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唯恐長平公主又耍什麽花招:“殿下不是住在長春宮的麽?怎的又回來?莫是怕房屋不夠才叫人收拾?”


    長平公主微微一笑:“這駙馬府雖是駙馬的府邸,若是沒有了公主還叫甚麽駙馬府。既然駙馬在這裏,我自是要回來和駙馬團聚的。”


    說著又對母親福了一福,可把母親唬個半死:“殿下有甚話隻管吩咐就是,俺可不敢當殿下的禮……”


    “婆婆說的差了,兒媳對婆婆見禮那是份所應當的。”長平公主出奇的謙遜:“前幾日都是這些狗才冷落了婆婆,居然叫婆婆和喜兒妹子住在外麵,我已重重責罰了這些下人,親自命他們給婆婆收拾房屋。”


    “殿下折煞俺哩,俺過不了多少時日就回去陽穀老家,這些日子和我兒給殿下添了不少的麻煩,俺心裏已很對不住殿下哩……”母親對於長平公主亦是十分的敬畏,慌忙忙的搓著手,說起話來也是語無倫次了。


    “婆婆說的哪裏話來,兒媳孝敬不周了,婆婆勿怪才是。”今日長平公主的禮數真的很是周全,說著又是一禮。


    以長平公主的秉性而言,絕對不是一個孝敬公婆的人,所以她愈是客套,李二越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免得她又有甚麽花樣。


    “婆婆來看,這房屋可趁心?駙馬亦來看看。”長平公主右手虛引,示意眾人來看。


    東廊的三間小正房內,迎麵是一溜四張硬木椅,都搭著撒花椅搭,並腳踏等物。高幾上茗碗花瓶俱全,笸籮痰盒等物也不曾少了,其餘陳設自不必細說。


    炕上橫設一張炕桌,桌上放置著書籍茶具,東壁設著青緞靠背引枕,下首是八成新的坐褥,同是青色的緞子作成。


    母親歡喜的撫摸著那炕桌:“真真的是好東西哩,看這花紋便知是香椿木的,嗬嗬,隻是俺又不識字,擺這些書也是沒有用處……”


    “你們這些個討打的潑奴才,怎的胡亂在婆婆的桌子上放書?還不快快的撤了去!”長平公主叫罵著那宮娥,猛然看見那坐褥竟然不是全新,惡蹉蹉的一掌摑在那宮娥臉上:“你們這些賊囚根子,竟然給我婆婆用舊的物件,真真是想死了不成?”


    “殿下,”那宮娥捂了臉麵,委屈的說道:“坐褥是沒新的哩……”


    “真真的隻吃飯不用心的奴才,”長平公主又是一巴掌,“去把我屋裏的取來給婆婆用上。”


    “殿下,”母親惶恐的說:“這便好的,俺在家裏的時候做夢也沒有想過能住這麽好的房子,寬敞豁亮,舊的便舊的吧,很是好的。”


    那宮娥慌慌張張的去取新的坐褥,又被長平公主一巴掌抽了回來,隻抽的那小宮娥口鼻出血,卻不敢作聲。


    “你這奴才真是死人,真不知耳朵有沒有長齊,沒有聽到婆婆說就用舊的麽?”長平公主氣呼呼的瞪那宮娥一眼:“若不是有婆婆在,便打殺了你這潑貨。”


    看長平公主發威,接連打了那宮娥三個耳光,李二知道長平公主還是原來的長平公主,還是原來的秉性,是一絲一毫也不曾改變過。想來是希望自己在“請示天命”的時候對她的哥哥神宗皇帝有所偏袒,這才對母親出奇的好了。


    李二暗笑:長平公主也太小視俺的,我李二是那種打一巴掌給個棗子就不記疼的小兒麽?終要叫你長平枉費心機的。


    “駙馬爺爺,王安石王大人請見,已在正堂候了。”小太監過來稟報。


    王安石來做什麽?


    平日裏王安石來找李二,長平公主總是又跳又罵的極度不耐煩的模樣,如今卻變了顏色:“既是王大人來訪,定是有要緊的事情,駙馬快去應酬,這裏我來處置就是。”


    長平公主知道王安石是維護神宗皇帝的,在這緊要關頭自然不會再喝罵王安石。


    李二唯恐長平公主難為春娘,很不放心,公主似乎看穿了李二的心思一般:“這小美人喚作春娘是吧?過去的也就叫它過去,本宮是不會與你為難的。”


    長平公主這人雖然驕橫,卻是極其的自負,說出之話便是潑出之水,她既然這麽說了李二也就放心了許多。


    “王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李……駙馬,當日在遼國之時,駙馬曾說過新法的好處,想來駙馬亦是支持新法的。”


    李二道:“王大人主持的新法雖有弊端,終究是瑕不掩瑜,我自然是看好新法。”


    “新法實施每多阻礙,若非聖上一力贊同,是萬難施行的。如今我雖不在相位,新法卻被聖上保留了大部,”王安石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終於說道了正題:“今日的形勢駙馬也是見了的,還望駙馬力保聖上,於祈天請命之時……”


    王安石力保皇帝這本就在李二的意料之中,剛要說話,忽聽得門子一疊聲的高喊:“嘉王千歲駕到……”


    “岐王千歲駕到……”


    “吳王千歲駕到……”


    第七十章-三王齊聚rr;


    誰也想不到三位親王會突然同時來臨,王安石很是慌亂:“我還是迴避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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