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男兵也跟著在嘀咕:“我也不想下腳。”“我捨不得踢你們。”


    羅雁動情地道:“男戰友們,你們要看得起我們,要把我們永遠都當戰友,你們就狠狠地踢!這是我們送給你們的唯一的告別禮物,踢啊!”


    全體退伍女兵、包括沙學麗和徐文雅都一起嘶聲大喊:“踢啊!”


    男兵們踢起來了,他們勁腿飛揚,塵土在女兵肩背上爆出一片片白色煙霧。羅雁她們咬牙堅持,鬢髮汗濕粘在頰上,身體在男兵們的踢打下,水泥樁一樣堅韌不晃動。


    強冠傑不露聲色地看著她們。


    眼淚在羅雁臉上流,在沙學麗和徐文雅臉上流,但她們咬著牙不讓哭聲出來。


    飛腿猛踢的男兵們眼中也流出了眼淚,他們流著淚在狠狠出腳。


    從來不動聲色的強冠傑的眼睛,也終於有點濕潤了。


    一個月後的早晨,女子特警隊大操場上,朝霞在天,旭日東升,這次集合的男女兵們當中,有了許多新麵孔了,耿菊花站在一個班的領頭位置,鐵紅站在另一個班的領頭位置。


    強冠傑在講話,教導員笑眯眯地站在他旁邊。


    強冠傑仍是一貫的威嚴剛毅,“剛才宣布了分班名單,”他說道,“新戰士就正式成了我們這個特殊的大家庭的一員,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你們的到來,給這個鐵打的營盤注入了新鮮的活力,我希望你們在這個特殊的熔爐裏,像我們一代一代的老戰士一樣,百鍊成鋼,人生輝煌!現在,各班帶開。”


    鐵紅在發令:“一班,聽口令,訓練場,向右轉,齊步走!”


    耿菊花在發令:“三班,聽口令,訓陳場,向右轉,齊步走!”


    幾隊威武而臉上充滿稚氣的新女兵好奇地跟在鐵紅和耿菊花身後,精神地甩著手,迎著一輪初升的朝陽,向著操場走去。


    1997.7.15 電視劇本於成都


    1999.1.30 長篇小說於成都


    ·20·


    譚力 著


    後記


    小說《女子特警隊》最初是先有二十集電視劇,那是為中央電視台中國電視劇製作中心和武警總部電視藝術中心聯合拍攝的同名電視劇擔任編劇時,在採訪武警四川女子特警隊,與上至隊長下至列兵的許多男女軍人交談過後構思寫出來的,它仿佛是表現的四川女子特警隊,但其實不是,因為經過提煉加工和創造,它早已是一部純粹的藝術作品了。


    麵對每天在訓練場上摔打的女兵,使人聯想最多的是她們的同齡人,在這樣物質湧流、商品意識大大強化的時代,又是這樣的春花乍放、春情初蔭的年紀,與社會上各行各業的姑娘相比,兩者簡直宛若天上地下,竟有太多的不同,化妝品高跟鞋香水口紅花裙子與警營裏十八九歲的姑娘無緣,就連頭髮也是清一色的男式運動短髮,每天被汗水泥塵浸得濕漉漉亂糟糟,別的行業的姑娘可以在母親麵前撒嬌承歡,可以進舞廳吃夜宵打保齡球談戀愛,但女特警姑娘沒有這些,在她們的青春中,雖然警營外包圍著她們的物質和精神的誘惑太多,可她們與所有的誘惑絕對無緣,就是哭,都不能大聲,否則要被領導狠狠地訓斥。她們的花季仿佛是單調的、嚴酷的、沉悶的,泛著鋼鐵般的冷灰色,可當你深入到她們的內心世界,從另一個角度去理解一個人的生命的層次和尊嚴後,你會為她們的青春深深地震撼,那裏麵所包含的特殊的價值、榮辱、得失和情感觀,是特警隊外的同齡姑娘根本無法企及也根本不能得到的,它會使你從哲理的高度去思索和理解女兵們最愛說的那句格言:“當女子特警隊員,你會後悔三年;不當女子特警隊員,你會後悔一輩子。”


    寫電視劇本實在是一個係統工程,實際上你是在為一群藝術家當執筆人,首長、領導、出品人、導演、編輯、軍隊與地方……每個人的意見都十分有理,每個人的指示都不能不參考遵從,因此電視劇是眾人的作品,特別是對劇作的最終成為張三而不是李四、成為富家小兒而非貧家碧玉擁有最大生殺大權的導演,那才是一部影視作品的真正的創造者。我在此除了深深感謝這些先生和女士們,對他們對藝術的嚴格把關表示最衷心的欽佩之外,我仍想保留一些我對自己寫作的題材的最初的感覺和深情,既然影視作品實際上是一大群藝術家的聯合創造,我為什麽不能利用小說這種最個人化、最獨立性的創作手段,為自己經營一份小小的自留地呢?


    於是,在中央電視台與武警總部電視藝術中心拍攝電視連續劇《女子特警隊》的同時,我將劇本改編成小說推出,這裏麵保留著我對人物、情節、主題思想的諸多原始構思,它可能比中央台播出的劇本在情節安排和人物設置上更加生動和合理,但我想,得益的最終是廣大讀者和觀眾,因為他們可以從兩種不同的藝術門類中,獲得不同的藝術享受。


    感謝讀者們,讀者是作家永遠的上帝。


    1999於成都西郊之寓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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