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不知道的是,大理人多以阿字為帶詞,你是阿,我是阿,他也是阿,阿的多了難免混淆。


    隻是不知道這大名鼎鼎的天南一帝風塵僕僕的跑來中原做什麽?還要急急的見大宋官家,想來是有“國際事務”要和官家商談,李二最不願意的就是摻合進政治的是非圈子,立即矢口否認:“我是大宋駙馬不假,卻是不認識你弟弟的,那個……這裏的包子不錯,你們慢用,我家裏有事,失陪,失陪……”


    李二拉住喜兒拖著就往外走。喜兒急忙把最後一個包子抓在手上,亦是不忘大呼小叫:“店家,是你們說不要錢的哦……”


    李二大窘,竟然忘記付錢,以後再補上吧。


    不成想那些白尼人卻是一窩蜂的追跑了出來,一邊追趕一邊呼喊:“阿等等阿們,阿莫跑恁……”


    李二和喜兒在前跑。白尼人在後麵追,鬧市之中展開追逐大戰,汴梁的百姓本就有看熱鬧的習慣,紛紛側目:


    “你看前麵那人跑地真狼狽,怎還帶了個小姑娘?”“這還用問的麽?定是拐帶了人家的女兒……”


    “不是拐帶。前麵的那小姑娘是中原的膚色,後麵追趕的卻是穿的番子衣衫……”


    “我知了地,定是前麵的二人頭了那番子的銀錢,這才引的人家追趕哩。”


    “怎這般的不要臉麵,連番子地銀錢也偷。這不是丟我大宋的臉麵麽!不成,咱們要替那些番子主持公道。”


    不得不承認汴梁的百姓就是有公德心,看那些白尼人追趕的辛苦。居然自發的上前將李二和喜兒堵住,甚至幾個年輕力壯地後生抹肩頭攏二臂的就把李二拿個結實:“咄,好你個賊子,連番子的財物也取……”


    李二知道被人當成了賊子,急忙申辯:“俺不是賊子哩,不是賊子……”


    那些白尼人趕了過來,看眾人幫忙七手八腳地把李二拿住,心中大讚汴梁的這些“好市民”:“中原之地。果然是聖人教化之所在。”


    那些捉住李二的百姓一個個英雄氣概十足:“你沒有偷竊人家趕你做甚?”


    “我亦是不知他們問何趕我,銀錢確是不曾偷的。若是不信你們可問問他們。”


    “好市民”詢問白尼人:“這賊子竊了你們多少銀子?”


    “不曾竊取阿們的銀子吶!”白尼人也是好生奇怪,難道這人不是大宋的駙馬而是個偷


    “不曾偷?”“好市民們”頓時尷尬,知道捉錯了人,於是將矛頭指向白尼人:“既是人家吧曾偷竊。你們這些個番子為甚窮追不捨?”


    “是吶,你們為何追我?”李二隻是不想有麻煩這才離開。看身後有人追趕自然是要跑的,卻不知自家這一跑才引的人家追趕。


    那段正明道:“我等欲覲見大宋皇帝陛下,聞得尊台乃是駙馬,希望駙馬能夠帶我等見大宋皇帝……”


    李二尷尬地說道:“莫說是幫你們,就是我自己也不是輕易可以見到見皇帝陛下的。”


    這個時候的大理國,無論是國體還是政體都要比大宋落後許多。大理雖然是同樣的封建君主體製,卻是大量的保留了奴隸製度和部族製度,中央對地方地控製遠不及大宋,談不上君主集權。許多大大小小的部族首領就是土皇帝,百姓對於皇帝地看法也就相應的淡薄了一些,雖然大理的百姓要見皇帝也不是那麽容易,卻不大宋要簡單的多,尤其是一些部族的領袖和長老,很容易就可以見到大理的皇帝。


    白尼人在大理是一個不小的民族,卻不是很清楚大宋的情形,隻有那個段正明還算是知道大宋的形勢,明白要想在短時間內見到大宋皇帝基本是不可能,所以才把渺茫的希望放在李二身上。


    段正明不知道的是:大宋的駙馬還不如大理的駙馬來的尊貴,大宋的駙馬在很大的程度上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李二知道段正明是大理的皇室,當時兩國雖然沒有什麽戰略的合作,卻也是有過幾次禮儀上的往來,既然是大理的皇室,大可以通過正規渠道來覲見大宋皇帝:“我說那個段王……段正明吶,你在大理也是皇族,何不遞交國書……”


    段正明仰天嘆息一聲:“駙馬說的那是以前,我現在以及不是大理的皇族了的,自然也就沒有了國書……”


    旁邊的幾個白尼人急忙說道:“阿們認為阿才是真正皇族,阿們願意追隨……”


    什麽?段正明不是皇族?


    李二納悶,天下人都知道大理是段氏的天下,怎麽段正明卻說不是皇族?


    還不等李二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旁邊的那個俊俏白尼女子歌唱一般的拉長了聲調,用明快清涼亮的嗓音說道:“遠方的客人喲,攀過了多少山喲,過多少川喲,快快來喲快快來,洗把臉來進山寨……”


    白尼人素來好客,總是遇到過路之人亦是要請到寨子裏招待一番,象李二這般把原來的客人放在大街上說話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


    喜兒歡喜的說道:“他們的衣衫好看,曲兒唱的也好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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