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我一個下人,又怎麽配得上她。”“小子,你這麽想就錯了,如果你是英雄,沒人會在乎你過去是什麽。”“話雖如此,就算我願意,雪衣會願意嫁給一個隻待在一起一天的男孩嗎?所以您還是放棄吧,不過我答應你,我會幫你照顧雪衣,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照顧她,因為我答應過要把她送回家的。”


    王越點了點頭,“好小子,我越來越覺得你將來肯定是個人物,有資格做我的徒弟,讓我傳你劍法,去幫你家人和村子報仇。”“報仇?可能嗎?就憑我一個人?”我不好相信的問道。王越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當然可以,我會留下來五年,你今年十歲,十五歲的時候你就去參軍,然後等遇到那個白袍將的時候就可以報仇了。”我頓時迷糊了,“您說明白點,我怎麽有些聽不明白。”王越道:“這樣的,那晚衝進鎮子的其實不是曹軍,他們表麵上穿的都是曹軍的衣服,可是我一見到那個白袍將就明白了,這絕對不是曹軍,因為我以前教過魏國世子曹丕,所以魏國的一流將領我都見過,並沒有這號人物,我肯定那批軍人多半是東邊的人。”我這下明白了,道:“您說是東吳的人?”王越點了點頭,表示承認,“你想報仇嗎?”我聽了王越的話,也在心底好一陣琢磨,以前咱們沒有實力,根本不用考慮報仇,現在不同了,我有機會可以報仇,又有什麽理由不學呢?


    我再次跪下,這次,是拜師的。“師傅,請師傅幫幫徒弟,幫我成為強者吧。”王越將我扶起,“那是當然的。”水鏡先生在一旁看了這麽久,也輕笑道:“看來,是這世界需要再出一位英雄,那我也就幫幫你吧,我來教你兵法。”王越看著水鏡先生,“老頭,和我搶徒弟啊。”“你教你的,我教我的。”他們二人吵了起來,我一句話也沒說,看了母親的墳頭一眼,“母親,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說完,不理會水鏡先生和王越,向著斷橋的方向走去,二人看到我這個樣子,也不在爭吵,跟了上來。一路沉默,隻因雪衣。到了斷橋處,我卻停止了腳步,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雪衣,她把希望交給了我,現在我還有一絲希望,而她一點也沒了,我在尋找父親的時候也去過蘇府,原來生氣勃勃的蘇府,卻變得破敗,沒有生機,府內到處都躺著人,沒有一個是活著的。我不知道怎樣跟雪衣說,所以在斷橋前徘徊,不敢向前。水鏡先生走上前,對我說道:“還是明說吧,以後這個女孩要學會堅強。”我想了想,踩著已經修好的斷橋走了過去,站在草屋前,我推門走了進去。卻發現了空無一人。找!快找!我急忙衝出屋子,對著水鏡二人喝道:“雪衣不見了,快找。”我們三人快速的在周圍搜索開來,而我卻向這原路去尋找,直覺告訴我,她在那裏。


    我一路找過去,在望菁湖湖畔有一個亭子,相傳是仙女再次等待她的愛人歸來,碰巧天空下雨,仙女依舊不願意離開,感動了山神,山神修築了這座亭子,讓仙女再次等候。此時,亭中站著一個人,不是雪衣,又是誰呢。我見到她沒事,緩緩向著亭子走去,她發現了我,但沒有回頭看我,在我剛剛踏上亭子台階時,她說道:“什麽都不用說了,我已經自己看到了,我一直都在你們後麵跟著,對不起,原諒我的任性。”她望著湖麵,就這麽看啊看,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我知道,她需要時間接受現實。天漸漸黑了,月光,湖水,楓葉和哀傷,正在無情的剪短這個女孩還未長大的心靈,我走上前,把身上的衣服脫下為她披上,“回去吧,時間還長,以後在來看。”我語氣溫和的道。雪衣點了點頭,站起來走了,我就在後麵跟著。


    在要向斷橋方向轉彎時,她突然轉過身說道:“你真的不願意娶我嗎?”我頓時愣了,“你連這個都聽到啦,恩,沒錯,我喜歡你,但是,在我沒有配的上你的身份時,我絕對不會向你求婚的,不管你是不是喜歡我。”雪衣眼神有一些傷感,“是嗎?那麽我等著那一天。”說完,轉身又繼續向斷橋走去,多少年後我才發現,雪衣此時不但是身體在朝著斷橋走去,她人生的斷橋也已經產生,並且愛情也有了斷橋,一座斷開了的橋。以後的日子,我除了每天去陪雪衣看望菁湖,就是在鍛鍊身體,王越師傅說身體是一個戰士最基本的東西,身體就像是一把劍的劍柄,劍柄若是不穩,劍刃再快,再堅硬,都不能算是一把合格的武器。我每天都會背著一個竹簍,王越師傅會在竹簍內放進石頭,有多重,背多少,都是他定的,我從來都是他讓我完成多少,我就在這個基礎上再加十斤,拚命的修行換來的果然是一個強悍的身體,剛剛開始的兩年,我一直都是在不停地進行身體方麵的修煉,剩下的三年,王越師傅開始教我劍法,我每天要背著這個竹簍圍著望菁湖跑三圈,這樣一天之中的半天就會用完,剩下的半天,一半學劍法,一半學兵法,重武輕文。一轉眼,五年就這樣過去了,雪衣早就從悲傷之中醒來,我也知道她是喜歡我的,但是我承諾過,一事無成,絕不向她提親。


    就這樣,我要出發的日子到來了。草屋門前的斷橋在這幾年間真的成了斷橋,還是河水暴漲,沖毀了這座橋,不枉我們天天斷橋斷橋的叫它,它真的成了斷橋。我坐著竹閥渡過了河,就像我帶著雪衣來的那一次,渡河而來,渡河而去,可是這一來一回之間卻發生了改變我命運的大事,如果沒有這些事,我也許會生活的很好很好,起碼不用背著仇恨而去闖蕩這個亂世。水鏡先生和王越師傅和我一起渡過了這條河,他們也要離開了,水鏡先生仿佛知道了什麽一般,非要換一個地方隱居,說什麽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待太久,還說有緣的話會再見的。而王越師傅就更加簡單了,五年之期已到,他本該離去的地方,已經多待了五年,又有什麽理由不離開呢,他本是一位英雄,有怎會在乎一個失敗呢。我們站在河對岸,望著草屋前,那唯一留在這裏的人,蘇雪衣。雪衣說她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她現在擁有的,隻有這裏,她說會等我回來娶她的,多少年後我方才知道,其實雪衣早就想說,有沒有功名不重要,配不配的上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相愛,這就夠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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