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負代覺得寧見淵該高興的是,這世上,曾有一個真心愛他的人存在過。第111章 “幫你們請個符,保平安也助學業。”這天過完前李負代又問了溫烈丘比賽時間,得到的答複依舊是別去。他轉念一想,反正是小組賽,別去就別去,免得之後的比賽還要經常請假。結果,第二天,五人組隊第一節 課去,第二節課就回來了。二十五個球隊參加,要巧不巧,溫烈丘他們首輪輪空,阮令宣精心準備的球隊球衣還沒從包裏掏出來,就打道回府了。李負代慶幸自己沒請假去看。中午吃完飯上天台抽煙的時候,應曦也被阮令宣叫上了。阮令宣把輪空也當首輪勝利,扯著溫烈丘和應曦侃侃而談,展望不久之後的冠軍之戰,那意思,怎麽聽獎杯都要是他們的了。從溫烈丘要他戒煙之後李負代就真的沒再碰過煙,和溫烈丘靠在欄杆上,看阮令宣蹦蹦嘰嘰喳喳。點了煙之後,溫烈丘順手把打火機塞進了李負代的校服口袋裏。阮令宣和應曦並肩站在他們對麵,眼尖瞅見了溫烈丘這個小動作,立馬誇張地調侃,“你自己有兜兒不裝,裝他兜兒裏幹什麽?”溫烈丘胳膊肘壓在欄杆上,慣性地冷著臉,“管得著嗎。”他和李負代,之前就是,沒兜兒的情況下就把自己的東西塞對方兜兒裏裝著,久而久之自然而然成了習慣,最近,更多了些特意的成分,像是特屬於他們的相處時的小動作,覺得好玩兒。阮令宣撇撇嘴,踩熄了煙小聲嘟囔了兩句,一看時間差不多,招呼著三人下樓午睡去。李負代慢悠悠走在最後麵,下樓梯之前突然扯了扯溫烈丘的袖子。溫烈丘側身,校服兜兒裏便被他塞進了一顆葡萄味兒的硬糖。“幫我裝著。”李負代笑眯眯的,“別偷吃啊。”晚上回家,把他倆都校服都塞進洗衣機前,李負代摸出了自己兜兒裏的打火機和溫烈丘兜兒裏的糖,先扔去了他的床上,晚上收拾的時候又隨手把兩樣東西扔進了溫烈丘書包裏。淘汰賽定在後天,又過了一天,阮令宣就有些忍不住,偷偷溜去體育館看了一場小組賽,回來後竟有了些危機感,晚上放學,又迫不及待把五個人聚齊,討論起對策來。李負代在教室幫溫烈丘整理卷子,晚了十幾分鍾才去球場。看台上,應曦和另一個人坐著聊天,薄汗濕了劉海,一邊臉頰微微鼓著,手中撚搓著什麽。李負代和他隔著個溫烈丘的書包坐下,就看清了他手裏的東西,是張糖紙,看那圖案,和他放進溫烈丘書包裏的那塊挺像。中午他們去天台的時候溫烈丘慣性在來他兜裏摸打火機,李負代也忘了自己把東西放包裏的事兒了,借了阮令宣的火。坐了一會兒,應曦突然摸了摸兜兒,摸出了個打火機,探著身子扯開李負代身邊溫烈丘的書包,把東西扔了進去,然後衝李負代笑了笑,“他隨手裝我這兒了,差點就帶回家了。”他直起身之前還抓走了溫烈丘的水瓶,坐正後按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李負代從不在意這些,但溫烈丘就不了,他的水瓶,連阮令宣喝水都不允許接觸到,而且,應曦的自然,讓人覺得自然過頭了。應曦又上球場後,李負代把水瓶裏的水倒了個幹淨,轉頭去學校商店給溫烈丘買了瓶裝水回來,回家後又偷偷把水瓶洗刷了幾遍,才算完。晚飯飯桌上,奶奶隨口問了問球賽的事兒,溫烈丘隨口應了幾句。到了第二天,老人直接給他倆請了上午的假,也不說幹什麽,一大早便開車一路朝人煙僻靜的郊區開。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後,車子在一座老宅前停下。這老宅背靠山川屋前曠達,遠處隱約可見一條入海河,方位地理都是上佳,肉眼可見的風水寶地。遠離人煙的古宅,不用走近就已傳達出它的沉寂和深邃,現值初冬,周遭景色雖略顯蕭然,不過風一吹,大門房簷上懸掛的兩隻古銅鈴鐺便隨著輕響,倒也是悠然情境。間隙,司機敲了門,不出半分鍾,便有人來應門。來人十歲出頭的模樣,看不出男童女童,穿一身青灰色道袍,半披發至腰間,頭頂盤一小簪,一副傳說中小道童模樣。這個時代道士不多見,溫烈丘也就在網上見過,見了這小孩兒,他終是沒忍住拉住他奶奶,再次詢問他們來這兒幹嗎。一路上他問了幾次,都被老人幾句敷衍了過去。“你不是快比賽了,再半年你們也要高考了。”溫奶奶看了看溫烈丘,又看李負代,“幫你們請個符,保平安也助學業。”司機等在了外麵,說話間溫奶奶推著溫烈丘進了老宅的前院,雖說是個老宅,其內裏建造卻極細致,大到外廊木柱小到鋪地青石,樣樣講究,但因古舊,多少顯得沉悶。聽明白了他奶奶此行目的,溫烈丘隻覺得莫名其妙,看了看四處看眼兒的李負代,也沒說什麽。小童帶著三人穿過前院,登了幾階青石台階,進了前堂,已經有人在等著。清亮的廳堂裏,端坐於檀木椅上的老者看著和溫奶奶年紀相仿,穿一條青灰色長褂,氣宇不凡麵目平和,手中不時摩挲一塊青白古玉,見他們進來,轉而將其收進了袖口,起身相迎。和溫奶奶寒暄幾句後,老者的目光落在了跟在後麵的溫烈丘和李負代身上,隻略略掃過,便又含笑看回溫奶奶,“都是好孩子啊。”跟著奶奶落座,剛帶著他們進來的小童不知哪兒去了,換了另一個身著灰藍色道袍的小童來給他們倒茶。離中午還有段兒時間,說是請符,溫烈丘和李負代坐著喝了幾杯茶,前座兩位老人卻還在聊近況家常。溫烈丘從不信這些,時間一久自然不耐煩起來,礙於有外人在又不好顯露,便衝一旁的李負代遞眼神,“出去透透氣。”李負代剛想和他起身,那邊老者又說話了,“許久不見,話就多了,倒把孩子們給忘了。”說著他先起了身,又示意他身邊的溫奶奶,“我去取些東西便回來,稍等。”老者向後麵去了。然後一等,又是大半個小時過去。沒了外人,溫烈丘就不再收著,不耐地詢問起他們什麽時候回去。“請完符就走。”溫奶奶不溫不火,頓了頓又看李負代,“代代你去看看,看爺爺是不是拿了太多東西。”說著她指了指通向後麵的通廊,“從這兒出去一直走,穿過幾道門,最後麵的屋子。”“我去。”溫烈丘扯住想要起身的李負代的手腕。“讓他去。”溫奶奶笑著說,“你去找剛剛那位小朋友來,給我們添壺茶。”李負代敏銳地察覺出了什麽,也怕溫烈丘再上來脾氣,先一步穿過通廊朝後麵去了。老宅是五進五出格局,從外麵看不出來,真走過,才發現這裏占地極大。李負代穿了幾個門,每過一個門都要登幾階台階,這樣,末尾的院子地勢上便抬高了許多。穿過最後一道門,李負代立在台階前看了看。與其說麵前的是屋子,不如說是個大殿,雕花大門前左右對稱著擺放兩頂大香爐,石梯扶手前立兩尊銅鶴像,兩隻仙鶴嘴中各自銜著靈芝人參,栩栩如生,一派仙氣。李負代登上台階,敲了敲,推門進去。第112章 江湖騙子。推門而入,李負代首先聞到了比屋外更厚重的香火氣息,抬腳邁過門檻,才發現門內,也擺著兩頂香爐,體積小了許少,樣子卻古舊得多。白煙嫋嫋,徐徐散入空中,鋪成朦朧的煙幕,像是一層隔絕了門外世界的屏障。而大門正對著的,供著三尊天尊像,左右懸掛八卦布幔,天尊像下是紅布供桌,這景象,怎麽看都是一派道觀景象。打量完眼前的場景,李負代才發現大殿左側有一長榻,長榻上一張矮方桌,桌前坐著一位身穿鵝黃短褂的老人,發須全白,正盯著自己看。李負代忙不迭地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我來找人的,一位穿灰色衣服的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