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林特不再去看他們,也沒有什麽話好說,因為他早知會有這種結果,或者習慣於習慣它。他撿起落在地上的聖詠,原本流滿屬於吸血鬼、屬於獵人鮮血的刀身現在已經光潔無比,沒有一點瑕疵,也暫時聽不到它的低語。這把刀剛剛給他帶來何種力量,獵人已經從周圍的破壞力直觀地推測出來了。待弗林特迅速將它收進刀鞘,迷宮高牆跟屍體碎塊間幽靈般地出現數道人影。“弗林特。”他們戴著博納塞拉獵人麵具,佩戴不同的武器,深色的衣裝宛如隱沒在黑夜之中。在聽到這聲呼喚後,弗林特選擇短暫地站定,而後挪動腳步來到何塞身前,做出一個阻擋的姿態。但他的族人比他動作更快。其中一個佩戴寶石麵具的博納塞拉獵人攔住弗林特,抬起胳膊做了個停下的動作,弗林特下壓刀鞘,見另一個獵人已經蹲下/身體,從腰後的小包裏取出一支注射器。“這是我的任務,舅舅、……西蒙尼大人。”弗林特被攔在外麵,他伸出手,想從對方手裏拿走注射器。“弗林特,不要動。”背對著他的男人語氣輕飄飄的,向後看他一眼,將他狼狽的樣子收入綠眸中,“這隻是鎮靜劑。你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可能降低你在家族中的評價,不要輕舉妄動,‘未來’的族長大人。”西蒙尼·博納塞拉強調完,在弗林特下一句話到達前將注射器紮進何塞頸項,即使昏迷也緊繃著臉的何塞身體鬆弛下來,陷入更深的睡眠之中。“請把他交給我,我送他回去。”弗林特一字一頓地道,即使處在幾乎無聲的環境中,無形的壓力還是層出不窮地壓迫著年輕的獵人。西蒙尼搖頭,“你快要站不住了,弗林特,去療傷。”“我還……”年長的獵人打斷他,“我會把何塞·伊諾交還給塞拉米亞斯女士,他是重要的交易籌碼。追捕可能殘存的吸血鬼和救助人類,也會由同胞一一完成。至於你擅自行動帶來後果的懲罰,這件事兄長會定奪。”“——你的任務結束了。”=======下一更在明天。今天寫後麵的劇情寫的腦闊疼,數了數,這回短暫分開之後他倆貌似就不會再分開行動了,但中間要交代的事情還有些,這就是為什麽這周爆肝更五章,怕大家太長時間看不到他倆寂寞(。第五十八章“那到底是什麽怪物……”威拉德捏緊手裏的小瓶,他早已經離開百裏宮躲到獵人根本追不到的範圍,但眼前依舊還在浮現弗林特·博納塞拉屠殺吸血鬼的一幕。沒錯,屠殺,隻能用這個字眼來形容方才他所看到的東西。眾所周知博納塞拉獵人並非普通人類,可那個男人的力量別說吸血鬼了,就連高位血族都難以比擬。究竟是怎樣的存在能讓活了數百年的吸血鬼心生恐懼。——那個家族在暗地裏研究什麽東西……必須要讓始祖知道這件事。“該死的……海因斯躲到哪兒去了。”好在太陽還沒升起,逃過一劫的威拉德有時間找出路。可是去哪裏?先回塞拉米亞斯城堡嗎。不老淑女的麵龐短暫地閃過威拉德腦海,他眼中閃過複雜之色,將這個念頭從心裏抹消,轉身沿著巷道往城外走。雖然現在帕托城裏到處都是可恨的博納塞拉獵人,但沒關係,他有血魔法,他根本不怕他們。他——威拉德低頭,看到一雙精致的靴子出現在自己眼前,還沒等有所反應,一隻手掐住他的頸項,把他提起後一言不發地扼斷了他的咽喉。威拉德被重重甩到地上,他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但頑強的生命力令其沒有死去,在轉動脖子複原的喀喀聲中,趴在地上的吸血鬼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仰視華麗長靴的主人,沒有恢複的聲帶斷斷續續發出難聽的動靜:“拉……爾修殿下……”血族始祖賽斯特·拉爾修的紫色眼眸幽深到發黑,唇邊卻似有笑意,俯視他問:“你做了什麽?”——我做了什麽?威拉德自問自己是否做過會讓始祖感到不快之事,他有所眉目,試探性說道:“我沒能弄死弗林特·博納塞拉,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現存的血族始祖及其眷族互不侵犯,但威拉德舍棄了塞拉米亞斯的庇護轉而投靠弗裏亞基諾,在兩邊搖擺不定的他是被拋棄了嗎,然後被這位惡魔之心的血族始祖、“吸血鬼殺手”就前來收割他的性命……與任何始祖都不同,拉爾修從未發展自己的子嗣,當然也沒有眷族。因為始祖之血從未外流,他在傳說中的實力淩駕於所有始祖之上,並且有自己的行事準則,也就是殺死他看不慣的高位血族。“回答錯誤。”拉爾修的嗓音像從地獄中傳來。威拉德身體抽搐,他不可能敵得過始祖,恐懼令他試圖用僵硬的手指從袖口裏拿出裝有血液粉末的小瓶,但他沒能如願,拉爾修的鞋底狠狠踩住了他的手。骨頭碎裂的動靜十分沉悶,玻璃瓶骨碌碌滾到威拉德夠不到的位置,他眼中染上絕望。“血魔法,真是久違了,弗裏亞基諾還沒放棄啊。”拉爾修看上去對那些紅色粉末相當熟悉,但並不感興趣。“我來給你一個提示吧,【何塞·伊諾】。”威拉德一抖,冷汗順著額角流淌,“何塞·伊諾……他、他……”拉爾修笑著說:“你都幹了些什麽?蠢貨。你在我剛剛騙他喝下我的血、好不容易壓製他的力量後,自以為是地抓到了他。”“我、不,不是這樣的……!”吸血鬼舌頭打結,高聲辯解,“我沒有傷害他!我隻是把他關、關起來……”“力量對他來說隻是枷鎖,我原本是想讓他輕鬆一點……你卻壞了我的事。”拉爾修見腳下的人已經能扭動脖子,再次把他提了起來,“如果他恢複力量,一句話就能讓你死成一堆粉末,而我不會那麽直接——”吸血鬼的力氣能很輕易地撕裂人體。所以當威拉德看到自己的手腳離開身體摔到地上時,痛感晚了幾秒鍾到達,帶來滅頂的痛苦。“——。”拉爾修先一步撕開他的聲帶,讓叫喊都沒能成型就化作鼻音和抽搐。威拉德在痛苦中想起海因斯離開前問出“他突然變弱了”,在那之後他就像害怕什麽一樣馬上溜走了,所以海因斯那時就猜到惡魔之心的血族始祖對何塞·伊諾做了什麽……“你就像野獸。啊,惡魔不是也是從野獸轉變而來的嗎。”拉爾修拎著滿身是血的威拉德,惋惜地看著自己被血蹭髒的靴子,“你想讓我殺了你?那豈不是太便宜了。求我也沒有用的。”威拉德已經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了,可拉爾修卻知道他想要說的話,他聽得見。“惡魔之心的血係能力是讀心,雖然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拉爾修冷淡道:“吸血鬼受傷會加速渴血症狀的發生,把你這樣封進冰棺,讓你永遠遭受無法進食的懲罰怎麽樣。對吸血鬼的永生來說,任何懲罰都可以變得無限漫長,真是‘方便’啊……”——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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