    “好吧好吧。”香檳公爵喃喃的說,“誰叫我那麽的深愛著您,從身體到靈魂都已經成為您的俘虜了呢。”


    對於這句話,陸楠隻想說,不談這個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叫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香檳公爵。


    “對了,今天外麵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香檳公爵疑惑的問:“您具體是指什麽?”


    陸楠咬著嘴唇想了下,不知道一時該怎麽說才好。她隻是覺得,既然皮埃爾明顯是被滅口了,那麽他所說的那個鄉下老人恐怕也凶多吉少。隻是她不想問得太具體,免得引起香檳公爵不必要的懷疑,所以含含糊糊的說:“就是王宮裏死了人,外麵會不會……”


    “哪有這麽快,放心,陛下,我會好好盯著所有人,不會讓流言傳出去的。”


    香檳公爵滿口承諾,非常自信。陸楠見狀也隻能暫時不再多問。


    送走香檳公爵,看見羅塞端來了一盤食物,陸楠這才察覺自己直到現在什麽都還沒來得及吃,餓得胃都在隱隱作痛。她洗了手在桌邊坐下,看到又是那些奶酪麵包和牛奶,頓時就沒有了胃口。是啦是啦,她知道這些東西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是可能一輩子都吃不到的高級食物。可是作為一個吃遍世界的現代人,它們就是那種難以下咽的粗糙狗糧。


    陸楠興趣缺缺的拿起一塊硬邦邦的麵包,看得出來,廚師已經很努力想把它弄得鬆軟一些了,但吃起來還是拉嗓子,跟生嚼樹皮差不多。至於那些奶酪,謝謝,再見,光聞陸楠就要受不了,更別提上麵還長著發黴的綠毛。牛奶當然也不是那種消毒殺菌後的牛奶,一股濃濃的腥味,讓人隻能捏著鼻子硬往下灌。最後陸楠挑挑揀揀,還是隻能靠多吃水果充饑。但是這水果也一言難盡,不是現代品種改良嫁接後的產物,又小又不好吃。雖然陸楠自我安慰絕對無汙染綠色環保,連著吃了一個多月,她也快到爆發的極限了。


    見她食不下咽的樣子,羅塞擔心的問:“還是不合您胃口嗎,陛下。要不我再去……”


    有氣無力的揮手阻止了她,陸楠不想成為一個在其他人眼中難以伺候的領導。她再一次以最大的毅力強迫自己吃掉了一大半食物,摸著酸痛的臉心裏好擔憂。其他的不說,這樣下去牙齒也會受不了,恐怕不到四十歲就要因為磨損出問題了。啊啊啊,她不想和拉美斯西二世一樣死於牙病啊!


    吃過東西後她借口說想休息一會,由於早上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羅塞並沒有覺得奇怪。在她收拾餐具的時候陸楠忽然想到一上午都沒看見賽莉西亞,不禁隨口問了一句。結果羅塞告訴她,賽莉西亞驚嚇過度,病倒在床起不來了。


    “啊,對了,賽莉西亞被嚇到了,貝赫倫夫人好些了嗎,她好像也嚇得不輕。”


    陸楠想起了被自己遺忘的貝赫倫夫人。


    “好像稍微平靜一些了,但還是驚魂未定的樣子,一直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羅塞憂心忡忡的說。


    “要不我們去找幾位神父,給貝赫倫夫人驅魔吧。她看起來好像不光是單純被嚇到了。”


    “嗯……等等再說好了。”


    陸楠不是很想在王宮裏搞什麽見鬼的驅魔,她聽侍女們說過,所謂驅魔就是用鞭子抽打人的身體,打得人渾身是傷。貝赫倫夫人不是年輕人,她怕這一驅魔就被活活驅死了。不過確實很奇怪,賽莉西亞膽子小被嚇得生病可以理解,貝赫倫夫人可不像是沒膽量的人啊。她這樣是不是有什麽隱情?


    “陛下,我就告退了。”


    “好的,您也忙了一上午辛苦了,下午不必過來,回家去好好休息吧。”


    送走了羅塞,又讓兩個女護衛退到外麵的屋子,陸楠終於可以一個人靜靜,也有功夫思考一下這一係列發生的事情了。


    公主的身世是不是真的如皮埃爾所說?昨晚半夜敲門貼紙條和殺死皮埃爾的是一個人嗎?那個人會不會就是很久不見蹤影的黑袍男?他(或者她)如何知道皮埃爾的事情?


    ……除非,她的身邊就隱藏著一個黑袍男的眼線,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連私下談話也能馬上傳遞出去。


    一想到這裏,陸楠頓覺不寒而栗。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讀者的討論,今天再稍微說幾句。


    我並沒有任何不高興的意思哦,能得到讀者的反饋是件很開心的事情,讀者提出意見也是出於喜歡嘛,不然直接點叉走人就是,何必費勁多打那麽多字呢。


    昨天說了一堆隻是想解釋一下我的出發點,讀者說行文有點幹,我完全可以理解。確實我刻意的省略了很多應該展開詳細描寫的東西,就為了快速推進劇情。這樣肯定會影響閱讀的感受。


    舉個例子


    他看著安娜沒有表情的臉,心裏湧上一陣無法言喻的哀傷。


    跟


    他看著安娜,那張曾經讓自己愛到無法自拔難以忘記,被譽為洛林第一美人的臉。他從未想過那個總是微笑的少女也能露出猶如雕像般毫無生氣的冷冰表情。胸膛的位置傳來一陣劇痛,仿佛有看不見的鞭子與刀劍在狠狠折磨那個稱作心髒的位置。他踉蹌後退,手腳冰冷,巨大的哀傷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表達的都是一個意思,但帶來的感受肯定不一樣。


    我不是做不到,而是……呃,網文嘛,追求得更多的是一種爽快感,注重故事情節和節奏多一些。文筆再好描寫再細膩動人,故事主線和節奏爛得一塌糊塗,我個人反正不會太喜歡。考慮到本文按照大綱字數很多,按照第二種寫法字數有點可怕,就省略掉了很多對故事劇情沒影響的描寫。


    我並不是在抱怨什麽啦,畢竟寫故事還是希望有更多的讀者喜歡,更多的讀者來看,所以根據讀者反饋調整一下寫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很感謝提出意見的讀者,也很感謝一直支持我的讀者。


    以後的更新裏我會注意這方麵,在不拖慢劇情的前提下適當的“豐滿”一些。作為一個網文寫手,還是想要自己的文可以寫得更好的啦。


    希望可以給大家帶來更好的閱讀體驗,謝謝大家。


    第50章


    隱藏在身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陸楠陷入了沉思。自從她嚴格執行了新的製度,侍從侍女們已經不能和以前一樣隨便進出房間。能夠近距離接近她的隻有那麽少數幾個而已。


    拉比?


    陸楠第一個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先不說作為安茹公爵的妹妹她怎麽可能和黑袍男那夥人混在一起,她因為白化病的關係其實視力不太好,白天還好,晚上沒有照明根本寸步難行。而且她一直都在陸楠眼皮底下,幾乎和外界沒有接觸。再說拉比的樣子太顯眼了,隻要出現肯定會引起注意,這一點就決定她不可能當什麽間諜。


    賽莉西亞?


    除非這姑娘演技已經逆天,陸楠還真難以置信。就她那風一吹就倒下的營養不良小身板,走幾步就喘得滿頭大汗,隻怕是跑個一百米就要暈倒了。陸楠不是醫生也能看出她身體已經虛弱得不行,留她當侍女完全是做好事,想救她一命。由於手上沒力氣也幹不了什麽,陸楠很少使喚她。她自己也很識趣,沒有傳喚絕對不靠近一步。陸楠覺得她不太可能。


    那難道是羅塞?


    陸楠覺得也不會是她。她從羅塞的眼中看得到野心和渴望,她知道羅塞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溫和順從。她的父親隻是個男爵,家裏沒錢又沒地位。所以羅塞才拚命的討好陸楠,想要以此來換取更好的地位。陸楠大概可以猜到羅塞的打算,無非是借著女王的寵信找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嫁了。不過這沒什麽好指責的。時代如此,對於羅塞而言,改變自己命運的唯一途徑隻能靠嫁人。既然羅塞已經把自己的未來牢牢寄托在了女王身上,又怎麽會去背叛女王呢。


    那難不成是查理德裏斯?


    不不不,她就更不可能了。這妹子乖覺得陸楠都快忘記她的存在。她一直都呆在三樓的房間,除非陸楠邀請,她根本不會隨意外出。這樣都能探聽到她私下的談話,除非她是穿越的還帶著竊聽器。


    想來想去,陸楠還真的無法判斷。其實她私心裏覺得不會是個女人。她還不能肯定,殺死皮埃爾的人和隱藏在身邊的是同一個人。但這種可能性很大。自從被黑袍男三番四次的騷擾後,陸楠大力加強了王宮的守衛。想要再從外麵偷偷摸摸溜進王宮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容易。而且陸楠仔細觀察過皮埃爾死去的房間,沒有外來破壞的跡象。要麽是皮埃爾自己開的門,要麽是凶手有鑰匙。這都說明殺人者恐怕就在王宮裏。


    再說皮埃爾被如此殘忍的殺死,竟然沒人聽見任何異樣的聲音。不管凶手怎麽進的房間,皮埃爾麵對要殺他的人起碼會呼救吧。這說明當時他隻怕已經處於失去意識的狀態。陸楠記得他的頭顱上沒有外傷的痕跡,隻怕是被下了什麽藥物。考慮到像武俠小說那樣吹迷煙什麽的可能性不大,可能下在了他的茶裏麵。陸楠記得床邊的小桌上還有一個喝光的杯子。可惜這裏沒辦法檢查出屍體裏有沒有藥物的痕跡,但這也從另一方麵證明殺人者在王宮裏的可能。


    “莫非貝赫倫夫人知道些什麽……我得盤問她一下。”


    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陸楠忽然想起了表現得非常異樣的貝赫倫夫人。作為一個在王宮裏擔任了很長時間女官的人,也許她真的知道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公主的身世,或者公主的母親。關於這一點陸楠其實已經拐著彎問過不少人,可是畢竟是多年前的事情,王宮裏的人早就換了幾批,根本不清楚。陸楠還套過圖利安公爵夫人的話,但是皇帝娶最後一個皇後的時候她早就遠嫁圖利安群島,什麽都不知道。


    打定了主意,陸楠準備搖鈴叫人把貝赫倫夫人帶來,可是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頓時有點頭暈,差點把搖鈴掉在了地上。


    “見鬼!剛才我跟香檳公爵說了些什麽啊!”


    想到她居然還非常詳細的描述了“路途上遇到雇傭兵找茬”事件,陸楠就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她確實遇到了阿爾泰的雇傭兵沒錯,那殺人放火的場景還時不時出現在噩夢之中。可那卻是第二次回溯時候的事情,現在她正處於第三次回溯的時間。到王都的路上她建議維桑伯爵換了條路。也就是說,這一次根本沒有發生遇到雇傭兵的事情!


    惱怒的坐在床上,陸楠無力的捂住臉。


    “這是受到衝擊導致失去理性了嗎,怎麽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當然,這也並不是什麽無法挽回的可怕失誤,香檳公爵和安茹公爵關係惡劣,他不太可能去跟維桑伯爵聊天。而維桑伯爵不是個多話的人,他也不會主動把自己路上的事情到處亂說。就算是被香檳公爵察覺,陸楠也能找出各種理由蒙混過去。


    但陸楠還是無法原諒自己的口誤,在她看來,這種低級的失誤根本就不應該發生。是她放鬆了警惕,才會無意之間搞混了幾次死亡回溯的記憶。她要懲罰自己,要自己接受一個慘痛得無法忘記的教訓。


    放開捂住臉的手,陸楠麵無表情的站起身,她打開抽屜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個胸針。她點亮蠟燭,將胸針的別針放在火上燒灼到變紅。隨即她把針尖對準自己左手的小指,咬著牙戳了上去。都說十指連心,頓時,一股鑽心的劇痛傳來,陸楠咬緊牙關,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在哆嗦。許久之後她才長長呼出一口氣,低頭看著指尖,那裏被燒出了一道焦黑的疤痕。


    她丟開變形的胸針,看著那個傷口,全身冷汗淋漓。想必在接下來很長的日子,隻要不小心碰到,這個傷口就會很痛吧。她就是要以此來告誡自己,言多必失,再也不能犯下同樣的錯誤。


    “陛下?”


    也許是她的異動被拉比發現了,換做平時沒有她的傳喚,拉比絕對不會主動的出來。但這一次不知為何,拉比卻悄悄的打開了門。陸楠滿臉都是冷汗,暫時沒力氣說話。拉比隨即發現了陸楠還在發抖的手,便半跪著捧起來查看,一看被嚇了一大跳。


    “這是怎麽了?”


    陸楠有氣無力的說:“沒事,我不小心劃傷了而已。”


    這個借口無法使人信服,但拉比顯然也不準備多問。她仔細檢查傷口,幸好那裏因為是被高溫燒灼,所以沒有出血。見拉比一時不知道怎麽處理,陸楠低聲說:“去拿一瓶烈酒過來。”


    拉比很快找來了她需要的烈酒,陸楠讓她打開瓶蓋,隨後自己拿起酒瓶,雖然手在不斷發抖,她還是一狠心的對準傷口倒了下去。一瞬間她短暫的失去了左手的感覺,隨即便是讓頭皮發麻的劇痛。酒瓶磅的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陸楠顫抖著咬住右手的衣袖,死死閉著眼睛,等待疼痛過去。


    很好,這樣的感覺,想必她將永遠無法忘記這個教訓。比起下一次因為說漏嘴導致無法挽回的結局,這樣的痛苦反而顯得不值一提了。


    拉比隻能手足無措的站在邊上,用手帕小心的給陸楠擦掉額頭的汗水。見陸楠臉色發青,她鼓起勇氣說:“不如我去叫個醫生……”


    “不用了。”


    陸楠趕緊阻止,她心裏有數,傷口看起來嚇人其實沒有傷及血管,而且她先用火燒再用酒消毒,不必擔心感染。這個時代的醫生不是治病,而是要命。主要治療手段就是放血。因為他們覺得一切病源都源自血液,隻要把血放出來就好了。陸楠可不想自己命喪醫生之手。


    想到拉比都不肯出現在除了自己的其他人麵前,剛才居然願意去叫醫生,陸楠還是對她道了謝。她拍了拍床邊,示意拉比坐下。拉比猶豫了很久,正當陸楠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她卻挨著陸楠的肩膀坐下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拉比忽然問道:“您……是在因為昨晚和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發愁嗎。”


    見陸楠挑眉望著自己,拉比解釋道:“羅塞帶午餐的時候我問了幾句。”


    陸楠不禁笑了起來,雖然那個笑容因為疼痛很難看:“沒想到您居然還會對這樣的事情感興趣,我以為您會害怕的。”


    拉比搖了搖頭。


    “陛下,我不是因為弗蘭德斯先生的死而害怕。我不畏懼死亡,死亡對我而言也許還算是種解脫。如果有一天死神對我展開懷抱,我會非常欣慰的接受。但是我不會主動尋找死亡,你大概會覺得可笑。像我這樣卑賤而可悲活著人,居然還會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不,我並不覺得可笑,相反,我覺得您非常的勇敢。麵對艱難,死亡是懦夫的行為,接受並且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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