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牧家後牧家主一巴掌甩在了牧嘉樹臉上,“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還怎麽把家主之位交到你手裏。”


    “孫兒知錯。”牧嘉樹不敢反駁,更不敢不滿。


    陳青筠不接招,他挑明了說她也不怕。牧嘉樹回想著今天陳青筠的態度,忽然想起一句話,當一個人一無所有的時候他也會變的無所畏懼。


    陳青筠是不是會接替陳曄的位子,輔佐下任少主?


    “那丫頭出息歸出息,唯獨一點,心慈手軟,沒有陳曄幫襯著成不了大事。”牧家主不認可他的猜測,行醫者當懸壺濟世,陳五是被當成醫者培養的,作為掌權人還是差點意思。


    讓她殺人,那陳家的醫術傳承可就斷絕了。


    “三番兩次讓你跟她搞好關係,怎麽?拉不下那個臉。”牧家主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本來還覺得是個能成事的,結果隻是狠卻沉不住氣。


    “一個女人,現在還成了陳家棄子……”牧嘉樹到底是不服,什麽時候他還需要討一個女人的歡心了?


    “蠢貨!”牧家主覺得心髒疼,尤其是看到這廢物的時候心髒更疼了。


    “家主,陳家送了東西來,說是少主要的。”管家捧著的托盤上是一瓶保心丸,一盒安神香。


    牧家主現在想把托盤砸到他那蠢孫子頭上看能不能給他砸開竅,“你看看人家!”


    “爺爺,這分明就是嘲笑。”牧嘉樹不服,陳五早就猜到自己回來會經曆什麽,落井下石!


    “是,然後呢?”牧家主耐著性子教他。


    “陳家最近要收一批藥材,我們可以……”


    “閉嘴。”牧家主咬牙拿起保心丸吃了一粒,我tm沒問你準備怎麽對付陳家。七家這一輩的智商都勻給陳家了吧!


    他居然覺得牧嘉樹能和陳青儀打個有來有回,不是牧嘉樹蠢,是他蠢。


    “陳青筠送東西來是嘲笑,但是讓人挑不出錯來,做事滴水不漏,還有今天我們去是為了什麽,你我她心裏都門清,陳青筠一開始也沒想趕盡殺絕。”


    “我們七家相互扶持彼此製衡,誰也越不過誰去是因為沒有天驕嗎?是為了平衡!”


    “陳青筠明白這個道理,弄這麽一出是為了警告你!為什麽你提她不鬆口?她是在告訴你,你不夠格跟她玩!”


    “為什麽我張嘴她就給了台階,因為幾百年來的平衡不能打破,因為她無意和牧家對上,你明白嗎!”


    “孫兒明白。”


    “那你現在說說,我為什麽讓你跟陳青筠搞好關係。”牧家主看他那順從的樣子心裏的怒火消下去一些,孺子可教。


    想當年他跟這孩子一般大的時候也是這般被父親帶在身邊教導的,陳青筠那種小小年紀就智多近妖的才是另類。


    “為了七家的平衡,想成為新一代的話事人孫子必須行事周到。”


    孺子可教你妹!牧家主哆嗦著手又吃下一顆保心丸。


    “爺爺,我回來了。”牧嘉圖無視這裏奇怪的氛圍自然的上前見禮,“少主。”


    牧家主看向這個自己尚且年幼的孫子,又問了他一遍這個問題。


    牧嘉圖沉思片刻,“陳家一向中立,就算是老一輩抗戰時期也是主攻後勤醫療方向,隻有這一代出了個陳青煜和陳青姲,不弄權不專政,一心報效國家服務人民。”


    “論公,陳家沒有對牧家動手的理由和立場,論私,陳青筠是大夫,又是陳家傳家以來唯一一個掌握陳家全部醫術的人。”


    “陳青姲之前休假在陳家老宅休養了兩個月,實則是傷退,可是陳青筠醒後一個星期她又回軍隊報到了。”


    陳青筠神醫之名不是虛妄,陳家又不會跟牧家動手,搞好關係對他們百利而無一害。


    其實最後那句才是牧家主想要聽到的,可是牧嘉圖剛過來沒弄明白家主為什麽這麽問,所以隻好把答案全說一遍。


    “聽聽你弟弟說的。”牧家主這才勉強有點滿意,兩相對比之下他也不禁疑惑,難道真是新腦子比較好用?


    且不論牧家的雞飛狗跳,陳家老宅裏陳青筠和陳家主坐在一處,陳青筠手法嫻熟的泡著茶。


    “今日倒是沉穩了許多。”陳家主誇了她一句,喜怒不形於色,“怎麽突然動手了。”


    “陳家少主之位是家事,牧嘉樹的手伸的太長了。”陳青筠將茶敬上平靜的開口。


    “身體怎麽樣了。”陳家主嗯了一聲,小五總是最無可挑剔的那個。


    所以那筆交易最開始提出來的時候他還不敢信,如果陳家家主每一任都像小五一樣出色,或許三代之內陳家便足以屹立巔峰。


    “心結難解,還需要養著。”大夫生病總是比病人更難根治,因為他們什麽都懂,卻無可救藥的繼續沉淪。


    “一直沒問你,在那邊發生過什麽,你大哥很想知道。”陳家主也很想知道,小五的心似乎比之前更軟了。


    聽到他的問話,陳青筠腦海裏忽然閃現過一個個人影。是真心,是真情,無關家族與利益,哪怕她沒有出息也會盼著她回家的父母和妹妹。


    內心情緒翻湧,陳青筠的臉上卻十分平靜,“沒發生什麽,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


    “你在怪我。”陳家主哪裏看不穿她內心的想法。


    “不敢怪家主。”是家主,不是爺爺。


    “兩條路,你選哪條。”陳家主又給了她一個選擇,做少主乃至家主,承擔起整個家族的興衰與榮譽。不做,便好好養著老大的孩子,讓它做。


    “我選活路。”選我與四哥的活路,陳青筠從來不稀罕這個少主之位,不論兄姊中哪個是少主她都會得一個善終。


    她珍重的是家人的命。


    “倘若沒有活路呢。”


    “那便走出一條活路。”陳青筠端起茶杯輕吹上麵漂浮的茶葉,“家主爺爺您說過,我從來不需要做選擇。”


    “家族重要還是家人重要?”


    “家人。”


    “家人重要還是愛人重要?”


    “家人。”


    “五丫頭,你真的愛過嗎?那種痛徹心扉無法自拔的愛情,足以燒毀你的理智和一切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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