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邊吃邊聊,但也沒多久時間就結束了,飯後也沒啥事,便邀請陳川一起回店裏坐會。


    他看了看時間,尚且還早就和我們一起回去了。


    來到店中我們一起喝著茶水,繼續聽他講一些稀奇古怪的奇葩事。


    其實,我們這個時候早就是朋友了,也認識好幾年了,空閑時間也會偶爾小聚,互相交流經驗。


    就比如今天這樣,說是故事實則是在學習,避免類似問題發生在自己身上。


    在聽了一會後,我就對他產生了好奇,然後我就問:“大哥,說出馬弟子都是有故事的人,我咋沒聽過你講自己的事呢。”


    文姐聽我這樣問,急忙對我眨眼睛,陳川看見她的動作擺了擺手。


    然後衝我笑了笑,“既然你想聽,講講也無妨。”


    隨後,陳川給我講起他的故事。


    這個故事,是極其悲慘的。


    陳川說,他是五常市小山子鎮人,因為家裏兄弟姊妹多,家庭過的並不富裕,但好在父母關愛有加,一家九口人過的還算開心。


    父親是個二神,平時還種稻田,母親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每天隻圍著鍋台轉,照顧著一家老少吃喝,日子很是充實。


    在他十九歲那年,因為流行出國務工,全家老小湊錢讓他出去長長見識,同時把希望也寄托在他身上。


    日子就這樣一日複一日,終於快到了出國的日子,可他家出事了。


    那天他還挺開心哼著小曲,認為自己可以出國賺大錢了,父母也是囑咐東囑咐西,生怕他在外惹是非。


    就在這時門外急匆匆跑來一人,這個人和他們說,他哥哥出車禍當場被撞死了,讓家裏人快去火葬場看一看。


    就這樣家裏誰也沒心情了,直奔火葬場,當他們看見哥哥的時候,已經認不出模樣了。


    事情發生後,家裏人和他說,出了這麽大事暫時先別走了,在家先忙活一段時間再說。


    可讓他沒想到,他哥哥出事隻是一個起點。


    在接下來一個月內,他家九口人死了六位,隻剩下年邁的父親和他,還有個出嫁的姐姐算是躲過一劫。


    他的母親是在夜晚回家的路上,被劫匪一棍子打在後腦上再也沒醒過來,同行的還有他的一位姐姐,也落難於此。


    其他兄弟姐妹,有淹死的,有喝藥的,有上吊的,死狀極其慘烈。


    總之在一個月內六位親人都離開了他。


    他說到這的時候,眼眶已經濕潤了,而我和文姐更是落下了眼淚兒。


    我擺了擺手,說道:“大哥怪我多嘴了,咱別往下說了,他們在那邊一定會過的更好。”


    陳川苦笑道:“既然最不好的事都講了,就講完吧。”


    他接著說,自從家裏一個月內發生這麽大的事,父親因為年紀大被姐姐接走了,隻留下他獨自一人。


    臨走時,姐姐給她留下二百塊錢,讓他自足自立,他也沒有接受這二百塊錢。


    可他實在承受不了這個結果,在姐姐走後,他一夜之間瘋了,這一瘋就是兩年。


    並且在這兩年內,他翻遍了大大小小的垃圾桶,餓了去翻,渴了去翻,冷了還去翻,垃圾桶成了他最好的夥伴。


    也是在這兩年,他有了一個新名字,叫陳瘋子。


    最初的時候,他還去姐姐家吃過一次飯,但姐姐卻告訴他,吃過這碗麵條就別來了。


    他也是含著淚咽下了那碗麵,因為實在太餓了,從那以後他沒去過姐姐家一次。


    他說在這兩年裏,唯獨有個女同學找到他,告訴他要結婚了,並且給他買了一盒煙,還有一套新衣服,親手幫他換上,還陪他說了一會話。


    在女同學走後,不到一個小時一盒煙就被他抽沒了,然後新衣服也被他脫下來,扔進了垃圾桶,又換回自己那套破衣服。


    他說不知道為啥,就是必須穿破衣服,越破越埋汰越好。


    就這樣他堅持了兩年,最後是他師父救了他一命,給他立了堂口,就在所有名報完的瞬間。


    他感覺自己一下子正常了,以前不好的想法都沒有了,也能獨立思考問題了,還變得特別陽光。


    之後,他立誓一定要活出人樣來,至少要比姐姐活的強。


    而他為啥要和姐姐比,就是因為那碗麵條。


    後來他供上堂口,也是不服氣,因為他覺得家裏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仙家鬧的。


    有時上供他想想就憋氣,便直接把水果盤子掀翻在地。


    結果就是兩眼冒金星,渾身無力,沒辦法隻好重新擺放好,然後誠懇認錯。


    這事最後被他師父知道了,然後給他查了查,說與堂中仙家無關,之前是一窩子仇仙兒來報仇,並且是一命抵一命的複仇方式。


    俗稱,黃皮子換命。


    而他家沒事的三個人,父親是二神有仙家護著,姐姐嫁出去是個外姓人,他自身緣分重有仙家這才留下一命。


    從那之後,他才踏實下來,並且誠懇供奉。


    可能在每個出馬弟子身上,都有一定的經曆,往往這份經曆對我們來說是寶貴的財富,隻有熬過去才會見彩虹。


    而陳川就是熬過去的那個人。


    可他的故事是悲慘的,並且把人性顯得淋漓盡致,即使是一奶同胞的姐姐又如何,在你啥也不是的時候,又有誰會把你當人看。


    用陳川的話說,當時他是瘋了,但他又不是傻子,他隻是行為不受控製,可什麽事情他都記得,所以他才特別恨姐姐。


    雖然恨,但一個人的心是很難改變的,這些事情的經曆隻會讓他更堅強,走上更輝煌的路。


    陳川肯把這些事說出來,也算是和我們交心了。


    否則,誰會提起傷心往事呢。


    在他走後,這天也算過去了,就在當晚我接了一個電話,接通後是個女人打來的,她上來就問我會不會看事。


    我聽是找我看事,就說有啥事第二天去店裏,晚上不看。


    女人告訴我,這是個急活,而且是經過人介紹的,說我這裏看的不錯。


    我聽完便來了精神,問她具體啥事。


    女人說:“你給我看看,我爸啥時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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