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瑤這時也從身後的帳篷裏走了出來,她躡手躡腳幾乎沒發出一點聲音地地走到了喬約翰的身後,兩隻手合在一塊兒一下子就把正在頭正仰天心卻感嘆的喬約翰眼睛給蒙住了,調皮地問道,“猜猜我是誰?”


    雖然喬約翰身體剛才的的確確是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的,不過他還是把慕瑤的手給推開了來,眼角撇了撇捂著嘴巴正嘻嘻地笑著的對方,裝作冷靜地說:“我知道你在我身後。”


    “你就裝吧,”慕瑤用手輕輕拍了一下喬約翰的肩膀,“想什麽呢一個人呆著的。”


    喬約翰蹲下身來在營地的草坪上坐了下來,慕瑤因為穿著裙子的關係她也不得不跟著坐下來,要知道這喬約翰在這個時候裏就喜歡把眼睛向漆黑的天空上瞟,也不知道他究竟眼珠子亂竄著在瞟些什麽怪讓人覺得不好意思的,“怎麽,出來歇歇涼,在帳篷裏頭過分炎熱?”


    慕瑤挨著喬約翰輕輕地坐了下來,她也學著對方的樣子把頭抬起來仰望起了天空那些白中帶著蔚藍星光,“我見你看了它們很久,你在想什麽?”


    “《落在心上的雨滴》裏描寫的句子,和那些繁星真的很像啊,”喬約翰依舊呆呆地望著天空,隨後他左手伸起來用食指指了指銀河畔的一顆略帶著藍色的亮星,“不過,細想下來你還是第一個願意和我一起看夜空的女子。”


    “其實我也和差不多的啦,”慕瑤腦海不禁回憶起了過去的那一幕幕自己在星空下仰望的情景,“秦雨心她也沒有和你一起看過嗎?”她低下頭來正視著此刻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也俯下頭擺弄著雜草的男子,兩人的眼神在之後轉過頭的一瞬間裏很自然地相接在一起,慕瑤有些驚慌也有些激動雖然在她的心底也的確若隱若現著曾經出現過喬約翰的影子,但在過去,無論是在網絡上所認識的戀人朱梓研那一番現在看來非常幼稚而虛假的愛情,還是那時候喬約翰即使沒有告訴自己但自己仍能感覺得出來對方正默默喜歡著的秦雨心,這些東西都讓她很明白自己應該做些什麽應當放棄什麽。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雖然自己在喬約翰剛剛回來的那天一時衝動向他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即便第二天和他在一起時就選擇了以開玩笑的藉口將它否決了,但是此刻瀰漫在心間的那種悸動卻慢慢地湧上了腦海使得自己頓時顯得緊張起來。即便是借著並不明亮的星光喬約翰依然能朦朧地看到眼前的這個女子越見泛紅的臉頰。


    “你怎麽了,被蚊子叮了不舒服?”喬約翰伸過手來微微地撩了撩慕瑤的頭髮,“我這裏倒有些抹膿包的那什麽露水,不過就是沒有金創藥,當然你要的話我就叫讓路易那小子到金庸那裏去偷。現在要不要搽點?”說完喬約翰就從自己的衣袋裏三兩下翻出了一個玻璃的花露水瓶子,手指在綠色的蓋子上擰了兩圈丟掉以後他抓起瓶子頸就要往慕瑤的臉上按去,不過令兩人接下來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他們倆的一舉一動都被楊蒙和路易這兩個八卦大王給看見了,而且還用帶著夜視裝置的攝像機給錄了下來,這不,兩個傢夥正為了錄像帶的所有權爭得不可開交呢,於是便引起了喬約翰的注意。


    “我給你說清楚,這個機子畢竟是我去車子裏拿的,所以錄像帶的所有權自然也就是我的,”路易得意洋洋地指著自己麵前的一台用三腳架架起來的數碼攝像機,把兩隻眼睛鼓得老大地盯著站在左邊一個勁兒地辯論著的楊蒙,但對他咄咄逼人的語句卻絲毫沒有在意,“別再繼續做無謂的努力了,你知道的,若我說清楚了便就不會做什麽補充說明。”


    楊蒙站在旁邊顯得啞口無言,我看他根本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我把花露水瓶扔在慕瑤的手裏站起身來靜悄悄地跑到兩個正在沉默中的男人背後,故意用陰沉沉的語氣說了一句,“你們倆……在幹嗎呢……”


    7月4日上午的八點二十分,阿布斯和梅耶按照地圖的指示經過幾番周折來到了倫敦北部郊區的布萊恩大街。走過街口門前還站了幾個賣報小青年的郵局時阿布斯按照喬約翰的指示去把鑰匙領了出來,另外按照在布達佩斯做好的時間安排來看他們倆至少要在倫敦呆上半年左右,於是他便在其中的一個小青年那裏訂了半年的當地報紙《不列顛晚報》,“我想有些資訊我們還是得弄清楚的。”


    布萊恩大街中段上有一個幅度很小的向著右邊的拐彎,街道兩旁的建築大多數都是些很古老的用石塊疊上有點粘性的泥土所壘起來的房屋,高度最高也隻有普通二層小樓高的它們基本上都是用塗成紅色的木板做成的尖頂屋頂,而且不少還是那種很早以前就在西方地區教堂裏非常流行特徵最為鮮明的哥德式建築,不過在這裏呢就隻能是建成按比例略縮下來的版本,當然這種狹小的規模也會很自然地省去了完整版絕對會建在四周某個尖頂塔樓上的大鍾。用灰白色的大石板鋪成的寬度也僅有五米的街道兩旁還整齊地種著一棵棵正值茂盛的洋槐樹,那在帶著小刺的枝頭上,傾斜著的陽光正照在一團團延伸出來細小著像是葡萄般的嫩綠色葉子上,而這時還顯得稀稀疏疏的人們也正在發著亮的街麵上,那些模模糊糊出現的陰影裏緩慢地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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