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是血----我是從他前胸口袋裏找到的。”


    央金手捧那一幅領章帽徽,領章背後寫著xxx的名字,兩手顫顫,眼淚無聲地不斷線地汨出來了。


    -


    領章帽徽!那是戰士無上崇高的生命價值!


    ----


    “這個也是他的。”李滬生取出了兵士日記。


    日記本上浸著鮮血!央金接過,翻閱了起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裏麵還有強巴的名字啊!?”


    她合起本子,壓在胸口,上身不斷地起伏,好像喘不過氣來似地,閉上眼,又睜開,兩眼已噙滿淚花,在回憶中掙紮——


    “我本來以為,我隻能愛一個人的!”她閉上眼睛,一隻手撐著額頭,大滴的淚珠滾落而出,痛苦地嗚咽起來了。


    -


    “不!不!這本日記不是五班長的!”央金懷裏捂著日記,喉頭哽咽著,連連搖頭,不停地擦眼淚。


    -


    “是誰的!?”李滬生耳朵豎起來了。


    -


    “----他沒有死!”央金悲愴地大哭起來了!


    -


    人死是不能復生的,但,愛是永存的!


    -


    李滬生陷入了沉思。


    -


    如果不是五班長的日記,央金完全有理由相信五班長沒有死!


    -


    五班長已經長眠鐵列克提山河,讓愛永存吧!


    -


    到底是誰的日記!?


    鐵列克提的小公主娜塔莎又怎麽知道閔斌斌!?


    -


    實際上是小公主看了日記,以為五班長是閔斌斌----當她知道閔斌斌另有其人後,千裏迢迢跑到中印邊境西段來找他----她已經陷於一種迷狂!在她心裏,五班長沒有死,和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的閔斌斌,就是一個人!或者說,死去的五班長,還活在閔斌斌身上——就是解放軍,最可愛的青春偶像!


    -


    可是這裏有個問題!


    -


    五班長是66年入伍的,閔斌斌是70年入伍的,如果是五班長寫的,應該有66年以後的記錄,可這本日記是從70年開始記錄的----這就說明,青海基地趙忠誠留下的日記,並轉到我手中,藍盾拿走的,並不是眼下這個版本----而自己從小戰士(五班長)犧牲時得到的日記本,一直到現在還在自己手中、鮮血斑斑的----則是另一本日記,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難怪小公主知道閔斌斌!難怪她會一直追到康西瓦!


    -


    鐵列克提事件發生在1969年,怎麽會有1971年以後的內容呢?


    那麽這本日記一定是有人掉了包----


    自己是從北京醫院回到合肥後開始讀日記的----


    1971年——那是又一撥新兵到西藏的年份!


    -


    藍盾為什麽要從隴海鐵路上拿(盜)走日記----可能記錄了與他有關的事情----更可能記錄了----與部隊長----甚至----高虎聲有關的事情----


    或者,記錄了一些重要的,我軍重大事件的機密----


    所以發起了西域追殺“神秘隱形人”的戰役!


    -


    為什麽要掉包?顯然是有人想讓我看到現在這本日記的內容----


    日記如果不是醫院寄回來的,那麽,是誰送到露露家中的?他想幹什麽?


    而在另一方麵,藍盾在我第二次隴海線之行中又一次在酒泉拿走日記,並提前放在奎屯停屍房,又是為什麽?!


    到底要幹什麽!?


    -


    他們一定已經複製了這本日記,要不然不會原璧歸趙!


    -


    就是說有人在追蹤這本日記的源頭!


    而第一本日記的源頭一定有了著落,可能就是中哈邊境那個神秘的“隱形人”的罪證,所以上級要追殺他!


    -


    那麽,就是說,有一本綿長的日記,其中有66年至70年段,有70年至----今?!


    它的起始日期到底是什麽時候?!作者是誰!?


    -


    誰的年齡最大?參軍最早?猛然一句“曾大軍已身陷囹圄”闖入他的腦海——


    “我66年參軍,他已經畢業了----難道是他?”


    -


    一雙手重新翻開日記,“難道有人向我顯靈嗎?


    ”-


    李滬生一下變了臉色,嚇了一大跳!


    4. 追殺密令


    4. 追殺密令


    -


    央金正在收拾桌子,黑衣人烏瑪呻吟了一聲,已經醒來了,央金端過藥罐又在一旁照護。


    李滬生接過央金手上的藥罐放回桌上,見台案上框著一幀照片,走過去拿起來,不覺驚異,那是他爸爸20年前進藏時拍的。照片上的爸爸英姿颯爽,兩眼有神。央金有點害羞地說:“他也是我爸爸。”李滬生明白,這是一段奇緣。爸爸那年跟隨張國華的18軍風雨兼程,爬冰臥雪,向西藏腹地挺進----在昌都附近曾救過一對年輕的農奴,後來這對夫婦一路上一直跟隨大軍,做苦役、當差夫,有時還能做翻譯,燒飯----也就是部隊長在中蘇邊境篝火之夜彈唱三角琴前烤土豆時講的那一段故事----沒想到他們的女兒現在長這麽大了----央金怯生生地問:“他是你爸爸嗎?”李滬生點點頭。央金用帶川音的普通話說:“我說怪不得那天你在草原上趕豹子的時候,我看就有點像----”說完羞怯地一笑,就去收拾床鋪讓李滬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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