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孔哥離開後,阮惜棠私底下探問沈則欽的意見:“你覺得這個節目怎麽樣?”


    斟酌了一下,沈則欽態度中肯地回應:“孔哥向來是節目口碑的保證,近來他製作的幾個綜藝節目,全部都是收視冠軍。一般來說,隻要是孔哥的出品,沒有誰會拒絕。至於節目怎麽樣,我倒覺得挺有趣的,如果劃策得好,一定可以爆紅。”


    阮惜棠點頭:“這樣呀……”


    沈則欽問她:“你有興趣?”


    “確實有點。我覺得這個節目挺好玩的,尤其是那個互換身份的環節。”阮惜棠突發奇想,“到時候我當了老板,我就讓你站在季風路用吉他彈唱《月亮代表我的心》,要是不唱,扣你一個季度的獎金!”


    楊慧慧臥室就對著季風路,隻要她把窗戶打開,就能看到這男人深情獻唱。阮惜棠想想就覺得興奮,然而旁邊的沈則欽掃了她一眼,語帶無奈:“玩這麽大?我記得我並沒有得罪過你,相比起來,你倒比我更像老板,每天不是遲到就是早退,心情不好還鬧失蹤。”


    阮惜棠無力反駁,於是捂著耳朵溜掉了。


    晚上阮惜棠約來楊慧慧到沈則欽的公寓吃飯,沈則欽在廚房忙碌,而她們兩姐妹就坐在沙發上閑聊。


    楊慧慧把孩子也帶來了,他剛吃飽睡著,因而她有意壓低音量:“他在這裏,你叫我過來做什麽?”


    阮惜棠理直氣壯地說:“難不成就我跟欽哥兩個人吃嗎?這很奇怪吧?況且我當時隻是詢問你的意見,又沒說一定讓你來……”


    這下楊慧慧反倒有點尷尬,她虛咳了一聲,給出一個聽起來很真實實際上很假的原因:“一個人帶孩子太累了,也讓他感受一下為人父母的不容易才行。”


    阮惜棠提起孔哥的邀請,她謹慎地向楊慧慧征詢意見:“你說我該參加那個《小助理的奇幻旅程》嗎?”


    今天傍晚,楊慧慧已經收到慶哥發來的相關資料,了解過節目的立意和安排,她倒覺得這是一個題材新穎、畫風有趣的綜藝節目。她不反對沈則欽去參加,不過加上阮惜棠,就必須加以考慮了。


    想起那份嘉賓名單,楊慧慧告訴她:“每個領域都會請來兩組嘉賓,性別是一男一女,而資曆是一深一淺。演藝圈這組,另一個受邀的嘉賓是張可琪。”


    阮惜棠本能地感到心理厭惡:“怎麽會是她?”


    楊慧慧並不意外:“孔哥的節目都是大製作,而且收視絕對有保證,隻要不出差錯,肯定能在節目裏圈粉。張可琪這麽功利,一定會想法設法得到這個名額。”


    阮惜棠點頭:“也就是說,要是她出差錯,就有千千萬萬雙眼睛看到,還能給她招來黑粉?”


    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麽,但楊慧慧還是勸道:“棠棠,這個人心眼多,心腸壞,你最好遠離她,這個節目也別參加了。”


    區區一個張可琪,阮惜棠還真的不害怕。


    在她看來,張可琪對她有著那麽深的敵意,很大可能是因為她搶了對方的風頭。倘若她也參加這個節目,張可琪肯定會不痛快,就衝著這點,她絕對不可退出。她固然沒有張可琪那手段,不過有本事的人從來都靠實力取勝的,那些旁門左道根本不足以畏懼。


    看出她心裏已經有了主意,楊慧慧也不作無謂的勸說,隻提醒她:“簽合約之前,一定要先跟你爸媽商量好,要是他們不同意,你必須退出,聽見沒有!”


    阮惜棠一連說了三個“知道了”,她不覺得父母會反對,如今他們都希望自己能找點寄托,參與這個節目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為做好準備,阮惜棠捧著楊慧慧的手機研究這個節目的資料,望見商業界的受邀名單空著,她就問:“商業界怎麽沒預選名單?”


    楊慧慧一邊翻著今天報紙的娛樂版,一邊為她解惑:“這個領域比較特殊。你也知道,那些縱橫商界的成功人士多數是地中海、啤酒肚,咧開嘴笑就一口黃牙,要找個兩位既有錢,又符合大眾審美,還要有空參加節目的老總真的很難。我想孔哥那邊肯定還在物色吧,而且這組的嘉賓想必也是十分重要的讚助商,到時候節目組肯定有所側重,在拍攝過程中也會盡量遷就他們。”


    回憶起以往的慣例,楊慧慧又對她說:“雖然最吸引眼球的可能是演藝圈這組,但是最後的真正贏家一般都是商業界的嘉賓。他們財雄勢大,一方麵可以砸錢讓節目組處處為他們開綠燈,另一方麵可以公關替他們控製輿論,輕鬆做出他們想要的效果。所以呢,你要是真的參與拍攝,一定不可以得罪這些大佬,要不然你的下場很可能就是一剪沒了。”


    阮惜棠笑嘻嘻地說:“我建議你實名向節目組推薦聶哥哥。”


    楊慧慧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主意不錯。”


    晚飯過後,為了給他們製造機會,阮惜棠早早就溜了。反正已經過來這邊,她沒什麽特別的安排,於是就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由於蕭勤跟沈則欽那場扭打,屋裏的東西亂成一團,當晚她又因食物過敏送院,所以一直沒有過來收拾清理。


    開燈的瞬間,阮惜棠以為入目的還是那片狼藉,結果卻讓她十分意外,因為裏屋已經恢複原狀,那被打翻在地的小盆栽,也被搶救了過來,就連移植的新花盆,也是跟之前那個一模一樣。


    到底是誰做的,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望著屋內如舊的擺設,阮惜棠生起幾分物是人非的感慨。心中微微一動,她走到窗前往下瞧,果然仍看到蕭勤的司機駕著車在樓下等待。


    再留心細望,她似乎還望見一台隱在黑暗中的車輛,而那台車的輪廓,是她無比熟悉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留言有點給力啊,如果這章還是這麽給力,寶寶明天可以雙更,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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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第二十三&二十四章


    離開公寓時, 阮惜棠剛走出大堂,蕭勤的司機就迎上來。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示意她上那台停在後方的汽車。


    阮惜棠知道車裏坐的是誰,望見司機正懇切地等待著自己的回應,遲疑了一下還是往那邊走。


    蕭勤是開車過來的, 當副駕的車門被打開,他便看了過去。


    晚風吹響了樹葉,也拂動了她的長發,蕭勤率先收回目光, 語氣平緩地說:“上車。”


    察覺情況不對, 司機早已識相走開,免得不幸被殃及。


    阮惜棠順從地上了車,蕭勤的臉色才稍稍轉晴, 可惜那陽光未來得及照及心底, 她開口的第一句又讓他雷雨交加。


    “你能不能把我公寓的鑰匙還給我?”阮惜棠掛著無害的表情, 就連態度都是溫和有禮的。


    蕭勤無名火起,但又不得不忍耐:“沒帶,也許丟了。”


    阮惜棠“哦”了一聲,接著說:“那算了,我把門鎖給換掉就好。”


    蕭勤的臉色更臭了:“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再怎麽不好, 蕭勤也算有恩於阮家, 阮惜棠並不想把關係弄得那麽僵,於是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理清所有, 讓大家都回到原本的生活。”


    將陳律師帶來的《股權協議轉讓書》遞過去,蕭勤問她:“也包括這個?”


    借著微弱的燈光,阮惜棠將協議重頭到尾看了一遍:“這已經是我們家能給你的最優條款,足夠填補債務有餘,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蕭勤冷冷地說:“錢債確實可以清償,但欠下的人情債,你又打算怎麽還?”


    阮惜棠被問懵了,隻懂呆呆地看著他。


    被怒意蒙蔽眼睛,蕭勤的話語也有幾分尖銳:“退一步來說,我想要的從來不是你們的公司和茶園,當初你來找我,我所提出的條件也不是這個,若真要不拖不欠,你們不該給我找個女人嗎?”


    說完以後,蕭勤煩躁地扯開了自己的領帶,餘光不經意掃到坐在副駕上的人,不禁愣住了。


    阮惜棠死死咬著唇,盈在眼眶裏的淚水幾乎要溢出來。


    任蕭勤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本事,看見阮惜棠掉眼淚,他就難以淡定:“你哭什麽?”


    那冷硬不耐的態度讓阮惜棠更受傷,她反手將協議丟到蕭勤身上,壓著哭腔說:“反正你就是不放過我,你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被你包-養的,想讓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在別人麵前抬起頭來!”


    說到這裏,她終於哭了出來,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問:“我就這樣讓你討厭嗎?”


    似乎有隻無形的手掌正揪住自己的心髒,蕭勤皺著眉回答她:“沒有。”


    阮惜棠一邊抽噎,一邊磕磕巴巴地說:“明明就有!你老是凶我欺負我……還不戴套!你想讓我丟臉,讓我爸爸媽媽丟臉,讓全世界都笑話我們家……”


    聽著她的控訴,蕭勤低低地歎了口氣,像是無奈,又像是認命:“我沒有。”


    “你有!”阮惜棠囔道。


    知道她沒有意會,蕭勤解釋:“我沒有不戴套。”


    阮惜棠倏地止住了眼淚:“真的?”


    她哭得鼻尖發紅,蕭勤心疼地捧著她的臉:“你那麽堅決地跟我劃清界限,我怕你無所顧忌地一走了之,所以才會那樣說。”


    “你騙子!”阮惜棠既是慶幸又是氣惱。


    蕭勤沒有反駁,隻是低頭吻住她的唇。


    阮惜棠自然不肯,她使勁掙紮著,手胡亂一擺,竟打翻了他放在杯架上的黑咖啡。


    由於閃躲不及,已經放涼的咖啡潑在他褲子的襠-部,濕了好大一塊。


    他們同時停住所有動作,一時之間,車內隻聽得見兩人低微的呼吸聲。


    身為罪魁禍首,阮惜棠忐忐忑忑地看了他一眼,給他遞去紙巾又不好替他擦:“對不起啊。”


    足足沉默了五秒,蕭勤才說:“我上去換衣服。”


    給蕭勤開門的時候,阮惜棠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若不是咖啡是自己打翻的,她真的覺得這男人是早有預謀的。


    進屋以後,蕭勤直接走向浴室,沒過多久,裏頭就傳來隱隱水聲。


    經過剛才哭鬧,阮惜棠也弄得涕淚交纏,在客臥的衛生間洗了把臉,隨後就聽見有人喚她。


    回到主臥,她聽見蕭勤說:“幫我拿毛巾。”


    想到他什麽都沒帶進去,阮惜棠給他找來換洗的衣服,連同毛巾一起拿給他。


    浴室的門隻是虛掩著,她敲了敲門,正打算將東西從門縫伸進去,那扇門卻突然被從裏打開了。毫無心理準備就望見一個赤條條的男人,她尖叫了一聲:“流氓!”


    蕭勤垂著眸子掃了她一眼,接著拿過她手裏的浴巾,隨意往精瘦的腰間一圍,線條優美的人魚肌被半掩起來:“你過來,我們談談。”


    “先把衣服穿上。”將衣服丟給他以後,阮惜棠就快步走出了臥室。


    阮惜棠在露台吹著風發呆,蕭勤悄無聲息地出現,自後方環住了她的腰。


    她掙了一下,蕭勤就收緊手臂,彷佛想把她嵌進自己懷裏:“為什麽?”


    阮惜棠不出聲,他又問了一遍:“為什麽要鬧成這樣?”


    深深地吸了口氣,阮惜棠才回答:“我覺得這樣不好。”


    “是我對你不好?”


    “還是我哪裏做錯了?”


    “反正我覺得很好。”


    “又不是你被說,你當然沒感覺。”阮惜棠委委屈屈地嘰咕。


    聲音雖小,但蕭勤還是聽見了,他將人轉過來,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誰說你了?說你什麽?”


    想起那天受過的屈辱,阮惜棠又不自覺紅了眼眶:“說我是被包養的小-婊-子。”


    蕭勤頓時煞氣纏身,他沉著嘴角,下顎線條繃得很久:“誰說的?”


    很少見他這麽陰沉可怕的一麵,阮惜棠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蕭勤這才稍有收斂,看她沒有告知的意思,於是就說:“下次碰到這種事,直接找我,別一個人扛著。”


    阮惜棠不應聲,他又說:“明天跟我回家吧,隻要我們把婚結了,所有的揣測和謠言都會不攻自破。”


    “我不要……”阮惜棠低聲表達著自己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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