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學麗和耿菊花都高興地點頭,爭相說道:“是!教導員。”


    鐵紅的神情卻晴晦不明,她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教導員,又倏地躲開他的眼光。


    “你們都是老兵了,是我們女子特警隊的軍事骨幹。”教導員說:“以後你們要更加嚴格要求自己,為那些一年兵兩年兵作出表率。入黨不是到了頭,在部隊裏,入了黨就是要準備吃更大的苦,麵對更多的危險,舉個例子,有罪犯向我們舉槍的時候,群眾可以往後縮一下頭,但黨員卻必須把頭抵到槍口上去,否則你就是假黨員,是動機不純,是混入黨內的投機分子。明白了嗎?”


    三個女兵一齊道:“明白。”但鐵紅的表情更顯得不安了。


    教導員:“還有什麽?”沙學麗和耿菊花道:“沒有了。”鐵紅終於鼓起勇氣,吞吞吐吐地說道:“教導員,我……我想單獨跟你說一句話。”教導員看她一眼,和藹地向沙學麗和耿菊花道:“你們先走吧。”


    兩個女兵狐疑地看了一眼鐵紅,起身出門。


    屋裏隻剩鐵紅和教導員兩人了,空氣很靜,鐵紅試了幾次,都沒把話說出口,一急,反而深深地埋下頭。


    “別緊張。”教導員似乎已意識到什麽,笑道:“慢慢說。”鐵紅抬起頭,額上已滲出細汗,艱難地道:“我……我原先給你講的……我給耿菊花寄過六百元錢,其實我那都……都是假的,是哄領導的……”她的頭越垂越低,聲音越來越細,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然而一旦把話說完,她卻感到解脫似的輕鬆,她刷地一下重新仰起臉,是死是活,她如今都可以坦然麵對了。


    不料教導員卻爽快地笑起來,“你呀你呀,”他笑指著鐵紅道,“你還該說下去呀,你後來不是給耿菊花補寄了六百元錢嗎?那絕對是真的,你為什麽不說了呢。”


    鐵紅胸脯起伏,一臉緋紅,非常驚奇地道:“教導員你……你怎麽知道?”“你的戰友早就告訴過我。做不好的事,逃不過周圍人的眼睛,做好的事,同樣也逃不過。”他又笑起來,“這就是老話所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鐵紅心潮起伏,喃喃道:“教導員……”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惶惑地閉了口。


    “從假寄到真寄,”教導員嚴肅地說道,“這個曲折的過程,說明了你的進步,思想的提高,而且就憑你今天敢於自我解剖,敢於坦白的決心,就說明你已完全具備了預備黨員的資格,你是當之無愧的。”


    “教導員!”鐵紅非常激動地大喊一聲。教導員抬抬手道:“繼續努力吧。”鐵紅莊嚴地敬禮,發自肺腑地答應道:“是!”


    10月14日,北京西南郊武警指揮學院的訓練場上,一座很大的觀禮台上已是人聲噪雜,不同膚色、不同語言、穿著不同警服或便衣的外國貴賓在座位上坐得整整齊齊,他們中有的鬢髮已斑,表情沉著,有的少壯精幹,神采飛揚,那些穿警裝的外賓肩膀上的肩章表明著他們在各國警察部隊中的地位,有中將,有少將,也有大校和上校。


    巨大的氣球拖掛著巨大的標語:“熱烈歡迎參加世界警察技術裝備會議的各國代表”、“祝賀世界警察技術裝備會議取得圓滿成功”


    上午九點,中國武警部隊向會議進行軍事表演正式開始,一位中將軍銜的武警首長在麥克風前宣布:“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表演步伐——進場!”


    武警軍樂隊奏響雄壯的檢閱曲,以軍旗為前導的一隊隊男武警,邁著威武的步伐,一個個地通過主席台。


    每通過一個受閱方隊,外賓們就有禮貌地鼓掌。幾分鍾後突然掌聲變得更熱烈了,原來是女子特警隊的方隊出現在主席台左側。隻見羅雁手持指揮刀,走在三人軍旗隊與整個方隊之間,她大聲發令:“向右——看!”


    行進的女兵方隊立刻走成正步,一雙雙眼睛向主席台一側行著注目禮。鏗鏘的腳步、整齊劃一的擺腿、一色的紅色貝雷帽、一色的嶄新迷彩服、一色的半高腰牛皮靴、一色的巾幗女英雄沖天的豪氣,令人感奮,讓人欽服。徐文雅走在隊列裏,她的旁邊是沙學麗、鐵紅、耿菊花。


    掌聲經久不息,一個黑人警察將軍向身邊的警官翹起大拇指,另一些外賓手持望遠鏡目不轉睛地看著受閱的一個個女特警,嘴裏不斷地嘖嘖讚嘆。


    操場東北角,強烈的陽光下,強冠傑和教導員以及王川江等男兵配手在待命,他們身邊,是放得整整齊齊的準備好的表演用的各種軍事器械。


    羅小烈手搭涼棚看著遠處的主席台方向,王川江悄悄撞了拉他的手肘道:“看那個女兵嗎?”羅小烈知道他的所指,但裝糊塗道:“哪個女兵?”王川江道:“咦,上了報紙的那個女兵嘛,未必還有功夫去看那些沒能耐跑到報紙上去露臉的打工妹?”羅小烈假裝正色道:“班長,你也敢帶頭犯規呀?謹防強隊長聽到。”王川江笑了,一歪嘴道:“呶,你看他們。”


    不遠處,強冠傑和教導員一樣手搭涼棚看著遠處,強冠傑甚至站在一個彈藥箱上,看得認真,看得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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