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哩,還有哩,”春娘慌急倒忙的把蔥油餅取了出來,母親趕緊的煎了倆雞卵。


    長平公主就了雞卵吃大餅:“這餅甚好,甚好。就是這湯不如何的美。婆婆,弄一盞子燕窩湯吧。”


    李二聽了暗暗發笑,母親驚的說不出話來,良久方道:“燕窩……嗯……燕窩那東西俺隻是聽過,見也不曾見過一回。哪裏拿地出來吶?”沒有燕窩?罷了,冰糖枸杞燉蓮子也將就了。”長平公主放低了自己的膳食標準。


    枸杞是有,冰糖也不缺。但那蓮子本是南方的物件兒,陽穀雖有蓮花,卻遠不曾成熟,而且價錢極其昂貴,母親自然不會這麽黑天時候的去買來:“這個……殿下吶,咱這家裏比不得皇宮大內,就有酸湯了的……”


    平日裏地長平公主都是捧著金盤吃飯,端著玉碗喝湯的。實在喝不下這酸酸的湯水,勉強灌了幾勺便罷住不食。


    若是在汴梁,還可以在晚飯之後逛逛夜間的草市,順便看看雜耍聽聽小曲兒。陽穀不過山野小城,自是沒有這些個花哨的玩意兒。鄉親們從來都是罷了飯就吹燈睡覺地,免的熬那沒有用處的燈油。


    春娘本打算今日於李二團圓親熱一回。看長平公主罷了吃喝,卻沒有絲毫要走地意思,不禁小聲的說道:“公主今晚便是要宿在這裏的麽?若是公主宿,我便去舒展床鋪……”


    長平公主大剌剌的說道:“駙馬在這裏,我自然是要宿的,你去鋪床吧。”


    李二分明看見春娘微微的低了頭,神色不快的離去。


    長平公主譏諷道:“這狐媚子身子癢了,想偷食我的駙馬哩,嘿嘿,我偏偏不叫她如願。”


    片刻功夫,春娘出來:“相公、公主,床鋪收拾地妥了,便請安歇了吧,若有所需再喚我就是。”長平公主得意的說道:“不用你了,我與駙馬要安歇的,莫攪鬧了我們。”


    春娘神色黯然便要去廂房,李二心裏很是鬱悶:“春娘……”


    “相公喚我何事?”春娘聽李二叫她,眸子裏陡然閃出神采,仿佛見到了甚麽希望似的。


    李二柔聲道:“好生安歇了吧,睡個安穩覺。”


    春娘仔細的揣摩李二地意思,神色恢復了許多,對著二人福了一福告聲罪便去了。


    二人進到裏間,長平公主亦是難見的溫柔:“日裏我又發脾氣了,心裏後悔地緊。我總是這個樣子的,發了脾氣後就千悔萬悔的,下回還是控製不住的要發脾氣……”


    李二看長平公主說的真誠:“莫說了,誰也不曾怪你的。”


    長平公主便將李二一把摟住,連連親了幾個肥嘴兒,道:“我的心肝,虧你這般遷就於我,我怎能不曉得駙馬的心思哩,春娘那狐媚子不就年輕幾歲的麽。三腳蝦蟆無處覓,兩腳婆娘有萬千。駙馬若是喜愛年輕的何不早些說,我長春宮裏亦有幾個俊俏伶俐的宮娥,今年尚止十六歲,唱得好一口曲兒,還會伺候人。怎麽說也是我宮裏出來的,也好使喚,便於駙馬做通房的丫頭吧。”


    第一百零五章-抗旨不遵rr;


    若是再從長春宮裏選幾個俊俏的宮娥來做通房丫頭,李二身邊便滿是長平公主的耳目,一言一行俱在長平公主的掌控之下。


    嬌憨乖巧百依百順的通房丫頭雖是有極大的誘惑,相對而言,還是自由更寶貴一些。


    “通房丫頭還是免了吧,春娘亦算是和我共患難過的,我終究不會做那負心薄倖之人。”李二覺得有必要對長平公主攤牌了。


    “駙馬不知,這世間最難治的便是那賤籍女子:寬待之,則縱而無禮,嚴待之,又怨而寡恩,駙馬定難與之長久的。”


    “春娘為人寬和,不似公主所言的這般。”


    長平公主看李二聽不進去,並沒有暴跳如雷的大鬧大叫,而是罕見的和李二擺事實講道理:“那春娘是個賤籍,教坊裏出來的爛貨罷了,雖有幾分顏色,身子卻是汙的,在那勾欄裏頭做那種營生還能幹淨的了麽?”其實這也是李二心底隱隱的痛處,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若說是一點也不在乎春娘的出身,實在是違心之言。不過李二卻不似當時之人把這個東西看的高於一切:“出身是任誰也無可奈何的事情,春娘好願意在那骯髒的地方麽?無奈罷了。”


    長平公主微微一笑說道:“便算是她時運不濟出身勾欄,那也怪不得她的。不過作為女子自然是要以一夫而終,外畏公議,內顧名行。春娘前番曾事蘇軾,今番又事駙馬,男十色不謂淫,女過二便為辱,光是此事,對於春娘亦或是駙馬都是辱的甚了的。若那春娘真的是傾心於駙馬。便當自絕以明心誌,成全駙馬的名聲。這麽一個千人枕的貨色實在侮了駙馬的名聲的”


    除了李二和蘇軾,接觸過春娘地男人也不知道有多少,難道這便是要春娘自絕的理由?


    當然不能!


    “春娘前番受苦太甚,公主是不能理解的,今番剛剛快活了些,怎能把她往死路上逼?”李二決絕的說道:“若是公主定要如此作為。我李二亦是要與公主不兩立的。”


    李二說話的語氣柔和,其意卻甚是堅決。長平公主想不到李二會為了春娘就要和自己“不兩立”,自然不願意真的和李二搞成勢如水火地模樣,幽幽的說道:“駙馬心地忒善了些,我便讓你一步。當世的才子們大多有幾個這樣的紅顏陪襯。以駙馬的風流文采便叫春娘還跟隨著吧,做駙馬地甚麽勞什子“紅顏知己”罷了,我就隻當是看不見也就是了。若是想登堂入室的將她納入房中是萬萬不能!”“公主把我當成甚麽人了,我李二豈是那等人?春娘孤苦,終究是要給她個名份的。總不好耽擱她一世的。”李二和盤托出:“也是和母親商議好的,過上些時日,便與春娘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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