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杜修的身上起了一層冷汗。杜修裝作無意的繼續說道:“你有什麽打算麽?”杜然說道:“曲家,我想要曲家。”“曲特不是一個會聽擺布的人。”杜修說道。“我知道。”“那你還要和他合作?”杜修問道。杜然不說話,打了一個哈欠,本來充滿殺意的眼睛瞬間變得朦朦朧起來,杜然竟然說著說著就困了。杜修一看杜然這個模樣,知道杜然是又要睡了。這些日子裏,杜然的嗜睡越來越嚴重。“好了,上床睡覺吧。”杜修抱起杜然,把桌子上的茶葉小心的放好。抱著杜然走進了臥房。曲家的房子是足夠多的,但是杜然卻仍舊喜歡和杜修一起睡,杜修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隻當是小孩子的粘人。杜然又打了一個哈欠,嘟囔著說道:“恩,睡覺。”等到杜修把杜然放到床上,杜然的眼睛已經全部的閉上了,竟然是睡著了。杜然的睡臉,很安靜也很祥和。杜修把被子給杜然蓋上,悄悄的退出房間。“小吱?你在麽?”杜修走出臥房,直接上到了三樓天台上。幾秒鍾過後,小吱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在。”杜修站在欄杆前麵,看著寂靜的夜空,在腦海中河小吱開始了交流。“杜然是怎麽了?他最近很嗜睡,情緒也不大穩定。”杜修在某種程度上還是關心著杜然的。小吱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他應該是要蛹化。”“蛹化?像是蝴蝶那樣?”杜修聽到小吱的的用詞,立馬想到了毛毛蟲結繭化蛹的場麵來。“應該是。“小吱沉默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杜修聽出了小吱的猶豫,又問道:“那他蛹化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回答杜修的是小吱更長時間的沉默。“你不知道麽?小吱?”杜修問道。“你察覺到了吧,我現在很虛弱。”小吱細細的聲音傳來。杜修頓了一下,這才說道:“我猜到了。”“我的精神體正在一點一點的老化。”小吱說道。“精神體老化,為什麽?”杜修問道。“因為杜然?”杜修試探的問道。小吱說道:“杜修,你是一名非常聰明的人類。杜然,是我的同類。但是很奇怪,他具有一個人類的軀體,而且身體上有了極大的變化。如果不是那種攝取生命力的本能,我不會認為那是我的同類。寄生獸是分很多等級的,為了更好的生存,我們曾經在我們的星球豢養了一批生命體,我們靠著寄生生存。寄生的本能就是掠取,這種本能,讓我們的文明迅速的發展,但是到了後來,由於生命體的大規模減少,寄生獸之間開始了廝殺。然後,我們驚奇的發現,吞噬同類會讓我們變得更加的強大。為了強大的能力,為了生存下去,我們的星球爆發了一場戰爭。數以萬記的寄生獸死於這場戰爭。最後一個全新的王級寄生獸出現了,他吞噬了最多的同類,他的力量是整個星球中最大的。剩下的我們,壓根不是他的對手,我們隻能選擇逃離,在漫長的逃離過程中,我開始反省,為什麽我們要去追求那種完全不需要的強大力量,為什麽我要永無止境的去壓榨宿主,如果能和宿主完美的共生,進化,也許我的星球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小吱說到這裏,似乎是在回憶起當年那場恐怖的捕食與被捕食的經曆。“後來,我和其他一些寄生獸通過飛船逃離了星球並四散開來,開始在星際間飄蕩,開始尋找有生命體的星球生存。再然後,我的飛船被迫降落在地球。”“你是說,杜然是當年和你一起逃離的眾多寄生獸之一?”杜修問道。“我猜是的,隻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的能量源遠遠高於我的,我的精神體正被他逐漸的吞噬。”小吱的聲音響起。“那你當時為什麽要我救他?”其實杜修想問的是,為什麽不殺了杜然,從杜然的平時表現上看,杜然壓根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小吱聽了,隻是說道:“他是一隻年輕的寄生獸,而我,已經活過了太多年。”杜修無語。小吱繼續說道:“我已經厭倦了永無止境的漂泊,我想要一個終點。我會幫助它,好好的生存下去。繁衍是生物的本能,不論你們還是我們,都是生命的分支,我慶幸我能看見一個新生代的寄生獸,我最後一次看見同類,已經是千年以前了。”小吱慢慢的說著。杜修似乎能想的到,永遠黑暗的宇宙空間裏,一個孤獨的個體無盡的漂泊。杜修想起了人類,人類何嚐不是那樣,一直追強大的力量,也會屠殺自己的同伴,追求漫長的生命。可是,一個永恒的生命,真的是上帝的饋贈而不是懲罰麽?當歲月時間沒有了意義,那活著,和死去又有什麽區別?杜修沉默了。小吱也沉默了。杜修摸摸的回到臥房,橘黃色的床頭燈光打在杜然的臉上,杜修的心卻很平靜。真的奇怪呢,杜然居然不是人類。杜修慢慢的爬上床,熟睡的杜然似乎知道杜修的到來,下意識的朝著杜修的方向挪動,蹭到了杜修的胸口,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大睡起來,手還非常占有性的搭在杜修的腰上。杜修忽然之間,有些感動。杜然,是全然的信賴自己的吧?杜修關上床頭燈,室內陷入一室的黑暗,杜修抱著杜然,陷入了沉睡。第19章 桃花曲家,默默的坐在酒會的角落裏,杜修手裏拿著一杯葡萄酒,靜靜的看著場上各色的人物。這應該是整個亞洲區的幕後操控者了,場上的男人女人,臉上都掛著淡淡的微笑,互相細細的低語。因為年紀的原因,杜然不太適合在這種場合出現,杜修也不準備和曲特解釋杜然的事情。倒是李固出現了,杜修走的時候,杜然告訴杜修,李固會保護杜修的。杜修聽了,微微有些詫異,李固是什麽德行難道自己還不知道麽?什麽時候李固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但是杜修也沒有多問什麽,倒是囑咐了杜然,不要在出去亂跑,也不要去招惹麻煩。見到李固,杜修是有些吃驚的,在杜修的記憶裏,李固的形象雖然不怎麽光彩,但是長相倒是也不錯的。而現在,李固似乎老了幾十歲,一雙眼睛也不是很靈活。佝僂著身子,畏畏縮縮的站在自己麵前。杜修忽然很好奇,杜然,對李固,究竟做了什麽?杜修並不想和李固多說話,對於李固把杜然迷昏的事情,杜修對李固的印象很不好。李固似乎也是個識趣的,隻是老老實實的跟在杜修的身後,就像是一個影子。曲特今天很高興,今天,自己作為曲家的正式主人了。曲語沒有來,蘇家的解釋說是生病了。曲特聽了,心裏冷笑一聲,雖然知道這一頓定不是真的,但是真的要病死了,倒也幹淨。曲特瞄了一眼角落裏,杜修在那裏喝酒,有杜修在,曲特覺得心安了不少,別過眼,繼續的應酬。杜修晃動手裏的酒杯,但是實際上,杜修一點也不輕鬆,杜修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釋放了自己的能力。雖然不是探查每一個人的情緒,但大範圍的試探還是很累。杜修已經慢慢掌握了自己的這種雞肋能力,杜修甚至驚奇的發現,自己似乎也能明白小吱口裏的能量源的意思了。他的確是感覺到了每個人的能量都是不一樣的,越是高能量的人,自己能夠感知的情緒就越少。反之,越是能量源弱小的人,杜修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嗨?”一個低低的男音響起,同時杜修發現了晃動在自己眼前的酒杯。杜修下意識的抬頭看去,一個男人正站在自己麵前,衣服上的領帶被隨意的解開一半,襯衫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一副不羈的模樣。這個人?會是誰?杜修在心裏迅速的分析,應該不是什麽保鏢之類,也不會是幾位大家族的掌權者,那隻剩下一個解釋了,是個沒什麽本事的家族子弟。杜修沒有說話,倒是男人自說自話起來,“很無聊不是麽?我們出去走走吧?”男人邀請道。杜修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的邀請,不會是天上的餡餅。但是,無意間探查男人的真實情緒的時候,杜修又驚訝了。他什麽也感覺不到,就像是明知道眼前有東西,但是看不見也摸不到。杜修皺眉,難道這個男人覺醒者?但是自己完全感受不到什麽能量源。除了杜然讓自己有過類似的感覺,還沒有人能夠讓自己什麽也探查不到。短暫的思考之後,杜修決定對於這個男人,避而遠之。杜修搖搖頭,拒絕道:“不了。”男人似乎很奇怪杜修的決絕,挑眉道:“你不知道我是誰?”看著杜修一瞬間困頓的表情,男人似乎很愉快,抿了一口酒,然後笑了,露出一個小小的酒窩。“你是哪個家族的?”男人問道,一隻手搭在了杜修的肩膀上。杜修對於男人的這個舉動,身子隻是微微的僵硬了些,卻沒有閃開,而是回答道:“曲家。”“曲特的人吧?早聽說曲家的私生子從貧民區帶回幾個人。應該就是你吧?”男人說道。杜修對於男人話裏,對於曲家和曲特的鄙夷有些震驚了。在曲家,居然當著一個曲家人說這樣的話?這究竟是愚蠢還是自負?“是的,就是我。”杜修說道。男人要比杜修的個子高了一頭,站直身體,低頭問道:“小家夥,你很好玩啊。”杜修不知道哪裏表現的很好玩,而且,好玩也不是一個褒義詞。“我去那邊那點吃的。”杜修想要走了。“別急,我和你一起去。”男人拉住杜修的手,手指在杜修的手心裏撓了撓。杜修的臉一些子紅了。杜修不是個小孩子,對於這方麵的暗示怎麽會不懂。杜修回頭看了一眼男人,那男人衝著杜修笑的更加的愉快了。杜修掙脫了一下,但是男人的手就是緊緊握著不放。“你不是要去拿吃的麽?正好我也餓了,和你一起去?。”男人拽著杜修朝著放著食物的桌子走去。杜修隻好跟上去。“你想要吃什麽?這個糕點不錯。”男人夾了一塊糕點放到了餐盤裏,遞給杜修。杜修接過餐盤,說道:“謝謝。”男站在一旁,對著杜修說道:“你怎麽嚐嚐,看我挑的合不合你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