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


    江永趕緊用筷子從碗裏插出一塊肉遞到陳卅嘴邊:“軍長,您吃吧……”


    “這個……”


    江永沒猶豫,一大塊肉全部塞進陳卅的嘴裏。“好吃嗎軍長?”


    “好吃……嗯!香!”陳卅大口嚼著,肥膩的豬油流了滿嘴。


    “嗬嗬!”江永一邊笑著,一邊又插起一塊肉。


    “算啦!還是你自己吃,我嚐一塊就行。”陳卅舉起袖子抹抹嘴,“我算是跟你們一團借著光了。”


    “一團?哪的一團?”江永微微一愣。


    “你們一營已經擴編為一團了,你就是這一團新任團長。”


    “我?我是團長啦?”江永聽到這消息驚呆了,“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賣啥呆呀?吃你的,快吃!”


    “是是……”江永低頭繼續風捲殘雲。陳卅借著這機會向他傳達了救國軍最新人事安排。最後,他對江永說道,“我這可是冒著得罪人的風險把你保下來了,你小子今後是給我爭臉還是給我抹灰,那就全在於你。不過,眼前正有一個你立功贖罪的好機會,就看你小子敢不敢幹!”


    “沒問題!隻要是軍長您下令,哪怕叫我攻打北平,我江永也不會皺皺眉!”


    “沒那麽嚴重,你小子別把事情往歪了尋思。”陳卅重新點燃一根香菸,深吸一口說道,“小鬼子正在趕奔喜峰口你知不知道?”


    “知道!老丁……丁政委和我說起過。”


    “小鬼子要是占領了喜峰口,那就和冷口、榆關形成了鼎足之勢。當然了,鼎足之勢是啥意思我也不知道,那都是宋政委在會上說的。不過這喜峰口要是落在鬼子的手裏,小鬼子的便宜可就占大了。你過來看看……”說著,陳卅從口袋中掏出地圖攤在桌麵上,“小鬼子占領了喜峰口,不但進可攻,而且還能退可守。這就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插在熱河、華北的心窩上。隻要小鬼子在喜峰口站穩腳跟,他就算是把熱河徹底捏住了。這樣,他下一步有兩個選擇:一是進攻華北,進攻的目的也不外乎是想把戰線拉到國軍的腹地,說白了還是想趁機鞏固占領熱河;二,他可以騰出手進攻察哈爾,也就是想找咱們和湯二虎的別扭。不管咋樣,這形勢都對他有力。而咱們呢?咱們剛把部隊擴充,大部分還都是新兵。新兵嘛!不習慣不適應很正常,要有一段的磨合期。這磨合期也是政委講的,是不是這麽念我也不知道,你就湊合著聽。所以啊!你要想辦法率領一營在喜峰口一帶狠狠幹他一下,沒有啥死命令,隻要能給增援喜峰口的國軍創造時間,隻要能叫他們幹起來給咱爭取到休整時間,就算你小子立了一功。咱們雖然和國軍的關係不太好,但是國難當頭,相互拆台的事情興他老蔣做可不興咱們做,你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


    “咱們和國軍都需要時間,這時間能不能搶回來,就看你江大個子。如果你小子沒有把握,那我就派張寶庫打主攻你配合他。”


    “軍長,別介呀!你把咱們一營……啊咱一團當成啥了?他張寶庫多個啥也?老……我在東北軍當班長那時候,他張寶庫連繫個皮帶都找不著眼兒。今天咱啥也別說了,主攻這頭籌我是拔定了,你叫張寶庫哪涼快哪呆著去,完成不了任務,你二罪歸一槍斃我!”


    “這可是你說的,我不聽你保證,隻想問你能不能完成任務?”


    “請軍長放心!咱一團的爺們沒有孬種!”


    “好!既然這樣,你就放心大膽地幹吧!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一團沒有孬種!”


    “是!”


    陳卅走出禁閉室,夜已經很深了。他深深吸了口清鮮寒冷的空氣,使得自己頭腦能夠稍微清醒一些。舒展一下肢體,他走到牆根正欲解開褲子小便,忽聽得遠處哨兵大聲喝道:“你老實點!再不老實就捆了你!”


    “嗯?”陳卅微微一愣,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內務”,係上皮帶向哨兵迎去……


    “口令!”


    “抗日!回令!”


    “救國!”哨兵將步槍收回並向陳卅敬個禮。還禮之後,陳卅向他身後小屋看了看問道:“咋回事?這裏麵關著什麽人?”


    “報告軍長!裏麵的人叫廖自濤,就是上次在河源鎮,您下令關起來的那個……”


    “我下令?”陳卅低頭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怎麽這小子還關著哪?他平時表現得咋樣?”


    “跑過三次,每次都被鳳隊長捉回來。這次,這小子已經快到張家口了,結果還是被咱們的人給攆上。這不,心情不痛快正在砸東西呢!”


    陳卅側耳聽了聽,隻聽得裏麵有人喊道:“殺了我!你們有種就殺了我!老子寧死也不當你們這土匪兵!”


    “也何?還挺囂張。”陳卅一邊聽一邊笑道,“看來把他關起來是對的,要不然這小子容易傷人。”說罷,他轉身對哨兵吩咐道,“告訴你們連長,就說是我說的,對於這個廖自濤,不能打也不能罵,好吃好喝給我接著養肥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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