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天陸小鳳也特意來問了問自己世叔的事情,感覺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對。


    當然饒是追命也不會想到陸小鳳想的關係不是女兒,而是情人。


    如果陸小鳳知道他心中所想,大概要幸災樂禍地去給風四娘送一句話——送人爹者,人恒送爹之。


    追命心中有了個懷疑的方向,當然他不會那麽不識趣地說出來,他也不是那種追究問下去的性格,隻是開口道:“那等下次四娘你上京一定要通知我,我帶你去見世叔。”


    “好的!”風四娘痛快應下,然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心中也下了個決定——一定要離京城遠遠的!


    和追命的談話告一段落後,風四娘提溜著阿飛回客棧了。


    她原本從追命那裏硬是薅來了一小壺好酒想送去給認爹回來的楚留香的,沒在房間裏找到人,最後是在屋頂發現了兩人。


    “你們兩個是不是背著我在這裏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論到人生哲學?”風四娘的話語裏帶著一點點譴責。


    被質問的陸小鳳和楚留香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天空——嗯,今天的月亮還挺圓的呢。


    “快來快來,剛好和楚留香談到你了。”陸小鳳招招手,可能是喝得有點多了,他話語也放開了不少,“看看,你是不是要給楚留香再找一個娘。”


    “啊?什麽?”風四娘一臉納悶,一邊慢慢地坐下來一邊困惑地說道,“楚留香的母親不是在生西門吹雪的時候就死了麽?”


    楚留香倏地看向了她。


    想到了玉羅刹說的話,他一時之間有些啞然,表情都有些怔怔的。回過神來後,他訥訥地回道:“我還以為我和西門吹雪是南宮靈和無花那樣子……”


    “當然不是了。”風四娘做好之後,也不打算把手中的酒分給這兩個撇開自己偷偷搞小團體一起玩的朋友了,直接倒自己嘴裏,“你們當然是同個母親啊,不然能同姓西門麽?”


    “……”楚留香提醒道,“四娘,我姓楚。”


    風四娘耐心地回道:“我知道,但是你的女兒姓西門啊。”


    “……”楚留香沉默半晌後,繼續提醒,“四娘,我沒有女兒。”


    風四娘依舊很有耐心:“我知道,她正在等你把她生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陸小鳳已經被這個對話給弄得笑倒了,差點從屋頂上滾了下去。


    也多虧這幾天因為銀鉤賭坊的時間和衙門四處抓人人也不多,現在這個客棧裏的住客也沒幾個,不然肯定會有人上房頂來打架。


    楚留香覺得不能在這點上和風四娘糾結了,畢竟有了那麽多次前車之鑒,再執著下去他就是傻子。


    不過他閉嘴了,風四娘沒有,她正繼續和楚留香說著話:“你也不想想,一個吹雪、一個留香,怎麽看都是同個人取名的吧?怎麽可能是玉前輩取的,你看看玉前輩取的名字,叫做天寶,就跟村裏頭喊得狗蛋狗剩沒多大區別。”


    那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吧!——楚留香想要反駁,但是他覺得他反駁了對方會回十句來說服他,所以他閉嘴了。


    其實他也相信了風四娘的同母說。


    畢竟就玉羅刹當時說起“那個女人”的語氣的時候,是帶著一絲傷感的。


    那不像是作假的。


    這樣子的情況下,也很難想象在西門吹雪之前還有個異母長子的事情。


    隻是……他已經習慣了過去的生活,並不想多認一個父親,弟弟也不。


    即使他們可能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


    楚留香原本還想問問風四娘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轉念一想,他其實不需要知道。


    同樣身為浪子的陸小鳳很能理解楚留香的心態,他伸手拍拍對方的肩膀,道:“我和四娘都不會對西門吹雪說的。”


    風四娘聞言慢了一拍,但也反應過來了,點了點頭。


    楚留香笑了,心中湧上一股暖意:“多謝。”


    而陸小鳳放過了楚留香,可沒打算放過風四娘:“四娘,你不打算去找你的小花前輩?”


    風四娘一愣,不明白為什麽忽然說到自己身上,她搖了搖頭:“不,從來都是他找我,沒有我去找他的,我也找不到他的。”


    她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我先去休息了。”


    兩人都沒有攔著。


    等風四娘下去後,楚留香才看向陸小鳳:“你說錯話了。”


    “我那是為了她操心。”陸小鳳歎了口氣,道,“如果那位前輩隻把她當小輩的話,受傷的會是她……你別看四娘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她還挺重感情的。”


    楚留香憋笑道:“陸小鳳你這狀態的確像一位父親了。”


    “是啊。”大概是被打趣多了,陸小鳳都不打算反駁了,反而是真的一臉憂心道,“楚留香你在大漠和那位前輩接觸的時間比較長吧?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放心吧,他挺護著四娘的,而且不是那種一味的護,是教她成長的。”楚留香因為當時看得比較多,但是更為通透,“依我看,四娘和那位前輩雖然對外以夫妻相稱,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麽。現在四娘會感到失落也隻是一時的不適應。”


    對於這點上,楚留香看得比陸小鳳要更通透。


    不然也不會陸小鳳次次都在女人身上吃虧被女人騙,而楚留香卻是總能讓女人心甘情願地為他反水了。


    至於風四娘本人麽……她此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臉凝重地拿出了《憐花寶鑒》對燈苦讀。


    ——天哪,因為玩得太過開心都忘記學習今天該學的內容了!都不知道小花前輩什麽時候回來,萬一回來見她學得太少會不會有懲罰啊?!


    第65章 又被捉走了


    風四娘懷著一顆臨陣抱佛腳的學習的心, 在挑燈苦讀。


    《憐花寶鑒》除了武功心法、風四娘之前學的易容術之外,還有花式下毒技巧和配方, 以及波斯那邊的攝心術。


    不過攝心術這個王憐花當時就跟風四娘說她可以不學, 因為她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風四娘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那麽說,但是既然可以少學習一些她也樂得不求甚解。


    風四娘現在就在學習有關下毒的部分。


    她並沒有發現毒死藍胡子的是什麽毒, 可見她這一塊還很欠缺。


    不過等看完之後,她不由得對王憐花歎服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對方的確驚豔絕倫學了百家之長,而是這裏麵陰毒的招數那麽多, 還有不少看起來是自己他自己創造的,他居然忍住了沒用還能保持住自己的心性。


    畢竟王憐花和自己不一樣,她自己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習慣了半吊子水準,而王憐花是真的天賦高, 學什麽都快。


    如果王憐花知道她心中所想大概先要大笑三聲。


    王憐花寫下來的自然都是已經學會了的, 那自然都是用過的。他年輕的時候性子乖張, 還有王雲夢那樣子的一個母親,做的很多事情說出來都是要被打入惡人範圍的。


    隻是當時一來快活王積威甚深,二來他也是絞殺快活王的那一群人之一, 並且最後看起來改邪歸正了和沈浪他們一起出海,才被安上了一個浪子回頭的設定。


    實際上隻有王憐花自己知道, 他行事依舊是按照自己的心情來, 尤其是現在都沒有在他頭上壓著的人了,連最後的顧忌都沒有了。


    雖然年歲長了之後他做事手段風格是變了一些,但他其實本質和以前並沒有什麽兩樣, 也完全沒有忍住了沒用一說,隻是沒到適合用的時候而已。


    隻是就算年長了他也依舊閑不住,不像是沈浪幾個安安分分地在海島上隱居度日,他時不時會回中原一下。即使不是因為風四娘這個意外而留在中原這麽些時日,他未來也會回來溜幾圈並且跨越跨越了子世代像是一個定點npc多部作品聯動出現。


    當然,那就是後話了。


    現在的王憐花,正在看各路的笑話。


    他在山西和風四娘她們分別之後,也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換了個易容繼續觀察人類了。


    王憐花的易容術精妙,又會演戲,要真的完全偽裝起來,可以讓人根本看不出馬腳。特別親近熟悉他的人都不一定認得出,不用說在這個江湖上熟悉他的人屈指可數的時候了。


    所以……王憐花就在這短短的十幾天內,換了五六個身份。即使沒有參與到任何事件中,他卻是知道最全麵的人。


    例如明麵上的藍胡子是個傀儡,本體其實是黑虎堂的飛天玉虎。他為了羅刹牌和魔教三大護法之一暗算了玉天寶,原本說的是讓那位護法坐上教主之位,然後和黑虎堂聯合一並統治的。


    當然最後這個陰謀沒有得逞,因為一開始那塊羅刹牌就是假的。


    甚至於飛天玉虎一早就看出了風四娘是個會破壞自己計劃的禍害派出了殺手,但是被玉羅刹半路截胡了。


    而中原一點紅麽……其實不是飛天玉虎請來的,而另有其人。


    再例如楚留香這個鐵憨憨果然不出他所料,還真的把玉羅刹當自己親爹了。還好他並沒有認爹的打算,不然的話……玉羅刹大概做夢都會笑醒。


    楚留香和玉羅刹的見麵之後,王憐花和玉羅刹又見了一麵。


    這兩人一個還在灰色的霧中模模糊糊看不清,一個穿著一身緋紅的女裝打扮地十分精致還撐著一把紙傘。


    “我明白你之前為什麽留在風四娘身邊了。”玉羅刹感慨,“她的確很有意思。”


    各方麵來說都十分有趣,這種人若是直接殺了的確有些可惜。


    王憐花勾唇一笑,語氣是充滿諷刺的:“你也可以認她為女兒。”


    玉羅刹反問:“難道你也想喊我爹?”


    這一對老朋友每一次見麵似乎總是缺不了一次唇槍舌戰。


    王憐花並沒有這樣子輕易被擊倒,而是慢慢道:“想不到你有這個癖好……那沒關係,我下次可以在楚留香或者西門吹雪麵前這麽喊你,就用現在的模樣。”


    玉羅刹:“……”比起不要臉,他對王憐花還是甘拜下風的。


    似乎從以前就是,原本對你還橫眉冷對像是你的敵人似的,但是如果情勢所迫,王憐花這人就會立馬笑嘻嘻的仿佛之前和你作對的是他的雙胞胎弟弟而非本人、而他自己是你多年好友一樣。


    “比起女兒,我覺得她來當個教內客卿長老倒是挺不錯的。”玉羅刹悠悠道。


    王憐花冷笑一聲:“然後讓她給你在外麵多認幾個兒子麽?”


    “如果各個都像是楚留香那樣子,我其實倒也不介意。”玉羅刹說得很誠懇,“就像是陸小鳳,我看著也不錯。”


    玉羅刹說的是真心話。


    而王憐花則是沉默了片刻後,說道:“若是那樣子的話……風四娘就要喊你爺爺了。”


    玉羅刹:“……???”


    兩人隻是鬥了一下嘴皮子功夫,倒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有營養或者有價值的話。


    畢竟互相問候對方後麵的打算什麽的,兩人都覺得自己和對方的關係沒有到那份上。


    王憐花和玉羅刹告別之後,就換了一身,潛入了當地的府衙。


    裏頭還能聽到值班的衙役在那裏開小差聊天吹嗨。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也能見到一次四大名捕……”


    “這算什麽!我之前還見過二爺呢!這次見了三爺,什麽時候見到無情大捕頭和四爺,我才算此生無憾啊……”


    二爺說的是四大名捕裏排行第二的鐵手。四爺自然就是排行第四的冷血了。


    但是無情並沒有大爺的外號,估摸是這個稱呼太有歧義了,顯得不尊重也不莊重,而且還經常在某些特定場合成為統稱。


    聽到年長的捕快那麽說,年少的那位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李捕頭,你還見過二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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