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我們是什麽東西?”“我們是什麽東西呢?”“我們死了嗎?”“我們還活著?”一陣笑聲之後,那些飄著的霧氣就開始自顧自的交談起來,隻是她們說的話,卻沒有多少邏輯,像是重複,更像是在反問那個男人,聲音還詭異地帶著一種寒氣,從腳底到頭頂,凍得那男人渾身發抖。“我們的身體在哪兒呢?”“誰看見了?”“身體身體……”“在哪兒在哪兒?”霧氣一團團的,各自問完,就散開開始在四周轉悠起來了。那男人牙齒都開始打顫了,轉身就想要將自己懷裏的木匣塞回到牆洞了。但是,不知道是哪個女孩子的生魂飄到那男人跟前嗅了一下。“這裏這裏……”“身體身體……”幾個生魂一起湧過來,都嗅了起來,然後就嘰嘰喳喳地叫開了。那男人的臉色越發的蒼白,有個生魂按捺不住,伸手就想要從那男人手裏將木匣子給拽出來。但是剛一接觸到那木匣子,就見上麵忽然一道白光閃過,然後一聲慘叫之後,那生魂就被彈開了。“好可怕好可怕……”“不能接近……”生魂們擠成一團,嘰嘰喳喳地說著,那男人倒是一喜,趕緊抱緊木匣子,神情緊張地看那些生魂,生怕她們撲過來,見她們像是忌憚那木匣,就扯著嗓子朝外麵喊:“來人啊,來人啊!”隻是,鍾離行月的結界,會那麽沒用嗎?任他喊了半天,外麵的兩個人是一點兒都沒有聽見的。而那些生魂,則是聚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兒,忽然一起轉身,朝著那男人撲了過去。鍾離蔚風和鍾離行月這邊,自然是要幫幫忙的,索性一道靈氣彈過去,讓那些生魂能接觸到那個男人。一般上,生魂是不能接觸到任何東西的。那男人隻有兩隻手,抱著木匣子擋住了這個的指甲,那個的腳就上來了,左躲右閃,硬是逃不開生魂們的圍毆。鍾離行月很疑惑:“父皇,他不是魔法師嗎?光明聖教的魔法師,應該都會淨化的嗎?”“也不一定,他的魔法屬性應該是土屬性,要不然幾次陣法,也都不會是畫在地上或者牆上了。”鍾離蔚風想了想解釋道,他剛才感應到的,也是土屬性的魔法元素,所以想來,這個人應該是不會淨化的。當然,不排除這個人被嚇傻了,然後忘記用淨化靈魂這一招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那人就被生魂們圍毆地扔了手裏的匣子,當然,裏麵少不了鍾離蔚風和鍾離行月的幫忙。匣子掉到地上,裏麵的血液自然是會流出來的。然後,木盒子就露出來了。不過,拉手上麵沾著鮮血,所以那些生魂也碰不到木盒子。那個男人,在慘叫討饒的時候,也透漏了不少的信息。比如說,收集處女的鮮血和身體,是為了某個儀式,這個命令,是從光明聖教裏麵發出來的。光明聖教的分教點,到了規定期限,哪一個收集得多,哪一個分教點的尊重就有可能被提到總教當賢者聖者什麽的。至於這個儀式是做什麽用的,他卻是不知道了,畢竟,總教在北淵,他們在東明。北淵和東明,一向是不太對付的,尤其是鍾離君清六歲在那邊被綁架之後,所以那邊的消息,很少傳到這邊。就算是傳到了,那個楚尊者,也是不會給他說的。收集這麽一點兒消息,鍾離蔚風和鍾離行月是很不滿意的,但是看那男人確實是不知道其他了,就將人打暈,然後拎著出來了。已經人贓並獲了,也就不用遮遮掩掩了。至於那些生魂,自然是要幫助她們回到各自的身體了,要知道,她們可都是證人,要好好保護的。剛才的那些話,那些生魂也都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雖然說,生魂回到身體之後,很大一部分都可能不記得自己當生魂時候的記憶,但是有鍾離行月在,怎麽可能會讓他們不記得?外麵的兩個守衛,一起打暈,然後鍾離蔚風用神識通知韓天宇,讓他去領人將光明聖教給圍起來。等鍾離蔚風和鍾離行月帶著三個暈過去的人,以及十多個走路跌跌撞撞的少女出來,就見外麵的大火已經被滅了。事實上,鍾離蔚風和鍾離行月一進那個地洞,韓天宇就收到消息,說是不用放火了,所以,他們才能輕而易舉地滅掉大火。“本尊能不能知道,唐大人你的兄弟是想要做什麽?”看見鍾離蔚風一行人,楚尊者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但是瞬間就又被掩蓋了,一張臉繃得緊緊的,轉頭質問唐皋:“唐大人所謂的參觀,就是將我聖教之內的人打暈嗎?”“呀,原來聖教裏還有女人啊?”唐皋完全不接楚尊者的話,自顧自的做出驚奇的樣子,看鍾離蔚風他們帶來的人。“這個就要問楚尊者了,我們剛才看見這幾個人,鬼鬼祟祟地抱著一個盒子,以為他們是偷了聖教的東西要出去賣,所以就將人攔下來了。沒想到那個盒子摔到地上,就出現了幾個女孩子。”鍾離蔚風臉上帶笑地胡說八道:“這些女孩子都說自己是被抓來的,所以我就帶她們來問問楚尊者。看楚尊者是不是知道這件事,萬一要是冤枉了楚尊者,那就是大不敬了……”楚尊者狠狠地瞪了兩眼地上的三個人,隻可惜,那三個人是暈著的,對他的眼裏的狠戾,是半點兒都沒有感覺到。第二卷 第八十四章 顛倒黑白似乎沒有看到楚尊者眼睛裏冒出的火焰,鍾離蔚風微微一笑,伸手彈指,一道白光擊在那暈倒在地上的三個人的腦袋後麵,然後那三個人就猛地晃了一下腦袋,暈乎乎地抬頭了。“楚尊者,這三個人,你應該認識吧?”鍾離蔚風嘴角含笑,這會兒鍾離明還沒有過來,他是暫時不能將楚尊者給帶走的。光明聖教的影響力,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除的。而廣大人民群眾那兒,也是需要合理的解釋的。要不然,這麽一大群人下來,先不說光明聖教那邊不會放過他們了,就是人民群眾,也是會對他們頗有微詞的。而更難對付的,則是貴族了。畢竟,很多光明聖教的教徒,都是貴族出身的。在這個大陸,光明聖教的地位,是無法想象的高,一般家庭出了個會光明魔法的,那簡直就能在那個城市被當成城主供起來。而貴族家裏要是出一個光明聖教的教徒,那就不是城主了,甚至在皇上麵前,也是有說話權的。所以,鍾離蔚風才會這麽的討厭光明聖教,就因為一個光明聖教的存在,他的皇權,就被人渺視,他也無法順利地治理自己的國家。“我不認識他們。”楚尊者臉色變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一派鎮定地說道。“可是,剛才楚尊者不是還質問我為什麽要將你們聖教裏麵的人打暈嗎?”鍾離蔚風挑眉:“怎麽這會兒,楚尊者就不認識這些人了呢?”“我剛才隻是看他們穿著我們光明聖教的教徒的衣服,才誤以為他們是我光明聖教的,現在看清楚他們的長相了,自然是不會認錯了。”楚尊者一派淡然,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地上的那三個人。倒是那三個人,驚訝之後就是慌張,慌張之後就變成驚悚了,再然後,臉色一片灰敗,就好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樣,一個個低垂著腦袋,也不反駁,也不說話。鍾離蔚風很感興趣地摸摸下巴,這三人,要麽就是忠心得變成傻子了,要麽就是有把柄在這個楚尊者的手上。前一個的可能性非常小,因為鍾離蔚風了解人性,更能清楚地看出來那三個人眼神裏的怨恨。後一個原因嘛,值得思索。“是嘛。”想到這裏,鍾離蔚風勾唇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道:“看來外麵說光明聖教管理嚴格也不是那麽正確嘛,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找到光明聖教的衣服穿,還能隨隨便便地將光明聖教當做自家的後花園來逛。”楚尊者養尊處優時間太長了,至少,這些年是沒人敢對他冷嘲熱諷,說話暗裏藏刀的,所以這會兒聽了鍾離蔚風意有所指的話,臉色就不是那麽控製得當了。鍾離蔚風笑眯眯地端起茶杯撥了撥茶葉:“還是說,這幾個人是偷偷地溜進來的,而楚尊者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們肯定是偷偷溜進來的,等會兒我就去找兵馬司的人過來,將他們都帶走。”鍾離蔚風的話,剛好給了楚尊者一個借口,想也不想的,就借口說鍾離蔚風的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