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傅晏柏不悅的臉色,忍不住替她感到擔心。


    但是她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樣子,坐到他身邊後,笑盈盈的和他說話。


    他已經不記得她那天晚上都說了些什麽,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麽,他整個晚上都局促不安著,臉上一陣又一陣的熱浪翻滾,隻記得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很亮,嘴角的酒窩很甜,而他整個晚上都不敢直視她那雙清亮又燦爛的眼睛。


    後來飯局結束。


    他終於找到機會可以單獨和她見麵。


    他終於鼓起勇氣,看著她的眼睛向她道謝:“今天晚上,謝謝你。”


    “以後不要來這種飯局了,我看你自己也不是很情願的樣子。”向清微說道,她臉上卻沒有了在席上的淺笑盈盈,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和冷淡。


    周越河覺得難堪。


    甚至比在飯局上被雯姐觸碰的時候更難堪。


    他臉上血色盡失,巨大的難堪和羞恥感幾乎將他淹沒,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他垂下眸,不能再直視她,薄唇緊緊地抿了起來。


    “我事先不知道……”


    經紀人隻是說給他介紹幾個圈內有名的製作人,對他以後的發展有好處,讓他珍惜這次機會。


    “我聽過你的歌。”向清微打斷了他。


    周越河猛地抬起頭來,眼眸深處亮起亮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甚至有些緊張:


    “你聽過?”


    他以為她在飯局上說的話都是為了幫他解圍編的。


    向清微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我身邊有朋友挺喜歡你的,所以我也跟著聽過,聽說你的歌都是你自己寫的?”


    周越河點了點頭。


    “我聽過,挺好聽的,歌寫的很好,唱的也好聽。”向清微說。


    周越河胸腔裏沸騰起來,第一次被人誇後這樣的雀躍和又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才好,隻知道呐呐的說聲謝謝。


    向清微還想說什麽,忽然越過他往他身後望過去一眼。


    周越河看到她臉上那種冷淡和疏離的神情瞬間融化,開出了一朵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


    他忍不住回頭看。


    就看到傅晏柏正站在不遠處,麵色不明,看起來像是在等她。


    “沉下心來好好寫歌,你總有一天會發光發亮,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向清微的語氣都輕快起來,說完,就毫不猶豫的錯過他,走向站在那裏等著她的男人,如飛鳥投林一般投進那個男人的懷抱。


    她笑盈盈的和傅晏柏說了什麽,傅晏柏就笑著環住了她的腰,毫不顧忌身邊還有他人在場,親了她。


    那是周越河第一次嚐到嫉妒的滋味。


    事後他在某個製片人的朋友圈裏看到了那天晚上飯局結束後的合照,他鬼使神差的保存下來,鬼使神差的把它洗了出來,又鬼使神差的把他和向清微從那張大合照中剪下來,藏進了自己的錢包裏。


    她說的話成了他的動力,他開始沉下心來寫歌。


    他僅僅隻用了半年的時間,就如向清微說的那樣,開始發光發亮。


    各種各樣的商業活動、代言如雪花一般飄向他。


    他成功的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他。


    他本來以為這個圈子這麽小,他應該很快就能再見到她。


    他那天甚至都沒來得及問她的名字。


    好不容易才從別的渠道打聽到她,知道她叫向清微,知道她不僅僅隻是傅晏柏的女伴,而是傅晏柏的女朋友,聽說傅晏柏很喜歡她,去哪兒都帶著她。


    向清微很低調,極少陪同傅晏柏出現在公眾場合,是傅晏柏最低調的一任女友。


    他再見她,是在聽到她和傅晏柏分手的消息後。


    他的新專輯反響很好,口碑銷量都十分不俗。


    經紀人叫了一幫人幫他慶祝,地點定在某個高檔酒吧。


    這樣的成就曾經是他所渴望,夢寐以求的,可到了這一刻,他卻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


    直到他在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在走廊裏被人糾纏的向清微。


    她喝醉了。


    整張臉都紅撲撲的。


    在他幫她趕走那個人的之後,她一下子撲進他懷裏,整個人都貼在他懷裏,雙手抱著他的腰,她身上的香氣和酒氣混合在一起織成了一張網,鋪天蓋地的網住他。


    她從他懷裏仰起頭來,星星一樣明亮的眼睛裏氤氳著水霧,水汪汪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粲然一笑,軟綿綿的手臂往上一伸,圈住他的脖子,笑著叫出他的名字。


    “周越河。”


    他擁著她的手臂驟然收緊,胸腔裏湧起的浪潮幾乎將他淹沒,心跳驟然停跳,隨即瘋狂的劇烈跳動起來!


    從她嘴裏問不出地址,他隻能把她帶去酒店。


    他不知道她喝醉以後是這樣的。


    她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放,像是被膠水黏在了他身上,後來甚至連雙腿都纏上來,他一貫不喜歡和人有親密接觸,可是被她像是八爪魚一樣緊密的纏著,他卻心髒狂跳,心底壓抑不住的湧起一陣陣的雀躍竊喜。


    聽到她不清醒的嗓音發出甜膩的聲音一聲聲叫他的名字,瑩白的小臉貼著他的頸側,不時撒嬌似的蹭蹭,潮濕溫熱的呼吸撲打在他的頸側皮膚,他的心口完全塌陷下去,軟的不成樣子。


    她在酒店房間纏著他不讓他走,甚至主動吻上他的時候,他的靈魂都在顫抖,強烈的甜蜜和幸福感幾乎令他昏了頭,長久以來心口的缺口仿佛終於被填滿,他才發現他那麽渴望她,像是一個在沙漠中行走了很久的旅人,終於發現一口水源,那種本能的劇烈的渴望讓他根本無法拒絕她。


    之後發生的所有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


    一開始是她引領著他,後來他開始掌控主動權,對她的渴望幾乎令他失去理智,他從來不知道他的欲望那麽瘋狂,特別是在嚐到甜頭之後,他像是一頭貪婪的野獸,不知疲倦、不停索取,一口一口把她吞吃殆盡。


    直到筋疲力盡才饜足的吻吻她,擁著她沉沉睡去。


    沒想到一覺醒來,人去床空。


    周越河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而兩年後的她,將改變他命運的那個晚上,就那樣輕描淡寫的描述成一起吃的一頓飯而已。


    從頭到尾,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的人,都隻有他一個人。


    ——


    時間在忙碌中轉瞬即逝,那天周越河離開以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她,向清微也沒有把這件事情太放到心上,畢竟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麽在飯局上為淩嘉奕爭取到一個試鏡的機會。


    飯局當天。


    雖然方行止說不是個很正式的場合,但是向清微還是精心打扮了一番,黑絲絨係帶連衣裙,長發挽起,露出細白修長的脖頸,和精致鎖骨,收腰的設計完美的襯托出她的纖細腰身,低調又不失精致優雅。


    方行止看到她出現在視野裏的瞬間,視線就移不開了,深邃的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驚豔,隨即心裏莫名泛起一絲酸意,她和自己約會時,都沒有這樣精心裝扮過自己。


    “怎麽樣?”向清微站在方行止麵前,詢問他的意見,但是臉上卻並沒有半絲緊張,她隻是希望今天晚上的一切都能夠做到毫無瑕疵。


    向清微的鄭重讓方行止不禁有些酸,但還是十分誠實的說道:“很美。”


    向清微臉上揚起一個淺笑,因為心情愉快,難得露出俏皮的一麵,手捏住裙擺,微微屈膝:“謝謝。”


    方行止微怔,隨即輕笑一聲,替她拉開副駕駛座車門:“上車。”


    “謝謝。”向清微再次道謝。


    方行止在她上車後,忽然伸手拖住她的手,然後彎下腰、低下頭,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溫柔的輕吻,輕笑:“我的榮幸。”


    向清微一怔,隨即頭皮都微微麻了一下,臉上也隨之一熱。


    方行止麵不改色的直起身子,關上車門然後繞到駕駛座拉開車門坐進來。


    “等會兒見了張導你不用緊張,他私底下很隨和,你放鬆隨意一點。”方行止輕描淡寫的說道:“飯局結束後,我會替你留一下張導,讓你有時間和他單獨談。”


    向清微愣了一下,隨即就是止不住的驚喜:“真的嗎?!”


    她本來以為方行止就隻是能把她帶到飯局上而已,沒想到他居然還能給她留出和張誌彰導演單獨談的機會!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方行止側頭看她一眼,見她雙眼亮晶晶,滿臉驚喜的看著他,嘴角也不禁揚起一個弧度:“這麽開心?”


    向清微說道:“那當然了!我還一直在擔心等會兒要怎麽才能跟張導搭上話呢。”


    方行止笑了笑:“看來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抱歉。”


    “沒關係沒關係,我知道你工作繁忙,能帶我來我已經很感激了。”向清微連忙說道。


    方行止說道:“隻是舉手之勞,你不用那麽客氣。”


    向清微說:“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卻是幫了很大的忙了。你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方行止看了她一眼,嘴角抑製不住的漾起笑意:“記住你說的話,我可是會找你要債的。”


    向清微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忘。


    正說著,手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向清微拿出手機,上麵顯示是文秘書打來的。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向清微說著,按了接聽:“文秘書?”


    文秘書在電話那頭問道:“小向,你現在在哪兒啊?”


    “怎麽了文秘書?有事嗎?”向清微問道。


    “你之前不是想要跟張誌彰導演見麵嗎?今天晚上有個飯局,張誌彰導演會來,我把地址發給你,你收拾一下現在過來吧。”文秘書說完,然後就聽到電話那頭的向清微沉默了兩秒後,冷靜的報了個地址。


    文秘書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向清微的聲音冷淡下來:“文秘書,麻煩你轉告傅總,我已經另外找到願意幫我的人了,所以就不勞他費心了。我現在在車上,先掛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文秘書愣了好一會兒,才轉身推開門回到包廂,走到傅晏柏身邊,彎下腰低聲匯報剛才的電話內容。


    傅晏柏頓時皺起眉頭:“她找了誰幫忙?”


    “不大清楚,不過小向一向很有辦法……”文秘書說道。


    文秘書忍不住腹誹。


    老板死要麵子活受罪,讓他硬拖著要到現在才打電話給向清微,這下好了,費心安排了,人家已經找到別的門路,不領情了。


    傅晏柏心裏那叫一個堵。


    “她現在在哪兒?”


    文秘書說:“說是在車上,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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