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個……大膽啊!雖然我們黨目前的實力也很薄弱,不過,我們對朋友向來是言而有信說到做到。如果你有什麽困難需要我們幫助,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


    “許先生,我不明白你們為啥這麽看重我,我隻是一個鬍子……”


    “我們看重的不是一個鬍子,而是敢於站出來,和日本侵略者真刀實槍拚個你死我活的陳——大——膽!”


    “許先生……”陳卅有些激動。從宋玉昆等人的一貫表現上來看,他相信許德珩說得是心裏話。


    “大膽啊!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許德珩上前握住陳卅的手,用力搖了搖。


    “許先生……”


    “大膽……”


    三個人談得挺投緣。郭仲良安排許德珩和陳卅見麵的目的,不過就是想拉近陳卅和組織的關係。結果,事態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沒想到會如此順利。眼見自己完成了一件歷史性的突破,郭仲良感覺像喝了蜂蜜。


    許德珩不敢耽擱太久,他婉言拒絕了陳卅邀請吃飯的美意,為了隱藏身份,在爭取陳卅的同意後,匆匆為他剃了個光頭——陳卅特別偏愛光頭。


    “嗬嗬……”摸著陳卅電燈泡一般閃閃發亮的頭皮,鳳凰笑得差點沒背過氣去,“當家的,咱省蠟燭啦!”


    “去去!不許笑聽見沒有?”陳卅說著說著,自己也忍不住“嗬嗬”傻笑。


    “當家的,我想出去逛逛街……”鳳凰向他告假。


    “那還用請示嗎?走!我陪你去。”陳卅這兩個星期在病床上躺得快長了草,總想找點事情幹幹。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鳳凰笑著搖搖頭。


    “你啥意思?咋地,我陪你上街不行啊?我配不上你是咋地?”


    “那倒不是……”鳳凰淺笑道,“跟一個禿瓢和尚逛街,我……嗬嗬……我怕遭人誤會……嗬嗬……”


    第21章


    “媽個巴子的,跟自己老婆上街都不行啦?沒咋地就開始嫌棄我。我就跟著你,看你能咋地?”陳卅那種睡涼炕的脾氣又發作了。


    鳳凰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架勢,淺笑一聲問道:“你不等瘭子回來啦?”


    “不等啦!老子誰也不等!老子媳婦都要泡湯啦,還哪有那份閑心?”陳卅像個受氣的孩子,纏著鳳凰不依不饒。


    “那好,”鳳凰無奈地說道,“你願意跟就跟著吧!不過咱可說好了,別跟旁人說我認識你。嗬嗬……”鳳凰歡快地笑著,像小鳥一樣飛出了門。


    陳卅是說到做到,他氣呼呼跟在後麵,鳳凰去哪他就跟到哪裏,心甘情願做起了跟屁蟲。救國軍的警衛戰士可不敢大意,梁非率領弟兄身著便衣緊緊跟隨在陳卅身邊。


    “你們說說,這他媽叫啥事?還沒咋地就嫌棄啦?老爺們剃個光頭犯啥毛病啦?你瞧瞧這些娘們,一個個這個嬌貴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鬼才知道到底哪行!”陳卅心裏一有氣就扯開嗓子開始了罵街。


    老北京人喜歡看熱鬧,特別是陳卅那一口流利的東北腔,一下子就吸引了眾人注意。好在大家都不認識他,否則當天報紙就會在頭版頭條,刊登救國軍最高指揮官的“奇聞軼事”。


    鳳凰在前麵先是優哉遊哉走著,可是聽到陳卅那幾句不倫不類的話後,轉身來到陳卅身前一言不發,揚起小手“啪啪”扇了他兩個大嘴巴,隨後一蹦一跳繼續進行著她的北平之旅……


    “軍……陳爺!您沒事吧?”梁飛捧著陳卅的臉,雖然心疼,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沒……沒事……媽個巴子的,這娘們的手可真黑……把老子的鼻子都給打出血了……”陳卅兩眼觀天,任憑手下用袖子擦拭著鼻孔的鮮血,“梁子!記住以後找婆娘千萬別找這麽厲害的。醜點就醜點吧!放在家裏咱省心不是?”


    “是!”梁飛苦笑著應承道。


    兩記巴掌下去,陳卅也老實多了,盡管他心裏依舊是不服不忿,可是在表麵必須要裝作老老實實重新做人。


    幾個人一前一後在北平的大街小巷東遊西逛。鳳凰沒進過北平,所以對這裏的風土人情文化建築等等,都充滿了好奇心。女孩子逛街有個特點,一般都喜歡找個伴兒陪逛。這主要是體現在買東西上:希望有個人做做參謀。不幸的是,她身後的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不但做不成參謀,反而淪落成了苦力。陳卅最開始還沒往心裏去,身邊人多,不管是誰扛東西,按理說也輪不到他。可是,當鳳凰捧著幾匹綢緞摞在他手上時,陳大膽暗叫一聲“不好”,隨後在心裏就產生了負擔。


    “過來幾個幫幫手!”陳卅大喊了一聲,沒人理會他。“我說話不好使是不?”陳大膽咆哮道,回頭正待發作,手下們捧著山一般的南北雜貨,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苦笑著望著他……“算啦!還是我自己扛著吧!”陳卅再也不打算指望別人。


    如果鳳凰不是因為口渴進了家茶館,或許就不會發生以後事情。如果茶館跑堂的不是閑著沒事向她介紹老北京天橋,估計後麵發生的事情,也不會那麽驚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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