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好氣的甩開他的手,陸楠提著裙子走出舞池,不料香檳公爵卻追著她跑了出來,顯得無比的委屈:“陛下?是我哪裏讓您不快了嗎?”


    他說著就不顧周圍人的騷動,一個壁咚就把陸楠給撲在牆上,暗影下他的臉足以讓任何一個審美正常的女人尖叫:“請您不要對我生氣好嗎,我隻是……隻是太想和您親近,所以才忘形的冒犯了您……”


    陸楠簡直都要笑出聲,她直接按在香檳公爵的胸膛上,粗暴的把他推開。要不是怕崩了人設,她很想對他說,就這兩下子還想泡她?還是回去洗洗睡吧。


    “公爵,別忘了您的身份。”


    陸楠冷冰冰的說,見他不死心的還想湊近,她歪頭示意他看後麵的守衛。


    “您再膽敢動手動腳,我就隻好叫人把您拖出去了。想必您不會期待那樣的事情發生吧。”


    香檳公爵見狀遺憾的站直了身體,無奈的聳聳肩:“好吧,既然這樣,我覺得還是談談正事好了。”


    “什麽正事?”


    他微笑著攤手:“看看周圍這麽多人,您確信是個談話的好地方?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們慢慢詳談。”


    陸楠轉身就走,被他搶先一步追上來攔住。


    “其實我是想和您談談安茹公爵,他執意要對付我是吧?陛下難道就真的想一直被他操控著?我倒是對此有點小小的想法呢。”


    在陸楠變色正欲怒斥的時候,香檳公爵湊在她耳邊輕輕的說。


    第31章


    聽到這句話,陸楠收斂了怒容,但她不會因為這樣便馬上對香檳公爵態度大變。這些人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每一個看起來都不像好人,又每一個看起來仿佛很真誠。陸楠一晚上連著跟幾個人演戲,著實感到了疲憊。所以她隻是沉默以對,看他接下來要怎麽表演。


    香檳公爵倒也沒有指望這幾句話就能打動陸楠,他曖昧的笑了笑,彎腰捧起她的手輕吻,一副大眾情人的架勢:“不知道陛下能否給以我單獨會麵的榮幸,我非常期待可以得到這樣的機會。哎喲,不妙,礙事的人來了。那麽,期待我們下次見麵,尊敬的女王陛下。”


    他說著就放開了陸楠的手,靈活的一轉,鑽進了距離最近的人群裏,馬上就不見了蹤影。陸楠嫌惡的把手背在裙子上擦了擦,看見急匆匆走過來的居然是一晚上沒見的姑媽圖利安公爵夫人。她濃妝豔抹,穿著華麗誇張的拖地長裙,頭上插著一根長長的孔雀羽毛,身邊還跟了一個挺清秀的小夥子,殷勤的為她捧著扇子手帕。


    “天哪,我看見什麽了?親愛的陛下,您剛才是跟那個臭名昭著的香檳公爵說話嗎?”


    她大驚小怪的叫嚷著,一副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樣子。不等陸楠回答,她就自顧自的說開了。


    “熱鬧的夜晚,成功的宴會,我可是忙得不可開交,畢竟有那麽多人際交往。啊,陛下,您該不會怪我沒有第一時間過來陪伴您吧,我實在是脫不開身,每個人都想過來和我套近乎,打聽關於您的事情。不過您放心,我一個字都沒告訴他們。”


    陸楠看見她的一隻手正放在那個小夥子的屁股附近,覺得也許這才是姑媽沒有過來找她的真相。


    圖利安公爵夫人絮絮叨叨了半天她是多麽的辛苦繁忙,中間還打發走了十幾波過來搭話的人,所以陸楠忍受了她無休止的廢話以及她自以為很隱蔽的跟那個年輕人調情的行為。看她無邊無際的發散,話題早就偏到天邊去了,陸楠不得不提示她:“姑媽,剛才您說香檳公爵怎麽了。”


    圖利安公爵夫人悚然一驚,捂著嘴神秘兮兮的說:“天主在上,您這樣年輕純潔的姑娘還是別認識那種人最好,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要說出口。王都誰不知道,阿爾根高家出名的敗家子,色中惡魔。天哪,說出來都簡直髒了您的耳朵!”


    她滿麵紅光,興奮十足的趴在陸楠耳朵邊上:“據說他有幾十個情婦,跟花街的每一個妓女都有交情。隻要是被他看上的女人,沒一個能逃掉。哎呀哎呀,簡直是……太可怕了。”


    然而她的語氣和表情都顯示出,她對那位公爵興趣十足,根本垂涎欲滴。陸楠有點無語,敷衍著說:“我知道了,謝謝您的提醒。”


    見她還要繼續八卦,陸楠急忙說頭痛,想要回去休息,這才躲開了她對耳朵的荼毒。她本想去找路德維希說把他妹妹留在王都的事情,但是人太多又烏煙瘴氣,一時間完全不知道他在哪裏。陸楠又耐著性子和幾波人禮節性廢話了一會兒,看下麵舞池裏開始了新一輪的舞蹈,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力,她總算獲得了暫時的清靜。這時她才察覺自己兩腿發軟,背上全是虛汗,大概是低血糖的征兆。


    也是,這一天下來她就基本沒吃什麽東西,還各種折騰,實在是扛不住了。陸楠左顧右盼,發現弗蘭德斯公爵在不遠處,於是她招來一個侍從,讓他轉告公爵自己要先離開。然後她在幾個護衛的護送下,穿過擁擠的人群,離開了大廳。


    回臥室的路上陸楠不止一次的發現隱藏在各個角落裏偷情的男女,不禁大翻白眼。看看時間,現在都快淩晨了,這些人精神可真好。


    回到臥室,她搖鈴叫來了侍女,換掉身上的衣服,澡也懶得洗,隨便擦洗了一下,就癱倒在床。可憐她的肚子和背,被束腰弄得全是淤血,看上去慘不忍睹。而且她的肚子發出了瘋狂的叫聲,餓得兩眼發黑,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去給我找點吃的來。”


    氣息奄奄的陸楠掙紮在被下毒而死和餓肚子而死之間,最後她決定當個飽死鬼。


    侍女很快就端來了食物,幾片麵包,一塊黃油,以及一杯茶。陸楠瞪著看了半天,最後還是熬不過饑餓爬起來吃掉了。說真的她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有點厭食症的傾向,老是覺得食物都被下毒,非常抗拒主動進食。她無力的把臉埋在枕頭裏,心想這樣下去可怎麽辦。要是有什麽方法預防下毒就好了。問題在於她又不能搞個試毒太監……


    見她趴在床上不動,侍女們便悄悄的熄滅了蠟燭,退出房間,關上了門。陸楠困得要命,但她還是摸出那把從不離身的匕首,塞進了枕頭下麵。她迷迷糊糊的想,這樣隨時緊繃神經,防備所有人,飯都不能安心的吃,恐怕要不了一個月她就得神經衰弱……


    啊,真的,好累。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叫醒,又是餓著肚子被侍女們圍著打扮,隨後就是一係列讓她喘不過氣的典禮和宴會。陸楠都沒有什麽多餘的精力去擔心食物下毒的事情。不吃東西,她根本無法撐過那些無聊透頂還又臭又長的宴會。


    之前她想好的計劃沒一個實行,光是數不清的社交和必須出席的活動就足以讓她心力交瘁。她每天都在會見不同的人,什麽階層都有,跟他們說上些虛情假意的廢話。她還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儀態,保持端莊得體,否則就會被弗蘭德斯公爵含蓄的提醒,不要失了皇家該有的儀態。她的大腦瘋狂的接收到無數信息,然而她卻無從分辨真假。最可悲的一點,當屬她居然還得小心自己的性命,無時無刻的警惕下毒,刺殺,或者其他手段。


    這種警惕並不多餘,四五天裏她遇到過一次馬車失控,兩次高處墜物,四次疑似下毒。甚至一天早上醒來,陸楠發現床上有一隻蠍子,距離她的腦袋僅僅幾公分的距離。若非她反應及時瞬間跳起,隻怕現在已經開始重複第四次加冕儀式了。


    距離陸楠成為女王,已經過去七天。


    但陸楠覺得好像有七年那麽久,她簡直再世為人,全靠機警以及幾分運氣。原來當女王是這麽恐怖的一件事嗎?短短幾天她連肋骨都突出來,急劇消瘦使她看上去帶著幾分憔悴。陸楠覺得不能再任由情況如此惡化發展,否則不等她當上皇帝,早就一命嗚呼。雖然有死亡回溯,可不從根本解決安全問題,回溯多少次都沒有用。


    唯一的好消息,恐怕隻有所有她必須出席的社交活動告一段落,今天她可以稍微休息休息,不用去麵對弗蘭德斯公爵那張老臉。早上醒了之後陸楠就不想起床,她躺在床上兩眼放空的發呆。雖然她知道應該起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可是精神上的疲倦讓她陷入了一種消極的狀態。


    反正這裏又不需要每天上早朝什麽的,至於政務,安茹公爵早就給她派來了整整一打書記官,陸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文件上簽名。雖然她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局麵,被徹底架空實在是讓人高興不起來。可她還不能和安茹公爵翻臉,隻能暫且忍耐。


    所以陸楠隻想這麽一個人安靜的躺一會兒,什麽都不想的躺一會兒。


    可是就像是要和她作對,沒一會就有侍女在外麵敲門,說香檳公爵前來求見,自稱和她早就約好。陸楠隻好強迫自己起床,快速的梳洗後,在外麵的小客廳一邊吃早餐一邊等著香檳公爵。她大概能猜到香檳公爵的打算,隻是她很好奇,他準備用什麽理由說服自己。


    正克服著對食物的恐懼,強行往下灌牛奶,香檳公爵就在侍從的引導下進了門。他今天穿了一件淺黃色的外套,配著白色的褲子。一般男人穿這種鮮嫩的顏色都會顯得很奇怪,但他卻非常合適。陸楠看著他依舊光彩照人的臉跟那細腰長腿,心想就衝這顏值和身材,屎黃色隻怕都能駕馭得住。


    客廳裏的幾個女人都臉紅心跳的盯著他看個沒完,香檳公爵落落大方的對陸楠行禮問候,很自然的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陸楠放下杯子,揮手示意侍女們都出去,無視了她們戀戀不舍的視線。她可是看見了,有兩個年輕女孩的眼珠子都快粘到公爵臉上拔不下來。這讓陸楠有點擔憂,香檳公爵想要策反她身邊的侍女豈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不得不承認,美好的事物總能讓人心情愉快。陸楠無奈察覺自己的口氣變得都比較溫柔:“好了,公爵,現在如您所願,我們單獨相處了。您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見他習慣性的揚起調情專屬的笑容,陸楠不冷不熱的說:“如果還是那些無用的廢話,您還是請回吧,我沒興趣。”


    公爵收斂了笑容,歎了口氣:“我不覺得是無用的廢話,畢竟都是出自我真心的讚美。陛下難道不覺得自己是位魅力十足的女性嗎。好好好,請不要瞪我,我發誓不會再說廢話。”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正色道:“想必陛下已經知道,三天後的禦前會議,安茹公爵會借機發難逼迫我讓位。”


    陸楠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所以您想從我這裏下功夫?很遺憾,恐怕不行。安茹公爵對這件事勢在必得。”


    “是啊是啊,他就是那樣的人。”


    香檳公爵看上去並不是很在意,口氣都顯得很輕鬆。


    “也是我自己的錯,不小心漏了個把柄在他手上。他用那個來威脅我,我還真沒辦法。看來我隻能向他低頭咯。”


    “既然如此,您來找我幹嘛。”


    香檳公爵隨便一攤手:“當然是為了商量合作的事情。別看我這幅模樣,依然不想灰溜溜被人從樞密院趕走。而您,尊敬的陛下,想必也不太欣賞安茹公爵的風格吧?我可是聽說了,他派了十來個書記官到您身邊,把持了所有的事務,反而把您晾在一邊。”


    陸楠被茶嗆了一下,老實說她還真有點不習慣這些人直截了當的風格,大概也是文化差異的緣故。


    “您還真是直接,就不怕這些話傳到安茹公爵的耳朵裏。”


    香檳公爵對著她燦爛一笑:“為什麽要害怕。都是平級的公爵,他大可以在背後耍手段威脅我,可他也沒辦法命令到我頭上。實際上,我們能有多大的權力,全都掌握在您的手中。您願意支持誰,誰就擁有了隱藏的特權。想想吧,陛下,若沒有您的點頭,安茹公爵膽敢把自己的人派遣到王宮裏來嗎。”


    他朝著陸楠俯下頭,耳語一般的說:“我明白您是靠著安茹公爵才順利登上王位,可這不意味著您必須一輩子依靠他。還有很多願意為您效勞,赴湯蹈火的人選,而且實力並不比安茹公爵差。”


    陸楠躲開他越靠越近的身體,似笑非笑的說:“您說的這個人,大概就是您自己吧。可是,我為什麽要單憑您幾句話就隨便的相信您?”


    香檳公爵反問:“那您為什麽要相信安茹公爵,據我所知,他可不是一個值得付出信任的對象。最起碼我可比他親切溫柔多了。如果您隻是需要一個在背後支撐自己的大臣,我和安茹公爵又有什麽不同呢。再說……”


    他曖昧的一笑,話語中大有深意。


    “您和那位閣下不但談不上信任,甚至還存在著無法化解的仇恨吧。”


    第32章


    聽他這麽說,陸楠不禁精神為之一振,意識到也許套話的機會來了。盡管稍微考慮到了他在話裏布下陷阱反過來套她話的風險,陸楠還是決心一試究竟。就像香檳公爵所說,她沒法信任安茹公爵,尤其是沒搞清楚兩人到底存在何種糾葛的前提下。


    於是陸楠又端起手裏的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做出細細品味,的樣子,刻意拖延時間,企圖吊一吊香檳公爵的胃口。不料對方居然很沉得住氣,沒有出言催促,反倒是笑眯眯的看著她,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這一點使得陸楠對他的危險度評價又高了幾分。


    她沒有將這種沉默一直保持下去,雖然她想的話,可以那樣做。不過這樣一來反而顯得太過做作。所以沉默了幾分鍾後,陸楠把茶杯輕輕放在右手邊的茶桌上,若無其事的說:“到底是那裏傳來的流言,您倒是說說,我和安茹公爵有什麽仇恨?”


    香檳公爵聞言,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那種事情,我怎麽好在當事人麵前開口呢。您可是女王陛下,談論一些關於您的……不雅緋聞,實在是太不禮貌。”


    陸楠板著臉:“您是故意的嗎,一麵說我和公爵有仇恨,一麵又吞吞吐吐說不出個究竟,我開始懷疑您到底用意何在了,公爵。”


    香檳公爵誠惶誠恐,好像真的很害怕:“我絕無此意,陛下。都是一些傳言而已,我不該以此來有辱聖聽。請您寬恕我的無禮。不過我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安茹公爵不是您值得付出信任的對象。他的用意簡直昭然若揭,先是架空了您,接著又想進入樞密院,下一步他就該想辦法操縱整個樞密院,獨掌大權了。到了那個時候,您除了剩下一個女王的頭銜還有什麽?”


    陸楠沒說話,香檳公爵的話也是她所擔憂的。她心中暗罵此人太過狡猾,巧妙的躲過了她的套話,一點信息都沒泄露出來,讓她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知道什麽內情,還是故弄玄虛來詐自己。她用衡量的視線望向這個男人,想要看清他究竟抱著什麽目的。但一如既往,她什麽都看不出來。這裏的大臣們一個個都是高明的演員,除了他們顯露出來想讓你看到的情緒,別的東西都被隱瞞在了表皮之下。就像現在,陸楠看到的就是一個赤膽忠心,慷慨激昂的下屬。


    香檳公爵還在繼續勸說:“就算是您想要給予他回報,這份回報是否太過於深厚?作為一個當初沒有站在您這一邊選擇了旁觀的人,我很慚愧,深知自己沒有資格做出什麽評價。但現在身為您的封臣,我有維護您合法權益的義務和責任。假如安茹公爵值得您信任,他就該明白什麽該做,而什麽又不該做。但他顯然無視了這一點,辜負了您的厚愛。我們雖然有著公爵的頭銜,在您的麵前依然是忠實的仆人,而一個稱職的仆人,應該不置一詞的執行君主的任何命令,而不是試圖淩駕於君王之上。請您看看安茹公爵的所作所為,您能說他現在還算稱職嗎。”


    不得不承認,香檳公爵的臉加上真摯的表情,以及動聽悅耳的嗓音,這番話聽起來很能打動人。而且他全程都是站在陸楠的角度出發,為她著想。陸楠倘若年輕個十歲,大概就真被感動了。


    “啊,這未免也太過貶低自己了,堂堂公爵,怎麽能算我的仆人呢。你們都是我最可靠的臣民,最得力的助手,天主在上,在我內心深處,其實不願意懷疑你們任何一個人。所以不要再說那樣的話了,公爵。”


    考慮了一陣,陸楠用包含感情的語氣說,還假裝動容的擦了擦眼角。


    她覺得香檳公爵的心裏估計在罵娘,這話聽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超假。不過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不管香檳公爵表現得再怎麽真誠,她也不可能單憑他一番表演傻乎乎的就全盤信任。不過,他說得倒也沒錯,安茹公爵最近所作所為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裏,她是該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意識到這個國家終究是她做主。


    “不過您放心,我覺得您和安茹公爵之間大概有什麽矛盾,才讓他誤解後單方麵針對您。我會想辦法勸說他,讓他不要再為難您了。這個要求他會答應的。”


    陸楠善解人意的對有點繃不住笑容的香檳公爵說。


    “是嗎,那您可真是太善良了,陛下。”


    香檳公爵露出一絲苦笑,那黯然神傷的憂鬱表情看著特別讓人心痛。


    “可是,即便如此,我想安茹公爵隻怕是不會放棄,依舊會堅持要把我從財務大臣的位置驅趕下來……”


    他拖長了音調,表情幾乎稱得上楚楚可憐,特別是那雙銀藍色的眼睛,仿佛含滿了淚水,望著陸楠就像她是自己唯一的救世主。陸楠一直覺得美人計什麽的非常可笑,但她此刻內心受到了強烈的衝擊,覺得拒絕這樣一個男人的請求是不是有點過分。不過這種動搖轉瞬即逝,跟感情無關,就像是看見一隻可愛的貓或者超萌的狗,總會忍不住覺得“哇好可愛想擼”。但也就想想而已,真的要養,馬上就會考慮到一係列現實問題而不假思索的拒絕。


    於是陸楠隨即轉移開視線,開始淡定的喝起了茶。


    沒想到陸楠如此的心如鐵石,香檳公爵有點無奈的坐在那裏。但他思考了一陣後,雙眼一亮,又露出了那種顛倒眾生的迷人笑容。


    “您說得太對了,我們確實都是您最得力的下屬。作為您的下屬,有義務為您排憂解難。我這才注意到,距離上一次在宴會見到您,您居然消瘦了那麽多。能否請您告訴我,到底是怎樣的煩惱在困擾著您?啊,我多麽希望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讓您美麗的臉上重新展露笑容。”


    陸楠心說對嘛,這才上道。不付出點實質性的東西就妄想她出力幫忙,怎麽可能!


    陸楠很憂愁的把最近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一係列暗殺事件告訴了香檳公爵,還隱晦的透露自己為此擔憂得無法安心吃飯睡覺,非常的痛苦。香檳公爵一聽不禁義憤填膺,大力斥責了那些心懷不軌的逆賊。最後他滿懷真誠的對陸楠說:“如果您能信任我,我這裏倒是有幾個可靠的人。您知道,作為一名還稱得上有點權勢和財產的貴族,您所受到的困擾也一直在折磨著我們。所以,從很早開始,我的家族就開始培養針對這方麵的人才。別的不敢說,起碼有他們在,能確保食物的安全以及最大程度避免刺殺。”


    “哦,真的嗎?”


    陸楠半信半疑的問。


    “我可以對天主發誓。其實這樣的人王宮裏本來也有,但是,在先王去世,還沒有正式確定下一個繼承人的時候,這些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我猜想,大概和您的幾位兄長有點牽連。”


    香檳公爵說完後就期待的看著陸楠,陸楠心領神會,對他嫣然一笑。


    “看得出來,您是個可以讓人信賴的朋友呢,公爵。既然是朋友,我當然要答應朋友的請求,讓他不會失望了。”


    香檳公爵回以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站起身捧著她的手來了個吻手禮,含情脈脈的回答:“能夠得到陛下的稱讚,實在是愧不敢當,比起朋友,我更想成為陛下的情人。”


    陸楠隻能嗬嗬了,心道這家夥還真會順杆爬,答應是不可能答應的,一輩子都不可能答應。


    不過公爵似乎也不在乎她的反應,他心滿意足,親吻了陸楠的每一根手指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她的手:“我會盡快安排把人送過來。以後的事情,就都交給陛下了。”


    陸楠強忍想要洗手的衝動,甜美一笑:“放心吧,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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