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哦”了一聲。
葛梅梅微微吐了一口氣，《上甘嶺》這片子她還真是第一次看，畫麵上來說如今科技也就這樣，想要拍攝那麽精美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場麵給她確實挺震撼的，完全就沒有想到這年月竟然能夠拍出如此大規模的戰爭場景。
想一想現代各種雷人的抗戰劇和抗戰電影，那些導演們要是看到這片，是不是羞愧地連大門都不敢出，出門的話也必需遮一塊遮羞布才行。
不過想一想當看到一小半的時候唱起了《我的祖國》所有影院裏麵的人都跟著低聲清唱了起來，葛梅梅都觀察了很多的人，一個個眼中都是含著淚水，弄得葛梅梅心裏麵也感覺有些難受，不過以前聽到像是《我的祖國》《歌唱祖國》也是一樣從心底感覺沉重無比，這種感覺好像在每一個人華夏人的身上都有。
“這些該死的美帝真是太壞了，太壞了，簡直就不是人，還敢用毒氣彈，給我等著，等哪一天我研究出超級厲害的武器，我打到他首都去。”唐毅咬牙切齒地說道。
葛梅梅看了一眼唐毅，微微白了一眼，戰爭，打到最後誰管你用什麽武器呢？吐了一口氣，葛梅梅伸手拍了拍胸口，想一想電影最後的場麵，就感覺心裏麵憋得難受，太難受了。
葛梅梅抬起頭伸手拍掉葛成保的手，道：“都跟你說過多少次的，別摸我頭，別摸我頭，下次再摸我頭，我和你翻臉了。”
“我是你爹。”葛成保瞪了一眼說道。
葛梅梅指著遠處坐在家門口的兩口子，道：“你還是先將你弟一家解決了吧！”
葛成家看著走過來的四人，憂鬱的麵色瞬間變得有些拘束了起來，連忙站了起來，喊了一聲，看了看問道：“大哥梅梅呢？”
葛梅梅：“……”她站在這裏好不好，“小叔，嬸子，你們怎麽過來了？怎麽來之前也不打個電話過來？”
“葛叔，梅梅媽媽，梅梅妹子，我先回家了啊！要菜就喊一聲，我來摘。”唐毅說完推著自行車就回到院子裏麵。
“進來吧，今天學校開學，帶梅梅去學校辦理入學手續，本來還以為你傍晚的時候才能到。”葛成保冷淡地說道。
葛梅梅看著躲在葛成家後麵的程玉花，這潑婦是怎麽了？看了一眼麵容冷峻，渾身散發“王八”氣息的老爹，感情是被她爹給嚇著了，她還以為她得有多大的膽子呢，不過這臉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又被她小叔給胖揍了一頓？看著臉上的腫脹，應該是剛剛胖揍沒有幾天的時間，看來是在火車上麵進行胖揍了，看了一眼拘束的葛成家，嘖嘖！這小叔的心思不簡單啊！不過還是有些蠢了一點，自作聰明，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真是沒有那個必要。
“你梅梅那死丫頭？”程玉花驚呼了一聲，看著葛成保冷眼看著她，尷尬地笑了幾聲，“看來我們家梅梅來你爹這裏是享福了，這才多少時間沒有見到，這變得小嬸子都不敢認了，這直接就成了城裏人了。”用腿推了一下大寶，“大寶，快喊大姐。”
大寶看了看葛梅梅，道：“大姐，我要喝汽水，我要喝汽水，你給我買汽水喝，娘說你有錢，給我買汽水喝。”
看著撲過來的大寶，葛梅梅連忙讓開，伸手抓住衣領子，真是髒死了，道：“別鬧。”
“大寶。”葛成家喊了一聲，給了程玉花一個眼神，程玉花連忙將大寶抱了起來。
葛成保將自行車靠在牆壁放了起來，從口袋裏麵拿出鑰匙打開大門，看著直接背著小皮包回到房間裏麵的江秀芬，心中有些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本來想要回來看到葛成家就揍他一頓，可是看著他髒兮兮的樣子懦弱的樣子，想起小時候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麵調皮搗蛋，最終捏著的拳頭還是放了下去。
他明白，這些是他的家人，就算是做得再錯，可那也是他的家人，身體裏麵流淌著永遠都是難以割舍的血脈。
葛成保吐了一口氣，坐了下來，道：“坐吧，我是你大哥和家裏一樣。”
夫妻二人拘束地坐了下來，程玉花眼睛在屋子裏麵到處亂瞟了起來。
葛梅梅將書本送回書房，走了出來，依著葛成保坐了下來，對著葛成家笑著問道：“小叔，沒有想到你會過來，家裏可還好？”說完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喝水。”
“家裏都還好。”葛成家回道，看了一眼葛成保，硬著頭皮接著道：“那個……大哥，前些日子二哥找了一份臨時工，我和三哥去了縣裏麵，家裏麵發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一直等回家的時候才聽葛勇說了起來，我才知道梅梅為了把糧食省下來給大寶吃，差點就……我已經狠狠收拾過她了，真是對不起。”
“家裏缺糧食嗎？”葛成保靠在沙發上麵淡淡地問道。
“去年饑荒的時候，娘就讓在縣裏麵買了一些糧食回來，沒有想到大隊裏麵也辦了公社，家裏的糧食都被民兵給搜走了，今年過完年公社就關門了，一家就分了二三十斤的糧食，外邊的情況都比較嚴重，糧食也不好買，二哥我們三個就從黑市買了一批高價糧回來。大姐的情況，二哥應該和你說了，幾個月的時間就從家裏搬走了差不多小半的糧食。”
“老二他一月給家裏多少錢？”
“二哥沒有交家裏麵的錢，娘說二哥算是分開來住了，所以沒有要讓他交錢，不過算起來每個月應該給差不多十塊吧！你寄回家這麽多年的錢，家裏這些年蓋房子辦喜事基本上也沒有剩下來，梅梅那撫養的錢娘都給攢起來，說這錢不能收。五月份的時候家裏就斷糧了，後來二哥將這些年攢下來的錢拿了出來，再黑市買了一千多斤的糧食，大姐搬回家一百斤，三叔，四叔，七叔他們過來借糧食，娘沒有同意，後來爹答應了，一家又借走了一百斤的糧食。對了，我來之前三大爺去了，就是三叔他爹。”葛成家說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第64章
葛梅梅看了一眼葛成家, 微微撇了一下嘴, 說實在的話，她家人還真是不多, 加起來連二十口人都到，全都是壯勞力，可是幹活的人呢？爺以前是活做到了, 畢竟當年家裏孩子多，也就是他一個人養活全家老小, 反正在她的記憶當中這些年重活什麽的都沒有幹。
奶薑采雲呢, 除掉收拾家務活, 農活是從來都沒有幹過，田地裏麵的農活真正忙活的也就是三叔兩口子；小叔也幹，程玉花嘛！她幹的活連養活她自己都不夠，外加小叔抽煙喝酒，他們兩口子真是養活他們自己都不夠。
還有一個小姑, 小姑一直都在縣裏麵寄宿上學，要說這個家最享受的是誰, 那肯定是小姑了, 在這個家少了誰, 也不可能少了她, 誰讓她是家裏最小的孩子, 還是個姑娘呢？
綜合說來就是家裏幹活的人還真是不少，可是幹出來的活，根本就養活不了這一大家子。三叔和三嬸是能幹, 可是家裏四個孩子，靠著他們夫妻二個能養活嗎？
葛梅梅感覺她家這一大家子的人，除掉三叔一家是沒有辦法之外，都習慣行了依賴，這一年三百三十塊錢，平時還寄各種吃喝用的東西回來，外加二叔一家子一年怎麽說也補貼個一百來塊。一年有這麽多的錢，這就算是不幹活也能養活這一大家子了，再說當時也沒有計劃經濟，糧食還可以買回來的，十塊錢能買多少糧食？就是買稻子也能夠買差不多兩百斤回來，差不多夠家裏麵一個月嚼食了。
“三大爺走了？”葛成保皺著眉頭問道。
葛成保點了點頭，低著頭，說道：“三大爺臨走的時候，爹也在，我和三哥他們都在，三大爺臨走的時候求爹，說你是村子裏麵最有出息的人，說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鄉親們就這樣餓死，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剛好前些日子娘去縣裏麵給梅梅打電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回家過後娘沒事就一個人躲在房間裏麵流眼淚，問她也不說，這不爹說這些年你也沒有回來，還有就是聽說什麽依依和小磊，這不就過來看看。”
葛梅梅微微撇了一下嘴，還真當他爹是了不得的大幹部了，退伍回家也不過隻能夠當個縣裏麵派出所的所長而已，全村好幾百號的人，就是去偷去搶也弄不來這麽多的糧食。就算是能弄到，可是錢呢？錢起碼也帶過來吧？難道一句“謝謝”我感激你一輩子就行了？
“孩子他大伯，不是我說你，你們一家五口人在這邊享福，你也不看看我們過得叫什麽日子？你回家看看你爹，看看你爹現在餓成什麽樣子了？你就不怕別人在背後戳你脊梁骨啊！還有剛剛那個女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呸！什麽玩意，嫁到我們老葛家了，就是我們老葛家的媳婦，她小叔過來還擺什麽譜？看不起農村人，看不起農村當初為什麽還嫁到我們老葛家？讓那個不要的賤人給我滾出來，我們臨走的時候爹讓我們轉過你一聲，這樣的女人我們老葛家覺得不能要，還有那兩個雜種呢？我說孩子他大伯，人家都給你戴綠帽子了，你還傻不拉幾的給人家養兒女……”
葛梅梅看著站起來，一隻手插著腰，一隻手指著房間裏麵坡口大罵的程玉花，冷聲道：“小嬸，那是我媽，親媽，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
“你傻子，你知道什麽？人家給你一點好處就把你收買了，還親媽，你親媽早就死了。”
“管好你媳婦。”葛成保冷聲說道。
葛成家站了起來，對著程玉花直接抽了一個巴掌，怒聲道：“臭娘們，來之前老子怎麽和你說的？男人說話你個臭娘們插什麽嘴，你要是再敢插嘴一句，老子揍死你。”
葛梅梅：“……”瞬間對於葛成家的印象差得不能再差，雖說這年月男人打老婆是一件非常常見的事情，就算是程玉花這個女人再怎麽欠收拾，可是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麵來收拾，關起門來愛怎麽打就怎麽打。
程玉花一屁股坐到地上拍著大腿哭著喊道：“哎呦喂，我不活了，不活了，孩子他大娘不要臉偷人，孩子他大伯戴了綠帽子還心甘情願的給別人養孩子，將自家的傻丫頭丟回老家不管不顧，自家老子老娘在老家都快要餓死了，他還給別人養孩子，老娘難道說句公道話都不能說了？我自家這沒用的男人竟然還幫著他戴綠帽子的大哥，還打我……”
葛梅梅看著她徹底傻了眼，將目光轉移到自家老爹臉色上，看著臉色都黑成碳一樣的自家老爹，低聲笑了兩聲。
“你給老子閉嘴，信不信老子揍死你。”葛成家滿臉漲紅地怒聲吼道，對著葛成保，“大哥，農村裏麵的女人，你也知道，就這樣德行，怎麽打她也改不過來，你別和她一般計較。”冰冷著臉看著程玉花。
葛梅梅看著程玉花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坐到沙發上麵，瞬間恢複成沒事一樣，這兩夫妻配合得還真是很好，可惜就是程玉花蠢得有些過頭了。
葛成家坐了下來，吐了一口氣，道：“不過大哥，這話說來了，大嫂這事到底怎麽回事？依依和小磊兩個孩子呢？”
“這些都和你沒有關係。”葛成保冷淡的說道。
葛成家楞了一下，滿臉都是尷尬之色。
“咱們倆都是弟兄兩個，也用不著藏著掖著了，你這一次過來到底是為什麽了，我也知道……”
“大哥。”
“梅梅的事情就算了，你們是我家人，我能拿你們怎麽辦？至於……”
“小叔，你可別怪我，我可什麽都沒有說，是二叔太蠢了，三言兩語就被我爹給炸出來我在家裏的情況了，還有差點餓死的事情。”葛梅梅連忙將她給撇清了，她可不想要背這個黑鍋，到時候薑采雲還以為是她弄得他們兄弟不和呢。
“小叔知道，梅梅不是那樣的人。”
“房間裏麵的東西都是國家給配的，我的職務有這個資格享受這些，要說家裏真正的東西是屬於自己的，也就是碗筷這些。這些年雖說沒有回家，一是一直有任務在身，根本就請不了太多的假期，二也是因為路途太遠了，但是四柱我這個當大哥的，自問這麽年下來做到了身為長兄的責任。我跟著大部隊走的哪一年，你也到記事的年紀，當年咱們家是什麽情況，你也知道。”
葛成家點了點頭，笑了一下，道：“飯都吃不飽，大哥整天帶著我們在山上找吃的。”說完露出一副懷念從前的表情來，差點讓葛梅梅給惡心吐了。
“我那時候當兵沒有工資，但是繳獲了戰利品能夠分下來，差不多也就是十塊錢左右，每次繳獲了東西分下來我都全部寄回家來，因為知道家裏條件太困難了，後來國家解放了，這才有工資這一說法，自那個時候每個月我都是三十往家裏寄。你大哥我運氣好，立了不少功，所以晉升得也快，這一個月工資外加補貼確實可以，但是這你有沒有想過，我拿這麽多工資到底是怎麽來的？”
“是大哥你用性命換來的。”
“不是你大哥我用性命換來的，是你大哥我身邊戰友用性命換回來你大哥如今的位置。”
葛成家聞言滿臉慚愧地低下頭來。
“我一個月寄三十回家，不少了，縣裏麵一個正式工一個月工資才多少？三十塊錢都沒有，老家種種地，家裏日子我想也不是那麽難過，起碼比那些留下孤兒寡母的烈士家屬，我們家的日子比她們要好過很多很多。我知道你這一次過來幹什麽，以為我當了大官，家裏麵的兄弟們都還在地麵拋食，這麽大的官安排兩個工作還是沒有問題。老二當年也是巧了，剛好碰到當年的戰友，他退伍回家去縣裏麵的鐵礦廠當了副廠長，他手中有兩個名額，我就厚著臉皮要了一個過來。這個事情你問一下娘，娘知道，娘說既然這樣的話就讓老二先去縣裏麵，你二哥自小身子骨就不太好，所以才讓他去的。”
“我知道。”
“確實，安排給你和三弟安排一個工作對於我來說不難，在你們心目中也是這樣認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給你安排了工作，別人會怎麽看我？家裏麵一個個都被安排工作，去城裏麵當了城裏麵的人，最終的結果呢？我被人舉報亂用職權，剝掉這一身軍裝回家種地，弄得不好還得被判幾年，你們呢？到手的工作最終還是別人的，回家種地，還包括你二哥兩口子的工作都得失去。我問你這一大家子的日子到時候怎麽過？”
“大哥，我……”
“孩子他大伯，瞧你說的，你這麽大的官，安排一個工作不是小事嘛，用得著至於說成這樣出來嗎？”程玉花連忙插嘴說道，“孩子他大伯，農村裏麵的日子真是苦，你也知道，我這人體虛，幹活不行，家裏就指望你小弟，你小弟這身子板，你也看到了，就這樣。我十八歲就嫁到你們老葛家，到現在就大寶一個孩子，都不敢生，為什麽不敢，還不是生下來養不活嘛！”
葛梅梅怪異地看著眼淚撲簌流淌下來的程玉花，真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這樣的技能，看來是天生屬於吃演員這一碗的料子，可惜生錯了年代。
“首長好。”陳南走了進來，行了一個軍禮大聲喊道。
葛成保頷首了一下，站了起來，將口袋裏麵的錢全部都掏了出來，數了數，將一百五十塊錢遞給葛成家，看著葛成家不解地眼神看著他，道：“拿著。”
“大哥，你這是要趕我走？”葛成家滿臉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沒有要趕你走，我是你大哥，是你親大哥，就算是你們做得在過分，我也不能拿你們怎麽樣。剛剛那是你嫂子，你大侄女的親媽，我能夠原諒你們，但是她不會，我和大嫂就梅梅這一個孩子，她也是今天才知道梅梅在老家的遭遇，你們去招待所吧，過些天有火車來，到時候做火車回去。”
葛成家站了起來，道：“大……大嫂不是死了嗎？”
“當年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以為你大嫂死了，事關機密我也不能和你說，拿著吧！我也就這麽多了，欠了一屁股的債，還是你大嫂回來了，將她這些年攢下來的錢給我還債的。”葛成保對著陳南，道：“陳南，送他們軍區招待所，賬麵上麵就記我的名字。”
“不用了，大哥，我手裏麵還有點錢。”
程玉花伸手就將葛成保手裏麵的錢給搶了過去，沒好氣地道：“有什麽錢？全身上下加起來一毛錢都沒有。”對著葛成保笑著說道：“那孩子他大伯，這錢我就收下來了，就當是你給你大侄子這些年過年的紅包了，我們早上就過來了，孩子他大伯，這是不是該吃飯了？”跟著就向房間門口走了過去，伸手拍著房門喊道：“大嫂，大嫂，大嫂，我是你弟妹啊！開開門，開開門，這來者是客，更別說妯娌關係，我知道你心裏麵有氣，這不梅梅這丫頭不也是沒事嘛！再說了不就是一個丫頭片子，賠錢貨，將來長大了還不是別人家的人，你和孩子他大伯還年輕，到時候再生兩個不就行了……”
“葛成保，讓他們滾，他們不滾我滾。”
葛梅梅抽了抽嘴角，無語地看著程玉花，其實她也知道她算是在安慰人，可是這安慰人的話說錯了方式，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葛成家滿臉尷尬地伸手抱起來了大寶，擰起布袋子，跑到程玉花的跟前，道：“大嫂，真是對不住了，我在這裏給你說聲對不起了。”拉著程玉花就走出去。
“大哥，我先走了。”
葛成保“嗯”了一聲，道：“明天我過去找你。”
葛成家“嗯”了一聲。
看著程玉花大喊大叫的踏出院子的門，葛梅梅站在門口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看著坐在沙發上麵的葛成保，笑了幾聲。
“很好笑？”葛成保沒好氣的問道。
“當然好笑了，極品，特別極品吧”
葛成保“嗯”了一聲。
“不過小叔真不是什麽好東西，爹，你明天去見他和他說一下，這常言道人前教子，背麵教妻，他倒好，這是在人前打他媳婦打習慣了。”
“做戲給你看的。”
“我知道啊！可是丟人啊！不過小叔這點小聰明還真是夠丟人現眼的，這要是被人知道是我小叔，我都感覺丟人。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不能說的？每次都是這樣，不過程玉花那女人蠢，也活該配合他被他給一次次揍一頓。”
“你小叔經常這樣？”
“那可不是，以前嚇得我都躲在奶後麵。”看著拉開房間門走了出來的江秀芬，葛梅梅笑著道：“媽，別氣了，走了，我爹還是堅定不移的執行你的命令，你的一切都是擺在他的第一個位置。”
葛成保瞪了一眼葛梅梅。
“不過話說回來了，爹，真不解決？”
葛成保搖了搖頭。
“你看著吧，依照我常年看的小……經驗判斷，他們這一次過來，你要不是給他解決工作的問題，他們夫妻兩個不可能就這麽輕易地離開，尤其是程玉花那個女人，她那種人我最了解，一輩子都沒有出過咱們那片山溝溝裏麵，這出來了看到了外邊這麽繁華，弄得不好……”話還沒有說完，葛梅梅連忙對著地麵“呸呸~~~”了起來，“好話不靈壞話靈，這老娘們要是留下來，那還不是將我給膈應死了。”
跟著葛梅梅眼睛一亮，要不要給他們下個心靈暗示，讓他們以為在這邊被好好招待了，然後才坐車返回去老家？
葛梅梅看了一眼江秀芬，想一想還是算了吧，她可是答應她媽媽的，除非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否則她都不會去篡改一個人的記憶。
葛成保喊了一聲，“媳婦”惹來江秀芬一個白眼，道：“可能嗎？”
葛梅梅微微吐了一口氣，《上甘嶺》這片子她還真是第一次看，畫麵上來說如今科技也就這樣，想要拍攝那麽精美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場麵給她確實挺震撼的，完全就沒有想到這年月竟然能夠拍出如此大規模的戰爭場景。
想一想現代各種雷人的抗戰劇和抗戰電影，那些導演們要是看到這片，是不是羞愧地連大門都不敢出，出門的話也必需遮一塊遮羞布才行。
不過想一想當看到一小半的時候唱起了《我的祖國》所有影院裏麵的人都跟著低聲清唱了起來，葛梅梅都觀察了很多的人，一個個眼中都是含著淚水，弄得葛梅梅心裏麵也感覺有些難受，不過以前聽到像是《我的祖國》《歌唱祖國》也是一樣從心底感覺沉重無比，這種感覺好像在每一個人華夏人的身上都有。
“這些該死的美帝真是太壞了，太壞了，簡直就不是人，還敢用毒氣彈，給我等著，等哪一天我研究出超級厲害的武器，我打到他首都去。”唐毅咬牙切齒地說道。
葛梅梅看了一眼唐毅，微微白了一眼，戰爭，打到最後誰管你用什麽武器呢？吐了一口氣，葛梅梅伸手拍了拍胸口，想一想電影最後的場麵，就感覺心裏麵憋得難受，太難受了。
葛梅梅抬起頭伸手拍掉葛成保的手，道：“都跟你說過多少次的，別摸我頭，別摸我頭，下次再摸我頭，我和你翻臉了。”
“我是你爹。”葛成保瞪了一眼說道。
葛梅梅指著遠處坐在家門口的兩口子，道：“你還是先將你弟一家解決了吧！”
葛成家看著走過來的四人，憂鬱的麵色瞬間變得有些拘束了起來，連忙站了起來，喊了一聲，看了看問道：“大哥梅梅呢？”
葛梅梅：“……”她站在這裏好不好，“小叔，嬸子，你們怎麽過來了？怎麽來之前也不打個電話過來？”
“葛叔，梅梅媽媽，梅梅妹子，我先回家了啊！要菜就喊一聲，我來摘。”唐毅說完推著自行車就回到院子裏麵。
“進來吧，今天學校開學，帶梅梅去學校辦理入學手續，本來還以為你傍晚的時候才能到。”葛成保冷淡地說道。
葛梅梅看著躲在葛成家後麵的程玉花，這潑婦是怎麽了？看了一眼麵容冷峻，渾身散發“王八”氣息的老爹，感情是被她爹給嚇著了，她還以為她得有多大的膽子呢，不過這臉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又被她小叔給胖揍了一頓？看著臉上的腫脹，應該是剛剛胖揍沒有幾天的時間，看來是在火車上麵進行胖揍了，看了一眼拘束的葛成家，嘖嘖！這小叔的心思不簡單啊！不過還是有些蠢了一點，自作聰明，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真是沒有那個必要。
“你梅梅那死丫頭？”程玉花驚呼了一聲，看著葛成保冷眼看著她，尷尬地笑了幾聲，“看來我們家梅梅來你爹這裏是享福了，這才多少時間沒有見到，這變得小嬸子都不敢認了，這直接就成了城裏人了。”用腿推了一下大寶，“大寶，快喊大姐。”
大寶看了看葛梅梅，道：“大姐，我要喝汽水，我要喝汽水，你給我買汽水喝，娘說你有錢，給我買汽水喝。”
看著撲過來的大寶，葛梅梅連忙讓開，伸手抓住衣領子，真是髒死了，道：“別鬧。”
“大寶。”葛成家喊了一聲，給了程玉花一個眼神，程玉花連忙將大寶抱了起來。
葛成保將自行車靠在牆壁放了起來，從口袋裏麵拿出鑰匙打開大門，看著直接背著小皮包回到房間裏麵的江秀芬，心中有些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本來想要回來看到葛成家就揍他一頓，可是看著他髒兮兮的樣子懦弱的樣子，想起小時候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麵調皮搗蛋，最終捏著的拳頭還是放了下去。
他明白，這些是他的家人，就算是做得再錯，可那也是他的家人，身體裏麵流淌著永遠都是難以割舍的血脈。
葛成保吐了一口氣，坐了下來，道：“坐吧，我是你大哥和家裏一樣。”
夫妻二人拘束地坐了下來，程玉花眼睛在屋子裏麵到處亂瞟了起來。
葛梅梅將書本送回書房，走了出來，依著葛成保坐了下來，對著葛成家笑著問道：“小叔，沒有想到你會過來，家裏可還好？”說完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喝水。”
“家裏都還好。”葛成家回道，看了一眼葛成保，硬著頭皮接著道：“那個……大哥，前些日子二哥找了一份臨時工，我和三哥去了縣裏麵，家裏麵發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一直等回家的時候才聽葛勇說了起來，我才知道梅梅為了把糧食省下來給大寶吃，差點就……我已經狠狠收拾過她了，真是對不起。”
“家裏缺糧食嗎？”葛成保靠在沙發上麵淡淡地問道。
“去年饑荒的時候，娘就讓在縣裏麵買了一些糧食回來，沒有想到大隊裏麵也辦了公社，家裏的糧食都被民兵給搜走了，今年過完年公社就關門了，一家就分了二三十斤的糧食，外邊的情況都比較嚴重，糧食也不好買，二哥我們三個就從黑市買了一批高價糧回來。大姐的情況，二哥應該和你說了，幾個月的時間就從家裏搬走了差不多小半的糧食。”
“老二他一月給家裏多少錢？”
“二哥沒有交家裏麵的錢，娘說二哥算是分開來住了，所以沒有要讓他交錢，不過算起來每個月應該給差不多十塊吧！你寄回家這麽多年的錢，家裏這些年蓋房子辦喜事基本上也沒有剩下來，梅梅那撫養的錢娘都給攢起來，說這錢不能收。五月份的時候家裏就斷糧了，後來二哥將這些年攢下來的錢拿了出來，再黑市買了一千多斤的糧食，大姐搬回家一百斤，三叔，四叔，七叔他們過來借糧食，娘沒有同意，後來爹答應了，一家又借走了一百斤的糧食。對了，我來之前三大爺去了，就是三叔他爹。”葛成家說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第64章
葛梅梅看了一眼葛成家, 微微撇了一下嘴, 說實在的話，她家人還真是不多, 加起來連二十口人都到，全都是壯勞力，可是幹活的人呢？爺以前是活做到了, 畢竟當年家裏孩子多，也就是他一個人養活全家老小, 反正在她的記憶當中這些年重活什麽的都沒有幹。
奶薑采雲呢, 除掉收拾家務活, 農活是從來都沒有幹過，田地裏麵的農活真正忙活的也就是三叔兩口子；小叔也幹，程玉花嘛！她幹的活連養活她自己都不夠，外加小叔抽煙喝酒，他們兩口子真是養活他們自己都不夠。
還有一個小姑, 小姑一直都在縣裏麵寄宿上學，要說這個家最享受的是誰, 那肯定是小姑了, 在這個家少了誰, 也不可能少了她, 誰讓她是家裏最小的孩子, 還是個姑娘呢？
綜合說來就是家裏幹活的人還真是不少，可是幹出來的活，根本就養活不了這一大家子。三叔和三嬸是能幹, 可是家裏四個孩子，靠著他們夫妻二個能養活嗎？
葛梅梅感覺她家這一大家子的人，除掉三叔一家是沒有辦法之外，都習慣行了依賴，這一年三百三十塊錢，平時還寄各種吃喝用的東西回來，外加二叔一家子一年怎麽說也補貼個一百來塊。一年有這麽多的錢，這就算是不幹活也能養活這一大家子了，再說當時也沒有計劃經濟，糧食還可以買回來的，十塊錢能買多少糧食？就是買稻子也能夠買差不多兩百斤回來，差不多夠家裏麵一個月嚼食了。
“三大爺走了？”葛成保皺著眉頭問道。
葛成保點了點頭，低著頭，說道：“三大爺臨走的時候，爹也在，我和三哥他們都在，三大爺臨走的時候求爹，說你是村子裏麵最有出息的人，說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鄉親們就這樣餓死，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剛好前些日子娘去縣裏麵給梅梅打電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回家過後娘沒事就一個人躲在房間裏麵流眼淚，問她也不說，這不爹說這些年你也沒有回來，還有就是聽說什麽依依和小磊，這不就過來看看。”
葛梅梅微微撇了一下嘴，還真當他爹是了不得的大幹部了，退伍回家也不過隻能夠當個縣裏麵派出所的所長而已，全村好幾百號的人，就是去偷去搶也弄不來這麽多的糧食。就算是能弄到，可是錢呢？錢起碼也帶過來吧？難道一句“謝謝”我感激你一輩子就行了？
“孩子他大伯，不是我說你，你們一家五口人在這邊享福，你也不看看我們過得叫什麽日子？你回家看看你爹，看看你爹現在餓成什麽樣子了？你就不怕別人在背後戳你脊梁骨啊！還有剛剛那個女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呸！什麽玩意，嫁到我們老葛家了，就是我們老葛家的媳婦，她小叔過來還擺什麽譜？看不起農村人，看不起農村當初為什麽還嫁到我們老葛家？讓那個不要的賤人給我滾出來，我們臨走的時候爹讓我們轉過你一聲，這樣的女人我們老葛家覺得不能要，還有那兩個雜種呢？我說孩子他大伯，人家都給你戴綠帽子了，你還傻不拉幾的給人家養兒女……”
葛梅梅看著站起來，一隻手插著腰，一隻手指著房間裏麵坡口大罵的程玉花，冷聲道：“小嬸，那是我媽，親媽，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
“你傻子，你知道什麽？人家給你一點好處就把你收買了，還親媽，你親媽早就死了。”
“管好你媳婦。”葛成保冷聲說道。
葛成家站了起來，對著程玉花直接抽了一個巴掌，怒聲道：“臭娘們，來之前老子怎麽和你說的？男人說話你個臭娘們插什麽嘴，你要是再敢插嘴一句，老子揍死你。”
葛梅梅：“……”瞬間對於葛成家的印象差得不能再差，雖說這年月男人打老婆是一件非常常見的事情，就算是程玉花這個女人再怎麽欠收拾，可是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麵來收拾，關起門來愛怎麽打就怎麽打。
程玉花一屁股坐到地上拍著大腿哭著喊道：“哎呦喂，我不活了，不活了，孩子他大娘不要臉偷人，孩子他大伯戴了綠帽子還心甘情願的給別人養孩子，將自家的傻丫頭丟回老家不管不顧，自家老子老娘在老家都快要餓死了，他還給別人養孩子，老娘難道說句公道話都不能說了？我自家這沒用的男人竟然還幫著他戴綠帽子的大哥，還打我……”
葛梅梅看著她徹底傻了眼，將目光轉移到自家老爹臉色上，看著臉色都黑成碳一樣的自家老爹，低聲笑了兩聲。
“你給老子閉嘴，信不信老子揍死你。”葛成家滿臉漲紅地怒聲吼道，對著葛成保，“大哥，農村裏麵的女人，你也知道，就這樣德行，怎麽打她也改不過來，你別和她一般計較。”冰冷著臉看著程玉花。
葛梅梅看著程玉花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坐到沙發上麵，瞬間恢複成沒事一樣，這兩夫妻配合得還真是很好，可惜就是程玉花蠢得有些過頭了。
葛成家坐了下來，吐了一口氣，道：“不過大哥，這話說來了，大嫂這事到底怎麽回事？依依和小磊兩個孩子呢？”
“這些都和你沒有關係。”葛成保冷淡的說道。
葛成家楞了一下，滿臉都是尷尬之色。
“咱們倆都是弟兄兩個，也用不著藏著掖著了，你這一次過來到底是為什麽了，我也知道……”
“大哥。”
“梅梅的事情就算了，你們是我家人，我能拿你們怎麽辦？至於……”
“小叔，你可別怪我，我可什麽都沒有說，是二叔太蠢了，三言兩語就被我爹給炸出來我在家裏的情況了，還有差點餓死的事情。”葛梅梅連忙將她給撇清了，她可不想要背這個黑鍋，到時候薑采雲還以為是她弄得他們兄弟不和呢。
“小叔知道，梅梅不是那樣的人。”
“房間裏麵的東西都是國家給配的，我的職務有這個資格享受這些，要說家裏真正的東西是屬於自己的，也就是碗筷這些。這些年雖說沒有回家，一是一直有任務在身，根本就請不了太多的假期，二也是因為路途太遠了，但是四柱我這個當大哥的，自問這麽年下來做到了身為長兄的責任。我跟著大部隊走的哪一年，你也到記事的年紀，當年咱們家是什麽情況，你也知道。”
葛成家點了點頭，笑了一下，道：“飯都吃不飽，大哥整天帶著我們在山上找吃的。”說完露出一副懷念從前的表情來，差點讓葛梅梅給惡心吐了。
“我那時候當兵沒有工資，但是繳獲了戰利品能夠分下來，差不多也就是十塊錢左右，每次繳獲了東西分下來我都全部寄回家來，因為知道家裏條件太困難了，後來國家解放了，這才有工資這一說法，自那個時候每個月我都是三十往家裏寄。你大哥我運氣好，立了不少功，所以晉升得也快，這一個月工資外加補貼確實可以，但是這你有沒有想過，我拿這麽多工資到底是怎麽來的？”
“是大哥你用性命換來的。”
“不是你大哥我用性命換來的，是你大哥我身邊戰友用性命換回來你大哥如今的位置。”
葛成家聞言滿臉慚愧地低下頭來。
“我一個月寄三十回家，不少了，縣裏麵一個正式工一個月工資才多少？三十塊錢都沒有，老家種種地，家裏日子我想也不是那麽難過，起碼比那些留下孤兒寡母的烈士家屬，我們家的日子比她們要好過很多很多。我知道你這一次過來幹什麽，以為我當了大官，家裏麵的兄弟們都還在地麵拋食，這麽大的官安排兩個工作還是沒有問題。老二當年也是巧了，剛好碰到當年的戰友，他退伍回家去縣裏麵的鐵礦廠當了副廠長，他手中有兩個名額，我就厚著臉皮要了一個過來。這個事情你問一下娘，娘知道，娘說既然這樣的話就讓老二先去縣裏麵，你二哥自小身子骨就不太好，所以才讓他去的。”
“我知道。”
“確實，安排給你和三弟安排一個工作對於我來說不難，在你們心目中也是這樣認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給你安排了工作，別人會怎麽看我？家裏麵一個個都被安排工作，去城裏麵當了城裏麵的人，最終的結果呢？我被人舉報亂用職權，剝掉這一身軍裝回家種地，弄得不好還得被判幾年，你們呢？到手的工作最終還是別人的，回家種地，還包括你二哥兩口子的工作都得失去。我問你這一大家子的日子到時候怎麽過？”
“大哥，我……”
“孩子他大伯，瞧你說的，你這麽大的官，安排一個工作不是小事嘛，用得著至於說成這樣出來嗎？”程玉花連忙插嘴說道，“孩子他大伯，農村裏麵的日子真是苦，你也知道，我這人體虛，幹活不行，家裏就指望你小弟，你小弟這身子板，你也看到了，就這樣。我十八歲就嫁到你們老葛家，到現在就大寶一個孩子，都不敢生，為什麽不敢，還不是生下來養不活嘛！”
葛梅梅怪異地看著眼淚撲簌流淌下來的程玉花，真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這樣的技能，看來是天生屬於吃演員這一碗的料子，可惜生錯了年代。
“首長好。”陳南走了進來，行了一個軍禮大聲喊道。
葛成保頷首了一下，站了起來，將口袋裏麵的錢全部都掏了出來，數了數，將一百五十塊錢遞給葛成家，看著葛成家不解地眼神看著他，道：“拿著。”
“大哥，你這是要趕我走？”葛成家滿臉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沒有要趕你走，我是你大哥，是你親大哥，就算是你們做得在過分，我也不能拿你們怎麽樣。剛剛那是你嫂子，你大侄女的親媽，我能夠原諒你們，但是她不會，我和大嫂就梅梅這一個孩子，她也是今天才知道梅梅在老家的遭遇，你們去招待所吧，過些天有火車來，到時候做火車回去。”
葛成家站了起來，道：“大……大嫂不是死了嗎？”
“當年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以為你大嫂死了，事關機密我也不能和你說，拿著吧！我也就這麽多了，欠了一屁股的債，還是你大嫂回來了，將她這些年攢下來的錢給我還債的。”葛成保對著陳南，道：“陳南，送他們軍區招待所，賬麵上麵就記我的名字。”
“不用了，大哥，我手裏麵還有點錢。”
程玉花伸手就將葛成保手裏麵的錢給搶了過去，沒好氣地道：“有什麽錢？全身上下加起來一毛錢都沒有。”對著葛成保笑著說道：“那孩子他大伯，這錢我就收下來了，就當是你給你大侄子這些年過年的紅包了，我們早上就過來了，孩子他大伯，這是不是該吃飯了？”跟著就向房間門口走了過去，伸手拍著房門喊道：“大嫂，大嫂，大嫂，我是你弟妹啊！開開門，開開門，這來者是客，更別說妯娌關係，我知道你心裏麵有氣，這不梅梅這丫頭不也是沒事嘛！再說了不就是一個丫頭片子，賠錢貨，將來長大了還不是別人家的人，你和孩子他大伯還年輕，到時候再生兩個不就行了……”
“葛成保，讓他們滾，他們不滾我滾。”
葛梅梅抽了抽嘴角，無語地看著程玉花，其實她也知道她算是在安慰人，可是這安慰人的話說錯了方式，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葛成家滿臉尷尬地伸手抱起來了大寶，擰起布袋子，跑到程玉花的跟前，道：“大嫂，真是對不住了，我在這裏給你說聲對不起了。”拉著程玉花就走出去。
“大哥，我先走了。”
葛成保“嗯”了一聲，道：“明天我過去找你。”
葛成家“嗯”了一聲。
看著程玉花大喊大叫的踏出院子的門，葛梅梅站在門口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看著坐在沙發上麵的葛成保，笑了幾聲。
“很好笑？”葛成保沒好氣的問道。
“當然好笑了，極品，特別極品吧”
葛成保“嗯”了一聲。
“不過小叔真不是什麽好東西，爹，你明天去見他和他說一下，這常言道人前教子，背麵教妻，他倒好，這是在人前打他媳婦打習慣了。”
“做戲給你看的。”
“我知道啊！可是丟人啊！不過小叔這點小聰明還真是夠丟人現眼的，這要是被人知道是我小叔，我都感覺丟人。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不能說的？每次都是這樣，不過程玉花那女人蠢，也活該配合他被他給一次次揍一頓。”
“你小叔經常這樣？”
“那可不是，以前嚇得我都躲在奶後麵。”看著拉開房間門走了出來的江秀芬，葛梅梅笑著道：“媽，別氣了，走了，我爹還是堅定不移的執行你的命令，你的一切都是擺在他的第一個位置。”
葛成保瞪了一眼葛梅梅。
“不過話說回來了，爹，真不解決？”
葛成保搖了搖頭。
“你看著吧，依照我常年看的小……經驗判斷，他們這一次過來，你要不是給他解決工作的問題，他們夫妻兩個不可能就這麽輕易地離開，尤其是程玉花那個女人，她那種人我最了解，一輩子都沒有出過咱們那片山溝溝裏麵，這出來了看到了外邊這麽繁華，弄得不好……”話還沒有說完，葛梅梅連忙對著地麵“呸呸~~~”了起來，“好話不靈壞話靈，這老娘們要是留下來，那還不是將我給膈應死了。”
跟著葛梅梅眼睛一亮，要不要給他們下個心靈暗示，讓他們以為在這邊被好好招待了，然後才坐車返回去老家？
葛梅梅看了一眼江秀芬，想一想還是算了吧，她可是答應她媽媽的，除非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否則她都不會去篡改一個人的記憶。
葛成保喊了一聲，“媳婦”惹來江秀芬一個白眼，道：“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