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阿蔻冷不丁的出口問,“淩知青你覺得味道怎麽樣?”


    “好…”沉浸在美食海洋中的淩北歸淡定的改口,“…一般。”


    餘光暼到魚奶奶虎下的臉,再次改口,“好,一般人比不上。”


    魚奶奶臉色並沒有變好,什麽叫一般人比不上?是所有人都比不上她家蔻囡的手藝,這淩知青咋這麽不會說話。


    淩北歸默了默,抿著唇垂頭。


    魚阿蔻心裏不屑的撇嘴,這貨是想說好一般吧?


    虛偽的渣男,明明吃的筷子都快相互碰撞出火花了,還說一般。


    不過想到他吃的這麽香,心裏的惡魔舉起小叉子。


    魚阿蔻笑眯眯道:“謝謝你這麽高度的讚揚,那請你多吃點。”


    多吃點記住這個味道,以後才會為了這個再也吃不到的味道抓耳撓腮。


    淩北歸垂眸不自在的說:“好。”


    再次夾起片酸菜魚,牙齒太心急合攏的太快,瞬間咬破了舌尖,感受到口腔裏充斥著的的鐵鏽味,不在意的繼續吃。


    於蒙吃的噴香,吃累了的間隙,咧著油光鋥亮的嘴說:“魚奶奶,你到底是怎麽教阿蔻的,她怎麽那麽厲害,不僅文武雙全,這做菜的手藝她要是說自己全城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是全城第一!”


    魚奶奶就喜歡聽這麽直白誇獎的話,當下笑的開心,“好吃你多吃點。”


    於蒙一邊應答,一邊繼續吃,飯桌上一時安靜下來。


    淩北歸看著自己桌子麵前的魚骨頭,若無其事的手指輕推,把骨頭推向了於蒙旁邊堆著的食物殘渣處,埋頭苦吃的於蒙並沒察覺。


    一頓飯吃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落下帷幕。


    魚阿蔻和奶奶捧著消食的山楂茶,覷著兩個男人將一盤牛奶凍也分食掉,嘴角勾起,不枉費她忙碌了半天,隻要想到以後小白臉會為了這個味道心焦,就覺得神清氣爽。


    於蒙看著光禿禿的盤子,咂吧著嘴問:“阿蔻,牛奶凍還有沒有?我還想吃。”


    淩北歸喝茶的動作頓了頓,耳朵豎起。


    魚阿蔻嘴角抽搐,“你今天吃了兩碗飯,三分之一菜,以前是誰說他飯量小半碗都吃不完的?”


    於蒙撓著後腦勺嘿嘿笑,“誰讓你做的這麽好吃。”


    魚奶奶笑,“有,蔻囡做的多著呢,等會你帶點回去,不過一次可不能吃太多,免得撐壞肚子。”


    “還是魚奶奶對我好,魚奶奶我忘了和你說了,我帶來的東西裏還有口小鋼鍋,放在蜂窩爐上用剛剛好。”


    “那你咋不早說,走,咱們去看看,”魚奶奶笑的合不攏嘴,回頭囑咐小孫女,“蔻囡,碗放那我洗,你洗傷手。”


    “恩恩。”


    魚阿蔻笑眯眯的點頭,等魚奶奶前腳走,後腳就開始收拾碗筷。


    淩北歸看了會起身,“我來洗吧,謝謝你今天請我們吃飯。”


    魚阿蔻看著遮擋住自己光亮的男人,腹誹:沒事長那麽高幹嘛?


    口中拒絕,“不用,沒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


    淩北歸卻發現件事,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少女鬆垮的馬尾下,露出一小塊白色的頭皮,不禁以手抵唇,肩膀抖動。


    魚阿蔻察覺不對,疑惑的望著他,這人傻了?


    想到他的身高,驀地反應過來,磨牙上前踩了他一腳,“笑什麽笑!顯擺你牙齒白啊!”


    扔下抹布跑回房。


    淩北歸感受著背上因這句話而竄起的電流,揉了揉鼻尖斂去笑容,卷起袖子去收拾桌麵,隻是嘴角一直高高翹起。


    回房的魚阿蔻從抽屜裏拿出條天藍色的彩帶綁在馬尾根部,拉緊帶結,對著鏡子側頭左右查看,確定看不到頭皮後這才木著小臉回廚房。


    “淩北歸,你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就揍你。”


    待看到淩北歸不說話而是盯著他自己的腳下,不禁疑惑的望過去,就見他腳下躺著個碎成八瓣的碗。


    魚阿蔻冷臉,“你是客人,不用你幫忙洗碗。”


    淩北歸抿著唇再次拿起一個盤子,剛拿起油膩膩的盤子卻發現照樣抓不住,盤子如脫水的魚兒,滑不溜秋的從指縫間溜走。


    眼看盤子又要摔下粉身碎骨,魚阿蔻忙上前抬起腳尖輕輕踢高盤子止住落勢,再用手接住盤子,感受著盤子上冷固的油膩,伸出食指去探盆子裏的水,果然是冷水。


    拽住淩北歸的胳膊把人拽開,“請你不要不會裝會,用熱水洗油膩是常識。”


    淩北歸看著盤子不語。


    魚阿蔻趕人,“你們可以回去了。”


    淩北歸眉頭蹙起,為什麽自己從她的口氣中聽出幾分厭煩?


    再聯想到她動不動就說要揍自己的話,覺得十分的不解。


    就算在北大荒那裏他誤會了她,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但是她已經揍過自己了,難道是他沒道歉的關係?


    “上次的事對不起。”


    魚阿蔻卻以為他說的是自己來親戚的事,頓時麵紅耳赤,“閉嘴,不許說!”


    淩北歸默了默,轉身出了門。


    過了一會兒,於蒙屁顛顛的跑來廚房,討好的說:“阿蔻,給我點牛奶凍唄!哎,你臉怎麽這麽紅?”


    魚阿蔻想到他把奶奶哄得開開心心的模樣,大方的用牛皮紙做隔層,裝了一籃子給他,“下麵三層你帶給你妹妹吃,牛奶凍過夜後就不能再吃,否則會腹瀉。”


    “知道知道。”


    看著滿滿一籃子的牛奶凍,於蒙笑的能看到嗓子眼,離開時的腳步都透著幸福。


    等他們前腳走,魚阿蔻後腳就把大門鎖上了。


    晚上睡覺時才發現,她竟然忘記把毛衣還給小白臉了。


    看到毛衣就想起他那天說的話,紅著臉握拳錘了毛衣幾拳。


    再想想還要再找小白臉還衣服,忍不住又追加了幾拳。


    *


    於蒙邊回味著中午的美味,邊大肆的吹噓魚阿蔻一番。


    淩北歸蹙眉沉浸在自己不解的思緒裏。


    於蒙也習慣了他的寡言,繼續自言自語,等回到知青點後,洗淨手拿出藥箱,“你傷口該拆線了。”


    淩北歸起身去隔間脫下毛衣,換上件襯衫出來。


    於蒙看著他鎖骨上方蜈蚣樣的傷口,嘀咕,“你這傷好的也太慢了,幸虧是秋天,若換成夏天你這傷口肯定發炎。”


    淩北歸任他用個鑷子挑線頭,麵無波瀾。


    於蒙一時間空不出心神說話,隻小心翼翼的給他拆著線,拆完上了藥用紗布繞著身體虛敷一周,抹著額上的汗去門口左右張望,見四周都無人,關上房門回來。


    “你的那份車械材料書,我已經交給我二伯了,有了那份材料書你確定淩伯父他們能回去?”


    淩北歸緩緩扣著領扣,“這和我父親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我遞交材料書是因為我想為種花家貢獻一份微薄之力,而我父親他們本來就是被趙君惡意汙蔑的,所以我相信上麵會盡快還給他們一個清白的。”


    於蒙隻是心眼粗,並不代表他蠢,腦子一琢磨就懂了。


    他們兩人的說法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樣的。


    不過有點他還是不解,“你幹嘛還收用熊五他們?那些人隻是些刀口舔血的莽徒。”


    淩北歸套上大衣,“就算是把刀,殺牛還是殺雞,全看握刀的那個人如何掌控,我現在需要有人替我聯絡趙叔他們。”


    於蒙明白了,北歸這是再為他們著想,他們這些人都在明麵上,聯絡這種事一個弄不好,他們反而會被牽扯到。


    沒疑問了就覺得嘴巴空空的,下意識將手伸進籃子裏摸牛奶凍,待口腔充滿濃濃的奶味後,思維自動轉到吃的方麵了。


    話說這牛奶凍到底怎麽做的?怎麽絲毫不腥膻?


    淩北歸看向籃子,眼睛裏劃過道流光。


    “阿蒙,能不能幫我打點水來,我傷口剛拆線,暫時不能用力。”


    “好,我現在就去。”


    打完水,於蒙擦拭著自己身上濺到的水痕。


    淩北歸裝作不在意的問:“我有個朋友想知道,他說錯話後找女方道歉,女方為什麽還是討厭他?”


    “噢,那可能是他做的太過分了。”


    淩北歸沉思,他說的話太過分了?


    “還有可能是他天生惹人厭,讓他找你討教討教,說起來,至今為止我就沒見過有女人會討厭你,”於蒙追問:“對了,是你哪個朋友?我認不認識?是成俊?還是周凱?”


    淩北歸以拳抵唇,輕咳了一聲,“你該回去了,牛奶凍過夜吃會腹瀉。”


    “那我走啦,你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送消息。”想到牛奶凍,於蒙頓時沒了再追問的心思,拎起籃子走人。


    美滋滋的騎著自行車往家趕,騎車的途中看著掛在車把上的籃子,忍不住再次伸出手,去捏牛奶凍吃。


    手伸進去時覺得有點不對,停下車,查看了下籃子內的奶凍卻沒發現有哪不對。


    於蒙撓著後腦勺嘀咕,“我怎麽覺得好像少了一層?難道是我剛才吃多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覺得應該是自己吃多了,騎上車再次往家趕去。


    知青點。


    淩北歸拿出一鑲金邊的草綠色四方形瓷盤,將白玉般的牛奶凍依次擺在內,端詳著盤子,嘴角愉悅的微勾。


    待奶凍入腹,更是滿足的眼睛眯起,奶凍那層薄薄的奶皮呈乳黃色,口感清脆,味道甜而不齁,鮮而不腥,隻有一股濃鬱的奶味,被奶皮包裹著的奶凍比最嫩的水豆腐還嫩,褪去奶皮的保護,顫巍巍的在舌尖上顫抖,輕輕一抿就化作一汪香消散在嚨腹間,隻留下細膩滑嫩的口感,以及口齒間的不滿足。


    淩北歸捧起杯綠茶,吹去水麵上的浮葉,啜飲一口,眉目舒展隨即又不解的蹙了起來。


    為什麽他道了歉,魚阿蔻還是討厭他呢?


    這樣的話,他該怎麽做下次才能蹭到飯?


    作者有話要說:


    淩北歸:貓奴,我有個朋友想知道,我和魚阿蔻之間的誤會什麽時候才能消除?


    貓奴:你們下次見麵時。


    淩北歸: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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