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不會防備嗎?”


    “他有防備又咋樣?他能想到咱們會從背後下手嗎?你別忘了,他背後可有著鬼子兩個大隊呀!”


    “那倒也是……不過,咱們要是不能及時拿下城樓,那可就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了,這件事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哪次打仗不是冒險呢?不外乎就是風險大小的問題。我就堅信一條:越是風險大的買賣越賺錢。”


    “嗯……挺有道理的……嗯?這話是你說的嗎?”


    “你就別管是誰說的,放心好了,小鬼子絕對想不到咱們剛滅他兩個中隊,就馬不停蹄攻擊他城關。就是換了我,也一樣想不到。”


    丁道恆沒有阻攔,因為此時的他已經對江永產生了極度的信任,這種信任是源於此次戰鬥的勝利。


    救國軍踏著積雪悄悄接近喜封口第二道城關。不出所料,小鬼子果然沒有任何防備。這倒不是小鬼子粗心,而是經過白天血戰打退第二十九軍的進攻後,小鬼子認為中國人不敢再來。


    吉野在部下的陪同下離開了城關,他是被寒冷的天氣給凍的,連他也認為這種鬼天氣裏什麽也做不了。更何況是別人?


    中國人不但來了,而且還來了兩支性質不同的軍隊。救國軍從北麵爬上關門時,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一群身背大刀,衣衫襤褸的國軍士兵也悄悄爬上了城牆。雙方對視著,都被對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救國軍戰士比較機靈,馬上伸出食指放到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他們也從背上抽出大刀。


    “友軍?”二十九軍的弟兄心裏這個高興,既然有友軍配合,那麽這仗打起來就更爽了。“他們也有大刀?”許多二十九軍的士兵很驚訝救國軍的裝備,“他們的刀可比我們要長要寬……”


    江永爬上城頭和王長海打個照麵,兩個人誰也沒說話,隻是簡單做了個分工手勢。那意思是:你這邊我那邊,看咱們誰先幹掉鬼子。


    都是大刀隊,雙方不知不覺就在心裏產生了攀比。救國軍打仗有點賴,還沒等二一七團做好準備,這群小子就衝進小鬼子一側營區,一腳踹開房門二話不說,掄起大刀劈頭就剁……血水就跟剛出鍋的糨子似的,溫熱還帶點黏稠。一刀下去,小鬼子從夢中被痛醒,兩刀下去,則乖乖又回到了夢中。


    “睡吧!狗日的,有種你就接著睡!”偵察連長董振標的大刀已經卷了刃,這小子幹脆用刀背對準小鬼子的腦袋一陣猛砸。“哢嚓嚓”的骨折聲音,聽得鄰近二十九軍的弟兄也是毛骨悚然:“殺就殺唄!弄出那麽大動靜幹啥?”


    救國軍殺敵手段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屬於虐殺範疇。這也是救國軍有意而為之的一種手段。“你不這麽幹,誰還怕你?”江永和陳卅一樣,總喜歡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


    天太黑,殺了多少鬼子沒人記著,隻知道從營房走出來的時候,救國軍和二十九軍的弟兄都跟從血水中撈出來似的。王長海抖了抖濕透的衣服,對手下的將士喊道:“加固工事,防止小鬼子反撲!”喊罷,他回身問部下,“有沒有煙?給來一根。”


    部下無奈地搖搖頭,二十九軍兵窮將窮那是出了名的。


    “兄弟,抽我這個!”江永伸手遞過來一盒印有“star”的七星香菸。


    “拿走!我不抽鬼子煙。”王長海厭惡地喊了一聲。


    “這是我砍掉一個少尉,從他的口袋裏翻出來的。活人的煙你不抽,死人的煙你敢不敢抽?”江永笑著問道。


    “繳獲的煙?那可得抽一根。”王長海沒客氣,從煙盒裏拽出一根點上,抽著抽著,王長海瞧瞧江永問道:“兄弟是哪個部分的?”


    “救國軍。”


    “救國軍?”王長海愣住了,“你們不是東北軍?”


    “老哥,說啥都行,就是別把咱和東北軍扯在一起,你這是往咱臉上扣屎盆子。”


    “對不住,對不住,你瞧瞧我這張嘴。”王長海不好意思,一個勁地賠禮道歉。


    “沒啥!瞧你們這身手不賴啊!你們可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國軍。”江永贊道。


    “過獎過獎,你們救國軍的名號可是非同小可,小鬼子現在最忌諱聽到這幾個字。”王長海也很客氣,兩個人就此拉近了少許距離。


    “兄弟,你們救國軍的裝備挺牛啊?”王長海瞧著救國軍一個普通士兵都身背著嶄新的三八大蓋,那眼神羨慕的,快噴出了火。


    “老哥是不是怕我和你搶戰利品?”江永問到人家短處了,鬧得王長海直不好意思。“想要你就明說嘛!都是打鬼子,給誰還不一樣?”


    “哎喲!那我可就謝謝兄弟,謝謝啦!”王團長像是見到了親人,拉著江永的手不住稱謝。江永嘴上說著不客氣,心中暗道:“老子繳獲得太多,帶不走了,隻得便宜你個舅子的……”


    兩個人“眉來眼去”,最後江永問道:“不是我說,瞧你老哥也是堂堂的國軍,咋還混得這麽慘呢?那南京政府窮到這個分上啦?大冷天你們咋還穿著單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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