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郡王和神宗皇帝不會不明白綜合國力的重要,也知道大宋需要地是和平的環境,不過在很多時候個人的夢想摻雜在其中,所為之事未免就變了樣子。


    一提到戰爭乖巧的孫兒同樣的熱情,未免叫高老太後有些不放心了。在神宗皇帝和高老太後心目之中,一向沉穩年少老成的趙煦已經是心目之中的接班人。作為大宋王朝的繼任者還是這般的級攻擊力,如何能夠叫歷經風雨多經變故的老太後放心?老太後看似在對神宗皇帝言語,實是在語重心長的對趙煦念叨:“子孫後輩有厲兵秣馬的心思自然不錯,殊不知國家之強盛非是要逞疆域之快,孟子曰威天下不以兵戈之利。當年大漢武皇帝驅逐匈奴乃是文景之治基礎之上,若不是經過幾代人的隱忍,若不經過百年的休養生息,妄論霸業徒說兵戈不過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這個……母後所言甚是……”神宗皇帝也不好當麵否定老太後的意思,雖然在他心目中隻有宇內稱霸的心思,還是裝模作樣的說道:“不過眼下契丹人在奇襲我河東,當一力阻擋……”


    老太後第三次嘆息:“既已然是如今的局麵,也隻好先行阻住契丹軍之鋒銳,平戎將軍在兩淮平定民變想來也用不了多少的時候,待到王韶回了,便是調他往西北的吧。隻要戰局穩定,還是從長計議的好吶!”


    王韶熟知西北之山川地理,更是盡曉西夏之實情,不僅可以穩紮穩打的抵擋契丹大軍的突襲,更是可以震懾西夏,自然是西北戰事的不二人選。


    將王韶調集往西北一事,皇帝太後是有一致意見的,唯獨延安郡王趙煦卻是沉默不語,良久方才緩緩說道:“以兒臣之間,西北之局不過是為了撼動我朝在河北的主力,契丹人的主力尚在河北,河東不可能有許多軍馬……”


    “我朝在河東不曾布置許多人馬,隻恐契丹人長驅直入壞我大事……”


    趙煦哈哈一笑,渾不似少年人的模樣,十分老成的說道:“父皇且容兒臣一言,據前方戰報,那遼主耶律洪基根本就是還在河北前線的。那河東之契丹軍自然不是主力,表麵看來雖是殺機重重銳不可當,終究是偏師一支,不過是進展神速罷了,所賴者唯一快字。隻要我軍盡數後退,積攢些個力量,也不需要如何的大戰,隻要滯其銳勢便是取勝之道。契丹之突襲所仗者便是士卒之快,自主哦咯糧秣必不曾多備,我軍隻要沒有為其氣勢所懾,稍微調整防線之下,契丹人必不敢攻堅,其軍自潰……”


    趙煦雖然不知道河東契丹大軍的領軍人物就是四公主耶律玉容,卻是看穿了耶律玉容的心機。不過是完全照搬了諸葛臥龍出岐山的招數,雖然同樣的是殺機深沉,終究的沒有強大的後勤和軍事補充,不可能持久,隻要用司馬懿以不變應萬變的法子,任憑契丹大軍如何的效用神速,終究落個無功而返的結局。


    想不到趙煦竟然有此等的眼光和此般的心思,老太後十分歡喜的誇讚一聲。


    說話間,早有宮人呈上急報:“泗州急件,官家禦覽。”


    趙煦自然明白泗州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聞得泗州急報,微微的低頭……


    “嗬嗬,定然是駙馬李二懾於軍威願意臣服朝廷,王老將軍這是報捷……”神宗皇帝慢悠悠的展開那奏報的條陳,忽然便是大叫,很沒有天家風範的大聲叫喊:“這……這……這怎的可能?怎會如此,平戎將軍……王韶已然戰死沙場……”


    王韶戰死?


    老太後亦是同樣的震驚!


    身經百戰的王韶居然被李二打敗?而且戰死在兩軍陣前?這樣的結局如何能夠叫人相信?


    王韶自然不是李二所斬殺,其中關節趙煦最清楚,因為王韶之死本就是他一手安排。


    皇帝和太後的震驚真是甚了的,老太後頹然跌坐:“李二……李二真的是反了,真的反了,社稷內憂外患,何以當之?何以當之的吶!”


    神宗皇帝神色木然,本是等待王韶的捷報的,想不到卻是等來了王韶的死訊,有些神經質的身子微微顫抖:“何以為外,何以為內?朕……朕……”


    延安郡王趙煦很是時候的挺身而出:“父皇也不必心焦,西北之事非是定要那王韶才可以為依賴,兒臣薦一人可定今日之局麵……”


    神宗皇帝和高老太後異口同聲開口相詢:“何人?”


    趙煦似笑非笑的指了自己的鼻子:“便是兒臣,兒臣願往河東抵擋契丹為君父分憂!”


    “你…


    第314章-英雄遲暮rr;


    平戎大將軍王韶在軍中素有威名,雖一時的不得誌,卻是在大宋官家心目之中有相當的分量,時刻準備在社稷有戰事時候再次啟用。


    在無事時候便將軍中將領雪藏,到需要時候再行啟用,此為大宋王朝歷來所善用之手段,一來可以保障軍權始終掌握在朝廷之手,二來更加的可以使得大宋統兵之將帥感激朝廷之“皇恩浩蕩”,對朝廷心懷敬畏!


    神宗皇帝知道王韶之能,本是準備把平戎大將軍這塊好鋼用在刀刃上的,實實的不曾想到竟然收到了王韶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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