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兄,今日當值的吶,辛苦辛苦。”李二笑嘻嘻的拱手:“我這是要去長春宮的,想和公主見見麵……”


    “咱家便是辛苦的命哩,你……是李二……”那為首的宮人本要和李二客套,猛然憶起眼前之人就是那傳說中的魔王、大宋的駙馬李二,當即感覺襠中一股子熱烈順了褲管澆灌而下,唬的癱軟在地。旁的那三個宮人也是三魂嚇飛了一對,七魄唬走了三雙,發聲喊抱了腦袋瓜子跑的沒有蹤影,活似白日見鬼一般。


    “李二吶……爺爺,我……我可不曾做對不起爺爺的事情吶……”那為首的宮人癱倒不起,畏縮著踢蹬雙腿到了牆角:“小的上有八十高堂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三月小兒……”


    太監也能生育孩子?想來是個宮人唬的甚了,口不擇言的胡亂說出,李二忍不住的一笑,徑直前行。


    也不知是哪個宮苑裏的妃子出來,前麵的宮人提了獸鼎香,後麵的彩女打著明宮扇,場麵也不算小,和李二迎麵撞上。


    李二對於宮廷中地儀仗等級並不是十分的清楚。看這位娘娘的模樣,至多也就是個偏妃。


    其實在禁宮之中,越是等級低下的妃子越是顯擺的厲害,出來走動總是帶著儀仗,真正統領後宮的皇後也不必用儀仗來襯託身份,反而要簡樸的多,沒有重大地事情是不會輕易動用儀仗的。


    偏偏李二撞上的這位剛剛晉了貴儀。雖然還算不上是妃子,卻是嬪裏頭最高的等級,正意氣風發的把儀仗拿出來顯擺,卻被個不知禮數地傢夥衝撞。


    偏偏那個“不知禮數”之人毫不理會,逕自前行。貴儀娘娘如何能夠不惱。擺出最威風模樣,搬出最嚇人的語調:“好個不知禮數不懂規矩的潑才,真箇是缺調少教的,難道要本宮於你讓路的麽?”


    “嗬嗬,雖說地女子優先。這大道寬闊的緊了,又不是容納不下,娘娘你自管行走就是……”


    出於禮貌。李二還是象徵性的拱拱手:“我還有事……”


    “好大地狗膽,是哪個宮的?”貴儀娘娘杏眼圓睜的便要大發雌威。


    李二笑道:“我是駙馬府上的,要請見長平公主殿下……”


    李二也來過宮中幾遭,又說是駙馬府上之人,早有眼尖的宮娥認李二出來,猶如被母親按到在案板上的肥豬一般尖叫一聲:“是李二吶……”


    這一嗓子可了不得,這些個宮娥如同經過嚴格的訓練一般,頓時齊齊的高聲尖叫。一個個麵如經霜地黃桑葉、身似當風的嫩柳條。骨軟筋麻戰戰兢兢。


    那貴儀娘娘更是腳軟魂飛,狂風擺芙蓉一般的癡癡傻傻,以手指了李二好半晌做聲不得,忽然腳下打跌軟軟的滑到----竟然唬的暈厥!


    對於這種一登場便全部撂倒地效果,李二還是相當的滿意。任憑那些宮娥彩女沒命價地嘶叫,悠哉遊哉的踱步到了長春宮。


    長春宮的宮人自然識得李二。乍一見到李二沒有反應過來,習慣性的見禮:“駙馬爺爺安好……是李二……是李二吶……”


    待到反應過來,那宮人早就撒開的兔子一般跑開,一路狂奔一路嘶喊:“李二來了……李二來了吶……”


    長春宮頓時如鹽入油鍋一般的炸開,膽子大些的還能豕突狼奔,一個個的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似漏網之魚,開弓沒有回頭箭肉包打狗一般跑的一去不回;可苦了那些個膽小的宮人,俱是爛泥一般的軟倒在地動彈不得。


    李二大發神威,攪起潑天的事端,又接亂毀壞了延和麗景兩宮,真箇是“名聲大躁”。而談論這個話題最多的還是要說是長春宮,畢竟那混世魔王李二算是長春宮裏的人物。於是乎,各種版本的“駙馬傳”經過長春宮諸人之口紛紛外傳,有的說李二貌似斯文風流,一到月圓之夜便化身成為邪魔惡鬼,完全就是汴梁版本的《倫敦狼人》;更有甚者,說什麽李二夜夢仙人,得仙人指點,練習而成天雷大法和穿牆之術,這才大鬧麗景延和二宮。這些個版本無不是言之鑿鑿,說的有鼻子有眼兒活靈活現,這些人便由於親眼目睹一般。


    而這些版本之中,最接近事實的便是那個《山海經》版:說李二擅長變化之法,且是肋生雙翼,展翅之時便有風雷相隨,活脫脫就是個雷震子的模樣。


    唯獨那芝蘭早就知曉李二要來,也不懼怕,中規中矩的過來見個禮:“駙馬爺爺安好,奴婢這便進去通報公主。”


    “吵嚷個甚麽,都討打不成,一日不訓便忘記規矩,想是要多受些……”長平公主聞得外麵喧譁氣惱的出來,劈頭蓋臉便要痛罵,一見到站在簷下的李二,登時臉麵上的表情凝住,話也說不利落,張口結舌:“是李二!你……你……好大的膽子!……你……好駙馬,你怎有空閑來長春宮了?是悶的緊了麽?快進來,快進來吧吶……”


    長平公主麵上顏色幾度變化,震驚、恐懼、駭然在一瞬間都消失不見,好似幾十年不曾見過自己心愛的駙馬一般,熱情的沒有了模樣,急慌慌的步下台階。由於走的太急。亦或是心中念頭太多,險些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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