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是阮文洲。現在的阮文洲身上穿著女生校服,頭上戴了頂假發,整個人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另一個沈桐。他站在密室中間的那張床邊,正低著頭,滿含深情的看著床上的薑塵玉。可是,薑塵玉已經死去了。蘇北澤看著阮文洲的神情,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裏湧起了不舒服的感覺。“你醒了嗎?”阮文洲突然朝他看過來,讓人驚訝的是,他此時看起來竟然跟平時的模樣有了很大的差別,不止是形態氣質上,就連相貌都發生了些微變化。蘇北澤說:“你……到底是誰?”阮文洲聞言笑了,說道:“我是阮文洲啊。”蘇北澤:“……你真是阮文洲?”“我是阮文洲,我當然是阮文洲。”阮文洲笑著說,然後俯身,親了親薑塵玉的嘴唇,“但是現在我是沈桐。”蘇北澤:“……”臥槽,不僅喜歡穿女裝,而且還精分。親屍體……你是怎麽下得去口的?蘇北澤胃液翻湧,有點惡心,他撇開視線,不再看如膠似漆的阮文洲和薑塵玉,說:“可是,沈桐不是已經去世了嗎?”他分明記得,幾次見過的沈桐是鬼魂的形態,他很確定沈桐是鬼,而不是活生生的人。阮文洲的視線一直專注在薑塵玉身上,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他緩緩說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沈桐這個人,隻是以前我裝扮成女生的模樣用了這個名字而已。我穿回了男裝,變回了阮文洲,沈桐當然會‘死’,當然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可是……”說到這裏,阮文洲的臉上竟湧現出了恐懼,撫摸薑塵玉臉的手也在顫抖。蘇北澤心驚的看著他,沒有說話,生怕刺激到他。阮文洲很快又接著說了下去,眼裏的恐懼又變成了無法自抑的難過:“可是後來,學校裏都在傳,雨女出現了,出現在學校的各個角落。沈桐根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怎麽會變成雨女呢?”他抬手撫摸著頭上的假發,“老師,你看見了沒有?這頂假發是用沈桐的頭發製作而成的,隻要戴上了它,雨女就會出現,你說,這隻女鬼到底是為什麽會出現的呢?一個人怎麽會滋生出一隻怪物呢?”蘇北澤完全說不出話來。人格分裂,有人會精分出動物的人格,有人會精分出蘑菇的人格,阮文洲能精分出一個女鬼的人格,也不稀奇……才不是,這可是蘇北澤見過也是聽說過的最奇怪的人格分裂。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種事還是確確實實的發生了。難怪沈袖雲如此害怕沈桐,因為她心目中隻有兒子,沒有女兒,她心目中的孩子一直是阮文洲,沈桐……那是一個精分出來的怪物、女鬼!沈袖雲大費周章處理屍體,不惜搭上自己,隻是為了維護阮文洲罷了。阮文洲還在向蘇北澤尋求著答案:“老師,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蘇北澤手腳被凍得冰涼,凍得他說話都在發顫:“你現在……是沈桐還是阮文洲?”“我當然是沈桐啊!”阮文洲臉上的神情又變了,彎著唇,微笑著說,“我是沈桐,是那個優秀出彩每次考試都得第一的沈桐,可是再優秀有什麽用呢?薑塵玉從來不肯看我一眼,甚至連我叫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喜歡他,我想要他。”蘇北澤冷得縮成一團,他很驚奇為什麽阮文洲不怕冷,說道:“可是薑塵玉是被沈桐殺死的。”蘇北澤這句話一說出來,阮文洲的表情僵住了,整個人都僵住了。可能是被蘇北澤的話提醒了,阮文洲的神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露出了驚恐害怕的神色。“不是的,我不是沈桐,我不是……”阮文洲語無倫次道,“我是阮文洲,我不是沈桐……”蘇北澤:“……”你剛才還說自己是沈桐。阮文洲這時又變成了平日裏的那個阮文洲,他撫摸著薑塵玉的臉,在祈求他的原諒:“對不起塵玉,對不起,不是我殺的你,是沈桐,我不想傷害你,我不想傷害你……對不起……對不起……”阮文洲的眼淚流了下來,哭得傷心極了,看上去是難過到了極點。他的精神顯然不太正常,不停的重複著自己是阮文洲不是沈桐,一句話都要來來回回重複十幾遍。他抱著薑塵玉的屍體哭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麽,放開薑塵玉,開始撕扯自己的頭發,不停的說著:“我不是沈桐,我不是沈桐,我是阮文洲,我是阮文洲……”讓蘇北澤驚訝的是,他的頭發像是長在頭皮上,他使勁的拉扯,頭發被他拽落下來,頭皮上居然流出了鮮血,可是阮文洲還在不停的把頭發從自己的頭皮上撕扯下來。這讓蘇北澤想起了之前沈桐撕扯頭發的那一幕。這頂假發是用沈桐的頭發製作成的,顯然就是因為戴上它,阮文洲才會精神錯亂,開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沈桐還是阮文洲。不,應該說,沈桐是他的第二人格,隻是,他實在不願意承認自己親手殺死了薑塵玉,所以無論如何不肯承認自己是沈桐。阮文洲的頭上都是血,可是他還是沒有停手的意思,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鐵了心的要把假發從自己頭皮上撕扯下來。蘇北澤心驚的看著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阮文洲瘋了。蘇北澤盡可能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希望阮文洲不要注意到自己,他看了看房門,一邊小心翼翼的關注著阮文洲的動靜,一邊起身,往門口挪去。好在,蘇北澤挪到了房門口,回頭一看,阮文洲還在沉迷拽頭發,幸虧他的頭發比較多,要是很稀疏,估計幾下就拽光了。蘇北澤站起身,頓時在心裏爆了句粗口,房門居然落了鎖,鎖得嚴嚴實實,想跑都不可能。“你在幹什麽?”身後傳來阮文洲冷冰冰的聲音。蘇北澤轉回身,神經緊繃起來,說:“沒有,我想上廁所。”阮文洲頭上都是血,他聞言蹙起了眉,思索了一會兒,果斷的說:“別上了。”蘇北澤:“……”這時的阮文洲冷靜的可怕,蘇北澤從來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有如此嚇人的一麵,平時那麽文弱的一個少年,現在蘇北澤看著他,心裏都發抖。關鍵是他現在不止是阮文洲,還是沈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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