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棠不想成為被圍觀的對象,在蕭勤過來之前,她便借著地理優勢轉身閃躲。剛走出宴會廳不遠,手臂就被人自後方拽住,還沒穩住身體,她便落入那熟悉的懷抱。


    “跑什麽。”蕭勤低沉的聲音磨進她耳中,也許是癢,她習慣性地縮了下脖子。他覺得有趣,稍稍俯首,輕柔的親吻便落在她耳端。


    “嗯……”阮惜棠低呼一聲,逃不過他的騷擾,她就說,“快鬆開,等下被人看到,你這個當老板的就什麽形象都沒有了。”


    “哪有這東西。”蕭勤直言,“你見過哪個有形象的老板,會連夜把整個部門的員工回來加班,為的隻是區區一條緋聞?你又見過哪個有形象的老板,誠意十足地當著傳媒的麵向人求婚,結果慘遭拒絕,到現在婚事也沒有下文的?”


    聽著他那委屈得理直氣壯的口吻,阮惜棠忍不住發笑:“知道了,天底下最可憐的老板就是你。”


    “這還不算。”蕭勤將她的身體扳過來,“你今晚在這裏做什麽?”


    瞧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阮惜棠莫名心虛,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來這裏當然是吃飯啊。”


    他眉梢一挑:“跟誰?”


    “我爸那老朋友的兒子。”阮惜棠說得含糊,連姓甚名誰也沒交代,“說了你也不認識。”


    有少部分人開始離場,阮惜棠見狀,立即把蕭勤拉到一邊,免得讓他的下屬發現他們的蹤跡。


    蕭勤顯然不太願意配合,他是受夠了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在她家父母麵前就算了,這裏是他的主場,他為什麽還要遮遮掩掩!


    這男人強勢起來還真讓人沒辦法,眼看著那群從宴會廳出來的男女越走越近,阮惜棠急了,小聲地對他說:“我們快走吧,等下他們又要起哄了!”


    蕭勤不為所動,他把人摟緊:“我不怕。”


    阮惜棠扯著他的衣袖:“我怕……”


    瞧她急紅了臉,蕭勤偏要逗她:“害羞?”


    “是啊!”她怎麽說也是害大家通宵加班的罪人,撇開跟蕭勤的關係不說,也不好意思麵對他的下屬。經曆過前段時間的風波,她想他們肯定對作為緋聞女主角的自己充滿好奇,若不趕緊離開,可能會引起騷動。


    蕭勤氣定神閑地跟她談起條件:“那去哪兒?”


    “隨你喜歡。”阮惜棠半秒都不願再停留,隻管把人哄走再說。


    司機早已在酒店前庭等候,坐在蕭勤的座駕,阮惜棠頓時有種錯上賊船的感覺。


    轉頭察覺蕭勤正對著自己露出怪異的笑容,她捶了那男人一記,問他:“你笑什麽?”


    “沒什麽。”蕭勤說,“就是高興。”


    阮惜棠撇了撇嘴:“你當然高興啊,有小姑娘對你投懷送抱,還揚言要跟你生孩子。”


    蕭勤愣了半秒,旋即笑得更歡。


    原本專心駕車的司機也因蕭勤的笑聲轉移了注意力,跟了這個不苟言笑的老板這麽多年,鮮少看到他像今晚這樣喜形於色。


    阮惜棠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解地瞧了他一眼,而他則湊過去說:“你吃醋了?”


    她刹那瞪圓了眼睛,蕭勤繼續說:“我就喜歡你吃醋的樣子。”


    若非有司機在場,臉皮極薄的阮惜棠可能已經伸出爪子去撓他的臉了:“所以當時你是故意的?”


    蕭勤虛咳一聲,極力表示自己是清白的:“怎麽可能是故意的,我當時不知道你過來。”


    阮惜棠冷哼:“你還狡辯!”


    蕭勤撫著自己的額頭,竟一本正經地向她解釋:“我還能怎樣?總不能眾目睽睽之下把人推開吧?那姑娘剛畢業進公司,我怎麽也要顧及一下她的麵子,不然她以後怎麽在公司混下去?況且我也沒回抱她,算起來,我不僅沒占到便宜,還吃了虧。”


    “就你這大豬蹄子,人家姑娘才吃虧呢!”其實阮惜棠隻是開開玩笑罷了,倒沒有責怪和不滿的意思。


    聞言,蕭勤那大豬蹄子就伸了過來,阮惜棠把他的手打掉,想起他們下台時眾人的起哄,不禁好奇當時的狀況:“最後那姑娘跟你說什麽了?”


    蕭勤說:“她穿了高跟鞋差點摔倒,問我可不可以牽她下去。”


    阮惜棠追問:“那你怎麽說?”


    蕭勤告訴她:“我說,我的手是用來牽女兒的。”


    作者有話要說:  棠棠:這隻大豬蹄子,還是勉為其難接收一下吧……


    第60章


    阮惜棠第一反應就是他在山上開的那個“叫爸爸”的流氓玩笑, 她羞紅了臉,伸手往他腰間狠狠地掐下去。


    毫無防備的蕭勤倒吸一涼氣, 於是引來司機第二次側目。


    “找打是不是?”蕭勤咬著牙在她耳邊說。其實他並沒有往那方麵想,他隻是聽過阮惜棠設想自己帶女兒的情景,之後就總會幻想這一天的到來, 想著想著開始有點走火入魔了。


    被警告的阮惜棠頓時不敢造次,發現司機正往他住所的方向走,她低聲說:“我等下還要回去……”


    蕭勤隨口應聲:“那早點送你走。”


    阮惜棠將信將疑,結果還真的沒走成。


    剛進家門, 蕭勤就迫不及待地把你壓在門後親吻, 同時伸手去剝她的大衣。


    玄關隻亮著一盞小燈,但足以看清阮惜棠一身講究的衣著。那襲優雅的小香風連衣裙顯出她妙曼的身材,兩條長腿被裹在菲薄的黑色絲襪裏, 脖子上有一串精致項鏈, 而且還不是自己給她送的。蕭勤自然不滿, 上下打量她一番,他說:“哦,穿得這麽漂亮去相親。”


    “誰說是相親的!”阮惜棠小聲辯駁,“是爸爸讓我穿得漂亮點的……”


    “不是相親那是什麽?”蕭勤掐在她腰間的手不自覺使力,“難道是戰友聚會?”


    這回蕭勤沒有給她狡辯的機會, 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錯落的喘息打破了黑夜的幽深寧靜, 地板上投著一道交纏的倒影,縱情忘我。


    清晨下起小雨,伴著淅淅瀝瀝的雨聲, 阮惜棠茫然轉醒。她稍稍動了一下,身旁那男人的手臂就霸道地繞過來,頗具占有意味地把她圈在懷裏。盡管如此,她還是執意翻了個身,沉默地背對著蕭勤。


    蕭勤這裏摸摸,那裏碰碰,半晌得不到她的回應,他問:“生氣了?”


    阮惜棠不應聲,而蕭勤有的是讓她開口的辦法,當他的手開始作亂,她終於不能裝作啞巴:“你答應送我回家的。”


    “是啊。”蕭勤低笑著,心情愉悅地跟她玩起文字遊戲,“我說早點送,就是今天一早送你回家的意思。”


    沒想到這男人竟然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阮惜棠氣鼓鼓的,連罵他的話都不肯說了。


    吃飽饜足的男人心情極好,溫聲細語地哄了她半天,最後還說:“起床吧,我這就去你家負荊請罪。”


    昨晚她被弄哭了幾次,眼睛微微發腫,蕭勤憐愛地親了下去,聲音有點含糊:“看到你這副樣子,你說阮叔會不會把我打個半死?”


    他的吻細細密密地落在眉梢眼角,阮惜棠無處可躲,擔心他會失控,她連忙把人抵住,紅著臉控訴:“什麽負荊請罪,你明明就是去揚武耀威的!”


    蕭勤笑而不語,他承認他昨晚確實是故意不讓阮惜棠回去的。當然,他隻是一時間咽不下這口氣,倒沒想過真要跟未來嶽父對著幹。


    他親自把阮惜棠送回家,阮樹德看到他,自然不給他好臉色。他也不惱,還態度謙卑地承認自己的錯誤:“昨晚在酒店撞見棠棠,就把帶到我們公司年會現場玩,玩得太晚就沒送她回來,讓你們擔心,實在抱歉。”


    阮樹德自然知道女兒的去向,她前腳剛走,他就被告知是蕭勤把人拐跑了,而蕭勤大概也清楚這點,應此放心將她留住,直至今早才把人送回來。


    這番說辭冠冕堂皇,看在女兒的麵子上,阮樹德盡量按住情緒,免得讓她難堪。


    一旁的孫巧巧出來打圓場:“阿姨剛準備好早餐,先吃點東西再說。小勤,你也留下來一起吃吧。”


    小勤自然不會拒絕,然而阮樹德對他還是有幾分抵觸,丟下一句“我約了人打球”,就徑自出門了。


    阮樹德確實約了聶敬川打高爾夫,被蕭勤他們耽擱一下,他便遲到了幾分鍾。


    聶敬川沒有在意他遲到的原因,直至他頻頻失誤,才關切地詢問:“阮叔,您是不是有心事?”


    球杆剛被揮起又放下,阮樹德站了一會兒,最終摘下手套,走到太陽傘下休息。


    見狀,聶敬川隨他下場,並讓人端來熱茶和餐點。


    阮樹德望向他:“小川,有煙麽?”


    “您不能抽煙。”聶敬川笑了一下,補充道,“棠棠說的。”


    聽他提起女兒,阮樹德不由得歎氣。


    聶敬川大概有了方向:“看來您又在為棠棠的事情而操心。”


    阮樹德沒有否認,沉默片刻,他突然問:“你覺得我應該讚同她跟蕭勤的婚事嗎?”


    一時失神,聶敬川竟被熱茶燙到了嘴,絲絲疼意蔓延,他良久才找回狀態:“這要看棠棠的意思,她怎麽說?”


    “她哪需要說什麽,意願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了!”阮樹德越想越覺得氣惱,音量也跟著拔高,“你說這小子到底給什麽迷藥我閨女吃?幹的事那麽混賬,棠棠怎麽還離不開他,換作是我,早把他踹到天邊去!”


    這個時候聶敬川倒不好表態,他隻是笑笑,並沒有應聲。


    阮樹德卻很想聽聽他的意見,於是追問:“以棠棠兄長的身份來看待這件事,你會讚成嗎?”


    斟酌片刻,聶敬川才回答:“我尊重棠棠的選擇,正如您所說,他幹的事那麽混賬,棠棠也願意原諒他,想必他肯定有什麽過人之處。”


    阮樹德向來心明如鏡,又怎會聽不懂聶敬川言下之意:“你所指的,是蕭勤為阮氏跟城東那幾大家族對抗的事?”


    聶敬川說:“若撇開之前那個錯誤決定,他對棠棠算是沒法挑剔了。”


    阮樹德隱隱明白過來:“他找過你?你也有份跟你一起對抗那些家族財團?”


    聶敬川沒有跟誰提過這件事,連阮惜棠也沒有說,不過阮樹德猜到了,於是就告訴他:“這個局蕭勤已經布下很久了,其實現在的時機還不算成熟,他那麽著急收網,是不願棠棠再受非議。那些粉絲網友都是被人當槍使的,要想真正杜絕一切,就必須向源頭的幕後主使下手。蕭勤孤擲一注跟他們硬拚,可真是不計代價、不計後果的。雖說換我我也願意這樣做,但我好歹也受過你們的恩惠,而他,除了對棠棠的喜愛,就這也找不到非這樣做不可的原因了。”


    聞言,阮樹德微微抿著唇,似陷入了沉思。


    聶敬川也不邀功,他又說:“相比於蕭勤,我所貢獻的簡直微不足道。為了阮氏,他也算是費盡心神,我那麽看不慣他也要給他一個服字,您說棠棠怎能不為他傾心?”


    還有一件事,聶敬川跟誰也沒說。從阮惜棠口中得知兩人過往的實情,他當晚就在拳館約見了蕭勤,狠狠地將他揍了一頓。


    蕭勤顯然是任由他處置的,這男人身手極好,當他猛而疾地向那張欠扁的臉揮拳,竟被蕭勤輕鬆躲過。他以為蕭勤想退縮,結果卻聽見對方說:“別打臉,她看到會擔心。”


    這話倒是提醒了他,隨後他都是看準了才下手,絲毫不給蕭勤在她麵前博取同情的機會。


    最後兩人都汗流浹背、氣喘籲籲地躺在擂台上,他是累的,而蕭勤大概是痛的。


    當蕭勤態度懇切地請求自己幫助時,聶敬川十分意外,像他這種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也有


    低下高貴頭顱的一天。


    同為男人,聶敬川了解放下驕傲、放下尊嚴去求一個不被自己待見的人有多難,為了她,蕭勤卻甘之如飴。這男人能做到這個份上,他也就認了,雖然不甘,但也應放手成全。


    作者有話要說:  前麵有小夥伴留言問聶哥哥對棠棠是什麽態度,我想這章應該夠明顯了吧……


    ps.故事已經在收尾了,大概還有三幾章就完結,更新頻率先定個隔日更哈,不過明天周日會更新滴~


    pss.給上章留言的小夥伴送紅包哦,注意查收,麽麽噠~


    psss.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心心 2瓶


    (我今天話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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