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冉文宇的動作,安菲爾如遭雷擊,猛地停在了原地,而阿瑟姆則不著痕跡的挪動身體,以庇護者的姿態擋在冉文宇麵前,對著安菲爾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得意又憐憫的笑容。“阿瑟姆!”安菲爾看不到冉文宇,終於將視線移向阿瑟姆,低聲念出這個名字,嗓音森寒。這還是冉文宇第一次看到安菲爾露出如此激動憤怒的表情,他淡金色的眸中燃燒著熊熊烈火,鉑金色的長發與雪白的長袍無風自動,似乎下一秒就能撲過來,將阻隔在自己與冉文宇之間的阿瑟姆挫骨揚灰。“阿瑟姆!你要做什麽!”安菲爾咬牙切齒,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鋪天蓋地的壓向阿瑟姆,但阿瑟姆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掛著炫耀的微笑,甚至那笑容還擴大了幾分。他挑了挑眉,語氣中頗為無辜:“做了什麽?我隻是一時善心發作,拯救了一個受到操控、失去了自我的可憐人而已。”周遭的空氣凝滯一瞬,安菲爾顯然意識到現在並不是和阿瑟姆針鋒相對的時機,他重新將注意力投向阿瑟姆身後,哪怕看不到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繞的身影,也依舊努力溫柔下嗓音和眼神:“文宇,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應該對你做這樣的事,但我是真的愛你的,我無法失去你,無法放任你離開。”“所以,哪怕時光倒流,他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利用令人作嘔的手段控製你,強迫你回應他那可笑的感情。”阿瑟姆輕笑一聲,迅速潑出了一盆冷水。安菲爾緊緊握住雙拳,極力忽略阿瑟姆的存在,對於他的話也充耳不聞:“跟我回去,好嗎?文宇,我發誓,這一次我不會再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情了,我會更加努力的愛你、對你好,讓你真真正正的喜歡上我。”“羊入虎口。”阿瑟姆漫不經心的輕笑著調侃,“男人都會說漂亮話,但他們的保證有幾分能夠相信,又有誰知道?一旦你當真相信了他,跟他回去,那就隻能任他捏扁搓圓了。”“夠了,你閉嘴!”安菲爾再也無法將阿瑟姆是若無物,厲聲冷喝。“你才應該閉嘴。”阿瑟姆微揚下巴,“有我在,你的蠱惑不會起到任何作用。”“你們兩個都閉嘴!”冉文宇站在阿瑟姆身後,忍著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聽他們一來一往吵了這麽久,終於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一個正正經經的調查員,為什麽要呆在這裏聽兩個被戀愛降智的小學雞互啄?!——這簡直是在為難他胖虎!挪動腳步,離開了阿瑟姆的遮擋,冉文宇直接對上了安菲爾欣喜若狂的眼神。他決定以自己的方式快刀斬亂麻,盡快結束這一段狗血肉麻到令人無法忍受的三角戀劇情,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第二百零八章 握緊了手中苦苦尋覓良久、最終被罪魁禍首“親手獻上”的聖杯,冉文宇與阿瑟姆對視一眼, 給了他一個一切按照計劃進行的眼神, 隨後舉步走向了安菲爾。隨著冉文宇的靠近, 安菲爾的眼神越來越明亮,包含著喜悅和激動, 隻是卻並沒有什麽動作。因為他在害怕,就像是害怕驚擾到小心翼翼試探著靠近自己的貓咪那般,擔心自己稍有行動, 就會將警覺的小動物嚇跑。不知不覺間, 那雙淺金色的眸子裏覆上了一層淺淺的水霧, 眼角也微微泛紅,美人含淚的模樣是那麽的惹人憐惜, 隻可惜被他專注凝視著的人卻郎心似鐵。走到距離安菲爾兩米處的距離, 冉文宇停下了腳步, 不再靠近, 而是伸手將自己手中的聖杯遞出。他的聲音很輕,帶著淺淺的歎息, 似乎懷著幾分眷戀, 卻又堅定而決絕:“這是你要我尋找的聖杯, 我已經找回來了, 現在交還給你。”安菲爾沒有接, 隻是定定的看著冉文宇,原本的喜悅逐漸變成了惶恐。“認識你的時候,是我先欺騙了你, 你操控我的神智,也算是我自作自受了。”冉文宇自嘲的笑了笑,聳了聳肩膀,“你我之間到底誰對誰錯,當真是糾纏不清,現在我幫你找回聖杯,也算是我們好聚好散……”“不可能!”冉文宇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安菲爾揚聲打斷。他跨前一步,準確的握住了冉文宇的手腕,冉文宇嚇了一跳,抓著聖杯的手一鬆,隻見聖杯應聲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後便咕嚕咕嚕滾出了老遠,剛剛被冉文宇擦拭幹淨的杯壁又染上了一層灰塵,所幸這酒杯的質量十分過關,表麵看並沒有任何損毀。——明明是本次模組最重要的道具,如今卻落到了這樣的下場,先是被盜竊者隨意丟在一個犄角旮旯處吃灰,如今又被所屬者毫不在意的熟若無睹,當真是令人唏噓不已。作為現場唯一一個在乎聖杯的盡職盡責的調查員,冉文宇在確認聖杯完好後這才移開了視線,重新看向安菲爾。“強扭的瓜不甜,除非你還想要再控製我一次,否則我們之間是沒有任何可能的。”冉文宇收起了最後一絲柔軟,語氣平淡又認真。然而,正是這樣平靜的態度,卻讓安菲爾越發的痛苦。此時,安菲爾倒是寧願自己的心上人責罵自己、譏諷自己、乃至於憎恨自己,這最起碼表明冉文宇對自己還是有著強烈的感情的,自己在他的心裏烙下了深深的痕跡,讓他無法忘懷。但現在的發展卻顯然是最糟的,隻有將過往視為過眼煙雲,無愛無恨,冉文宇的情緒才能如此毫無波瀾。他是真的想要斬斷一切,自此與自己再無瓜葛。“我不會再控製你了,那隻是我一時衝動之下頭腦發熱的行為。我曾經後悔過,也曾經想要還你自由,認真的和你在一起,但被你全心依戀親近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我舍不下,也無法想象你在清醒之後將會怎樣看待我,於是我自欺欺人的麻木自己、欺騙自己,享受虛假的幸福。”安菲爾注視著冉文宇,語氣溫柔至極,帶著淺淺的苦澀與悔意,他輕輕眨了下眼睛,蒙在眼底的水霧終於凝聚,化作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沁出,沿著白皙的麵頰安靜滾落。安菲爾並沒有太過悲傷痛苦的表情,但冉文宇看著那一滴淚,卻仿佛是心底被針紮了一下那般,遭受到了良心的拷問——雖然對方隻是個npc,但這樣虐npc,是不是有些不太道德?“我錯了,文宇,我真得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安菲爾軟下了聲音,模仿著冉文宇慣用的姿態軟軟的撒嬌,然而他鉗製住冉文宇手腕的手卻格外的用力,透露出與語氣中的示弱截然相反的強勢與決然。見冉文宇絲毫不為所動,安菲爾眸中終於劃過一瞬隱晦的瘋狂的色彩,他的語氣依舊是溫軟的,卻隱含威脅:“就算你不答應,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將你找出來。”終於等到了安菲爾這一句話,阿瑟姆輕笑一聲,舉步走向對峙的兩人:“你瞧,小可愛,我說的對不對?哪怕他外表偽裝的再好,骨子裏也和我一樣,都是黑的。一旦心慈手軟,你就永遠也無法擺脫他。”阿瑟姆話音剛落,便看到安菲爾身後的空氣突然一陣晃動。他神色一凜,原本輕鬆的表情驟然散去,空手在麵前一抓,精準的抓住一條不知何時襲向他的黑色觸手。然而,這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安菲爾身後的空間被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裂口,無數或大或小的觸角擠擠挨挨、蠕動著自裂口處爬出,細小的觸須仿佛固定般攀附於裂口周圍,而粗長的觸須則張合起伏著,仿佛是一朵怒放的黑色菊花,“花心”處是安菲爾和被安菲爾拉住的冉文宇,“花瓣”則直指阿瑟姆,虎視眈眈,蓄勢待發。被阿瑟姆握住的觸手扭動掙紮著,似乎想要掙脫,卻被阿瑟姆輕而易舉的捏在掌心。阿瑟姆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得意洋洋:“看起來,你還真是惱羞成怒了啊,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親自出手,主動攻擊呢。”如此輕快的調侃著,他猛然收緊手心,黑色的觸手竟被他硬生生徒手掐斷,那斷裂成兩半的觸手落到地上,抽搐著消散為黑色的霧氣,鑽回了觸手出現的裂隙。在觸手被掐斷的瞬間,安菲爾似乎也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攻擊,握著冉文宇手腕的手稍稍放鬆,而冉文宇也果斷的抓住了這一瞬的空隙,猛地甩開安菲爾,朝阿瑟姆的方向跑了過去。安菲爾麵色驟變,再也顧不得阿瑟姆,張牙舞爪的黑色觸手像是在一瞬間得到了指令,齊齊向著冉文宇卷去。冉文宇的敏捷還算高,但與黑色觸手相比卻完全是大巫見小巫。沒有跑出幾步,他就察覺到了背後的危險,突然向前一撲、就地一滾,而在同時,阿瑟姆也在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抬手一揮,並攏在一起的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此時仿佛化身利刃,直接將差點卷住冉文宇身體的黑色觸手斬為兩截。冉文宇“死裏逃生”,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來,躲到阿瑟姆身後。看到他的動作,安菲爾怒火更炙。淺金色的眸子越來越明亮,竟逐漸演變成如烈日般耀眼的金黃,漆黑的、仿佛觸手的紋路浮現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膚上,蜿蜒盤旋,宛若魔魅。他的長發飄揚飛舞,身上的白色長袍獵獵作響,顯而易見是真正認真了起來。阿瑟姆微微眯起眼睛,原本幹幹淨淨的身邊,也有黑色的霧氣悄然凝聚、纏繞。他的站姿看似放鬆閑適,實際上身體卻不動聲色的緊繃起來,時刻等待著安菲爾發動致命一擊。眼看阿瑟姆和安菲爾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彼此身上,雙方看似都沒有動作,卻已然開始了針鋒相對的對峙,王見王的大戰一觸即發,冉文宇貓在阿瑟姆身後,伸出手,小心翼翼、無聲無息的握住了被自己藏起的黑色匕首。作為一個宅男,冉文宇看過不少武俠、玄幻小說。一般而言,菜雞互啄才喜歡你來我往大戰八百回合,而高手與高手,都是一招定輸贏的,就比如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決戰紫禁之巔。冉文宇覺得,目前的阿瑟姆和安菲爾就處於這樣的醞釀階段,俗稱憋大招,等這兩人讀完了技能條,估計就要動手了。——而這段不能被打斷的讀條時間,就是冉文宇慫恿著阿瑟姆,說服他牽製住安菲爾,給自己創造偷襲機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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