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勤不以為然:“你沒試過,怎麽知道不行?”


    這個問題還沒有定數,外頭就響起一陣敲門聲。


    經曆過剛才的尷尬場麵,阮惜棠迅速反應過來,二話不說就從他腿上下來,然後躲得遠遠的。


    敢在這個時候敲門的也是膽大包天的角色,蕭勤知道是誰,於是親自過去開門。當他把人迎進來,阮惜棠已經飛快地奔向他的專屬電梯,一聲不響地溜了。


    自從楊慧慧出院以後,阮惜棠就愛老往她家跑。她家那小家夥確實討人喜歡,他遺傳了沈則欽的優秀基因,濃眉大眼高鼻梁,假以時日,肯定跟他父親一樣迷倒萬千少女。


    楊慧慧給孩子取了個小名,叫旺旺,旁人不知何解,而阮惜棠卻知道沈則欽是屬狗的。


    除了蕭勤,阮惜棠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半點風聲。前些天她陪著沈則欽參加一個節目的錄製,回程的路上,他突然轉頭過來問:“你表姐生了沒?”


    阮惜棠一臉鎮定,甚至還撒了個謊:“早生了,孩子已經兩個月。”


    沈則欽似乎恍惚了一下,他望向車窗外,語氣淡淡然的:“怎麽不告訴我,害得我連禮物都沒有準備。”


    跟他接觸得多,阮惜棠覺得自己也貌似有點演技:“我看你整天跟表姐吵架,還以為你討厭她,哪會想到你肯給她送禮物。”


    沈則欽沒解釋什麽,過了好半晌,他才說:“那就算了。”


    也許受到蕭勤那幾句話的影響,有那麽幾秒,阮惜棠竟有點於心不忍。不過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感情,她決定繼續混肴視線,努力為楊慧慧打掩護。


    旺旺滿月那天,阮惜棠的父母從外地趕了回來。


    阮惜棠親自到機場接機,阮樹德見了她,第一句就說:“又瘦了!”


    “真的嗎?”阮惜棠聽後高興得原地轉了個圈圈,“那實在太好了!”


    看著正傻樂的女兒,孫巧巧笑道:“小笨豬,你爸騙你的。”


    阮惜棠正想把父母領回家,剛邁開腳步,她母親就說:“等一等。”


    “等什麽?”阮惜棠困惑的問。


    孫巧巧故作神秘:“等人。”


    話音剛落,阮樹德指著她身後,笑眯眯地說:“哦,他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能讓勤哥不淡定的人出現了……


    第10章


    回頭的一瞬,阮惜棠就看到站在幾步之遙的男人。


    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她高興得忘形,當他向自己張開雙臂,她便奔過去紮進他懷裏:“聶敬川!”


    聶敬川敲她的額頭:“哥哥都不叫了?”


    阮氏夫婦相視一笑,並沒有打擾久別重逢的兩人。


    直至走出機場,阮惜棠仍覺得不太真實,她像個好奇寶寶,一路上都在向他發問。


    “你特地回來看我的嗎?”


    “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


    “怎麽不給我帶手信?”


    “什麽時候走?”


    “還會不會像上次那樣,好多年都不回來?”


    聶敬川耐心地回答她的每一個問題,回答到最後一個問題,他的語氣多了幾分慎重:“我不會像上次那樣,這麽多年都不回來。”


    阮惜棠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


    聶敬川點頭:“爺爺把這邊的業務都交給我,也許往後都要在這裏紮根了。”


    “那棠棠一定很開心。”孫巧巧笑道,“她做夢都想要個哥哥呢,你走了以後,她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哭著鬧著說沒有人跟她玩。”


    阮惜棠確實是開心,聶敬川摸了摸她的腦袋,也由衷地露出微笑。


    其實聶敬川跟阮家並無親屬關係,他生於大富之家,父母在他九歲那年婚變,他跟隨母親離家出走,自從就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由於常年鬱鬱寡歡,她不幸患上精神疾病,在某個普通的清晨,她從三十層的高樓縱身往下跳,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孫巧巧是在電視新聞裏得知這個消息,認出死者正是自己的從小玩到大的好閨蜜,她悲痛又震驚。此後,她一直為聶敬川提供幫助,後來與他相依為命的外婆離世了,她幹脆就收養了這個可憐的男孩。


    阮家人丁不旺,阮惜棠自小就沒什麽玩伴,家裏多了一位大哥哥,她是百萬個歡喜,總像小尾巴似的圍著他打轉。


    年紀小小就受盡苦痛,聶敬川比普通的孩子要成熟。他不愛笑,眉宇間總帶著說不出的抑鬱,唯獨跟阮惜棠遊戲時,才會露出幾分稚氣。


    逐漸地,聶敬川也融入了這個有□□,他對阮惜棠,也似乎比親兄妹更加親近。


    可惜這樣平靜安穩的日子並不能維持到最後,在阮家出事那年,他回到了聶家,準確點來說,是被迫回到了聶家。


    一直以來,聶家人也很想把聶敬川接回去,到底是長子嫡孫,長輩們都不希望他流落在外。他們明裏暗裏都找過聶敬川,然而聶敬川態度堅決,一心與他們脫離關係,加上阮家也不是好惹的,因此他們並未如願。


    所有人都無功而返,聶老爺子不得不親自出馬。他清楚這孩子的心結,也知道這孩子的弱點,當年他隻帶著一份機密文件,就成功讓聶敬川低頭屈服,順利把人接回聶家。


    那份機密文件,正是多方勢力聯合吞並阮氏的卑劣大方案。聶敬川之所以妥協,不是害怕失去阮氏這座靠山,而是聶老爺子以閑話家常的語氣威脅他,若他再不回去,整個聶氏家族將會與這些勢力結盟,不計代價地搞垮阮家。


    聽後聶敬川自然怒不可遏,聶老爺子馳騁商場大半輩子,最懂得捉摸人心,給了他當頭一棒,隨後就循循善誘,心平氣和地跟他講條件。


    聶老爺子對他說,隻要他願意回家,他們就不會落進下石,這雖然不一定能扭轉局勢,但起碼也給了阮家多一分喘息的機會。


    看出聶敬川的動搖,聶老爺子繼續誘哄,若他真想幫助阮家,就不應坐以待斃,他無權無勢,除了抱團等死就什麽都做不了。與其這樣,還不如回到聶家,待他大權在握,才有能力報還這份恩情。


    最終聶敬川還是被祖父那三寸不爛之舌打動了,阮樹德和孫巧巧都知道他離開的真正原因,隻有阮惜棠被蒙在鼓裏,她一直以為,他是歡歡喜喜地回去跟家人團聚,縱使再不舍,也隻能笑著送他離開。


    沒過多久,阮氏果然遭到來自多方勢力的惡意攻擊,就算聶敬川事先提醒過阮樹德,但敵暗我明,終究是防不勝防。


    抗衡了數月之久,阮氏的資金鏈開始斷裂,銀行見形勢不對,遲遲都不肯放款。阮樹德無計可施,在好友的鼓動下,他竟孤注一擲,將手頭上所有動產及不動產拿去豪賭。最終的結果自然慘烈,他不僅輸掉全副身家,還欠下大筆賭債,差點命送賭場。


    由於消息封鎖得比較緊,聶敬川也是後來才得知這件事,他試圖動用家族力量去幫助阮家渡過難關,不料卻遭到百般阻撓。自那時起,他才真正意識到,權力與地位到底有多麽重要。


    在這個念頭的鞭策下,聶敬川用了短短幾年,就把那位劣跡斑斑的生父拉了下來,取而代之。


    這幾年是怎麽過的,聶敬川已經不太想回望,如今回到這座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阮家夫婦待他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得知他的住所剛裝修好,就邀請他到家裏暫住。


    “會不會不太方便?”對於這個提議,聶敬川並不排斥。


    “有什麽不方便的,你的房間還給你留著呢。”孫巧巧說。


    阮樹德也附和:“反正棠棠也經常不回來,家裏怪冷清的。”


    提到阮惜棠,聶敬川便望向她:“棠棠已經交男朋友了吧?”


    阮惜棠笑容一僵,幸好她母親習慣性地抱怨,搶先一步說:“她呀,老不肯正正經經談戀愛,之前給她介紹男孩子,她老是搪塞我,後來被我說怕了,幹脆就不回家。”


    “是嗎?”聶敬川笑道,“前段日子才在報紙上看到她呢。”


    阮惜棠小小地吃了一驚:“你居然看娛樂版,還認出我了?”


    聶敬川表情嚴肅地說:“差點不認得了,畢竟棠棠現在更漂亮了。”


    阮家夫婦都笑了,隻有阮惜棠低著頭,臉蛋有點紅。


    聶敬川很快就在這座城市安頓下來,他住在早已打點好的房子,並沒有打擾阮家。


    正式到公司任職那天,他邀請了阮家夫婦和阮惜棠過去參觀。


    事前阮惜棠沒有特地了解過聶家的背景,而聶敬川從不擺顯自己的家底,走進那座氣勢恢宏的辦公大樓,她才驚覺資本家的世界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聶家最初是靠建築業發家的,隨著時代的發展,他們涉足的行業變得十分多樣化,其中專攻的還是一直勢頭不減的房地產。


    據阮惜棠所知,蕭勤貌似也很有興趣在房產行業大展拳腳,前段日子,他才投了北郊的一塊地皮,因價格刷新了記錄,那地皮還被媒體冠上了“地王”的稱號。


    難得阮家兩位長輩賞臉,聶敬川自然要領著他們四周走走,阮惜棠跟在後麵,一邊走一邊欣賞這裏獨特的裝修風格。


    蕭勤打來電話時,阮樹德正說著他對樓價的看法。看見顯示屏上的名字,她下意識放慢了腳步,跟他們拉開些許距離,她才接聽。


    “在哪裏?”他問。


    頓了半秒,阮惜棠還是實話實說:“聶世大廈。”


    蕭勤沒有多問,隻說:“我過去接你,大約半小時以後到。”


    阮惜棠連忙拒絕:“太麻煩了,還是我過去吧,你在哪裏?”


    “我在你的公寓。”蕭勤硬邦邦地吩咐,“你馬上回來。”


    阮惜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見她迷惘地拿著手機,聶敬川就問:“怎麽,有要緊的事嗎?”


    她點了點頭,而後對父母說:“物業打來電話說,我停在車庫的車被人蹭了,我得回去看看。”


    阮樹德皺眉,“現在?晚飯還沒吃呢。”


    他們約好要到一家老字號餐館為聶敬川的就任慶祝,聶敬川倒善解人意,他說:“沒關係,下回吃也是一樣的。”


    阮惜棠滿腔歉意,而聶敬川絲毫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還叫來司機送她回去。


    父母回來以後,阮惜棠經受不住兩位長輩的叨念,大多時間都留在家裏。她明白蕭勤怎麽會往她的公寓跑,還未想出個結果,司機已經將車子停在小區樓下。


    在電話裏頭,蕭勤的語氣貌似不怎麽好,她沒有耽擱,下車以後就立即奔向電梯。


    開門的瞬間,阮惜棠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呆的。隻見沈則欽一身狼狽地跌坐在地板,臉上掛了彩,在旁給他處理傷口的是沉著臉的楊慧慧,兩人知道她進來都沒有動作,彷佛當她不存在。


    走進屋裏,阮惜棠才發現這裏似乎遭受了一場浩劫。茶幾歪扭,沙發移位,原本擺放得整齊的抱枕滾到角落,就連她的小盆栽,也摔到地上四分五裂了。


    當蕭勤從浴室出來,阮惜棠更加吃驚,她指著他淤青的嘴角:“你……你跟人打架了?”


    蕭勤做事向來沉穩,即使在年少輕狂的年代,也鮮少用拳頭解決問題。


    今晚發生的一切卻讓他失控。


    其實他也算是受害者,今晚楊慧慧心血來潮過來找阮惜棠,結果阮惜棠不在,她隻得客套地跟他寒暄了幾句。


    就在這幾句話的空檔,一個高大的男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二話不說就衝上來揮拳。有女士在場,蕭勤本能地將她拉到一邊,也正因如此,他躲避不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混亂之際,楊慧慧撞進了蕭勤的懷裏,這一幕落入那個男人眼裏,他更是急紅了眼,粗暴而猛烈地向蕭勤發起第二輪攻勢。


    在楊慧慧歇斯底裏的吼叫中,蕭勤大概猜到來者是誰,也知道他肯定誤會了自己跟楊慧慧的關係。


    然而這男人完全喪失理智,不管楊慧慧怎麽解釋,他也充耳不聞。跟他過了幾招,蕭勤就沒了耐性,他使出了真本事,沒兩下就把人打趴。


    楊慧慧又急又惱,趁著沈則欽被製服,她連忙過去把人摁住,以免他把事情鬧大。


    蕭勤冷冷地看著他,大概被那不屑的眼神刺激到,沈則欽竟再度與他交手。


    楊慧慧怒不可遏,揚手給了他一巴掌,這才徹底澆熄了他的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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