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南淵突然的靠近和突如其來的動作, 蘇北澤僵硬了一瞬,然而顧南淵很快就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進到學校, 萬事小心。”顧南淵說, 看著蘇北澤的眸色卻有些深沉,讓人捉摸不透。蘇北澤有些不習慣的推了推眼鏡,說:“我會小心行事,隻是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上課問題,我怕我教的太差, 引起公憤, 擔心會被學生在課堂上群毆。”顧南淵卻是半點不擔心的樣子, 笑了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這種事是不可能會發生的。”蘇北澤也隻是開玩笑,頂多引起公憤,然後被辭退,群毆就太誇張了。顧南淵看著他,鄭重叮囑:“千萬不要撇開黎戈單獨行動,凡事把他帶在身邊,關鍵時刻,他還能當個炮灰,幫你擋一劫。”蘇北澤:“……”他嚴重懷疑這才是顧南淵讓黎戈陪他去學校的目的。簡單吃了點早餐,蘇北澤和黎戈從小旅館出發了,兩人打著雨傘走進了大雨裏。黎戈身上穿著龍城一中的校服,他顯然有些不習慣,總是忍不住用手拉扯衣服,臉上帶著隱忍的表情。冰冷的雨水濺落到臉上,蘇北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攏了攏衣服說:“你穿校服還挺合適的,感覺像個真正的學生。”黎戈說:“我這個年齡,本來就應該待在學校裏讀書。”“你怎麽會退學那麽早?”蘇北澤說。黎戈像是愣了一會兒,然後歎氣道:“哎,跟你都這麽熟了,我也就不瞞你了,其實是因為我家裏太窮,交不起學費,被迫退學打工的,我父母也早已去世了。其他人都看不起我,隻有老板見我可憐才肯收留我。”蘇北澤還是第一次聽說黎戈的身世,平時見他無憂無慮的,沒想到他的身世竟會這麽悲慘,而且說起自己的身世來也是半點不見傷心,可能是早就習慣了吧。蘇北澤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一路無話,兩人很快來到了龍城一中校門口,很多學生都陸陸續續的走進了校園,放眼望去,隻能看見一把把移動著的五顏六色的雨傘。學生進學校需要刷卡,隻有學校的學生、老師、工作人員才允許進入學校,門口站著四五個門衛,不是學校裏的人就會被擋在門外,根本不會放行。接應蘇北澤他們的人是龍城一中的教導主任,蘇北澤一眼就看見了門衛室門口站著的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中等身材,國字臉上戴了副金屬眼鏡。蘇北澤和黎戈朝那個男人走過去,對方也看見了他們,視線一直放在了兩人身上。“你好,我是新來的代課老師,我叫蘇北澤。”蘇北澤做了自我介紹。“我叫黎戈,新來的轉校生。”黎戈也跟著介紹了自己。對方低頭看了眼手機,可能是確定了信息,點了點頭說:“你們跟我來吧。”男人名叫薛幸鬆,是龍城一中的教導主任,蘇北澤不知道顧南淵是怎麽聯係上他的,總之十多分鍾後,薛幸鬆把他們帶到了一間辦公室。這是一間公用的大辦公室,屋子裏還有其他的老師,看見蘇北澤和黎戈的陌生麵孔,都隻是抬頭看了一眼,跟薛幸鬆打了個招呼,然後便忙活自己的事去了,態度不冷不熱。“以後蘇老師就坐在這個位置上。”薛幸鬆領著蘇北澤來到了一個辦公桌旁邊,“平時沒課的時候你可以在這裏休息,四班本來今天上午第二節 課是體育課,隻是現在外麵下了大雨,到時候我再帶你去班裏走一趟,你隻需要坐在講台上管好紀律就行。”蘇北澤懵道:“體育課?怎麽……我是體育老師嗎?”薛幸鬆表情怪異的瞅了他一眼,說:“是啊,你連教師資格證都沒有,除了教體育,你還能教什麽?”這話說的就有點不客氣了,蘇北澤無言以對,可能對方把他安排進龍城一中,確實廢了一番功夫,可能還受到了上頭的指責,難怪態度如此冷淡。蘇北澤沒再說什麽,體育老師就體育老師吧,讓他教別的他也教不了,而且當體育老師最大的好處就是,一旦下了雨,他就可以不用帶著學生在外麵上課,隻要在班裏守個紀律就行。於是事情就這樣安排下來,薛幸鬆又說了兩句別的,然後就帶著黎戈走了。蘇北澤在椅子上坐下來,拿出手機,給顧南淵發了條信息,說了自己當體育老師的事情。隻是顧南淵卻沒有及時回複,大概是忙吧,蘇北澤收起了手機,心想著他第二節 課才有課,在這之前他倒是可以去找人打聽一下沈桐的事情。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女老師朝他走了過來。“你是新來的老師?”對方走到麵前說,語氣裏難掩驚訝,上下打量了蘇北澤一番,“你看起來太年輕了,不太像老師,反而像是學生。剛才你跟著薛主任進來,我第一眼還以為你是新來的轉學生。”蘇北澤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你好,我叫蘇北澤,是新來的體育老師。”女老師笑道:“我是三班的班主任,我叫屈伶俐,你是四班的體育老師吧?你們班班主任今天請了病假,估計你明天才能見到她了。”她口中所說的三班、四班都是指高三年級,這個辦公室裏的老師都是帶高三,蘇北澤帶的就是高三(4)班,也就是沈桐所在的班級,黎戈也是進到這個班裏。蘇北澤笑了笑,突然臉色卻是一變,在屈伶俐的肩膀上,赫然多出來一隻慘白的手,那隻手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死死的扒在屈伶俐的肩膀上。屈伶俐卻沒有注意到蘇北澤的表情變化,她突然感到肩膀疼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便抬起手錘了錘自己的肩膀。而這時,那隻濕淋淋的手又消失不見了。“老毛病了,疼了快一年了。”屈伶俐皺著眉頭說,“每逢陰天下雨,這肩膀就開始疼,去醫院檢查了好幾次了,也檢查不出來什麽毛病,真是奇了怪了。”蘇北澤心道,你這肩膀上扒著個鬼,怎麽可能檢查出毛病。他剛才隻看見了一隻手,不確定那隻手是不是屬於沈桐,如果真是沈桐,那隻能說明這個老師一定做過什麽對不起沈桐的事,否則沈桐也不會找上她。想了想,蘇北澤裝似不經意的問道:“對了,我……我聽說一年前這學校有個女生自殺了,好像就是我們班上的,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麽自殺的?”學校裏有學生自殺,必定很多人都對這個名字熟悉,就算沒接觸過,也肯定聽說過。屈伶俐的表情卻變得很古怪,她認真想了半天,卻搖了搖頭說:“沒有啊,我們學校沒有過學生自殺啊,我從五年前就來到了龍城一中,從來沒聽說過有學生自殺這種事。”誰知,她這話一說完,一隻手就扒住了她的肩膀,然後從她的身後,冒出來一顆被雨淋濕的頭顱,慘白的臉就緊貼在屈伶俐的側臉上。親眼看到這一幕,蘇北澤幾乎維持不住表麵的淡定,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撞到了椅子上。這張臉確實是屬於沈桐,她看著蘇北澤,張開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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