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他感覺到心髒跳的很厲害,估計著已經沒有再次抬手吸煙的力氣,他便鬆了手中的煙。眼前已經模糊不清,隻一片混沌的猩紅。周身越來越冷,他閉上眼睛,緊張中還夾雜著一絲興奮。“哥……”血液帶走力氣的同時他產生了睡意,他順從的放任,不再能控製身體的任何一條神經,整個人像被抽走骨架一樣癱軟在床腳。隨後,他感覺到了長時間的墜落,伴隨著失重感,心裏的聲音說著,終於結束了。隻是在失重感全部消失之前,他聽到了貓叫聲,很熟悉,卻沒有能力辨認。混亂的,混淆的,模糊不清的都一次性的出現在眼前,有很多人叫著他的名字,恐懼的、渴望的、溫柔的。再次睜眼,入目白花花一片。李負代分不清時間,身下的枕頭和床單帶著他所抵觸的消毒水味道,他躺在床上呆愣了幾秒,皺著臉罵出聲來。動了動手腕,果不其然的已經被包紮好。又罵了一聲猛地起身,隨之而來的是金屬碰擊的聲音,他用的力氣太大,不僅扯倒了輸液架還掙出了手背裏的針。看著手背上的血漬他腦中飛快地回憶起來,他為什麽會被救?想了半天也不得結果,他用力壓了壓太陽穴踹開身上的被子,又氣惱地發現斷掉的腿也打上了石膏。隨後,他摔了枕頭,砸了床頭櫃,蹦著下床踹凹了病房的門,卻在反身準備繼續破壞的時候被人踹倒在地上。他躺在地上看門口的人,也是一副欠他80血的模樣。李負代瞪著溫烈丘罵出來,“你他媽管什麽閑事兒!誰讓你救我的!操!孫子…唔操!!”溫烈丘抬腳踢在他下身,李負代便捂著襠暫時性的閉了嘴。醫護人員聞聲趕來,兩個小護士左架右扶才把李負代再次弄上床。她們身後站了個四五十歲的男醫生,帶著圓圓的金邊眼鏡,頭發梳的整齊。他先是環視了一下,於是還是站在門口,“情緒很極端啊。”李負代依舊沒能接受自己沒死成的事實,話也聽不進去,隻狠狠瞪著一旁的溫烈丘。醫生搖了搖頭,話倒是像對溫烈丘說的,“年輕就是有資本啊,情緒穩定一下家屬去財務處報個修。要是不能穩定就去心理科掛個號了。”李負代正瞄著時機回踹溫烈丘,結果那醫生轉身又回來了,“對了,提醒你一下,年紀輕輕的快把煙戒了,這樣下去嗓子可熬不住。”醫護人員離開,病房中隻剩下他們兩個。溫烈丘先開口,“你的貓中途跑回去了,以後記得買個結實的包。”“你看起來也不像多管閑事兒的人啊。”李負代有點兒咬牙切齒的,完全沒有對重拾生命的欣喜和悔悟。溫烈丘看李負代,有些話他不知道需不需要問。而且他發現,說完這話那人的表情突然變了,他變得很驚恐,死死地盯著病房門口,本就毫無血色的臉更是鐵青。他的方向並不是朝著自己,溫烈丘回頭,不知何時門口已經站了個男人。他西裝革履,麵容端正,隻是站在那裏,就能感覺到他非同常人的氣度。男人的年紀不上不下,溫烈丘推斷不出兩人的關係。隻是莫名的,覺得他有些眼熟。而且,他沒替李負代通知任何人。“謝謝。”男人來到床前,對著溫烈丘的表情算不上笑,“麻煩你了。”溫烈丘看了男人一眼又去看李負代,抬腳轉身。“溫烈丘!”李負代突然出聲,幹澀的嗓音發顫,“別走……”已經走到門口的溫烈丘回頭,李負代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正定定地看著他。男人背對著他出聲,“不要再讓別人為難了,聽話。”溫烈丘最終還是沒有停下,徑直出了住院樓。而在病院前的停車場,他看到了一輛黑色轎車,從車牌號來看,是跟著李負代的那輛。我好喜歡廢文啊!!!神仙界麵!!!第6章 那人校服照樣穿的皺皺巴巴,臉上又帶了莫名的傷。出乎溫烈丘意料的是,李負代第二天就回校了。早自習的時間,例行遲到的溫烈丘站在窗口例行罰站。這兩天氣溫上升的很快,他開了窗,胳膊搭在窗框上看著外麵。聽著身後教室裏背著單詞的哄亂聲響,他隱約看見一個人影拄著拐杖一走一停的靠近教學樓。那人校服照樣穿的皺皺巴巴,臉上又帶了莫名的傷。樓下,李負代拄著拐杖走得緩慢,沒走幾步,一個不留神拐杖就卡進了磚石縫隙,失了支撐他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感覺到人影後抬眼,樓上窗前是看戲般的溫烈丘。都顧不上疼,李負代衝窗口的人比了中指又狠狠一瞪。但奈何跪著比中指搬不回顏麵,他順了順氣,費力地站了起來。等他爬上二樓的轉角時,溫烈丘已經靠在了三樓等他。和那人隔著十三個台階,李負代停下了,麵色不善。距離近了,溫烈丘才看清李負代再次受到的創傷。他的左眼被紗布包住,遮蓋不住的地方透著淤青,本來挺秀的鼻梁上貼著兩塊膠布,雖然挺慘烈,但包紮手法實在滑稽。他盯著李負代的臉看了一會兒,“被誰?”“掉井蓋了,管的著嗎。”李負代別開腦袋,嗤笑出聲。這模樣哪兒像救了他,根本是結了仇。溫烈丘已經覺得不耐,卻還是問了他昨天沒來得及問出口的,“你缺錢?”李負代開始靠著拐杖移動,看都不看他。溫烈丘繼續,“所以自殺?”上完十三個台階李負代用了很久,幾乎磨光溫烈丘所有的耐心。直到登完最後一個台階他才開口,他看著溫烈丘,眼中是輕蔑,“可不是嗎。所以,求你了,以後別再耽誤別人的事兒了行嗎?”溫烈丘看了他一陣,轉身徑直上了樓,難掩陰鬱神色。中午下課,阮令宣拉著溫烈丘去樓下找江月。溫烈丘往十七班教室看了一眼,人群差不多散去,在最後一排的位置很顯眼的趴了一個人。陽光映照著李負代單薄的後背,江月出來後,整間教室隻剩一根拐杖陪他。午飯吃完,溫烈丘和阮令宣偷溜到樓頂天台。不大的天台,聚了不少人,三三兩兩的靠在欄杆上偷偷抽煙,他們兩人站在角落。點了煙,溫烈丘突然問了阮令宣,“你和李負代怎麽認識的?”“打球啊,輸了他一個禮拜的煙。”說完阮令宣笑了笑,“那小子打球還是挺狠的。”溫烈丘無意識地轉起手中的打火機,“他有沒有跟你提過他家裏的事兒。”“……啊?怎麽問起這個了?”阮令宣不解。溫烈丘搖頭,吐出一口煙,看著樓下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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