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做蕭太太的兒媳婦真的有福氣。”


    “小勤也是一表人才,聽說生意做得很大……”


    聽著七嘴八舌的議論,阮惜棠臉上的笑容則變得勉強,將要笑不下去的時候,身後突然騷動起來。


    伴隨著一句“說曹操曹操到”,阮惜棠回頭就看見衣冠楚楚的蕭勤。


    事前不知道蕭勤會出現,看著他徑直朝這邊走來,她腦子一抽,竟反射性想躲避。


    這反應讓容雅賢覺得有趣,她笑著對大家說:“我家大哥太嚴肅,這丫頭一直很怕他。”


    有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婦人開玩笑:“棠棠怕的不是大哥,而是要當大哥的媳婦啊。”


    蕭勤走近時正好聽見這句話,掃了眼低頭垂眸的阮惜棠,隨後越過她攬住自己母親的肩:“生日也不忘說我壞話?”


    容雅賢臉上堆滿笑容,眼角的魚尾紋褶得很深:“我還以為你趕不及回來。”


    蕭勤說:“給您一個驚喜。”


    第一次見蕭勤的幾個中年貴婦都帶著好奇的目光悄悄觀察著他,膽子大點的則走到容雅賢身邊探問:“你的大兒子有女朋友了嗎?我家侄女……”


    趁著大家不注意,阮惜棠借意取香檳,取著取著就溜掉了。


    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蕭勤眼裏,看見她將沒入人群,他也不願多留。


    容雅賢真打算把兒子介紹給自己新交的朋友,在他舉步之際,她揪住了他的手臂:“上哪兒去?”


    麵前是一群居心不良的女人,蕭勤原本無心應對,但想起剛才的某句話,他竟停住腳步,甚至還若有似無地彎了下唇角:“去陪棠棠。”


    眾貴婦神色各異,隻有容雅賢依舊掛著笑,十分了然地說:“這臭小子,每次給他介紹女孩子就開溜!”


    剛從女人堆裏抽身,蕭勤就被相識或不相識的人拉住寒暄。而在不遠處,阮惜棠慢悠悠地走在長長的自助餐桌前,碰到熟人就聊聊天、碰碰杯,愜意又自在。


    容雅賢整晚都惦記著阮惜棠,知道是她自己開車過來的,於是就計劃著讓司機送她回去。


    蕭勤狀似無意地經過,語氣也是如常的淡然:“司機要替我送客人去機場,一來一回肯定很晚,讓她住下來算了。”


    這提議立刻被容雅賢采納,她忙著送客,因而將這事交由岑曦幫忙張羅。


    今晚喝了不少香檳,阮惜棠雖然未醉,但也沒法自己駕車。將近淩晨,倦意正濃,蕭家讓她留宿,她就順從地答應了,反正又不是沒留過。


    傭人送來睡衣和換洗的衣服就走了,沒過多久,房門又被敲響。


    開門看見那個高大英挺的男人,阮惜棠嚇了一跳。


    其實知道他們關係的人並不多,兩家的長輩更是連半點端倪都沒看出來,若被發現他們暗度陳倉多年,他們明早就可能被押進民政局。


    阮惜棠知道他對自己沒那個意思,更沒可能依照婚約跟自己結婚,正因如此,他們在人前從來都是陌生人的姿態。


    蕭勤向來不用做什麽,隻要看到他,阮惜棠就會溜得比兔子還快。


    如果說阮惜棠是兔子,那麽蕭勤就是那位凶狠冷酷的獵人。獵-槍在手,他就是至高無上的主宰者,除了把小獵物控在掌中,心血來潮時還會逗逗她。


    看她仍杵在門口,蕭勤開口:“不讓我進去?”


    阮惜棠哪敢不讓他進,聽了這話,立即側過身體給他讓路。


    他的後腳剛邁進房間,阮惜棠已經神經兮兮地關上房門,還落了鎖。


    蕭勤覺得好笑,於是悄無聲息地折回去,將人堵在門板前。


    轉身就撞上他的胸膛,阮惜棠本能將身體後傾,以此拉開兩人的距離。


    微微顫動的睫毛顯露著她的心緒,蕭勤目光下移,最終落在她那截白皙修長的脖子上:“項鏈呢?”


    脖子上依舊是那條小小的鉑金項鏈,阮惜棠垂著眸子應答:“在家裏。”


    “怎麽不戴?”他追問。


    阮惜棠說:“項鏈那麽漂亮,我怕喧賓奪主啊。”


    蕭勤低低地笑起來,他懶得探究話中真偽,隻是借著板門的倚靠將人托起。那雙柔軟的小手剛攀上肩頭,他的唇已落在她的頸窩,親密地廝磨。


    酥麻的感覺隨著血脈亂竄,難耐之際,她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唇。


    低不可聞的嚶嚀傳來,蕭勤才停下來,貼在她耳際說:“沒想到你這麽上鏡。”


    這句話印證了她此前的猜想,看來那些花邊新聞全是蕭勤壓下去的。


    也許是不滿意她的反應,蕭勤突然張嘴,略帶懲罰意味地咬了她一口。


    她吃疼,人也跟著清醒過來:“全是記者亂寫的,你不也知道的嗎?”


    話音剛落,敲門聲又一次響起,緊接著,容雅賢的聲音隔著門板飄進來:“棠棠,你睡了嗎?”


    阮惜棠倏地睜大了眼睛,壓著音量對他說:“怎麽辦?”


    蕭勤依舊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並沒有答腔。


    當房門再度被敲響,阮惜棠的身體因慌張而繃得很緊,聲音則如落葉般抖抖索索的:“你快躲起來啊!”


    蕭勤懶洋洋地問:“躲哪裏?床底下嗎?”


    這問題還真把阮惜棠難倒了,她可沒沒膽子讓蕭勤鑽床底。


    看她一副將要急哭的樣子,蕭勤終於將她放下來,往陽台走去之前,還揚手拂下她挽起的長發。


    他的身影藏匿於落地門後,阮惜棠才緩緩地打開房門,並用盡畢生的演技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阿姨,我正要洗澡。這麽晚了,我還以為您已經休息了。”


    “哪有這麽早,剛剛才把客人全送走。”容雅賢步入客房,“今晚太忙,都沒時間跟你好好地聊一聊,想著你也沒這麽早睡,於是就過來找你了。”


    兩人坐到床尾的貴妃榻上,容雅賢親昵地拉住她的手,笑盈盈地說:“聽說我家棠棠談戀愛了。”


    阮惜棠心裏叫苦,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沒有,阿姨不要相信那些娛樂新聞。”


    “我當然不信記者們寫的東西。”容雅賢說,“我隻相信我家棠棠說的話,這裏隻有我倆,你就老老實實地告訴阿姨,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呀?”


    不知道藏在陽台的人能不能聽見,阮惜棠不得不小心回答:“反正我不喜歡沈則欽!”


    “那別人呢?”容雅賢滿目憐愛地看著她,“有的話一定要說出來,阿姨給你把把關,也好給你準備東西。”


    阮惜棠臉一紅:“阿姨,怎麽說得我馬上就要出嫁了,我連男朋友都沒有!”


    容雅賢立馬說:“要不要阿姨給你介紹幾個?我們隔壁家有個很年輕的外科醫生,長得可帥氣了,明天帶你去串串門子?”


    話匣子打開了,容雅賢就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最終待了一個多小時才離開。臨走時,她還叮囑:“要是談戀愛,一定要跟我說!”


    阮惜棠重重地點頭,懇切地保證:“一定會!”


    容雅賢溫柔地向她道晚安,隨後才愉快地離開。


    關上門房,阮惜棠舒了一口氣,接著馬上奔向陽台。


    夜色已深,那輪彎月亦躲進厚重的雲層,徒留下一片濁影。


    落地門半開半合,灌進去的晚風將窗紗吹得翻湧起伏,在那漆黑而安靜的角落,哪裏還有蕭勤的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  棠棠:糟糕,勤哥變成蝴蝶飛走了!


    **


    三更完畢,記得撒花~


    明天雙更,一更在中午12點,二更在晚上8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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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大概是喝了點酒,阮惜棠翌日醒來竟有幾分頭疼。


    在浴室裏搗鼓好一陣子,洗漱完畢的她才恢複些許元氣,換上幹淨衣服,她才收拾好東西離開客房。


    走到樓梯間,阮惜棠恰好碰見從樓上款款而來的岑曦,她們相識一笑,互相道早安。


    蕭勉結婚已經有一段日子,對於他的妻子,阮惜棠了解得不多。在她的印象裏,岑曦就是那種從容優雅的女子,雖不是係出名門,但身上透著讓人著迷的吸引力。當然,岑曦也長得很漂亮、很有女人味,與其相比,她就像一個毛也沒長齊的小丫頭。


    察覺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岑曦也不惱,她好脾氣地說:“昨晚睡得不好嗎?你的臉色有點差。”


    阮惜棠猛地回神,覺得自己像極沉迷美色的癡漢,她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可能睡不夠。”


    岑曦走到她跟前,腳步頓了頓,隨後話鋒一轉:“棠棠,你在這等我一下。”


    不過三兩分鍾,岑曦就重新出現,手裏還拿著一條絲巾。


    阮惜棠正好奇著,她已經將那絲巾係到自己的脖子上,並說:“這條絲巾買回來就閑置了,我沒什麽衣服可以搭的,倒跟你這身打扮很匹配。”


    認出絲巾的牌子,阮惜棠不太好意思接受。


    看出她的心思,岑曦笑道:“收著吧,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況且這種風格隻有你們這樣的小姑娘才能駕馭,要是係在我這樣的老阿姨身上,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般熱情讓阮惜棠有點不知所措,直至回家對著鏡子認真一看,她才明白岑曦的真正用意。


    昨晚沒有洗頭,她就隨手紮了清爽的馬尾,然而頭發撩起,蕭勤啃出的吻痕就毫無遮掩地暴露眼前。


    身為一個已婚女性,阮惜棠不認為岑曦會覺得這是蚊子咬的,以她的聰慧,隻看一眼也許就什麽都知道。


    阮惜棠直罵自己睡糊塗了,難怪岑曦看自己的眼神總有那麽一丁點奇怪,幸好她即使心知肚明,也設法給自己留存顏麵,甚至還巧妙地為自己掩飾。


    在她掩麵反省時,小玲打來電話,她支支吾吾的,好半晌都說不出重點。


    阮惜棠想了想,問她:“是不是拍攝出什麽問題了?”


    聽她主動提起,小玲才小小聲地探問:“我……今晚能不能不去?”


    阮惜棠詫異:“還沒拍好?”


    小玲點頭,想到對方看不見,她又說:“張小姐不配合,噢,也不是不配合,而是對拍攝效果不滿意。她還發了很大的脾氣,除了欽哥,我們都被她罵了一頓。”


    光聽小玲的語氣,阮惜棠就能想象昨晚的場麵到底有多混亂。她爽快地接回自己的工作,末了還要請小玲吃飯作答謝。


    小玲歎了口氣:“不用請我吃飯,以後讓我遠離張小姐就好。”


    掌握到今晚拍攝的時間和地點,阮惜棠提前跟沈則欽溝通某些細節,臨近傍晚,司機就開著保姆車接她一同前往拍攝場地。


    今天的張可琪依舊作妖,遲到半小時不說,在拍攝過程中也不太專業,普普通通的一個對視鏡頭,她竟因笑場而ng了五次。


    沈則欽顯然已經達到忍耐的邊緣,趁著中場休息,阮惜棠連忙過去將人拉走,苦口婆心地對他說:“再忍忍,別在這個時候惹怒她,你也不想前功盡棄吧?”


    這時張可琪也過來休息,兩個小助理替她忙前忙後,可她仍覺得不夠。手指往阮惜棠那端一指,她倨傲地開口:“小阮,幫忙去買杯熱拿鐵,這裏的風吹得我手都涼了。”


    拍攝地點位於未被完全開發的一片海灘,風景雖好,但卻頗為荒涼,就連外賣小哥也不會跑這裏來。若想買咖啡,還得開車回市區,運氣差點堵堵車,實在是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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