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概,可能這件事和他也有點關係,因為他睡前警告小慫包,要是晚上敢動來動去吵醒他,他就把他趕出去,就像那天威脅妹妹一樣。


    蘇杭有些懊惱地撓撓頭發,煩躁地撓撓頭,別扭地對旁邊的小慫包說,“對不起,當時我不應該恐嚇你,不允許你起來上廁所。”小慫包雖然慫,但腦瓜子很靈,上次他被人誣陷惡作劇老師,也是小慫包開動腦筋,幫他洗刷罪名的,還有他買東西被騙了錢,被坑了錢,都是小慫包幫他討回來的,好幾次了。


    老三是他的兄弟。


    什麽是兄弟,兄弟就是像葫蘆娃那樣,一根藤上七個瓜,大娃被抓了,二娃去救,二娃被抓了,三娃接著救。


    葫蘆娃有七個兄弟,他才有三個,更要珍惜了。


    蘇杭腦子簡單,但隻要是他認定的人,他就會護著。


    但是他確實不想再被誣陷尿床這樣的事了,蘇杭警告旁邊已經哭得抽噎,要背過氣去的小慫包,“其它鍋可以,有礙我幫主威嚴的鍋別想甩給我,我不背,你要再誣陷我尿床,我就真的生氣了!”這也不是不可能,因為兄弟兩個年紀一樣,班級一樣,午休室的床是同一張,在學校裏尿床的鍋,打死他也是不會背的!


    陸錦衣不想哭的,但是根本忍不住,他知道錯了,他真的知道錯了,他希望爸爸媽媽能懲罰他,如果懲罰他,就代表他還能留在這個家裏,他以後會當個好小孩的。


    這一大段話對陸彎彎來說真是像晴天霹靂一樣了,讓人窒息,她根本想象不出,這個她一直覺得最乖巧懂事,模範兒子一樣的孩子,心思居然這麽重麽?


    就因為這孩子太聽話,她沒少批評蘇杭,說蘇杭不懂事,總是害她被叫家長,也總是闖禍,鬧騰,那個青花瓷瓶價值不菲,是她很喜歡的藏品,打碎了她心髒疼了好多天,生了好大的氣,結果是錯怪了人。


    陸彎彎看著麵前的兩個孩子,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頭疼,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這個小孩真的挺可怕的,年紀這樣小,心這樣黑,可以說是心術不正了。


    一年了,她居然一點都沒發覺,要不是這次暴露出來,將來指不定長歪成什麽樣。


    陸彎彎心口疼,問道,“還有其它麽?”


    陸錦衣拚命搖頭,他幹過的壞事,每一件都會記得特別清楚,越想忘越忘不掉,陸錦衣忍住哭,鼓起勇氣懇求,“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爸爸媽媽原諒,不要趕我走,我以後再也不會利用杭杭幹壞事了,再也不坑害杭杭了。”


    陸彎彎沉默,還想說點什麽,但被蘇世陽攔著了。


    蘇世陽臉色很沉,他同樣震驚,但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在見過明鏡這樣的孩子以後。


    他有四個孩子,蘇衍和蘇顏卿他幾乎沒有操心,就長大了,但是性子各有各的古怪。


    陸錦衣蘇杭兩個和他相處的時間也少得可憐,和陸錦衣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了,蘇杭和他也不親,他忙著集團的事,對待孩子很粗暴,以為給孩子好的物質條件,送去好的學校,就萬事大吉了。


    可駱清書把明鏡教得那樣好,花費的是時間和心血。


    到現在這個時候了,他都還不知道陸錦衣為什麽會覺得做錯事了,他們就會把他趕走,當然,可能,他也從來沒仔細想過,關注過,孩子心裏在想什麽,需要什麽。


    怎麽樣花時間精力教育孩子,以後再說,蘇世陽拿過戒尺,讓陸錦衣過來,他想說的話很多,但最終隻是說了結果,“你讓蘇杭給你頂缸的行為非常惡劣,能保證不再犯了麽?”


    陸媽媽陸爸爸自殺的時候,陸錦衣一滴眼淚也沒流,現在水龍頭一樣,他根本忍不住,話也說不出來,隻知道重重點頭。


    蘇世陽又問,“你打算怎麽給你弟弟和妹妹道歉。”


    他有被原諒的可能麽?


    陸錦衣屏住呼吸,他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他最珍貴最得意的是他的腦袋,還有他的成績和才藝,隻有這個能拿得出手。


    陸錦衣秉著呼吸說,“爸爸可以打我,我會做家務,也會做飯,可以包攬家務活,我讀書好,可以教弟弟妹妹讀書,教弟弟妹妹學習琴棋書畫,教到會為止。”他什麽也沒有,隻有這個是能拿得出來,算有誠意的東西了,他願意把自己學到的所有東西,都教給弟弟妹妹,也真的希望爸爸媽媽,弟弟妹妹能原諒他。


    教育小孩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蘇世陽再次感慨,都不知道駱清書花費了多少精力和時間,才把寶寶教育得那樣好。


    “需要鄭重給妹妹道歉,打掃家務一個月,四十大板,另外你妹妹馬上要上小學,你需要教她學習全部科目,如果她願意的話,你就教她你會的才藝,說到做到。”


    爸爸處罰他了,是不是代表著他不用被趕走了。


    陸錦衣飛快地擦幹淨眼淚,立刻點頭應下了,隻要爸爸媽媽能原諒他,讓他幹什麽都可以。


    四十大板不輕,蘇世陽都控製著力道,結果也慘不忍睹,陸彎彎給上了藥,上藥的時候心思複雜,是又氣又心疼,聽小孩紅腫著眼眶說,對不起媽媽,讓媽媽失望了,她心裏就堵得難受,也不知道該怪誰。


    沉默著上完藥,陸彎彎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發,又給他擦眼淚,“不能故意犯錯,但是不小心犯了錯,大大方方說出來,好好改正,爸爸媽媽不會怪你的,你腦瓜子聰明,但是要用在正途上,答應媽媽,以後不要再犯了,和弟弟妹妹要和平相處,守護對方,可以嗎?”


    說真的,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蘇杭是這樣一個孩子,傻氣,但也傻得有點點可愛,讓她想第一次稱讚一聲好孩子。


    陸錦衣重重點頭,淚眼婆娑,媽媽對他總是很客氣,從不抱他,也從不會親他,摸他頭,總是誇讚他,但不是他要的那種感覺,像現在這樣,摸著他的頭,給他擦眼淚,哪怕是批評教育,他心裏也很開心。


    不知道為什麽開心,但心裏有一點點不一樣了,好像被打被教育,反倒輕鬆了很多。


    上完藥,陸彎彎小心地孩子穿上褲子,看他疼得臉色發白,心裏也不好受,又實在很擔心,畢竟才八歲大,房間裏一抽屜的證書,足有證明這個孩子心有七竅,陸彎彎忍不住多囑咐了一句,“寶寶你很聰明,但是真的要用在正途上,不然天賦都被浪費了,那多可惜,以後不但要好好學習,也要用智慧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弟弟妹妹,知道嗎?”


    陸錦衣眼裏的淚水像水龍頭一樣,聲音裏帶著重重的哭腔和鼻音,“這還是媽媽第一次叫我寶寶……”


    陸彎彎聽得吃驚,看小孩哭得傷心,噗嗤笑出了聲,“那是因為你和蘇杭八歲了呀。”


    笑完陸彎彎也有些怔然,隱隱明白了一些,抱了抱孩子,道歉道,“媽媽平時忙著比賽拿獎,忙設計的事,對你們關心不夠,以後媽媽會改正的,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陸錦衣拚命搖頭,媽媽沒錯,是他做錯了,他以後再不會了。


    “錦衣洗幹淨臉,換好衣服,等下媽媽給你和杭杭做好吃的菜,一會兒妹妹醒來,你再給她好好道歉。”


    他犯了這樣多的錯,做了這樣多的錯事,媽媽沒有趕他走,感覺天空都是亮的,陸錦衣認真的點頭,“我會好好跟妹妹道歉的。”


    陸彎彎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麽感覺,但莫名的,覺得自己對孩子的關心是不是太少了,如果在孩子第一次犯錯的時候,就注意到,也不會有後麵的事了。


    蘇杭房間隔壁有個書房,收拾一下就能用,蘇世陽知道蘇衍是去公司開遠程會議,進組一邊聽著,一邊檢查給寶寶定做的家具材料指標,確保都是安全的,打算這幾天就把房間布置出來,原先按照男孩子的喜好設置的,現在小王子變成了小公主,就要布置得更柔軟舒適。


    視頻會議開著,蘇世陽和蘇衍是單向連接,所以他說什麽做什麽,隻有蘇衍能看見,蘇世陽對大兒子大過年跑去加班比較有意見,“你怎麽不在家等著,不然小寶貝一醒來就能見到你了。”


    y國不過節,合作正在洽談,空曠的會議室裏是對方流暢的英文,蘇世陽這一句插進來,格格不入,蘇衍眼裏有詫異一閃而過,一來是蘇世陽對待工作不同以往的態度,二來是[小寶貝]三個字,實在是和對方強硬暴躁的性格不搭邊。


    二十多年來,這三字還是頭一次從爸嘴裏吐出來。


    以前就算是和下屬開小會,蘇世陽也不會提起工作之外不相幹的事,他這麽做,隻能說明對方覺得說這句話,比這一個幾十億的合同更重要。


    蘇衍把會議進程轉接給其它負責人,這才緩緩開口道,“我正在開會,商談出口貿易的訂單——”


    蘇世陽不滿:“今天是過年,什麽事都沒有家人重要!你給我回來!”


    “……”蘇衍擰眉,這話從一個除夕夜才到家的工作狂嘴裏說出來,違和感太重了,蘇家根本不注重節日,他記憶裏的二十多年,沒有一年的除夕蘇家人是齊全的。


    蘇世陽正想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讓大兒子放棄工作,回家來,半掩著的書房門輕輕的響了兩下。


    蘇世陽應了聲進,門邊就探進來了一個小光頭。


    小光頭光著腳丫,穿著白色的小僧衣,瓷白的小臉上還帶著一層酣睡過後的粉紅,一手抱著小木魚,一手拿著手機,聲音軟軟糯糯的,“爸爸,您現在忙不忙?明鏡有事找爸爸。”


    蘇世陽臉上不由自主地就掛起了笑,“不忙,有什麽事寶寶進來說。”


    小光頭立刻就跑過來了,握著手機說,“爸爸,明鏡想去工作,但明鏡還是小孩子,不能決定哪些工作可以接,爸爸可以幫明鏡看看嗎?”


    師父說來了海河它還可以接工作賺錢,但是十五歲之前每一份工作都需要爸爸媽媽同意才行。


    隔著屏幕聲音有點遠,但蘇衍還是聽見了稚嫩卻像帶著糖一樣的童音,抬眼一看就見自家時常板正臉的黑閻羅臉上掛著老父親慈祥的笑,聲音也是難得一見的低柔輕緩,“給爸爸看看什麽事……”


    過一會兒蘇衍就看見桌子前麵晃來了一個又光又圓的小腦袋,小孩個頭實在太小了,剛剛到桌子高,從視頻裏就隻能看見桌子上露出來的頭頂,上頭三個小圓點隨著腦袋動來動去,很是可愛。


    “爸爸,是這個。”


    電話還是接通的狀態,蘇世陽看上麵備注的名字是[德和公館趙康平施主],接過來應聲了,“您好,我是蘇明鏡的爸爸。”


    第21章 山外山人外人


    電話這頭的趙康平是真的鬆了口氣,他這兩天去山水大院蹲人,根本沒蹲到,之前也沒留個聯係方式,急得嘴上起泡,還是輾轉查到銀行,從銀行打款記錄那找到的電話號碼,可以說這兩天從早到晚都在折騰這件事了。


    趙家是做餐飲的,德和這個牌子在海河也算是百年老店了,巔峰時期的時候客如雲來,隻是社會在飛速發展,時代變了,國內吃喝這一塊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像他們這樣的老牌飯店,受到的衝擊可想而知。


    老牌子店經營模式老套單一,再加上他和大哥都不爭氣,廚藝上根本沒得到爺爺的真傳,早幾年爺爺帶出來的大廚弟子還在,德和勉強能撐一撐,等那些弟子老的老,跳槽的跳槽後,就不行了,如果再不想辦法改變,沒落和被淘汰那都是遲早的事。


    德和這一代的掌家人是趙康平的哥哥趙德藝,和他一樣,都是會吃不會做,照爺爺的話說,就是趙家做禦廚那點血脈,越來越淡,到他們兄弟二人這一代,已經完全被血洗了,德和走不了多遠。


    他和大哥不服氣,不想丟了趙家這百年基業,想轉型想了十幾年,也投入了一些資金,全打了水漂,眼看著德和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兄弟二人每天過得火急火燎,和清水鎮格格不入的德和農家樂,就是他兄弟兩人病急亂投醫鼓搞出來的餿主意。


    農家樂開了一年多,半死不活,連他這個負責人都不抱希望了,幾個月都不見得去一次店裏,隻是有天趙康平接到了店長李光明的電話,說有個從清靈山來的小和尚想要和他講電話談生意。


    趙康平那時候割瘤,剛從手術室出來,病懨懨躺著動不了正無聊,順手就接了視頻電話,小師父長得太可愛了,兩隻手舉著手機,認真對著攝像頭和他交談,用一口軟軟糯糯的小奶音說他可以和廚師一起改良菜品。


    電話裏小師父就提出了酬勞支付方式————在原有的銷售額基礎上,被改良過的菜品如果多賣出去一份,就付給他一塊錢。


    趙康平當時就被這稀奇的事逗樂了,一來他剛生病想要個好兆頭,二來是看小和尚粉雕玉琢的可愛,化緣的方式也別具一格,大筆一揮就同意了,左右那農家樂糟糕透了,他本就想著等身體一養好,就收拾收拾東西撿撿賣掉的。


    給小師父折騰折騰也無妨,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裏去。


    接著就得準備海河第十一屆美食大賽,雖然他和老哥都知道這次一樣是陪跑,但德和的底在那,不去圈子裏的人不得笑話他們連大賽都不敢參加了。


    那就是明知是陪跑,也得硬著頭皮上,他和大哥認真對待,忙得焦頭爛額。


    這頭一忙起來,農家樂的事他早忘了,隻是六天前尋味齋的宋文石打電話來,問德和是不是有什麽法寶秘籍藏著掖著,打算在美食大賽上一鳴驚人呢。


    尋味齋同樣是個老牌的餐飲店,和他們是一樣的湘菜係,宋文石這個人腦子活絡,一下子開出了沁春園、國粹宴、風光館各種各樣的連鎖店,廣告鋪天蓋地,三天兩頭的上美食專欄雜誌,紅火得很,上個月還擠掉了德和的一個商場入駐名額,是德和的頭等競爭對手。


    宋文石是隻老狐狸,一通電話含含混混,說得趙康平滿頭霧水,直到四天前李光明滿麵紅光雄赳赳氣昂昂地送了一份報表來。


    報表上麵的入賬看得他大吃一驚!他那半死不活的農家樂居然賺錢了,還一賺十萬塊!


    不是偶然大單,而是三個月內逐月遞增起來的。


    “二老板,您還記得三個月前來店裏的那個小和尚麽?”


    李光明把熱銷的十個菜點出來,語氣是難以掩飾的激動,“除了兩個時蔬,兩個涼菜以外,開水白菜,香芋蹄花、地鍋雞、提鍋土菜、蟹黃粉絲煲這六個熱菜,都變成花魁菜了!”


    “您知道嗎,我們幾個店員統計過,有好些回頭客吃個五六次,就能單獨把這六道菜點出來,要不是銷量在那放著,我都懷疑對方是托了!”


    這還是農家樂開業以來第一回 有季度營業額,按照當初的約定,每個菜多出保底一個訂單,飯店就需要支付小師父一塊錢,總共是六個菜,三月下來,一共是九千八百塊。


    不多,但在人流量本來就稀少的清水鎮,已經是店生巔峰了!


    錢李光明給得很爽快,報表結算完,提成立馬就打到小師父當初留的銀行賬戶裏了,他這三個月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的,多忙都不累,恨不得每天來個幾千桌客人,幹勁十足,過度亢奮!


    他想報告這個好消息好久了,隻是之前打電話,老板以為是偶然巧合,不放在心上,他這才千辛萬苦忍著,過完這一個季度,拿著報表親自來海河找老板了。


    趙康平吃驚,又有種壓製不住的狂喜,他把這事說給老哥聽,老哥不信,說是巧合,這事真的太離譜了,就算是拿著報表,數據和錢都實實在在擺在他麵前,他一樣有種腳踩棉花不真實的荒誕感!真的太玄幻了!


    就一個長相精致粉潤的小和尚,難不成還是老饕餮轉世了!


    但不管是什麽,這絕對就是老天賜給德和的福緣,是德和的救星!


    趙康平也顧不上在廚房忙活,硬拉著大哥去了趟清水鎮,兄弟倆坐下來吃了一頓,別說他,就連他這個想走營銷撿宋氏牙慧的老哥都激動了,“這就是當初爺爺掌勺做出來的味道!這兩道的菜料配比,甚至比爺爺的菜譜更絕妙!這,這才是真正的德和品味啊!”


    老哥吃了幾口菜,吃一點眼眶紅一點,等再喝了口開水白菜湯,五十多歲的人直接就哭出來了,一直喊著爺爺做的就是這個味,就是這個味。


    那聲音裏有激動,也有愧疚,對丟掉德和精髓、丟掉家傳手藝、辜負爺爺期盼的愧疚。


    趙康平那股激動勁過去後,想到了更多,沒有什麽比菜肴本身更具有說服力,這樣精絕的口味,意味著德和有了能一朝翻身,重回巔峰的可能!


    如果能在美食大賽上有個名次,哪怕隻是第三名,在德和這裏,那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而德和並不止這六道菜!這樣天降的福緣,不趕緊抓住!他們是傻子麽,趙康平都想給自己一耳光,為啥兩三個月了才發現!萬一小師父點撥了別家,或者是離開海河了,那他豈不是要哭死!


    所以才大年初二火急火燎的有了這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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