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水火侵體,或是刀斧加身,許是病痛折磨,許是血光之災。”李二故意抿這下唇說道:“若是那罪責深重之人,便是要直接以天雷轟頂而魂飛魄散,那日長春宮的天雷地火威力如何,我也不必多說,想來公主心裏已經有數了的。”那天雷地火之威豈是血肉之軀可以抵擋的!聞聽李二如是所言,唬的長平公主花容失色,聲調便如鐵片磨瓷器一般:“本宮……我……我不敢擔當……我是不敢的……皇帝哥哥救我……”


    “長平,為兄的可曾虧過你?怎的叫你替為兄做回犧牲便也推三阻四?”神宗皇帝麵色一沉:“何況這禍事本就是因你而起,事到如今,為兄的也說不得了……”“母後……”長平公主言神宗皇帝要拿自己做犧牲,是真的怕了,當即哀求太後。


    “長平我兒,你出身天家便要有天家的擔當,你以為錦衣玉食頤氣指使的日子是憑空而來的麽?”太後撫摸這長平公主的頭髮:“天家人自要有天家人的氣魄,莫做這小兒女的懼怕之態,憑白的叫人恥笑。”“母後,那可是要天雷轟頂的……母後……”長平公主哭泣不止的哀求。


    “妹子,平日裏你胡鬧之時,為兄的總是由了你的性子,如今之事幹係重大,卻是由不得你了。”神宗皇帝麵色如水一般的沉靜,對哭鬧不休的長平公主道:“明日裏駙馬祈天之後,不論如何我都要把你關押進宗正寺,萬一上天不再眷顧於我,也比讓嘉王等人處置你的好。”“宗正寺?不要哦,哥哥,我要去到宗正寺是受不了的……”


    李二想的沒有錯,宗正寺不是什麽寺廟,而是和清時的宗人府一樣的性質,是專門懲戒宗室子弟的地方。


    “哀家甘心接受上天責罰,公主麽……聖上自會罰她,”太後問李二:“如此可消天怒否?”


    “如此這般,不過是顯示聖上的誠意,至於天意究竟如何,又豈是我等凡人可測的?”李二話頭一轉:“然李二我定當竭盡所能為聖上祈福,希望上天能回心轉意重新眷顧聖上。”太後本是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自從自家為李二“起死回生”和景靈西宮時間之後,卻成了“天命論”的忠實信徒,深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


    “天意已成,唯恐難以左右上天,力挽狂瀾便靠駙馬了,無論成敗哀家都要謝過駙馬之一回的。”


    “明日正午時分,宗室子弟並後宮人等會同群臣,齊往光祿寺看駙馬祈天請命,是非成敗在此一舉。萬望駙馬準備周詳,若有幸蒙上天眷顧,朕必不吝封賞。”神宗皇帝忽然記其李二並不要什麽封賞,有些尷尬的說道:“非是朕以高官厚祿為誘惑,總是不會忘記駙馬的功勞的……”


    李二知道自家就要回去陽穀,對於什麽賞賜也不在意,灑脫的說道:“夜色已晚,臣尚需準備明日祈天所需之物,聖上且請回宮去吧!”


    既然一切都是天命,太後反而要平和一些,起身前行。神宗皇帝終究是放不下,臨行之前小聲的問李二:“駙馬朕的能夠左右天意麽?有得幾分把握?”


    *關於大宋的國運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在大宋開國之時,宋太祖確實宣揚“鍛鍊天下”的“宋火”論調,而在有些資料中卻說大宋是天水之朝,這種事情也不好論證,本書取的是前者。嗬嗬,娛樂精神最重要。


    第七十四章-祈天大典(1)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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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祿寺雖擔著個“寺”字,卻絕非常寺廟,宋時的“大理寺”“宗正寺”等也是如此,其實都是正宗的官方常設機構。


    即便是大相國寺這樣滿是和尚的寺廟也是有很深厚的官方背景。


    按照體製,冬至才是祭祀的時候,太廟才是祈天請命的最佳場所,隻因在太廟祭天之後還要到景靈西宮祭拜聖像,而聖像已毀,實在不能再去祭拜;真宗時候的封禪大典就曾經在光祿寺舉行,也算了是有了先例,所以才在寬敞的光祿寺舉行祈天請命的盛大儀式。


    光祿寺內風輕淡盪,日麗非常,五衛黃旗分列六桿皂纛飄揚。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旗幟鎮住邊角,二十八星宿旗於十四麵壁宿旗排在前方,孔雀旗、野馬旗、黃鹿旗……真箇是遮天蔽日。


    自大宋開國以來,除去新皇登基,動用這黃麾大仗的最高儀仗隻有一回,便是在當年真宗封禪之時。如今神宗皇帝再一次的擺了出來,其隆重可見一般。


    由於準備的倉促,四周連個蘆棚也不及搭建,這麽許多的人都是穿的全套的官衣,時逢初夏,烈日當空,可想而知絕不好受。


    神宗皇帝雖有絳紗遮身皇傘蔽日,又有彩女打扇,奈何袍冠帶服俱全,亦是熱的煩躁不堪。


    那些文臣個頂個兒的頭頂烏紗腰圍繡絛,錦袍玉帶的戳在那裏,無不是麵如雨下汗透重衫。最難過的還是大宋王朝的武將們,這些武人大多身材魁梧,腆個老大的將軍肚子,披了全套的重甲,腰上的獅蠻吞雲帶半扣也不敢鬆開,活脫脫便是裹在蒸籠裏。這樣隆重的場合若是衣冠不整就是不問那不敬天祖的罪過,最起碼君前失儀的嫌疑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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