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知道他們在哪裏?”夢式的話令迷荒一震,他口中的“他們”難道是其他的人體武器,他知道其他人在哪裏。


    “他們還活著?”


    “那就要看你指的是誰了。教授自殺以後各個向他私買人體武器的組織唯恐這些試驗對象叛變,紛紛採取了極端的防禦措施。”一邊說夢式瞄了一眼迷荒的表情,確認他是否知情,“隻有一小部分人躲過了國際組織的追捕。那些被抓住的人,他們被分配到不同領域的實驗室,就像籠子裏的實驗動物一樣接受分析和觀察,死後還會被解剖。雖然各國對研究所的科技成果諱莫如深但也無法排除他們對研究所成果的貪婪企圖。”


    “他們在哪裏?”


    夢式側過頭斜看著迷荒,他依然無法信任他,源自於末世的警告,他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這個時候你不用再防備我了吧。”迷荒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們的目的在某種程度上是一樣的。或許我不如你們單純,隻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但我也不會與你們為敵,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沉默了許久,夢式終於鬆了口,“不是每個人都能融入普通人的社會中去。一些人,他們從記憶初始就生活在研究所裏,他們不懂得怎麽和人交流。所以,他們必須有自己的空間。”


    “你是怎麽找到他們的?”


    “是小末找到了他們。她在盡自己的努力照顧他們。尤其那些暗殺者,他們還是孩子,暴躁而兇殘的孩子。對了,你身邊不也有一個暗殺者麽。”


    “沉末?她還不是暗殺者。我遇到她的時候隻以為她是自閉兒童,沒想到她是為了離開孤兒院。知道她是暗殺者後,我認為她還是與我在一起比較好。但是我去過海島研究所基地,那裏已經沒有人了。”


    “當時小末同意了教授的協議,銷毀所有的克隆體,其他的人體武器永遠不能離開海島。但對方破壞了協議,他們攜帶大量的克製武器登陸海島,打算將那些還能利用的帶走其餘的殺死。所以當時海島就發生了一場屠殺,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為什麽會這樣?”


    “從我們加入研究所試驗項目的那天起不就註定了麽。”兩人不由得同時苦笑。


    第七十三章 華麗絕響5


    郊外一棟孤零零的老式別墅前夢式停下了腳步。四周是茂密的叢林,偶爾有些野物從草地上穿過悉悉索索作響。門口豎著一塊歪歪斜斜的牌子,上麵寫著“風速貨遞公司”幾個黑體字。彌荒莫名的瞥了一眼夢式,瞬間他明白了。


    推開形同虛設的大鐵門,夢式的嘴角罕見的流露出溫暖的笑容。一個正在院子裏搭積木的小男孩抬起頭看到他們倆進來飛快的朝夢式奔過來,他奔跑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已經從眼前消失了。還在彌荒詫異之際就被夢式一把推到老遠,待他回過神來才發現那個小男孩已經從半空落在他原來站的地方,他這時才意識到這個男孩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執行者,他在這裏遊戲的另一個目的是崗哨。如果眼前是一個暗殺者恐怕還沒等彌荒發現自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姐姐說過沒有陌生人可以進來。”小男孩一開口便是與年紀不符的老練。


    “去告訴姐姐,有客人來了。”夢式打發的推搡著男孩,小男孩卻不屈不撓的擋在他們麵前。


    夢式搖了搖頭,無奈道,“這些孩子已經學不會信任了。”


    “但是他還相信他口中的姐姐,不是麽?”


    聽到院子裏的動靜,夏亦末快步走了出來,她的手裏還牽著一個女孩子。女孩子大概十六七歲的模樣,穿著淺色的小碎花裙子。然而裙子擋不去她一條異樣纖細的腿,烏黑柔順的長髮也遮不去她一雙空洞的眼眸,她的眸子裏沒有眼珠。看到她的一瞬間彌荒倒抽一口冷氣,不是因為她看上去那麽可怕,而是他猜到了她的身份,她是被作為操控者培育的試驗對象,而且還是失敗後被丟棄的那一類。他們永遠的生活在研究所黑暗不見底的冷藏庫裏,偶爾被取出來作為藥物試驗品,長年累月的黑暗會磨損他們的身體機能,譬如四肢關節,譬如瞳孔,耳膜,咽喉。他們的殘疾都是後天造成的,卻是無法修復的。


    夏亦末卻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活著。很抱歉,最後還是沒能回去找你。”


    彌荒無所謂的搖搖頭,“在研究所搬遷前我已經離開了那裏,後來我又回去過想找你們,但是那裏一片狼藉。”


    夏亦末已經不想再回溯離開海島的經過所以彌荒也並不在乎。他以前企圖用研究所的科技復活自己的親人,甚至駕馭那個科技帝國,對教授的仇恨讓他迷失了自己,也忘記了夙的善,忘記了父母對他們兩兄弟的期望,父母隻想讓他們平靜的活著,所以想方設法讓他們逃離研究所,卻不料最終還是難逃研究所的羈絆。


    “我見到他了。”


    “見到誰?”夏亦末的欲言又止令他隱隱不安,她要說的似乎是他並不想得到的結果。


    “夙。”


    夏亦末簡單的描述了一些關於安七炎的原體,夙的原體,並沒有多說關於夙的事情,她告訴他,夙依然還是夙,還是那個善良的寧願犧牲自己保護弟弟的哥哥,彌荒輕笑著低下了頭,他是觀察者,自然知道夏亦末話語中的隱藏,但是他已經不在乎真正的事實了,夙在他心裏永遠是最親密的大哥,就算必須依靠浸泡在營養液中存活也不會心懷怨憤,沒有埋怨沒有苛責,他心底的善良是不可磨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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