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把那神器的製造之法獻出,同樣是走不出的,契丹人定然血拚,哪怕是要和自己同歸於盡也要斷送大宋得到神器的可能。


    進是亡!退亦是亡!!


    相對於李二的慌亂和無助,四公主耶律玉容反而要鎮定的多,一道道的命令傳了下去,一項項的舉措布置開來。


    所有的人都明白,雖然李二現在是在契丹人手上,卻是絕不可能脫身而出,大宋朝廷也不會放這些人出去。


    總體而言,局麵對李二和契丹人是極為不利。


    雖然這一日緊張驚險,卻不進有什麽後續的動作,顯然雙方都沒有做出應急的措施,還不曾製訂出什麽好的方略。


    李二卻是惶恐的很。越是平靜越是擔心,風暴之前總是有片刻的安寧,也許這就是暴風驟雨的前奏吧!一直到了晚間時候,還不見外麵的宋軍有所動作,小暴龍攙扶了四公主耶律玉容出來。


    四公主和顏悅色地對李二說道:“李公子莫要心存顧慮,宋廷也是投鼠忌器不敢妄動。我國布置在京師的細作早已將消息傳了出去,隻要咱們再堅持些時日。必然有變,到時候我國盡起精銳之師,也不懼宋廷……”


    李二卻是明白,四公主所言不過是一麵之詞罷了,就算兩國開戰宋廷不敵。也不可能將眾人拱手相送,到時候更是騎虎難下。最大的可能還是玉石俱焚。


    “折騰的時辰也不少的,李公子且去歇息,今日便睡在我那房中,我自派人為公子把守門戶。定叫公子睡的安穩。”


    四公主的臥房卻也不見得如何華貴,簡簡單單地掛個青布簾子,懸了幾幅山水。連床板都是硬的,隻是牆上掛了一併窄刃的單刀有些個別致,和李二想像中的香閨模樣大相逕庭。也是乏的緊了,躺在床上假寐。


    李二剛躺下,便聽到窗外四公主地聲音:“李公子於我大遼之重也是不必再言,諸位都是隨我耶律一族征戰經年的忠勇之士,我近日便將護衛公子之責交託與諸位。無論是誰,就算是契丹人也不能靠近。便是飛鳥鼠蟻亦不得入。若是李公子有了半絲差池,你們便自己掂量著辦吧……”


    “若有閃失,不待殿下用命,臣等當自絕之!”


    “娘的,便是拚了性命也要守住這間房屋……”


    眾契丹健卒慷慨而言。四公主撇開小暴龍的攙扶,勉強蹲身施禮:“我契丹一族能否千秋萬代。便託付於諸位了……”


    要說收買人心可是耶律玉容的拿手好戲,左一個“契丹一族”一個右“千秋萬代”,將劉玄德摔孩子地手段賣弄個淋漓盡致。


    那些契丹健卒本就已是熱血如沸,看艷如天人一般的四公主帶傷而拜,託付如此的重任,頓時如火添油油中撮鹽一般。一個個北地漢子眼中滿是知遇之情:“殿下放心,我等無他,唯一條命罷了,捨得身家性命也要護住李公子地。”


    “我把他娘的,哪個敢過來,老子把他捅成爛葫蘆……”


    李二輾轉反側的難以成眠,左思右想的琢磨對策。扒在床前,但見月光如水如銀鋪灑滿地,契丹健卒箭上弦刀出鞘的不住巡視。


    這些人已經折騰了足足一天一夜,還是水米未進,竟然還是如此的精力充沛。猛然見一契丹健卒提刀在自家膀子上劃破:“哪個兄弟若是犯了瞌睡,便如此的戳自家一刀也就不困的。若是哪兒偷懶,嘿嘿,須怪不得老子不念兄弟情分……”


    約莫過了醜時,萬籟俱寂,玉烏西移,李二實在堅持不住,迷迷糊糊入夢。


    卻怎麽也睡不安穩,兩國交戰和那神器爆炸地場麵交替出現於夢中,無不是血濺成渠屍積入山的恐怖場麵……


    醒來已過卯時,這個時節的卯時天色還是青蒙蒙的一片,隻東方隱約可見大片的亮雲。那些個契丹健卒身上掛滿霜花,鬚髮皆白。有幾個地膀子上已到了好幾道的傷口,想來是不住地以自殘的法子使得自己保持清醒,防止有人靠近。


    四公主耶律玉容在六公主的攙扶下款款而來,未言先禮:“多謝諸位辛苦,諸位的勞苦我是記在心上的,且請下去歇息,此地由阿嬌帶人把守。”


    “殿下,我等不乏的……”這些個契丹健卒的血依舊是沸的,絲毫不減半分。


    耶律玉容淺淺一笑,端的便如春花綻放冰雪消融一般:“諸位也不是鐵打的身子,且先歇息幾個時辰再來替換阿嬌……”


    眾人施禮而去,小暴龍耶律嬌將巨斧重重的一頓:“隻要守的住這裏,我也是咱們契丹人的功臣,也是要留名千古的……”


    “留名千古,留名千古……”新來的契丹兵丁揮舞長刀不住的高聲呼喊!場麵十分的激昂!


    忽然聽得外頭人喊馬嘶,顯然是宋軍有大的調動,四公主急急說道:“阿嬌死守這裏,萬不可離開,若是……若是……”


    “四姊放心,我明白的,你隻管去。”


    過了片刻,也不見外麵的宋軍洶湧而入,卻聞得有人高喊:“大宋長公主長平殿下千歲親臨,駙馬都尉李二速來見……要見駙馬都尉的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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