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泣湖?”


    “明明很美啊,為什麽叫這麽不吉利的名字。”四麵環山白雪皚皚,中間的湖泊卻沒有結冰,平靜得仿若一麵明鏡。湖泊的南側有兩株相纏的樹木,在這個季節裏竟然還未枯萎,這就是傳說中很靈驗的愛情木。


    “你懂什麽?”


    說話的女孩被地陪陰森森的語氣嚇了一跳,躲在同伴的身後。


    “喂,你怎麽說話的,情人湖有什麽不好的?說不定宣傳宣傳能變成一個景點呢。”


    地陪不作聲,居高臨下地睨了她們一眼,兩個女孩最後悻悻地閉了嘴。


    白澤來之前就警告過她們,這個地方的人有自己固有的生活模式和看法,他們不過是借用個地方,沒有任何資格對這裏的人指手畫腳。所以再不樂意,倆人還是記起白澤的話了。


    “走吧。”那個膽小一些的女演員扯了扯同伴的袖子。


    地陪沒有再搭理他們,以一種肅穆的目光看著湖泊。


    女生都是八卦的,一堆女人紮堆的地方必然是信息流通最快的地方。


    短短半天內,許多人對這個地方浪漫的幻想都因為地陪的寥寥幾句話蒙上了一層陰霾。


    白澤權當不知道,在他看來,有些人總有著不合時宜的好奇心,尤其是當一群年輕人聚在一起時,好奇心和膽量就會被無限放大。他的經驗告訴他,提前打好預防針總是沒錯的。


    “啊!”


    一個人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看到來人,皺了皺眉頭,“這裏很危險。”


    黎悅嘴巴還張著,一口冷風進去,咳了半晌,胳膊還被同行的女演員狠狠地掐著,“…咳咳……我…我們沒想進去。”


    “回去。”


    黎悅眼睛盯著他手裏的獵槍,後悔答應了李舒鑫陪她進森林拍照,自己當時腦子一定是抽了。


    “還不走?”


    黎悅腿有點軟,這人實在是太凶了,帶著厚厚的防雪服,連衣帽子周圍一圈毛嚴實地扣在腦袋上,衣領拉到鼻子以上,就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


    “走走走…這就走。”


    李舒鑫撅著嘴,嘀咕道:“悅悅,你太慫了啦,幹嘛聽他的,我答應了粉絲要拍照的……”


    “想死就自己去,別拉別人當墊背,雁泣湖是死過人的,森林裏還有熊瞎子。”


    “不不…是冬眠了嗎?”黎悅被嚇了一跳。


    地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信,就自己去轉一圈。”


    黎悅對李舒鑫搖了搖頭,“舒鑫,算了吧,我在門口給你拍一張。”


    李舒鑫再不樂意也沒辦法,一起來的男演員不太多,問了一圈後,隻有黎悅願意陪她去。


    ***


    折騰了一上午,一行人逐漸開始適應了這裏的天氣,白澤看著幾張年輕躍躍欲試的臉,有些無奈,吳乾也跟著勸了幾句,最後他們找了一位老獵戶畫下了這片的地圖,地陪板著臉補充了幾個地方。


    萬一真的走丟了,好歹還能自救一下。


    這裏的房間不充裕,都是兩人一間房,邵墨琛磨磨嘰嘰地拖到最後,苦著臉對白澤說,“白導,我好像隻能跟你睡了。”


    白澤瞥了眼拿著鑰匙欲言又止的黎悅,也沒推脫,“好,雪地裏你的戲份最多,剛好我也跟你講講戲。”


    黎悅隻能眨巴眨巴眼睛,悵然地收起了鑰匙。


    自己連他的好友都不如,大概真的沒機會了吧?隻是想想還真的挺不甘心的,黎悅趴在窗戶上,外麵白雪皚皚,屋裏即使開了暖氣都能感受到外麵的刺骨的寒意,他卻陡然覺得整個人都冷靜了。沒有方汐的嘰嘰喳喳,沒有盧軒的恨鐵不成鋼,沒有自己姐姐的愁眉不展,沒有別人的指指點點……


    “啊!”


    黎悅差點坐在地上,“你你你,你幹嘛嚇人?”一天被驚著了兩次,黎悅覺得自己膽子都要嚇破了。


    穿得像熊一樣的地陪漠然地看他,從外麵拉開了窗戶,站在雪地裏看著他,“這也是我房間。”


    “這怎麽是你的房間?!”黎悅猛地被開窗後的寒風撲了一臉,捂著胸口開始咳嗽。


    地陪瞧不上他那副弱雞的模樣,就扔下一句話合上了窗戶,“我記得每個房間都安排了兩個人。”


    黎悅氣得把窗戶狠狠地鍤上,他才不要跟這種人睡一間房呢。


    黎悅的房間是寒如冰窖,另一端則是熱情似火。


    “唔……”


    “邵…唔……”


    “墨……”


    “噓,別說話。”


    “嘶嗯…琛……”


    白澤被按在牆上,身上壓著熱情的大狼狗。


    “邵墨琛!”


    “我們昨晚怎麽說?”


    白澤心虛地轉轉眼珠,推拒的手也瞬間沒了底氣,反而更像是欲拒還迎。


    “啪。”邵墨琛手掌幹脆地在他屁股落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屋外寒風蕭瑟,屋內的暖氣卻瞬間染紅了白澤的臉頰,白澤惱羞成怒的把邵墨琛推到床上,跨坐在他的身上。


    “還不都是因為你?!”


    邵墨琛還來不及享受這香豔的場景,就被他的話震驚了,“我?”


    邵墨琛覺得當真無辜,他恨不得給白澤套兩層毛褲最好再加上護膝,怎麽可能是因為他?


    白澤氣哼哼地抱臂道:“都是因為你來接機送機的粉絲還有追著你拍的狗仔。”


    邵墨琛一臉懵逼,“你要是不喜歡她們我下次讓她們不要來了。”他一直不支持這種活動,但也沒辦法真的強硬起來,不過如果白澤真的覺得困擾的話,他會和莫旭交代清楚的。


    “但是,這個和你的秋褲之間有關係嗎?”邵墨琛覺得自己的邏輯一時間卡殼了。


    “他們拍你,風衣大長腿走路自帶t台效果。”白澤偏頭抿唇道:“拍我……”


    邵墨琛沒聽清楚,微微撐起身,湊過去,“你說什麽?”


    “我說……”白澤衝著他耳朵破罐子破摔地喊道:“拍我就和一個球一樣!你是不是希望他們說你和柳漫菁更般配?!”


    邵墨琛突然朗聲大笑,把惱羞成怒的白澤圈在懷中,“吃醋了?”不等白澤反駁,又道:“我現在就發一條微博說,我的擇偶標準是,性別男愛好男,名字和我要般配,害羞又人妻,炸毛又冰山,還是個醋壇子……”


    白澤“哼”了一聲,“這是精神分裂。“


    邵墨琛又補充道:“還有一點最重要,必須要穿秋褲,願意穿毛褲帶護膝擇優錄取。”


    白澤:“……”好嘛,他穿就是了。這人怎麽可以這麽煩。


    “你冷不冷?”


    白澤還沉浸在不甘不願的懊惱中,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邵墨琛咧嘴露出一排白牙,“那我們來做做熱身運動吧?”


    嗯?嗯!白澤後知後覺地發現屁股底下好像有點硌……


    被卷入無邊春意的白澤開始每“日”三省吾身——


    1、不該心軟住一間房,吃醋誤事;


    2、不該在褲子被脫的情況下坐在他的腰上,美色誤事;


    3、不該讓他喝下中午的鹿血酒,也不該被他哄著也喝了一杯。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切記切記……


    “唔……”


    邵墨琛把人半抱到窗口,“寶貝,我可是挑了個最好的房間,對麵沒有人,最高層也不會有人看到我們……”


    外麵一片茫白,白澤羞恥感湧了上來,再被邵墨琛不斷攻擊著敏感處,全身徹底軟了,抖著射出來時,聲音都掛著哭腔,“邵墨琛……”


    邵墨琛含住他溫軟的舌頭,“乖,轉過來抱住我。”


    白澤把腿勾住他的腰,不肯再看外麵一眼。


    雖然羞恥的不得了,但他就算失了神,潛意識裏也相信邵墨琛不會將他至於危險之中。


    邵墨琛壞心眼地在他耳邊說著流氓話,“寶寶,有人出來了,你說,他看得見你嗎?”


    “啊……”白澤咬著他的肩膀,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邵墨琛心想,這個房間因為之前的住客生病的原因裝的全是單麵玻璃的事情還是不告訴他的好,害羞的寶貝啊,實在是太可口了。


    ***


    可口的白澤理智回爐後就不太可愛了。


    “邵影帝?單麵玻璃呦。”


    “是。”邵墨琛摸摸鼻子。


    “故意的?”


    “嗷,我錯了。”邵墨琛積極認錯,堅決不改。


    白澤給了他一個眼刀,讓他自己領會。不著痕跡地揉了揉腰,好在衣服穿的厚,竟然沒有什麽不適感,穿了秋衣秋褲毛衣毛褲,完美符合邵墨琛擇偶標準的白導演想,是誰說七年之癢、十年之痛的?孩子精力太旺盛,作為家長也是很辛苦的。


    精力旺盛的狼崽子·邵墨琛在鏡頭下麵的表現依然無可挑剔,他擔心白澤,白澤也心疼邵墨琛這個天氣還要穿著單薄風衣站在雪地裏。


    兩邊不約而同地加快了速度,其他演員也被邵墨琛感染了,入戲入得快。


    白澤嘴角噙笑,邵墨琛就是有這種魅力,用碾壓演技的方式帶人入戲。


    雖說那個人心理可能會有挫敗感,但是在這種爭分奪秒天氣惡劣的情況下效果卻是很好的。


    “卡。”地陪在白澤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白澤點點頭,“今天先到這,等等要下雪了,大家都回房間裏,大廳也有火爐可以取暖,每人要記得喝碗薑茶。”


    “討厭。”黎悅嘀咕道。


    地陪轉頭看著比他矮不少的青年。


    目光銳利地迫使黎悅不得不說話,“好不容易折騰一趟,能拍完多好?你這是浪費金錢浪費時間。”


    “命都沒有,要錢有什麽用?”地陪淡淡地說道:“暴風雪要來了,你們導演是為了你們安全考慮。”


    黎悅一怔,為了他們嗎?


    這樣一想,他就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要真考慮成本,白澤比他們誰都緊張,考慮成本勢必就要繼續拍攝,但是他放棄了,僅僅是因為他們的安全?


    黎悅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怎麽了?”白澤在雪地裏跺跺腳,試圖讓自己暖和一些。


    邵墨琛若有所思收回了目光,“吳乾一直盯著你。”


    白澤打了個噴嚏,邵墨琛趕緊把圍巾給他圍好,之前的疑惑也拋到了九霄雲外。


    柳漫菁聳聳肩,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收斂一點,虐狗虐得如此正大光明實屬罕見。


    “阿嚏。”一定是有人想我了,柳漫菁揉揉鼻子想。


    ———————————————————


    番外·舊時時光·1


    “你找誰啊?”女人疑惑地問道。


    邵墨琛語氣僵硬,“你是誰?”


    “我是白的未婚妻。”


    邵墨琛瞪她,“不可能!”


    女人奇怪道:“你又是誰啊?我和他是娃娃親,怎麽就不可能了?”


    “他不喜歡你這樣的。”


    女人被逗樂了,“他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


    邵墨琛心裏難受又委屈,怎麽能這樣呢?他是遲鈍了一點,讓白澤等了那麽多年,可是他剛明白就追了過來呀,這人,怎麽就有未婚妻了呢?


    想著想著,一米八多的大男孩眼圈都紅了,卻是咬死都不肯鬆口,“他不會的……”


    “誒,那你說說他喜歡什麽樣的?”


    “他喜歡甜食。”


    女人挑釁道,“他最討厭吃甜食了。”


    “他是嘴硬不肯說,每次吃蛋糕他左邊的酒窩就會出來。”


    女人皺著眉頭回想,臉色也不大好看了。


    “他討厭蟲子,看見蟲子喜歡跳凳子。”


    “他其實很心軟,就是吃虧長了一張麵癱臉。”


    “他也很單純,不會那些彎彎曲曲的,但是我不會讓他被欺負的。”


    “他也很傻……”什麽都不說,就跟自己回了國,不知道這個傻瓜在自己看到劇本時脫口而出——我怎麽可能喜歡男人時,有沒有躲在被子裏哭。


    “他受了委屈喜歡躲在被子裏偷偷哭……”


    “等一下,你喜歡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還是純情少年的邵墨琛頓時紅了臉,“什麽…喜歡啊?”


    女人挑著柳葉眉嫌棄地瞅他,“你不喜歡他,你問問自己,你自己相信嗎?”


    邵墨琛:“……”還真的不相信。


    “快點。”


    “白澤啊。”邵墨琛心酸地說道:“他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我……”


    女人頓時樂了,“白麒!你弟弟喜歡的那個傻瓜找上門了。”


    邵墨琛:“……”嗯??


    白麒:“……哼,趕出去。”


    “哥哥!”邵墨琛仗著一張好皮相,厚著臉皮纏了過去,“我想找小澤。”


    白麒掃了他兩眼,其實他和弟弟的這個竹馬竹馬也挺熟的,最後硬邦邦地甩了一句話,“小澤去普羅旺斯了。”


    “去那裏幹什麽?”邵墨琛擰著眉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婚禮的……”


    邵墨琛心瞬間空了,空洞洞的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他是不是真的晚了?


    徹骨的寒意讓他的胃擰作了一團,勉強地笑道:“是嗎?我…我去找他。”


    白麒看著他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有點想問,你真的學的是表演嗎?這演技……


    女人看著他頹然蕭瑟離開的背影,懟了懟白麒,“我記得《婚禮》是小弟參加的電影吧?”


    “小弟?”


    女人撩了撩頭發,“剛剛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他“哼”了一聲,“少鬧幺蛾子,要是還敢悔婚,我就把你丟出去,再說是他自己想岔了,不關我的事。”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害羞為何物不愛吃甜的白麒理直氣壯道。


    被邵墨琛刺激明白的未來嫂子突然有點同情未來弟妹,嗯,白家兩兄弟的別扭程度可是有一拚呢……


    ——番外·舊時時光tbc——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補償,小劇場變成了番外=v=之後會陸陸續續的放出來的。可能是片段可能是往事,不過單獨是場景的話還是小劇場啦~~~希望食用愉快=v=麽麽噠


    十五章·刮胡子·白澤皮膚饑渴症


    北國的夜是寒冷而寂靜的,黎悅趴在床上有些難過,他其實知道方汐在哄自己,就算以前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


    邵哥看白澤的眼神和看自己是不同的。


    回想起那個場景,黎悅一時間有些詞窮,腦子裏飛過無數的詞——溫暖柔和眼中帶笑還閃著光芒……


    最終都化為了一個詞——鮮活。


    黎悅第一次清醒地認識到,邵墨琛是一個鮮活的人。


    會哭會笑會鬧,但他在自己麵前呢?


    黎悅知道他喜歡邵墨琛什麽,溫柔有禮,成熟擔當,他想,被這樣的人喜歡上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但是兩廂比較,黎悅失落地得出一個結論,自己眼中的邵墨琛或許根本不是真實的他,僅僅隻是他表現出來的某一麵。


    自己大概在他眼中連朋友都算不上吧。


    黎悅歎了口氣,每一段暗戀都無疾而終,他也很想感受一下戀愛的滋味,寫一寫關於愛情的故事。


    “咚咚咚。”


    黎悅掏掏耳朵,又聽到“咚咚咚”的響聲。


    一個有豐富想象力的編劇此時被自己的腦洞嚇得毛骨悚然,咽了咽口水,黎悅抖著腿去拉窗簾。


    緊接著就是“嗷”的一嗓子。


    再回過神來,手已經自動拉開窗戶了,黎悅呆呆地坐在地板上,窗戶爬進來一個卷著雪花冰渣的男人……


    “你你你……”黎悅氣得說不出來話。


    男人脫去了大衣,“我晚餐的時候跟你說了要給我留大門,門鎖了,我隻能從窗戶進。”


    黎悅一扭頭,“沒聽到。”


    “小孩。”男人用熱毛巾擦了把臉,言簡意賅地下了評語,“幼稚。”


    黎悅把自己一頭蒙在被子裏,打定主意不理這個野人。


    被黎悅心心念念的邵墨琛此時痛並快樂著。


    “乖,別折騰了。明天你還要早起。”


    “冷。”白澤扁嘴,把腳丫子蹭在他的腿上。


    邵墨琛此時也忍不住要罵人了,本來白澤已經暖和起來了,結果吳乾把人叫到了陽台上,講了大半個小時取景的事。


    回來後白澤就一直喊冷。


    大概是困極了,人還有點迷迷糊糊的,嚷著脫光抱著比較暖,於是邵墨琛此時抱著光溜溜的白澤卻什麽也做不了。


    “嘶。”邵墨琛避開白澤亂蹭的手,把火氣壓下去,雙腿夾住他的腳丫子,側身把人牢牢摟住,狠狠地親了一口,“睡覺!”


    屋內充足的暖氣加上活體暖爐,結果顯而易見,第二天早上,白澤再次扁著嘴嘟囔道:“熱。”


    邵墨琛:“……”


    白澤一張臉快皺成包子臉了,推了推邵墨琛可是推不開,“熱。”


    邵墨琛深吸了一口氣,帶著他的手按在某個地方,溫柔地問:“還熱嗎?”


    ……嗯?!白澤瞬間清醒了過來,頭搖成了撥浪鼓,諂媚道:“不熱不熱。”


    邵墨琛“哼”了兩聲,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鬧騰了一會兒,想起今天早上工作計劃,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爬起床。


    洗手間裏,兩人並肩刷著牙,白澤吐掉了牙膏沫道:“我們這次去阿爾卑斯山度假吧。”剛好回家後出發,也不大可能遇到狗仔。


    邵墨琛彎腰呼嚕嚕地漱了口,抹了把水珠,點頭道:“好,我們租個小房子,住半個月。”


    白澤笑眯眯地在他臉上印了一個薄荷味道的吻,“心有靈犀,賞你的。”


    邵墨琛微微抬頭,指了指冒出胡茬的下巴,得寸進尺地要求,“賞這個。”


    白澤也不去糾正他的固有想法,依稀記得那時兩人剛上大學,邵墨琛有一次右手扭到了,隻能用左手別扭地刮胡子,一不注意就劃出幾道血痕,白澤看不下去了,搶過剃須刀,扳著他的下巴一點一點地刮掉青青的胡茬。


    之所以邵墨琛會誤以為白澤不願意給他刮胡子則是因為一個之後的一個小插曲。


    白澤意識到自己喜歡邵墨琛是在十八歲的生日時。


    “白澤,我想回中國。”


    “這裏不好嗎?”


    “好呀,可是我想當演員,在這裏機會太少了。”邵墨琛也有些苦惱。


    白澤知道他說的是對的,電視上華人麵孔實在是太少了,而且戲路也受到了很大的限製,一時間,想挽留他又擔心他前途矛盾的心理讓他猛然怔住了。


    “……阿澤。”邵墨琛扭頭看他,彼時,已經很英俊的少年眨著他那雙委屈的桃花眼,“可是,我舍不得你。”


    過了這麽多年,白澤依然記得那時的心情。


    “咚、咚,咚。”那是心跳加速的聲音。


    白澤的生日在隆冬,但是那一刻,他分明看到了百花盛開。


    “我舍不得你啊……”


    就是這句話,讓情竇初開的白澤義無反顧地跟著他走上了一條未知的道路,來到或者應該說是回到,這個生養了他祖父祖母的國度。


    邵墨琛刮胡子時喜歡直勾勾地盯著白澤瞧,白澤受不了這麽曖昧的距離,隻得命令他閉上眼睛。


    邵墨琛是閉上眼了,白澤卻控製不住自己的視線,目光肆無忌憚地描摹著他的五官。


    桃花眼閉上了反而顯得有些嚴肅,嘴角微微上揚,帶著點孩子氣,輪廓比起年少時的柔和漸漸深邃鋒利起來……


    這裏親上去應該會像是蝴蝶的翅膀吧?


    這裏呢…軟軟的……


    白澤猛的回神,他們之間的距離隻剩下了幾公分。


    手裏的剃須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邵墨琛困惑地睜開眼睛,就看到白澤落荒而逃的背影,“你自己剃吧。”


    被嫌棄了嗎?邵墨琛有點委屈,鼻尖下白澤好聞的青草香已經沒有了,感覺被他拋棄了。


    邵墨琛耷拉著耳朵,歎了口氣,自己開始刮胡子。其實他也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明明手已經好差不多了,還騙白澤給自己刮胡子,也難怪他要生氣。


    可是他就是想和白澤更近距離的接觸啊,邵墨琛從網絡上給自己的行為下了定義,皮膚饑渴症。最討厭和人觸碰被係裏女生列為最不好接近第三名的院草大人非常沒有自知之明的想。


    此時的邵墨琛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個症狀其實還應該再加上一個限定詞。


    ——白澤皮膚饑渴症。


    也就是因為這樣,導致得償所願後的邵墨琛對於白澤手動幫他刮胡子的這件事份外熱衷。


    而白澤也半推半就沒有點破當初他落跑的原因。


    看著邵墨琛心滿意足的表情也是挺好玩的。


    “閉眼。”白澤仔細地扳著他的臉。


    邵墨琛從善如流地閉了眼,皮膚上打著他溫熱的鼻息,耳邊還能清楚地聽見白澤均勻的呼吸。


    他想他知道為什麽白澤想去雪山了,雪後的世界,外麵是一片寂靜,屋內兩個人相依在一起時的靜謐,讓人有一種心靈上的解脫和安寧。


    ***


    隻是這份安靜隻維持了幾天,很快就被破壞了。


    “你說什麽?”白澤擰起了眉頭。


    黎悅也驚慌道:“舒鑫不見了,我早上看到她出門,她說她就去門口轉轉。”


    吳乾也回憶道:“我當時剛好回房間,問了她一句,她說她要去拍照。”


    黎悅猛地一拍腦袋,“她不會是去雁泣湖了吧?”


    “什麽?”


    黎悅看了眼身後的男人,也沒心情慪氣了,“她之前讓我陪她,我沒答應,該不會……”


    “麻煩了。”男人看了眼陰沉的天空,“暴風雪要來了。”


    黎悅臉色都白了,他們在剛到時已經經曆過一次了,那樣的場景,如果是在外麵,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白澤當機立斷道:“馬上出去找。”


    “白導,要叫上邵哥他們一起嗎?”


    白澤看了眼時間,昨天拍了夜戲,這會兒大家都在補眠,“不用叫他們。你留下來,等他們醒了跟他們說一聲。”


    “我也要去。”黎悅抿著唇,男人略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她一個人出去跟我也有關係,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白澤略微想了想,答應下來。


    交代助理小姑娘安撫大家的情緒,地陪指著地圖道,“雁泣湖在森林的北麵,穿過林子是最快的。”


    黎悅插嘴道:“舒鑫一個人應該不敢走這裏的。”


    地陪點頭,“所以除了這裏還有幾條路可以到雁泣湖。”他用鉛筆大致勾勒出線路。


    “這裏麵有岔路。”


    白澤搖頭,“來不及了,大家分開來找吧。”


    “我也是這樣的想法,大家分開來,地圖標的很清楚,到了小岔路順著走不會散的。”


    地陪分了組,最後點了點黎悅,“你跟我一起。”


    “為什麽?”黎悅瞪大了眼睛。


    “就憑我不記得那個女人長成什麽樣。”


    “好吧。”黎悅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任性的時候。


    “那白導我們走西側吧。”吳乾對白澤說。


    另外幾組分別是是攝影師和道具師,吳乾估計連人都認不全。


    白澤點點頭。


    “我們走吧。”


    ***


    “呼……”邵墨琛突然驚醒了,看著外麵黑壓壓的天,心裏頭沉甸甸的,喘不過來氣。


    “白……”白澤不在屋內,邵墨琛收了聲,簡單打理了一下自己,疾步走出房門,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迫切地想見到白澤。


    樓下卻是兵荒馬亂,“怎麽了?”邵墨琛眼皮跳了跳,攔下黎悅。


    黎悅臉白得跟紙一樣,抹了把臉,“白…白導……”


    邵墨琛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白澤怎麽了?”


    “白導…白導失蹤了。”黎悅被他幾乎要吃人的表情嚇得脫口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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