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當藍寧安八位看著方塵一個個掌摑犯聖的時候,全都愣住了。聶擎笑了笑,“你們習慣就好,這是方塵的辦案習慣,他覺得這些犯聖嘴巴太臭,欠抽。”“……”藍寧安沉默了幾息,微微點頭:“嗯,我偶爾也抽,隻是這種抽法……犯聖不會就範的吧?”另一位來自鎮西所的六品司聖突然冷笑道:“我們用的方法五花八門,隨便一種都比這樣的掌摑還有效率,可那些犯聖還是咬緊了牙關,根本不會告訴我們虛命藏身之所。他們就是知道我們不會對他們如何,有恃無恐,如果殺了他們,反而他們才更開心。”言罷,他瞥了方塵一眼,淡淡道:“我們大老遠跑來,就是來學習這樣的法門?”“你是羲族郭嘯虛?”聶擎瞥了他一眼,“方塵用什麽手段,和你們無關的,是你們要來,可不是我們鎮南所要請你們來。沒看我們崔醒大人那麽忙麽,都沒空接待你們,你們也該心中有數了。要不然我現在請人給你們送回去?”郭嘯虛冷哼一聲:“這倒不必,我們是奉命前來的,這麽早回去不好交代。”聶擎道:“那就不要廢話,進來之前怎麽說的?隻看,不吭聲。”郭嘯虛神色微變,當即閉上嘴巴不再言語,隻是眼中那一抹冷嘲,根本毫不遮掩。“方塵跟羲族郭氏有點仇怨。”藍寧安傳音聶擎:“你擔待一些。”聶擎微微恍然,點點頭,便也不再言語。方塵掌摑完最後一個後,便讓他們去牆角那邊蹲著。隨後回到案台之後,開始書寫。剛剛寫完,還沒吹幹墨跡,就聽見王福那邊傳來了一聲驚呼。隻見王福此刻正痛苦無比的低吼著,眼中滿是驚慌,恐懼,臉色也在逐漸變得蒼白。附近的犯聖都驚疑不定,與他拉開了一定距離。“我虛命死了!?我虛命死了!?”王福一臉絕望。“什麽!?你可別亂說,是在幫他們演戲不成!?”有犯聖厲聲道。王福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喃喃自語的朝方塵那邊投去目光。方塵正好在看著他,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之中交接。王福渾身一顫,眼裏的驚恐更甚。郭嘯虛,藍寧安他們看見這一幕,有些驚疑不定。聶擎壓下心中驚喜,低聲道:“這王福,是最早一批被審訊的,如今看來,我們的司聖已經找到他的虛命,並且全部打殺了。”藍寧安他們下意識看了方塵一眼,麵麵相覷。但他們還算比較鎮定,眼下隻是一位犯聖的虛命被找到而已,還證明不了太多事。他們打算先默不作聲,靜靜觀察一段時間再說。聶擎此刻命人把王福抓到案台前。王福雙腳發軟的跪著,整個身子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如一灘爛泥,跪都沒有跪相。方塵隨口問道:“你一共兩條虛命,都死光了對吧。”“……”王福猛的抬起頭,死死盯著方塵,聲音有些顫抖:“你,你到底是怎麽找到的……”“聶擎,接下來的審問我就不參與了,我隻獵命,你們帶他下去吧,看看能否順藤摸瓜,再把他背後的陰聖給抓了。”方塵笑道。陰聖有傳承,抓住一個陰聖,隻要撬開他的嘴,多少都能得到一些蛛絲馬跡,順勢抓住其背後的陰聖。聶擎立即笑著點點頭,讓麾下司聖帶走王福,他卻沒有跟去:“他沒了虛命,也就沒了依仗,接下來的問話就簡單了,別看這群陰聖現在嘴巴硬,還知道罵人。等虛命全部被找齊,那他們就都學乖了。”方塵看了一眼那群蹲在角落的犯聖,從他們眼中捕捉到了驚恐,不安,忌憚,狐疑。“如果最後他們被打殺了,去了陰間……還能正常輪回嗎?”方塵忽然問道。聶擎微微一怔:“先前沒跟你說過?哦,是了,你加入督查司沒多久就去了涅盤禁區,然後又閉關了好幾百年。我們督查司跟青冥陰間有合作的,下麵也有督查司。他們去了陰間,就去下麵的那些督查司裏待著。繼續經受一番審問,如果問出的東西有價值,他們可以獲得去輪回的資格。如果沒甚價值,那就折磨一番了事,最後全部打到魂飛魄散,不許輪回。”他每一句話,都給在場的犯聖心頭刷上了一層陰霾。這些犯聖暗暗告誡自己,不要亂了陣腳,或許王福那件事,隻是個誘餌。興許王福早就投靠了督查司?方塵恍然,他就說麽,這些犯聖為何這麽怕死。原來死了也別想了結,真要淪落這樣的境地,那應該是什麽話都得說的幹幹淨淨了吧?過了沒多久,又一位犯聖出事了,也是虛命被瞬間擊斃。隨著這位犯聖出事,接下來陸續便有犯聖的虛命被擊斃,一個個被帶下去審問。其餘犯聖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如果說王福和督查司合作嚇唬他們,那總不能這麽一大群犯聖,都在不知不覺間被策反吧?聶擎自己都看傻了,好在他知道方塵當初在督查司考核上的表現,心中雖震驚,但還算有心理準備。可是藍寧安和郭嘯虛他們卻很是震驚。要知道他們平日裏對付一名犯聖,要獵他們的虛命,需要許多準備工作,還得看運氣,有時候一兩年都未必能處置好一位。而眼下,這才多久?便有數十名犯聖的虛命被打殺?“藍寧安,這怎麽回事?是不是我鎮西所抓的陰聖比較少,我沒見過太多世麵?”郭嘯虛忍不住傳音道:“這是什麽手段?還是鎮南所演戲給我們看?”藍寧安麵色凝重,看向那位神態淡定自若,照常審問其他犯聖的方司聖,沉默了幾息,才傳音回道:“鎮南所為什麽要演戲?難道就為了給方塵一個晉升五品的名頭?可你要知道方塵還隻是虛命初期,很長一段時間,隻怕都不會晉升大世,晉升天象,他怎麽晉升五品?”“我在的鎮北所也從未見過這種場麵,先稍安勿躁,觀察觀察。”八位來自其他司所的六品司聖,全部換上了格外認真的態度,開始觀察審訊過程,想通過一點蛛絲馬跡,弄清楚其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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