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葛成衛和二嬸在葛梅梅的印象當中還是不錯,看她大哥和小妹的性格就知道了,就算是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三叔性格老實巴交和爺葛大牛一樣,算是家裏麵最本分的人,三嬸也是一個慢性格的人,算是好相處,更別說他家孩子眾多,所以呢不會在家裏麵挑事,還指望家裏的人養活他一大家子,指望他們夫妻二人來養活的話,還真是困難。


    小叔的話,印象當中還是不錯,但是看著小嬸程玉花這樣,想也用不著她小叔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了,老話說得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尤其是如今這年代,傳統的思想依舊還存在,男人基本上都有著大男子的主要,更別說偏遠的農村了,婦女在家的地位是非常的低下。


    但是在記憶當中,每當她小嬸發錯誤的時候,小叔總是當著家裏麵人的麵訓斥毆打,常言道人前教子,背後教妻,這讓葛梅梅不得不懷疑他們夫妻二人是在演黑白臉了,讓程玉花衝在前麵,他站在背後指點江山。


    當然這也是因為時代的原因,若是放在現代的話,葛梅梅不會去懷疑,但是如今這個時代,說實在的話家中有婆婆在,身為兒媳婦想要越過婆婆的頭,在家裏攪事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每一次她爹寄東西回來,好像家裏每次都得拌上幾句嘴,她二嬸和二叔回來的時候也總是酸言酸語,說什麽都是一家人,都是她爹的弟弟,可是這好處都給二叔占去了,他們一家五口人在城裏麵享福,其他兩個兄弟卻在田地裏麵扒一些糧食回來之類的話語。


    雖說剛剛穿越回來,才在老家待幾天的時間,對於程玉花她真是幾次想要動手教訓她一頓,這要是回家了,這日子就別想要過得安寧下來,她能動手嗎?顯然不能,恐怕教訓她一頓,她能夠躺在家裏這疼哪疼,到最後倒黴的還是她家。


    看來還是得想辦法解決才行啊!想什麽辦法呢?想一想葛梅梅就有些頭疼。


    “梅梅妹子,梅梅妹子。”唐毅低聲喊了幾聲。


    葛梅梅“嗯”了一聲。


    “你也別擔心,這些都是大人們的事情,大人們會處理好,用不著我們擔心,再說我爸不也是去首都找支援了嘛,放心好了葛叔會沒事的。”


    “我知道,我是在想這事情要是鬧得我爹當不了兵這可如何是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我爹要是退伍回去了,我就得回老家了,我家有幾個人我不想見,忒煩人了,這要是回老家了,這日子也別想要過了。”


    “你可以不回老家啊!”


    “不回老家我去哪裏?我爹媽都回去,我還待在這裏?”


    “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你媽媽是首都人,到時候葛叔若真是當不了兵的話,可以將戶籍遷到你媽媽那邊。”唐毅跟著低聲道:“我爸年紀也大了,估計也幹不了幾年的時間,當年來這邊也是因為葛叔,我爸才過來了,所以想要回去的話打個報告問題應該不是很大。當年臨走的時候,我媽就給我在首都買了一個兩進兩出的四合院,葛叔要是沒有房子可以住進行,一直住著都沒有關係。”


    看著唐毅滿臉漲紅的樣子,葛梅梅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低聲道:“你腦子裏麵整天想什麽呢?”


    “那不是應該的嘛,葛叔說了身為男人就要有擔當,男人要是沒有擔當,那還不如進宮裏麵當個太監。”


    葛梅梅“嗬嗬”了兩聲,感情這小子是他爹特意給培養出來的啊!她也真是無語了,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爹這次很大可能會退伍?”


    “我有說嗎?”


    “你不是廢話。”


    “反正我聽我媽和爸昨天晚上嘮叨的,若是沒有人整葛叔的話或許還有可能繼續當兵,可是現在有人整他了,這種事情就有些不好辦,弄得不好都得坐牢。”唐毅低聲說道,跟著連忙道:“不過你也別擔心,我爸說了葛叔將位置讓出去的話,想必別人也不會往死裏麵整葛叔,畢竟葛叔背後又不是沒人。”


    掙脫了葛成保的懷抱,江秀芬滿臉通紅地看了一眼眼眶之中含著淚花的葛成保,輕喘了幾口氣。


    “對不起。”葛成保微微有些顫抖地說道。


    “沒事。”江秀芬淡淡地回道。


    “坐。”


    江秀芬看了一眼葛成保坐了下來,雙手放在腿間,捏成拳頭,平息了一下波動地內心,看著葛成保倒了一杯水遞給她,伸手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


    葛成保吐了一口氣,坐在她的對麵,眼神始終放在江秀芬的臉色,曾經記憶當中的容顏發生了轉變,從青澀變成了成熟,但還是依舊那麽美麗,道:“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還不錯。”


    “這些年你都在哪裏?”


    “前些年在首都,五年多前來到了伊市,在第二人民醫院當護士。”


    “對不起。”


    江秀芬:“……”


    “當年我出任務回來的時候得知你難產的死訊過後,他們都說你走了,我也沒有過多的思考,就以為你從此遠離而去了。”


    看著說完低下頭沉默的男人,江秀芬皺了皺眉頭。


    葛成保再次吐了一口氣,抬起頭麵帶微笑地看著江秀芬,道:“好在你沒事,昨天在大馬路上你應該在吧?”


    江秀芬“嗯”了一聲。


    “化妝了吧!”


    江秀芬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


    江秀芬微微搖了搖頭,低聲回道:“最近夢見了一些。”


    “昨天的那個女人其實謝晉鵬的女人,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的兩個孩子和肚子裏麵的孩子和我都沒有任何關係。”


    江秀芬別扭地“哦”了一聲,眼眸有些躲閃,感覺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像是無底的深淵,隨時都要將她吞噬一般。


    “我沒有背叛咱們的愛情。”


    江秀芬俏臉再次一紅。


    “你和咱閨女是怎麽碰到的?”


    “就是路上遇到的,她和一個老人家在一起。”


    “她認出你了。”


    江秀芬“嗯”了一聲。


    “咱閨女眼睛就是利索,一眼就能夠認出來你來,前兩天她剛來,一眼就認出照片上麵你是她媽媽。”


    江秀芬頷首了一下。


    “她是咱們愛情的結晶,當年你懷孕的時候還說肯定是個閨女,到時候要將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起看著她每天開開心心的長大,可是我們都沒有做到,自從我以為你去了過後,閨女生下來的時候就被我送到了老家,這些年一直都在老家受苦……”


    聽著葛成保低聲的訴說,江秀芬微微吐了一口氣,感覺胸口像是憋了一口氣,讓她有些喘息不過來。


    “我不是一個好父親。”葛成保低下了頭,“也不是一個好丈夫,這些年虧欠你們母女太多了,當時我若是清醒一些,咱們一家三口也不會分離這麽多年,可是從心底我給了我自己一個暗示,暗示你離開了我。”


    “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事情說起來話就有些長了一點,當年**撤離大陸的時候軍統處的一名高層留在了首都,那個時候咱們才認識三個月的時間,有一天你上夜班,我送你上班回來的路上剛好遇見了謝晉鵬的妹妹被一群地痞流氓調戲,就出手救了她,將她送回到了家中,後來這事也不知如何被組織知道了,組織就安排我接近謝家人,想要從她父親的手中套取軍統處遺留在大陸的名單。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有一天我從他家出來的時候,剛好被從灣島過來的**發現,其中一人我認識,當年我們交手過很多次,不分勝負,也是因為這一點,謝家被他們給滅了滿門。”


    “所以謝晉鵬就將這仇算在你頭上。”


    葛成保“嗯”了一聲,道:“我也承認,若不是我的話,謝家也不會造次滅門慘案。”


    “是他救了我。”


    “我知道,昨天他都告訴我了。”


    江秀芬站了起來,看著葛成保,道:“這些年我都將他當成唯一的親人,他也將我當成唯一的親人,不管怎麽說這事情你也有不可逃避的責任。”吐了一口氣,“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葛成保一把抓住江秀芬的手,道:“我承認,我也從來都沒有否認過這一點。”哽咽著道:“秀芬,你知道得知你還活著,我有多開心嗎?別走好嗎?”


    “我話說得還不明白嗎?”江秀芬微微有些顫抖地說道。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知道就算是彌補也彌補不了,我從來也沒有奢求他能夠原諒,他能夠出手救你,我非常的感謝,唯一能夠做到就是將當年滅謝家滿門的凶手繩之以法。人都很自私,就算是聖人他也有屬於他不可觸碰的自私心,我不是聖人,以前我活著就是為擔負一個家庭的責任,為了尋找出當年害你的凶手,就算是死了,最多閉上了眼睛帶著悔恨去死。可是如今放不下,放不下你,放不下咱們懂事乖巧的閨女,我想要守著你們,守著咱們這三口之家,來彌補這些年我對你,對咱們閨女的虧欠。


    秀芬,你知道嗎?自從你去了過後,我真是太混蛋了,竟然將過錯怪責到咱們閨女身上,有些時候甚至在想當年若是沒有懷著她的話,你也不會難產就這麽走了。送到老家過後,這些年不管不顧,咱們閨女這一次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若不是這一場荒災,我至今……”


    葛梅梅耳朵貼在大門上麵,微微撇了一下嘴,說實在的話她這爹和她現代的爸爸比較起來確實不能比較啊!不過經曆不一樣,自然也不一樣了,彎下腰來擰起地上的水壺,推開大門。


    江秀芬連忙掙脫了葛成保的手,對著葛梅梅,道:“梅梅,我還有點事情我先走了。”


    “媽,你走?你去哪裏?”


    “我回醫院。”


    葛梅梅擰著水壺走到茶幾跟前,將水瓶擰了下來,打開瓶蓋子,將開水倒了進去,道:“現在都這個時候了還回醫院幹什麽呢?再等等都到吃晚飯的時間,媽,你教我做飯吧,我爹做飯味道太難吃了,你是不知道有多難吃,我可不想要再吃了。吃完了飯,媽,晚上你陪我睡覺吧,我長這麽大你都沒有陪我睡覺過,別人家的孩子媽媽都陪她睡過覺,睡覺前還給她將故事,還給她唱歌,我呢從來都沒有過。媽,晚上我也得享受一下才行,要不然等我長大了,我不得遺憾死了。不用管我爹,讓他晚上一個人睡,讓他這些年當你不在了,還給我娶了一個後娘。現在歇菜了吧!後娘竟然是個小鬼子,倒黴了,被關在家裏了,大門都出去,弄得不好還得進牢房,簡直就活該。媽,要是我爹進了牢房,就咱們兩個過得了,讓他一個人待在牢房裏麵整天哭唧唧~~~”


    葛成保看著他閨女的背影,抽了抽嘴角,不過心裏麵有股說不出來的難受,但是心中還是對著他閨女豎起一個大拇指來。


    江秀芬眨了眨眼睛,聽著葛梅梅的話心裏麵感覺非常的難受,雖說夢境當中也夢到了現代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都是非常迷糊,就算是孩子長大了,也是非常依戀她的,跟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


    將水灌入到水瓶當中,擰著水壺對著小茶幾的水壺當中倒了一杯水,看著紅著眼睛的老爹,微微唏噓了幾聲,她也真是沒有想到劇情竟然如此逆轉,後娘竟然是小鬼子,兩個孩子竟然也不是她爹,本來還感覺她爹和這後娘感覺不咋滴,她媽媽現在還活著,想辦法拆散他們,這下倒好,用不著她想辦法拆散了。


    葛梅梅吩咐道:“爹,你去唐毅家後院摘一些青菜,我和我媽去廚房弄晚飯。”


    葛成保:“……”他想說他不能踏出家門半步。


    說完葛梅梅拉著江秀芬的手,走到門口,擰起放在角落的背簍,向廚房走了過去。


    看著還站在院子外邊的唐毅,葛梅梅無語地抽了抽嘴角,道:“唐毅,去後院摘一些菜送過來,晚上在我家吃飯,別弄飯了。”


    唐毅“哦”了一聲,看了一眼江秀芬,滿臉漲紅地道:“梅梅媽媽,我是唐毅,我媽和你好朋友,特別好的朋友。”


    葛梅梅:“……”


    江秀芬露了一個笑臉點了點頭。


    “那梅梅妹子,我去摘菜了,等一下我來幫你弄飯吧!”說完唐毅跑到門口,擰起門口的竹籃就向後院跑了過去。


    葛梅梅抬起頭看著江秀芬,低聲道:“這就是你給你挑的女婿,媽,你說你是不是就是擔心我嫁不出去呢?我又那麽差嗎?還給我定了一個娃娃親。”


    江秀芬:“……”


    進了廚房,葛梅梅將背簍放了下來,將裏麵的一隻雞和一條五花肉拿了出來,放到臉盆裏麵,看著站在一旁的江秀芬,道:“媽媽,你來弄吧,我做飯可是不行。”


    江秀芬“嗯”了一聲。


    “媽,你這是怎麽了?好像很不開心。”


    “沒事。”


    “你們說話我也聽到了。”


    江秀芬端著臉盆走到水池子跟前,擰開水龍頭,拿起豬肉在水下衝洗了起來,跟著拿起菜刀掛起豬肉上麵的皮脂。


    “心裏麵很糾結?”


    “梅梅,你還小,大人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媽媽自有分寸。”


    “我知道嘛,你不就是因為謝晉鵬救了你一命。”


    “事情太突然了,媽媽也沒有想好。”


    葛梅梅“哦”了一聲,道:“我也沒有要你現在就和我爹在一起啊!起碼也得有個過程,你說對不?總不能這剛剛才相認立馬就滾床單,那也忒隨便了。”


    江秀芬瞬間俏臉一紅,拿著刀的手都有些不穩,想一想她這閨女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張了張口,嘴裏麵的話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其實在老家的時候我對我爹的印象就是渣爹,娶了新人忘舊人,這些年對我都不管不顧,可是來了過後我就改觀了,尤其是他在說到你的時候,我都能夠感覺出來深深地痛苦和思戀。這下好了,得知我爹這麽多年都為你守身如玉,我更加感覺到我爹還是挺可憐的。”


    江秀芬:“……”


    “媽,其實呢換個方位思考一下,謝晉鵬他爹的身份不一般,掌管著國內不少間諜人員,咱們國家剛剛建立,社會的根基還不穩,這些人對於咱們國家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其實換成一個人來負責這件事情謝家都是難以擺脫這樣的命運,隻不過是我爹的運氣比較好而已,剛好被他給碰上了,組織要求他來完成這個任務。”


    江秀芬“嗯”了一聲。


    “謝晉鵬救你,這麽巧的事情,我估計還是有原因的,但是不管是什麽原因,當初你生我的時候難產了,他出手救了你,這一點咱們得感謝,咱們不能做那種忘恩負義之輩。”


    江秀芬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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